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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西风天涯人》第十三章.倾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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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各门派的武林高手陆续赶到这里。沉寂多年的绿柳庄突然热闹起来。百里江南最担心这期间有不怀好意的人混进来滋事,他吩咐庄丁加强戒备,为了以策万全他事必躬亲每天都要亲自外出巡查。

林娟林琪姊妹两个在街上遇到百里江南时,他刚刚为两个陌生的武林中人解决完一场纠纷。绿柳庄主请她们姊妹两个到庄内唯一的一家酒楼喝酒。

酒楼里人很多,大多是一些武林中人,他们一见到庄主纷纷站起来,毕恭毕敬地邀请他喝酒,百里江南一一婉言相拒,然后带着姊妹两个径直上楼。

三个人找了一个雅间坐下。席间他们各自交换了一下儿对成铁山和万青山离奇中毒的看法。林琪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此事当真来得蹊跷,不好妄下结论,但是可以断定这两起事件一定与幽冥鬼都有关。现在的形势是敌暗我明,为了避免处处被动,咱们只有精心运筹才是。”

绿柳庄主点头。

正这当口外面忽然传来争吵,跟着便听到一阵兵刃相交声。几个人纷纷走出房间,只见刚才在街上因为不小心发生肢体碰撞便要大打出手的两个人,又因为同时看上了一间酒座终于刀兵相向。这一次黄脸汉子稍占了上风,一支两尺七寸长的判官笔把对方逼退几尺。黄脸汉子收起兵器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得意洋洋地跨进那间酒座。忽听里面有人低喝了一声“出去!”黄脸汉子一脚刚跨进门蓦地竟被一股劲风折了出来。

门口出现了一个头戴竹笠的黑衣人,笠檐压得很低,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

“你是什么人?”

黄脸汉子跌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他盯着黑衣人颤声问。

“你知道后就得死。”黑衣人的手握住剑柄,不嗔不喜,泰若山岳,但是这份山一样的沉着竟然充满了慑人的杀气。黄脸汉子突然噤声。另一个手使银钩的汉子倒也识趣一句话不说灰溜溜地走开了。

忽听有人吃吃笑着说:“难道你们看不出来他受了极重的内伤吗?如果铁爪银钩公孙良跟六指死判阎开联手一定会打败他,只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放弃十几年前的恩怨?”

那死判阎开左手上果然是六根手指头,十几年前不知道这六指用了什么手段,居然把铁爪银钩刚过门的新婚妻子勾引到手,两个人因此结怨。公孙良恨恨地瞪了死判一眼,神情间竟有一些幸灾乐祸。他不想跟阎开这样的人过多地纠葛在一起最终还是走了。那阎开知道这黑衣人的厉害也不敢多说话,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跟着下了楼。

这当口楼梯口走出一个少年公子模样的人,后面还跟着两个青衣小僮。黑衣人在竹笠后望了一眼那少年转身进屋,“嘭”的一声又把酒间的门关上了。

“杨秋风。”

少年在外面大叫了一声,里面已没有动静。

林娟惊愕地瞪大了双眼,手指少年连说了几个“你”。

“是我。”少年皓齿明眸扬眉一笑——尽管他改换了装束,但分明便是西子湖上那个划船的小舟子。

“还我的剑。”林娟说着向少年扑过去,却被两个笑嘻嘻的青衣小僮挡在身前。少年扬了一下儿手中的剑:“想要不?”

林娟伸出手,说:“还我!”

“好,”少年一指那间酒座冷冷地说了一声:“你去把他杀了,我就把剑还你。”

林娟站着没动。少年一双大眼睛骨碌一转:“不杀他也可以……”不怀好意地一笑,忽然走到林琪身边抚摸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就让这个小妹子陪我过一夜!”林娟见他年纪轻轻说话却如此轻佻,气得举拳要打,谁知道林琪却趴在少年耳边悄声说了一句话,然后淡淡一笑:“那好,只要你把剑还了我大姐,我就跟你走。”

林娟听她这么一说一下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林娟没有去杀杨秋风,林琪自然也不会陪少年过夜,但是最终少年还是把剑还给了林娟。

外面阳光正好。

街上依然是人来人往,十个人当中倒有三四个是外来的。绿柳庄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多人,庄主百里江南也没想到他退隐江湖这么多年,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号召力。他还要继续带人巡查,几个人便在街头分了手。

那少年带着两个青衣僮儿倒和林娟林琪姊妹两个走到了一处。林娟见二妹与那少年一路比肩前行,言语相投似乎是老相识,心想二妹足不出户,最近又整整三年没有踏出过药王阁一步,她是什么时候与这少年相识的?正疑惑间忽然听到那少年问起二妹叫什么名字,她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只是萍水相逢,心中更加奇怪。两个人互通姓名,那少年自报家门:“在下涟漪儿。”

林娟觉得这名字古怪似乎不是他的真实身份,二妹初入江湖涉世未深,怎知这世道人心之险恶?两个妹妹自幼便是在她的呵护之下长大,那种与生俱来的母性的关怀使她时刻警惕着意外的发生。林琪对于大姐的戒心浑然未觉,以致于欣然应邀与涟漪儿一起上山看风景去了。林娟担心二妹年纪小一不小心会着了涟漪儿的道,只有在后面紧跟着。

一行人出了绿柳庄径直往山上走,刚到半山腰,林娟突然发觉背后一直有人在跟着他们。她回头看时却又什么都没有见到。她喝了一声:“什么人?还不滚出来!”过了片刻才有一个人窸窸窣窣从草丛中爬出来,原来竟是皮家兄弟当中的一字眉皮开顺。

林娟讶然问:“你跟在咱们后边究竟有什么企图?”

那皮开顺痴痴呆呆望着走在前面的林琪,窘迫地说:“这山上不安全,在下怕姑娘几个出事,所以……”

林娟呸了一声:“乌鸦嘴,哪一个出事要你来管?”心里却想,这样也好,如果那涟漪儿果真有什么图谋,她们正好多一个帮手,返身去追二妹。皮开顺在绿柳庄便一直跟在她们姊妹背后,此时见行迹败露索性不再躲躲藏藏,干脆一路跟着她们上了山。

几个人边走边玩,没多久涟漪儿已累得腰酸背痛走不动路了,于是众人各自停下来休息。

皮开顺远远看到林琪采了一株药草,手握着医书独自站在树荫下蹙眉凝睇小心翻看的样子安静而祥和,浓密的树荫直把她一身白衣都映成了碧绿色。他屏息静气一动不动生怕一不小心便会惊吓到天仙一样的她,竟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是呆呆地望着。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林琪似乎发现了他,不好意思地轻轻合上书,不经意间却有一张薄薄的纸笺自书页间翩然飞落,而她却浑然未觉。

众人又继续往山上走。皮开顺一个人兀自愣怔半晌才回过神来,他快步走到刚才林琪看书的地方,弯腰捡起那张纸笺,薄薄的纸笺散发着淡淡的兰花香气,只见上面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公子模样,在一旁还题有几行娟秀的小字: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竟是一阙秦观的《鹊桥仙》。看罢,不禁心下愕然,心想:这阙词描述了牛郎织女鹊桥相会,其中虽然隐含银河相隔的遗憾和无奈却又有着对美好爱情生死不渝的无限憧憬与向往,难道这位林二姑娘早已经心有所属了?他紧盯着那画面上的少年,恍惚间竟似曾相识,只是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心想,不知道这究竟是哪一家少爷公子有这样的福分?一念及此心中怅然若失,酸酸涩涩不是滋味,看看那林家姑娘已去得远了,急忙把这张纸笺小心折起来贴身放入怀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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