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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的秋天》第二章:智障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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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迈噶得!刚刚说到哪里了?

对,说到中秋节。

我发誓,就中秋节那会儿,不止中秋节,还有其他每个和爸妈团结的节日,都是这样。我的心都会像农村被杀的年猪一样痛苦。

我真的发誓,很痛苦。

说起这事,真是太让人失望了,迈噶得,上帝!

不怕大家笑话,这些年在外面打工,钱嘛,也都是挣到过的。就比如我当年和小伙伴们一起搞混泥土搬运工程的时候,那可是两百多一天。这样算下来,年薪还是有七万的。只是可惜,我那时候跳槽得比较早,才坚持了两天就换工作了。

迈噶得!往事不堪回首,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相信爱情了,真的,我真的发誓。

嗯,记得中秋节的时候,我是坐火车回家的。早上去坐火车,晚上五点才到,太不可思议了。当时我还买了一个跟太阳差不多大小的月饼,够大吧?感觉几年都吃不完的样子。

我们村距离城市还有一小段路程,所以我坐车到了城里还得走路回家。我们村虽然只有几百户人家,但是我们村子可漂亮了,完全就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当然了,说得好听是山清水秀,说的不好听,那就是山沟沟了。

记得中秋节那天,我刚回到我们村口就和我的三叔撞了个正着。我的这个三叔是我爸的堂弟,并没有血缘关系。虽然不是亲叔,但是我见到他就特别害怕,很想躲着他。

可是还没等我躲开,我的三叔就已经看到我了,还向我打起招呼来:“诶,小飞,回家过中秋啊?”

“呵呵,是的三叔。您要去哪里啊?”

“这几天盖房子,我让他们帮我拉点水泥,好像是到了,我上去看看。”

“盖房子,三叔是帮哪家盖房子啊?”

“不是帮人家盖,是我自己盖,哪,就是那一座。”

三叔说完话转身指着他家旁边的那所正在修建的房子。我一看那房子的结构,还挺漂亮,像是城里的别墅。

“哇,三叔,你又盖一所房子啊?”

“哎,盖给小那个的。国家给了他一个尽党力,我就想趁着这几天有时间,把它给弄起来。”

“哦,那倒是,应该的。”

我三叔有两个孩子,两个都是男孩,第一个年龄比我大一岁,小的那个比我小三岁,本来这样的家庭是很幸福的。可惜我三叔三婶命不太好,他们俩的第二个儿子是个先天性智障儿,也就是传说中的傻子。本来呢,像这样的人,早早就应该把他给弄掉的,免得拖累别人,可是我的三婶不忍心,因为虽然他傻,但毕竟那也是从她肚子里头掉下来的一块肉,然后就一直养着一直养着,现在都是个大小伙子了。可惜我这堂弟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做,虽然已经二十多岁了,但还是只会成天坐在那里傻笑,而且,就连穿衣吃饭都还得我的三婶伺候着。

我的这三叔三婶都是出了名的大好人。我的这个堂弟,他虽然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还成天拖累着我那三叔三婶,但是我的三叔三婶从来不会打他、骂他,虽然他们夫妻俩经常都是叫他傻子,但我知道他们是爱他的,也是心疼他的。记得前年,有一次三叔看着堂弟跟我说:“哎,可惜是个傻子,要不然肯定能和你们一样,到处跑出去打工去了。你看看他,身体比你的还要结实,个子也比你都高。”

我知道三叔心里难受,或许他真的特别希望我那堂弟能够做个正常人,那怕只是正常一天也好。

“哎,白白可惜了,这也就是我一个做父亲的能为他做的事了。要是他能是个正常人的话,现在已经到了应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

“三叔,人各有命,您也别太难过了。您和三婶能够细心照顾了他这么多年,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了。”

“哎!嗯,对了,你现在找到女朋友了吗?”

其实,我最怕听到的就是这个问题了。每当我听到别人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心里都会突然特别的难受和失落。我一想到我至今都没有本事找到女朋友,就会觉得自己就如同我那天生智障的堂弟一样可伶。因为我至今仍然还在让我的父母为我操心。

“三叔,我还没有找到女朋友呢!”

“呵呵呵,要抓紧啦!不要挑,脾气、性格好、人勤快就行了。”

“我知道的三叔。现在的女孩子,尤其是去过城里的女孩,她们的眼光全都特别的高,咱们这山里出去的人,别人是看不上的。现在我们公司里又没有女孩子,还真是不好找啊!”

“哎哟,老火了。你看看现在我们村里头,哪家还有女孩子,年龄小你们七八岁的都已经结婚掉了。”

“说的就是啊,村子里又没有,城里的又养不起,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是啊!老火了你们这代年轻人。”

“我堂哥现在有女朋友了吗?”

“有个什么,也还没有啊!”

“怎么……,堂哥他在食堂里面当厨师,按理说,应该很容易找女朋友的嘛,怎么也老是一直找不到啊?”

“就是呀!哎,成不了大器。按道理来说,那食堂里面,全都是女孩子嘛,他应该很容易找得到的,可是就是一直说没有找到。真是成不了大器的!”

“可能是缘分还没到吧!哎,现在的女孩子也确实少,而且要求还高,难找。”

“呵呵呵,说的就是啊!你们这几代人出生的时候,正是那些年计划生育搞得特别严格的时候,你看看那些年,村里哪家生了女孩子不是都送到小溪河里扔掉的。现在的女孩子,少啦!”

“啊,这个我小时候也看到过。”

“呵呵呵,老火了。赶快抓紧找啦,要不然就真是没有自己的份了。”

“好的三叔。”

“嗯,我上去看看车去。”

“好的。三叔有空到家里来坐啊!”

“会呢会呢,你家那里嘛,我经常都会去的。”

看着三叔离去的背影,我开始进入了沉思。其实在三叔的众多话语中,我听得出来,他心里还是希望我那堂弟能够像正常人一样,可以结婚生子的。可惜我那堂弟是完全没有机会的人。

一个人,不管他多么的不堪,多么的笨,多么的傻,都会是自己父母眼里的心肝宝贝。

噢,迈噶得!照此说来,我也真是有点和我那没有智商的堂弟差不多了,是我连累了我的父母,我总是让他们操心,是我没用……

每思极此,痛不欲生。

连个女人都搞不定,连女朋友都找不到的男人,难道还不是智障吗?这和智障有区别吗?记得我大哥当年就跟我说了一句掏心窝子的话,他说:“这个找女朋友结婚,只不过是每一个人生问题里面,最基本的一个问题。如果连这样基本的问题都解决不了,那还谈干什么别的大事情。”

其实我哥当时是觉得我在挑的,因为在我哥眼里,我的眼光是非常高的。当时我哥跟我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特别有道理,只能感慨万千的回答:“说的就是。”

然后我哥又接着说:“冒挑啦,差不多点的就好了。那种长得太漂亮的女孩子,也不是你养得起的。要找老婆嘛,最好是找一个普普通通的那种,性格好,懂事就可以了。你看,这几年爸妈也总是在催你,妈妈的身体又不好,还整天操心你的这事。平常我倒是不想管你,关键是你现在年龄确实也不小了。你想想嘛,找个女朋友,其实可以给你带来很多方便的。比如说,你一个人上班,一个月工资差不多三四千,一个人用的话,起码要花点两千左右。但是,如果你有了女朋友的话,你两个人一个月的收入就得有个七八千,但是你的花销却还是会是那么两三千。我刚出来工作的时候就是这样。我刚出来工作的时候工资低嘛,一个月工资感觉那里都填不满,而且我当时是欠了一屁股的债,就是我读书的时候借的那些。后来就是认识你大嫂了以后,我们才慢慢给那些债还清了。还有就是说,一个人,如果没有自己的对象的话,心里会是慌的。你有没有发觉,就是没有女朋友的时候,就经常会想着那里玩这里玩,静不下心来,做事情都经常容易分心?”

我当时听了我哥这话,我就回答说:“那倒是,一个的时候,寂寞。反正就是想整天找什么朋友玩啊,上网打游戏啊什么的。”

“对嘛,男人要有了女朋友以后才能静下心来做事情,所以,你就别再挑了。”

“哥,我没有挑啊。现在的爱情,太复杂了,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追女孩子,要多用点心。”

噢,迈噶得,追女孩子要多用点心。我发誓,我真的已经很用心了!而且,我不但已经用心了,而且钱也用了不少。要是我没有用心,那又怎么可能会被伤到那么疼?我已经痛苦到脑袋都快裂开了,这是什么概念?

噢,上帝,噢,迈噶得!简直就是太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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