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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萌仙在劫难逃》第二章 蓬莱小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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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两千年后,蓬莱仙山,一片雾气缭绕的仙桃林。

玉蝉正舒坦躺在自己的蚕丝床上,漫不经心地浏览着前几个月偷来的《修仙笔记》。其中那篇风寒手记,她特别感兴趣,已经浏览了数十遍。

她积攒了许多问题,要问这篇手记的主人。既然他们那么相爱,为什么不留下一个孩子在人间呢?那样即使他们的身体消亡了,意识的碎片还会在他们的后代之中得以延续下来啊!还有一点,作者风寒为什么要说忘年恋呢?即使这样,落雪的年纪也应该比他大很多吧!可真是滑稽!另外,他们究竟长成什么样,文中怎么就不敢露脸呢?

同时,她也感到一点儿遗憾。那就是这篇手记似乎并没有写完,作者为何突然辍笔了呢?她很想看下一篇手记。难道是作者发生了什么不测?亦或是,他就是不愿意提起这个伤心的结局了呢?还有,手记的女主角落雪的命运,后来不知道怎么样了?她想,这篇手记的作者一定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自己写的东西含着泪也要写完,一点儿敬业精神都没有!

接着,她又沉湎在幻想之中——落雪靓丽的身影,风寒俊俏的脸庞,僻静的渤海海滩,不幸遇难的小船,恐怖的海底漩涡,诡秘的三桅巨船……她想,那个叫风寒的中年人,到了蓬莱之后,肯定就隐居在这座仙山里的某一个角落。如果她将来有幸能和他见上一面,一定要逼他当面讲一讲,他和落雪恋爱的故事……嘿嘿,那该是多么浪漫的一件事啊!

她正胡思乱想着,精神完全放松了下来。不料这时,却从灌木丛中穿出一群臭道士,把她当场给围住了。

领头的人是一个灰袍老道,正是她的师傅智尚长老。他有两只细长的眯缝眼,看起来色色的还总是无精打采;上边生着两条浓重的上翘眉,表情凝重时会立立着;他的脸膛呈棕色,大大的耳垂,嘴角总是挂着神秘的忧伤。

玉蝉感到事情不太妙,赶紧使用腾空术往天上一纵。一阵清风在身边刮过,但转瞬间就停止了。她发现,她仍旧停留在原地。此刻,智尚老道已经扣住她的手腕,她已经动转不能了。

“阿蝉,难道你还不知错?”他语重心长地说。

玉蝉一见他就烦,嚷道:“你放开我,离我远点。”

智尚师傅只好把手松开。趁着这个空隙,她还想再次向空中逃跑。但她的如意小算盘却被师傅身边的几个师兄识破。他们蜂拥而上,想要把玉蝉给抓住。

“放开我,你们这群混蛋,竟敢抓我。——智尚师傅,他们欺负我。”玉蝉尖声嚷嚷着,左右手直划拉,不让他们抓。

这群道士见她喊智尚师傅,都被吓住了,脸色苍白,腿直哆嗦,不敢再去抓玉蝉,用眼睛直瞟着智尚长老。

可是,她的师傅却瞅着地面,装作什么都没看见。那群小道士看智尚长老没反对,又重新向玉蝉扑来……

【2】

时间回到数百年前,还是刚才那片仙桃林。

那时,她还是一只尚未出生的小玉蝉。她的襁褓就在一颗仙桃树上,一颗不起眼的小枝桠间,由绿叶紧紧地掩盖着。她就裹在厚厚的银色丝茧里,不用吃也不用喝,只靠吸收地面袅袅升起的仙气维持生命。经过数百年漫长的孵化,她在丝茧里也慢慢地进化成完全体。终于有一天,这个灵动的小生物破茧而出了。在它破茧而出的一刹那,向空中溅射出数道耀眼的五色彩光。那彩光升的老高老高十分地醒目,而后又慢慢地降落到地面,渐渐地失去了光彩。最后,丝茧里边的小生灵蹦了出来,但它并没有变成美丽的蝴蝶而翩翩起舞,而是幻化成一个活泼可爱的小仙女。

她出生的时候娇弱可人,雪白雪白的肌肤,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楚楚动人。但她发现,她雪腻肌莹的玉体竟然是裸着的!她太害羞了,脸颊不禁一阵徘红。于是,她赶紧吐出银白色的丝线——那个时候,她的吐丝能力还没有退化——给自己做了一件可爱的衣裙。那件裙子十分地fashion,高腰大裙摆,自带的悬垂感,上身飘逸灵动;整个裙型线条流畅,巧妙修饰出她纤细的腰身线条;不仅优雅耐看,上半身也非常地有气场。同时,她也非常懒,把自己美丽的长头发给剪掉了。每天,她都在自己的短发里,扎成十条可爱小辫子,分别扎在她的额头、头顶和后脑勺上,左右是对称的。她以为这样可能会省事一些,可是她这么梳理反而更费劲啦!

她在出生时,身体只有人的大拇指那么大。后来,她的身体才长得跟我们人类一般大。此后的日子里,她一直生活在这片仙桃林里。她哪也不肯去,就在这儿一呆,整天自由自在的,没有一丁点儿的烦恼。早晨,她很晚才从柔软的丝床上爬起来;然后,漱漱口、刷刷牙,呼吸着地面升腾而起的的纯净仙气。中午,她懒洋洋地躺在小丝床上,呼呼地睡着香甜的午觉;饿了呢?她就吃树上的果子,她现在已经不再啃树叶子了;吃完了,她就随手把果胡扔到地面上。等下一年开春,可能又会长出一颗果树来。等到了晚上,她就望着璀璨的夜空,数着天上闪烁着的星星,有几颗星特别地耀眼。夜空呈蓝黑色,无比的深邃而辽阔,好像永远也数不完似的。然后,她就会慢慢地进入梦乡。她的心里没有一丝恐惧,也不知道什么才是恐惧。可爱的月牙渐渐变成圆盘,圆盘又突然消失掉,而后又生成了一个新月牙,再渐渐地变成圆盘……如此往复,这样美好的生活,对于小玉蝉来说,别提有多么惬意!

然而,三百年后,她的这种平静的生活改变了。一个悲情男人突然闯进了她的小天地里——

他的背有点儿驼,似乎是被什么艰巨的使命压弯的;他的鼻子高而挺拔,显示出他是一个性格刚强的人;他的肩膀宽大厚实,预示着在他身边会很有安全感;他的脸饱经沧桑却依然俊朗,给女人感觉和他在一起会幸福;他的额头还有尖尖的羊角,但却显得很温驯,一点儿也不吓人。此外,他的装扮也非常土气,一身黄灰色的布褂,腿上绑着裹腿,斜系着镖囊,腰佩约六尺长的宝剑,一双豆包大傻鞋。这么形容似乎有些牵强,但不管怎么说,至少这就是小玉蝉的悲情男人。

当她还在丝茧的襁褓里的时候,她就隐约感到有一个人一直在悄悄地关注着她。那时,她的意识正在苏醒,能依稀感觉到周遭的世界。当时,她就幻想着,或许有一天那人就会出现在她的眼前。

那一天出现了!他肩上负着伤,来到了她的这片仙桃林。当时,他正好跑到她所在的那棵树下栖息。当时她吓坏了,以为他是一个坏人。她头一次见到这种不明生物,难免心里有些恐慌。于是,她就本能地躲到一颗树枝的上边,试着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他正扒掉肩膀上的衣服,猩红的鲜血从肩膀下流了出来。玉蝉在树枝上感到一阵眩晕,看着都觉得疼!从小到大,她从未受过什么伤。即使受过,也是不痛不痒的小伤。像他这么大的伤口,她还是头一次遇到过。她还发现在那块伤口旁,印着一道桃花形的刺青。咦,那是什么东西?她感到好奇。

忽然,那个人抬头望着她的方向。大概是她身上银白色的裙子太过醒目,或者是那条树枝上的绿叶太过稀疏,她好像被发现了。他盯着她看,她也紧盯着那个人。她的身体一动不动,希望对方是个色盲。空气凝结了,鸟语花香似乎都听不见了。片刻后,那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你躲反了,我的小仙女。请你把身体调过来。”他喊道,脸上带着和善。

玉蝉赶紧调整躲藏的姿势。“是这样吗?”“嗯,对了。”什么呀!既然都被发现,再躲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啊!于是,她就从树枝上蹦了下来,整个身子轻盈而灵动,落地的姿势也很惊艳。

“切,用你管!”她走了过来,俯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近距离端详了一会儿,她觉得这人也蛮帅的,不像是一个坏人,就问:“大叔,你谁啊?为什么跑到了这里,而且肩膀上还受了伤?”

“就一点儿皮外伤,无妨。我已经服过金疮药,待会儿就没事了。”大叔回道,举止依旧平稳,一点儿也没有伤害她的意思。

“那,你肩膀上那块桃花形的印迹,又是什么东西?”玉蝉壮了胆子又问。

大叔犹豫了一下,回答:“肩膀上那块印迹叫桃花印,是我出生的时候,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哦。”玉蝉若有所思。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玉蝉,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她有点儿忘记了,后边的那句是什么。

“哦,原来如此。在蓬莱像你这种土生土长的野仙,到处都是——”

“你才是野仙呢!我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小公主。”她撅着嘴说,样子很生气。

“哈哈,真可爱。”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的名字叫鎏轩,你就叫我鎏轩哥哥吧!”

“哦,原来你的名字叫鎏轩啊!”

从此,玉蝉就称呼他鎏轩哥哥了。此后,鎏轩哥哥经常到她这里来做客。他的学识渊博,无所不知,还那么平易近人。因此,玉蝉非常尊敬他。与他相处的过程中,她学到了不少知识,还学到了许多有趣的小游戏。玉蝉便询问她,是否他以前到过这里。玉蝉心想,那个神秘之眼并不是鎏轩哥哥。

慢慢熟络之后,玉蝉也去他家里来做客。他非常欢迎她的来访,每次都非常热诚地款待她。就这样,玉蝉走出了仙桃林。以后,她也在村里,交了几个和她一般大的朋友。从此,她领会到了世界的奇妙与烂漫!原来,自己一个人躲在树林里是那么地孤独!原来,与人交往起来是那么地快乐!原来,这才是她真正需要的人生啊!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到鎏轩哥哥家里的情形。穿过几条幽静蜿蜒的小径,鎏轩哥哥带她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村落。这是一处土仙聚集的村子。村子里砌的都是土墙,盖的木头房子,看上去很简陋。走进村门口往右拐,正数第二条胡同第三家便是鎏轩哥哥的住处了。鎏轩哥哥的家还算阔气,是由四间木房组成的一个天井当院。房子的整个地基也是木头的,深深地打进了土里。在天井当院里有一口井,还有两根蜕了皮的树桩子。在两根树桩子上系着一根纤细的钢丝。一开始,玉蝉以为那只是普通的晾衣绳。但与鎏轩哥哥接触深了之后,她才知道那原来是他平时的练功道具。

人活着就要干活,就要有一个正当职业,要不然他怎么生活呢?而鎏轩哥哥的职业就是走钢丝。走钢丝是一门杂技艺术,属于蓬莱仙岛土仙们的第三产业。蓬莱盛产一种矿石,名曰“结界石”。由这种结界石材料做成的钢丝,柔韧度和拉伸性都非常地优良。不仅如此,它还能封印走钢丝的演员的仙力。也就是说,凡是触碰钢丝的仙人,他们都是没有办法作弊的。

而在这个土仙村里,鎏轩走钢丝的技术无疑也是最高的。她经常随他一起去各个土仙村做巡回演出,现场观看过他精彩绝伦的表演。她发现,鎏轩哥哥的平衡感非常好。其他钢丝演员走的钢丝,往往要拿非常长的竹竿——蓬莱南部有一片很大的竹林,竹竿的长度也有几百公尺高——增加平衡度。而他们手持竹竿的长度,也可以从侧面看出,钢丝演员平衡感的好坏。而她的鎏轩哥哥走的钢丝,从来就不用什么竹竿当辅助。还有,鎏轩哥哥每次走钢丝的长度,也是那些人的好几倍。这也充分体现了鎏轩哥哥的实力。因此久而久之,他也获得了一个非常贴切的绰号——“钢丝羊”。玉蝉经常把“钢丝羊”这三个字挂在嘴边,惹得她的鎏轩哥哥都不爱搭理她了。

不过她知道,练到这种水平可是不容易的。恐怕这一点,只有她才会感受到。以前,他到她的仙桃林去的时候,有的时候穿的是草鞋,曾露出过他那两只布满老茧的脚底板子。那时,她就挺好奇,总想问他:“你的脚面桨子咋那么厚呢?”可是,她还是强忍住好奇,没有开这个口。她想,那个大概是他的什么缺陷。拿别人的缺陷开玩笑是不对的,鎏轩哥哥也常常告诫她,因此她就一直没有问。可那种疑虑却一直在她心中盘桓,挥之不去。原来那是他的职业所造成的职业病啊!和玉蝉一样,鎏轩也是从灵虫转化而来。但他的羊角却没有完全退化掉。怪不得他的头上还长着羊角嘞!而且性格比较温驯,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她还非常富有童趣,给他编了一首《羊之歌》:

蹦蹦,我是一只钢丝羊,我爱走钢丝;

可爱的羊角,憨憨的样子,真可爱;

在寒冷的夜里,孤身一人,那就是我的哥哥在走钢丝;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一只老羊羔子……

【3】

几次造访之后,他们的关系更加密切。她发现,鎏轩哥哥非常地喜爱她。因为鎏轩哥哥已经肯把他的独家仙术传授给她了。(当然,这里指的并不是走钢丝!)后来,她才知道,土仙们的仙术是不轻易外传的。她不理解这些土仙为何会如此迂腐死板,不过当初她也没想起来要学那种东西!玉蝉有一目十行的能力,学东西经常可以举一反三。但她只是一开始还行,后来学的仙术则越来越差。因为她总是嫌麻烦,最重要的是她也遭不了那个罪。由于鎏轩哥哥非常疼爱她,因此也从来没有为难过她。

“不学就不学吧!女孩总可以学些别的。”他经常这样说。

玉蝉也乐得高兴,如果脚板子都练成鎏轩哥哥那样,她可不干!她淘气地想。

鎏轩哥哥除了巡回演出,闲暇的时候还经常带着她在这岛子上转。岛子很大,好像没有尽头。他们随便找几个地方就可以去郊游,真的是好不快哉!但是,在这座仙岛上,却有几个地方是禁忌之地。鎏轩哥哥只牢牢牵着她的手,远远地眺望这些诡秘的地方。玉蝉几次想偷偷溜进去看看,但都被鎏轩哥哥及时抓了回来。他恐吓她,说那里非常危险。“如果你去了那里,就会从蓬莱蒸发掉!以后,我们就再也见不到面了。”玉蝉怕孤单一个人,怕失去亲近的哥哥,不敢再有偷偷溜进去的想法了。

玉蝉所知道的禁忌之地有两个。一个是蓬莱山巅的神宫道观,一个是蓬莱北面的小码头。

先说那个神宫道观。在每年朝圣的时候,她曾经随着鎏轩哥哥进去过几次。但她对里边内部的情况,却非常地不了解。那个地方,有许多神秘之处。在许多房门前或某些路段的中心,经常摆放着警示牌,两侧还拉着护绳。“闲人免进!”或者“正在装修!”的字样,令玉蝉感觉很不舒服。这些道士每天神经兮兮的,感觉就不是什么好人!鎏轩哥哥也经常告诫她,要远离道士,热爱生命!“那里的道士都很坏,特别是那里的观主德仁。”鎏轩哥哥经常这样暗示她。她也就潜移默化地,对那些道士没什么好印象。

再说那个码头。鎏轩哥哥说也非常危险。至于为什么非常危险,他就不愿意对她讲了。玉蝉好奇心强,总是追着问他。可是,他总是能找到各种理由搪塞过去。但她的好奇心太强了,总是忍不住想去探个究竟。神宫观不让打听,这个难道也不行吗?!就这样,她就偷偷跑到那个码头附近。但她也不傻,还是非常注意安全的。她想到,如果距离码头太近,可能会遭到未知的危险,那她可以站在山坡上眺望啊!于是,她就在码头附近找了一个最高的山坡,偷偷地眺望那个神秘的码头。

那个码头里非常寂静,没有任何人看守。码头的两侧分列几层楼高的集装箱,透过集装箱的缝隙可以窥见里边。里边有一个宽敞的沙石平台,上边摆着各种奇怪的图形。往山顶的向上的方向,砌有长长的石头阶梯。由于蓬莱北面的坡度特别陡,这座石梯仅呈现出垂直的5°角。她还发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从水底升起一艘三桅巨船。但她不知道,那艘巨船为什么会在水里行驶。后来她才忽然想起,风寒的手记上也记载过这艘巨船,这会不会是风寒搭乘的那艘巨求仙船呢?

偶尔,她会想起来向村里的土仙住户打听。可是,他们一听此事,就马上谈船色变了。他们悸动地的指尖发抖,额头流了几滴白毛汗。鎏轩哥哥不愿意让她知道这些事,看来是对的!

有一天,一个土仙在酒馆里喝醉了。她想了一个办法,从他嘴里套出了一些情况。听他讲,那艘船可能是镀了膜的。玉蝉又问他,镀膜是啥意思?他回答,这是配合德仁观主的禁术的道具,也就是那艘三桅巨船上所用的特殊工艺。至于具体流程,他也不是太清楚。这种东西能罩住船只,不让海水渗入船里,还能够抵消船身穿越异时空所带来的摩擦。玉蝉还想问关于德仁的情况,那个禁术又是什么东西?那个醉鬼立刻就清醒了,转身就付账走了。

她所知道的信息就这么多。不过,她也没有深究下去。她乐观而纯真地想,只要有鎏轩哥哥陪伴在她身边,她就什么都不需要了!管它什么的,都跟她没关系,她也什么都不在乎!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50年转眼就逝去了,而她却仿佛只过了一天一般。突然有一天,她的鎏轩哥哥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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