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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剑赋》第四章 君问归期未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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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雾在虚与实的梦境中袅袅升起,一个空空荡荡的林子,每一片树叶在银色的月光下仿佛具有了灵气与生命。透过白茫茫的雾境,林子的尽头是一片破旧的宫殿,宫殿前的石狮子好像正借着夜色的外衣在低低咆哮。而我,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来到这里。“华清月惘殿前,冰阁天外天。”恍惚之中一个清冷的女声在我的耳旁诉说。

我用力转过头去,想看清声音的主人是谁,但每当这时耳畔衣袂破风而去的声音响起,已是空无一人。孤独与伤感接踵而来,是的,这是一个对我来说完全虚幻的空间,一个让我感到未知与恐惧的地方。这样一个地方不应该出现在宋朝,更不应该出现在现代。就在此时,心头迷惘之刻,一刹那间,一股不安分的力量在我的丹田处升起,我长啸一声,双掌向天空击去,以免身体被这股力量扯碎,体内奔腾不息的真气伴随着双掌的动作,瞬时从丹田渡过膻中穴顺着手少阳经脉破空而去。月色被磅礴而起的一片雾气遮住,而等到散去之时,原本淡银色的月光突然之间变得像血一样红!一轮血月在林子上空陡然出现!

林子中的一切也变得更加诡异,树叶在血色月光之下,上面的每一粒露珠都闪动着妖异的光芒。宫殿门口的两尊石狮子的双眼突然睁开了!在月色极盛之时,两尊石狮突然有了生命,腾空向我扑来,我甚至感受到了狮子血盆大口之中发出的热力!求生的本能刹那之间代替我的意识控制了这个躯体,身体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右跃去,左手食指于中指并在一起,骈指为剑,一道紫色光芒从指间破出,正中身体左侧的狮子眉心处,狮子仿佛哀号了一声,顷刻之间化作一堆湮粉。而后,身体未作丝毫停顿,右手变掌为拳,正中向上跃起的左边石狮子的腹部!一股难以想象的力量透过右拳,将其击成一堆粉末!

“《忘剑赋》的残月离魂卷,你……可掌握?”那个清冷的女声再次响起。

我仰头去看声音的来处,一个白色的身影向着那一轮血月奔去!

每当这时一种怅然若失的情绪弥漫到全身,“你……到底是谁?”望着那远去的背影,我轻轻道。——以上内容节选自十年之后,林瑄在那场决定自己命运的比试之前写的一篇《忆梦录之月惘林记》。而那一夜,他彻夜未眠!

光阴荏苒,今天已是林瑄(赵昺)已经在s市度过的第四个中秋佳节。自上次在易教授家被欣喜若狂的父母领走之后,林瑄已经从最初对这个世界的茫然无知到如今能够将自己完全融入这花花世界。

遥想起最初来到这个家时的唯唯诺诺,林瑄不觉嘴角微微上扬。这个世界的父母让他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温暖。自己四年前的表现,让那个时候的父母感到过惶恐和绝望,但惶恐绝望过后取而代之的是加倍的疼惜。那时候自己不知道自来水龙头往哪边开,不知道电灯,电视,电话等一切带电的东西的用法,不知道父母,同学,老师的名字,甚至不能认全这个世界的文字——简体字。(作者语:咳,你命不好啊,你若穿越到中国的某个小岛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林瑄顶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在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下生活了整整一年之后,才适应过来。易灵珊,这个小姑娘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在装傻,以至于在不少场合给过自己难堪的地方。而林瑄以前的那帮狐朋狗友发现眼前这个人竟然表现出一副完全不认识自己的样子,也逐渐远去。相反的是,易灵珊似乎对自己没有刚开始那么讨厌。虽然之间话并不多,但易灵珊看林瑄的目光中却也不再带有敌意。在她眼里,林瑄可能生了一场病后关于以前的记忆丢失了不少,但却在古文方面多了很大的天赋。所以她觉得变得林瑄与“纨绔子弟”“不学无术之徒”这一类的词语原来越远,因此也不再像从前那样讨厌。

而这样的变化,却也并没有打乱林瑄的生活,这些年来唯一能走进林瑄生活的就是——孤独!这些年来,林瑄一方面拼命的学着现代的一切,以至于他能够熟练写出高中物理课中爱因斯坦的能量转化方程:△e=(△m)c2,却依旧写不出与他同班同学十个人以上的名字。他的手机号码中只有三个人的号码,父亲,母亲,以及易浩然老教授。即便如此,自那日一别以后,他再也没有主动找过易老谈天说地。还是一个少年的林瑄似乎并不想让自己的感情与现代有任何交集。今年已经年满十八岁的林瑄可以说继承了其父母的优良传统,但很少参加户外活动的皮肤因长年不见阳光,而表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加上他对外界社交的一种本能抗拒,以至于与他认识的人都感觉这人的心是不是冰做的,自身体内部就发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冷!

是的,长久以往,原本只是想掩饰自己是个另类的冷酷已经逐渐渗透在少年的性格之中,不再有往日林瑄的痞气和赵昺的早熟。冷酷,似乎已经成了关于林瑄的唯一形容词!

而昔日的宋元交替,王朝争霸,在现如今看来更是犹如过眼云烟。唯一让这个十八岁的少年的心隐隐作痛的是那一个血色斑斑黄昏中,陆馨儿眼中绝望的眼神,是的,那一别之后注定已成永诀!年少时想说的话语尚未有机会向对方诉说,而此生已是再难相逢,那青史燃尽,轮回万年之后留下的只是一句“君问归期未有期”的伤痛!

除了那永诀时的眼神,以及尚未说出的誓言,让林瑄的内心时不时隐隐作痛之外,还有一件事一直让林瑄难以释怀,那就是在来到现代整整一年以后,一个中秋节的晚上。他开始做梦了,一个从那晚开始就没有断过的梦!

是的,在那个梦里的自己依旧身着古装,而那个谜一般的林子和林中白衣的女子,一直伴随着梦的延续,雾中的树林,古老的宫殿,斑驳的青石阶梯,残旧的古卷,古卷卷首上依稀可见的“忘剑赋”三个字,和那女子口中反复吟诵的:“华清月惘殿前,冰阁天外天”。若干年后林瑄才明白,这一切的一切原来早已经注定!

也许不是因为这个梦,林瑄心中关于对过去的那段回忆可能早已经在逐渐褪色。但每个晚上不期而至的梦境,让他时刻提醒自己,是的,自己不属于这个年代——花花世界,纸醉金迷。而过去……透过青史明月,你会发现,早在唐朝一个凄冷的雨夜,一个身着水墨长衫却同样孤独的身影,正站在在青灯古卷之下反复吟诵着一句诗:“君问归期未有期……”

(作者语:本书前途渺茫,实在是更新缺乏动力啊!也许会休息一段时间,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一下问题到底出在什么地方……而对于本章的题目,也可以理解成为:君问“更”期未有期啊……毕竟如果没有人看,那就没意思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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