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的男朋友季川有些不知所措，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顾清。

顾清冲他摇了摇头，说：“我没有，那天我喝醉了，是被人推得上了台，但什么都没发生，后来佳佳把我接走了。”

季川没说话，眼神仍有半刻疑惑。

“不信，你问佳佳！”

顾清话毕往台下找何佳佳，看了一圈却没看到人影。

她再回过头的时候，季川一脸为难，低声道：“清清，这个我帮不了你，那天我不在。”

或许前两张照片他还可以给那些记者，上流人士和艺术家解释，那是他们同学聚会出去玩的照片，根本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个样子，只是拍摄的角度与画面容易让人误解。

可这个视频他无从解释，他的脸也一阵火辣，再度摇了摇头，低声说：“清清，对不起。我的朋友老师今天全来了，我先过去招呼他们回去吧。”

季川说完松开手，匆匆从一侧下了台子。

顾清还没来得及挽留，季川的人影已经不在了。

投影仪的播放视频是循环的，夜店画面还在播放，娇喘声，喧嚣的摇滚音乐，都在标榜她这个人，人品有问题，所以那些人还没看画的，都在心里已经笃定，顾清就是抄袭卡罗尔?田的原创作品了。

中国记者国外记者，纷纷开着闪光灯，抢着拍摄顾清此刻惊慌失措，狼狈落魄的顾清。

每一帧，每一个画面，都极有报道性。

“法国留学生，女画家顾清举办个人第一场画展，却被人挖出其创作作品抄袭知名画家卡罗尔?田，卡罗尔?田本人发表动态表示被抄袭很无奈。”

“法国留学生，抄袭女画家顾清私生活混乱，常和各类人发生关系。”

“抄袭女画家顾清曾在留学期间欺负同届女生。”

“……”

诸如此类的报道，真实的不真实的，负面新闻已是铺天盖地。

顾清站在台上，孤立无援，若不是精致的妆容掩盖，现在她怕是早已面色苍白。

那个方才还护着她的男人，现在早不知所踪。

她知道季川生性懦弱，遇到问题会逃避现实不去面对，这三年她与他也尽量在磨合中，只一个虚假的视频便将他们三年多的感情打回原形。

“滚蛋！”一声尖锐的叫骂，顾清回过神时，卡罗尔?田的女粉丝已经冲上台子，张牙舞爪的向顾清扑来。

顾清额头上的伤口还滴着血珠子，她下意识的闭眼，人却撞进一个温暖结实有力的怀抱。

另一只红酒杯砸在护着她男人的背上。

顾清抬眼，与他的眸子相视。

那是一双深茶色的眼睛，深邃，魅惑，被他注视着，总觉得这个眼神给人的感觉格外的专注与认真。

顾清一瞬有些恍惚。

似乎是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个夏天，在实验高中部的宿舍楼下，楼上的人喊她闪开，她仰头看，从四楼正坠落一只带泥土的花盆，她一时慌了神，便是这个人将她护住。

“戚灿？”顾清怔怔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男人唇角稍稍扯出一个淡笑，冷漠又疏远，他双手松开她，后退了一步。

“戚总”女秘书匆忙上台，神色焦灼道：“您没有受伤吧？”

戚灿微摇了一下头。

扑上台攻击人的女粉丝已经被安保人员拦下。

女秘书微低着头问：“戚总您打算怎么处理？”

“送警察局吧。”他淡漠一句，抬手将散落的袖口系住。

女秘书转身交代了几句，安保人将女粉丝拉了下去，那人嘴里骂骂咧咧说了不堪入耳的脏话。

“婊.子……贱人……抄袭狗……”

顾清的脸烧到了脖子根。

女秘书看了一眼戚灿被红酒染脏的白衬衫，问：“您衣服脏了，车里有备用的，您现在要换吗？”

“不用了。”戚灿淡淡回了一句，转身看着顾清，再没理会秘书。

秘书识趣的站在一旁，没再说话。

“你……你怎么在这？”顾清有些瞠目结舌。

“来法国有生意要谈。”

“那……那画展……”

“正好路过。”

顾清没话问了，眼前这个人已有四年未见，四年没任何联系，再见谁想竟是她如此尴尬落败不堪的场面。

“我……”她踌躇许久，想开口解释刚才的照片视频和质问。

戚灿打断：“走吧。你的第一场画展怕是要以失败告终了。”

他清清淡淡的一句，顾清的鼻子就酸了。

来法国学习四年，每一日每一夜，她无不是想在法国举办一场自己的画展。

情绪还没释放出来，台下上流人士，眼尖的记者认出戚灿，有人惊讶一声：“东杨集团的总裁，戚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