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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传》第五章 妙计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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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计夺城

一垠无际的荒野边上,如血似火的半轮残阳染红了天边,趁着夕晖依稀可辩几只秃鹫盘旋于低空,不时发出声声悠长嘶哑的悲鸣,听得人心中隐隐不安。郭威抬头看了看,心中轻叹,唉!不知又要有多少将士的血肉又将化为这飞禽的口中之食。不远处,一条大江倒印着落日的悲红浩浩荡荡地咆哮而去。

“现在离阳城还有多远?”郭威见得天色将晚,此地地势又有利驻军,似有安营扎寨之意。

“回大帅,还有30里左右”

“命令全军停止行军,就地休息,埋锅造饭。”郭威对传令兵命令道,望了望身边的常思“常将军,你带一队人做好全军警介,虽然李守贞前来偷袭可能性不大,但万事小心为上。”“是!”那二人领命而去。

郭威侧身按住马鞍,一借力翻身纵下马背,寻视着忙碌的全军,不多时营帐搭好,随着袅袅升起的炊烟,郭威进得帐中,稍有些许焦躁地来回踱着小步,且不时抬头看着帐外。

少顷,手下来报,从前锋军白文珂处来得一消息兵欲参见。

郭威眉头一舒,急正身坐好,让消息兵速速来帐参见。

须臾,那消息兵来至跟前,一拱手报道:“禀大帅,白将军已在离阳城十五里一地势险要处暂驻,下一步如何行动,白将军请大帅定夺。”

“那阳城中有多少人马可探清楚?”

“回大帅,阳城内原有5万守军,但李守贞亲帅10万援军,以于下午时分到达,后续可能还会有更多援军开到。”

“嗯!你先下去休息.”郭威听后,略作思索。“来人,快去把常思将军叫来!”

帐外亲兵听了,当下急忙通传常思而去。

阳城内,一虎背熊腰大汉正端座在军营正中一把守森严的营房正堂之上,此人正是李守贞,近一天的赶路让他脸上略显疲态,却隐不住眉宇间的那股威严之气,其身正前左右站满了一个个装甲整齐的将士。

“现在情况怎么样?敌方已到何处?”李守贞声音低沉洪亮地问道。

“回将军,敌将先锋白文珂以行至阳城外15里处暂驻把守,其后大军具体位置还未探清,我以命手下前去打探,不久应该就能知道。”原阳城一守军将领出列躬身答道。

接着众人又对敌我双方力量作了分析,不少武将纷纷请愿,都想出任首战,好建功立业。

“嗯,不知陈军师对此战事有何看法?”李守贞虽为一武将,但每次打战都小心谨慎,力求完胜,才有了今天的占地称蕃,遂向身旁一满身文雅气息之人问道。

此人名陈得才,原是阳城一教书先生,平下时常研读一些兵书,在军事上颇有建树,后被李守贞看中,奉为军师,在李手下列下了不少战功,很被重视。上次围杀刘承佑一事,就是其所出计谋。

众人一听李守贞问起陈得才来,都止处了讲话,硕大的营房内顿时静了下来。

“如今敌军长途奔袭而来,人困马乏,整军休息,是个出击的时机,但众将不要忘了,虽然敌方离我阳城不远,可白文珂这两万先锋军可都是朝中精锐,加之现在天色渐晚,敌方必定占据好了有利地形,做好防守,且对方后援大军行踪暂时不清,我认为最好等探清消息后再做打算,绝不可轻易行动,最不济,待明后几日,我军其余部队赶到,到那时,就是每人吐泡唾沫,也能将他那区区十万人淹死。”

“陈军师所言极是,哈哈哈,众将觉得如何?”李守贞对着一干部将问道。

“不错”

“好!”......

众人虽看着此时正得意至极的陈得才有许不爽,但却对他能兼顾全局分析的能力都暗自赞许起来。

“那就先暂观其变,但从现在开始,全军要做好战前准备,全体将士即使睡觉也不能卸甲,只等打探得消息回来,是攻是守,再另做打算!”

“是!”众人齐声答道。

“大帅,不知何事这么急着传见末将!”郭威帐中,常思听得大帅急召自己,忙将全军警戒之事交于手下亲兵,快步赶来。

郭威让常思坐好,将白文珂传来的消息对其说完后道:“常思将军,你对现在战况有何看法?”

“这...大帅,你让末将上阵杀敌还行,可让我出谋划策。。。唉!”常思本就是个粗人,对于计谋之术却不得半点成就。一时语塞,竞不知如何往下说,只得轻叹了一口。

郭威见常思一脸窘迫样,也没开口,而是装做苦楚思索,一时间,营帐之中,清静至极,常思觉得仿佛都能听到二丈之外郭威心跳声一般。良久,郭威缓缓开口:"鄙人无德无能,受皇上重托平蕃,还亲赐尚方宝剑等物,此等恩情,杀身难报,可如今敌多我少,要想羸得此战,必出奇招,本想让常将军帮本帅出谋划策,可...,唉!思来想去,只得一计,但风险较大,且还需常将军全力以赴,方能得胜。不知将军。。。"

郭威话还末完,常思一报拳立该接过:“大帅言重了,我等深受皇恩,自当杀身报国,大帅不必过多考虑,别说风险大,只要能平掉三藩,就是要我项上人头,常思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常将军真可谓是个热血汉子。待得胜回朝时,本帅定当计常将军一大功”

“大帅抬爱了,如能得胜回师,那都应是大帅指挥之功!”

“如今我军分出3万人去守一线谷,能全力做战的只有7万人马,而阳城已有15万军士,要是在待上几天,李守贞余下部队一到,我军必败无疑。”郭威也没理常思的奉承,叹道:“所谓兵出奇招,胜求险中,如今我军长途奔来,经行军之苦,此等时机,李守贞定不会轻易放过,好在白将军虽只有2万人马驻于前线,但所守地势较为险要,而李守贞自视兵多将广,胜券在握,在还未彻底摸清我大军行踪之前,必不会轻易冒险出兵,所以,我们须抓住其心理,设计夺下阳城。一来振奋我军士气,二来以给李守贞造成心理压力,让其不敢小视我军。”

“大帅所言极是!不知计划如何?”

“常将军,打个比方,如果本帅给你十万人,而对方有十二万人,你有百分之百把握取胜么?”

“这。。。难说”常威略作思考道。

“那本帅还是给你十万人,对方只有一万人,又能不能?”

“那还用说,即便是他们都长了三头六臂,末将以能将他们踏成肉渣!”说完一正甲胄,豪气万丈。

“哈哈,常将军,如果反倒过来,你有那一万人,而李守贞有十万人,那你如何得胜?”

“这。。。”常思豪气顿失,半躬身道:“还请大帅详解!”

“虽然刚才本帅所说稍有极端,可现实却也相差不远!我再问你,一对十胜率几乎为零,那一对五比起一对十来说,胜率又将如何?”郭威此番一说,常思立刻一震,似有所悟,双手微抬,刚想开口,郭威看了看他,直接又道:“我军除去郭从义三万人马后,敌军现就余我两倍还过,且阳城城高池深,若我军强攻,必然全败,但如果我们能以小股部队诱出敌军大部,大军再强攻城中少量守军,如此一来,人数优劣将迅速逆转,倒时以十敌一,拿下阳城就将如探囊取物一般。”

“妙,妙,大帅真是诸葛在生呀!”常思自从军以来,每次战事,都是依令带兵,令攻就攻,令退则退,毫无主见而言。且是其身先士卒,每每冲在最前,舍生忘死,才换回了如今的地位,如此亲身听得上级对自己分析军机要事,非常感动,以非常佩服郭威的能力。“大帅,要让末将如何行动,请您下令,末将定当舍命完成。”

“常将军,此次你的任务将是我军首战能否胜利的关键!我将给你五千步兵伪装成我主力,你要从北边引开李守贞大军。”郭威边说边指着桌上一幅地图道:“而我会与白将军合兵,埋伏在距阳城东面一里处的树林中,你要尽可能拖住敌军,为我主力攻城挣取足够多的时间。”

“末将遵命。”

“常将军,你定要多利用夜色掩护,尽亮避开正面交战,能拖则拖,拖不住就稍微交战,引诱敌军不舍放弃。”事关重大,郭威不厌其烦地再次强调。“常将军,你一定要保护好自身,我还要等你喝庆功酒哦。”

“是”常思双手报拳,铿锵答道。

“来人!”

听得郭威呼叫,帐外急忙赶进一亲兵。

“命全军迅速整理军务、用饭,然后抓紧时间原地武装小休!”

“遵命!”那亲兵得令而去。

“常将军,你也去整理一下,待我主力与白将军汇合后,再作细致安排。”

“那末将先行告退!”常思行完礼后带着敬佩与满腹的复杂转身离开。

不一会,当值亲兵送来晚饭,郭威也顾不上吃,让其将饭菜放下,断续低头看着地图,研究作战细节。

“报大帅,常将军求见”帐处走进一卫兵,立正后报道。

“哦,快传”话音刚落,常思就快步进到帐内。

“常将军何事?”常思刚离去又来求见,郭威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抢问道。

“回大帅,手下负责巡视的卫兵抓到三名探子,现正看押在营地边上,特来请示”

“哈哈,看来真是天助我也,如此一来,打赢此战的几率,又增加了。”郭威似自言自语道。

“常将军,待会将那三名探子押到我帐中,我询问一蕃后,会令你将他们拖出去斩了,你就找几个灵巧点的押着他们从营地南面出去,然后找个机会使其逃脱。”看了看满脸疑惑又不好细问的常思,郭威笑道:“待会你自会明白。”

接着又唤进一亲兵,在其耳边低估几句,那亲兵出去一会,提得一壶酒进来,恭恭敬敬地倒上一杯后,轻步退在一旁。

“常将军,喝了这杯酒就先下去,按我说的去做。”

常思停顿了一下,欲言又止,看到郭威正正视着自己,也不再多想,上前抬起杯子,猛然一口喝下,帐中那亲兵忙上前接过杯子。“好酒”常思抱拳行礼出帐押人去了。

“快走”随着几声喝喊,常思与几名卫兵押着那三名探子来到帐外,一帐外亲兵见状,急转身入内禀报。

“带他们进来”微带着几丝醉意与怒意的声音响起。

几人进得帐中,一股浓香的酒味迎面扑来,只见正面桌上摆满了刚才一直未动的饭菜,郭威正大口朵颐着,不时还抬着酒壶咕咚咕咚往下灌着,似乎把酒壶喝下去都不过瘾。

“呃”郭威长长打了个酒嗝“你仨人。。。呃!”话还未问完,又一嗝急涌出来。

“即然是探子,何必前来打扰本帅,没看本帅正吃着饭么,直接拉去砍了。”郭威很不爽地愤愤道。

“大帅饶命啊,我们是被冤枉的。”

“饶命呀,大帅,小的们是附近进山打柴的农民。。。”

“。。。”

三人听话要被砍头,吓得两腿直哆嗦,忙连连磕头求命。

“怎么这么烦人,常思,将他们几人马上拉出去砍了,呃!”郭威见常思有些被征蒙了,还在呆杵着,又重声说了一遍:“常将军!”

“啊!是”常思当下会意,押着几人出帐。一行人自北向南,穿过营地,只见得路上两边一堆堆士兵分围着喝酒吹牛,一个比一个会侃,不时发出几声猥琐的大笑,见一行人从身边走过,才止住笑声。“都他妈吃饱撑的拉!”常思大呼一声,士兵们纷纷爬起来,静杵着,见众人静了下来,常思也不在多说,带着一行人断续向前走去。此时,常思额头上却早以布满了汗珠。以难为他了,粗人一个,只会打战,刚刚所见,明知是郭威命士兵演给这三个探子看的,想配合一下,使戏更逼真点,却没想士兵们站起来后自己一下词穷,好在此三人现在心思都放在活命上,以没看出破碇。

“你几人将他三人带到那片树林里砍了”出了营地,常思指着前方道,说完也不再多管,“妈的,耽误老子睡觉”小声嘀咕着,转身而去。

“走快点!”那三人脚都软了,哪还可以半推着往前去。都半躺着动不了,像长了根的一般。

“妈的。”有名卫兵脾气暴燥地猛踢了三人几脚,可三人任由他踢着,也不吱声。

"要不在这杀了算了,这三人又不肯动,不可能要我等抬到林中吧,再说了,那林子阴深深的,看得人慎得慌。"一卫兵畏畏缩缩道。

“就是,咱当个兵不就是为了那两个军晌么,千万可不要出什么事,家里还有老母、媳妇等着养呢。”

“老张,养老母是假,你怕是想家里的俊媳妇了吧!”

“嘿嘿”旁边几名卫兵淫笑道。

“几位军爷,您几位当兵吃粮也不容易,小人身上有块好玉,孝敬各位,求几位爷爷饶了小的们狗命。”听得这几人贪生怕死,似乎看到了活命的希望。一软瘫在地上的探子马上来了气力,忙低声下气地求道。

“哦,呵呵,难怪今早听得喜鹊叫唤,原来是有此等美事。”一卫兵边说边低下身去,在那探子身上乱摸一气,须臾从其正胸处摸出一通体碧透的美玉。

“哗”,周围几人立马聚了上来。

“想不到这小子还有此等宝贝,真是好东西呀。”

见得有了效果,那探子心疼着忙又求道:“这可是小的家传之物,一直戴在身上润养着,物色极好,只求几位爷爷放了小的们。”

“几位军爷,一看就是性情中生,豪情万丈。。。”另一探子只恨爹妈少给自己生了两张嘴,忙将能想出的赞美之词如数家珍地奉承而来:“杀了小的们还会脏了几位爷的刀,求求你们饶了小的们吧。”

“军爷饶命呀!小的身上还有几两碎银,一并孝敬几位爷”

“这。。。”手拿玉石的守卫犹豫低估道。

“我看放掉算了,将他几人抬到林中,我可不干,在这里杀了,还得刨过坑埋掉,累人,反正放掉又不会有人知道,我说咱还是商量下这玉要如何分。”

“就是就是,这事只要你们不说,是没人知道的,几位爷都是菩萨心肠,就放了小的们吧。”

听得此,几守卫围在一起,小声商量了一下,转道三人身边,将三人身上所有值钱东西横拿一空后,将其身上绳索割断,又踹了几脚道:“滚吧!下次再让我等见到,定杀不误。”

三人忙连滚带爬地朝阳城方向逃去,不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片刻后,刚刚余有的叮点灰光迅去,天色猛然黑了下来!郭军营地中生起了堆堆雄火,相互争燃的火苗中,不时闪出火星四处乱舞,接着又在弹指间迅速暗淡下去。

“常将军,此地留下十人负责看管火堆,以做迷惑敌军之用,其余所有人马,布包马蹄,静声摸黑前进,与白将军会师。”

“是”常思知道放走那三名探子也有一会,时间紧迫,急忙招呼身边卫兵下去传答。

不久,全军整装完必,快速向白文珂处行军而去。

阳城中,那三名狼狈不堪的探子此时正跪在营房正中,全身衣服那还能叫衣服,都成了布条了,脸上也被挂出一道道血印,就连一向沉稳的陈得才也有些忍俊不禁,三人将探来消息添油加醋说了一蕃,多是几人如何英勇,打死了要对自己下手的守卫,拼命从郭威军中逃出。李守贞赏了三人后,让其退下。“哈哈,没想到那村夫郭威竟是个酒囊饭袋,上梁不正下梁歪,不要说那些当兵的,就连常思都满身酒气,看来此战我军必胜。”李守贞放开喉咙大笑。

“末将认为,何不趁此良机兵分两路出击,一路与白文珂交锋,把他拖住,另一路绕到后方,直攻敌军主力,来过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末将愿前往攻敌,求将军下令。”

“末将也愿前往。”

“末将愿立军令状,保证提郭威人头来见。”

“。。。”

一时间,众人纷纷请愿出战,以乎杀败敌军就跟碾死只臭虫一般容易。

李守贞仿佛感受到了胜利,幻想着自己坐在皇宫,霸气威武地藐视着芸芸万物。嘴角处隐隐挂着一丝微笑。正思索着要不要亲自领兵前去败敌。

“各位且慢”坐在李守贞右边一直未开口的陈得才道:“各位好像忘了一件事”

一时间,众人都止住了话语,全转看着陈得才。

“哦,忘了何事,陈军师还请明示。”李守贞谦虚道。

“刚才探子所报,据郭威营处炊烟数计算,敌军主力只有五万左右,加上前方白文珂的二万,才七万人马,而朝中探来消息,此次可是有十万敌军,这就说明三万不知去向,说不定这是郭威给我军下的一个套,指在吸引我军前去交锋,这三万人趁机从后方或是我军薄弱处杀出”陈得才捋了捋衣襟道:“虽说我军人多,可现在天色早以全黑,在黑夜作战,最怕混乱,只要被这三万人一冲乱,倒那时胜负可就不好说了。”

“陈军师说得不错!”在众人都纷纷请战的情况下,陈得才还能这么冷静的思考分析,李守贞不由得佩服道。

“将军,末将认为,可能是朝廷本就只派得这七万人前来,只是对外称十万,以惑我军。使我军不敢轻意偷袭。”

“将军,我觉得王将军说的对,如今朝廷主力都北上抵御契丹而去,能抽出的兵力以是不多,我看这郭威是那刘姓小儿怕我军趁机北上攻京,强派到此地守住我军。以好拖得时间,等主力归来。不如就趁今晚敌方疲劳之时出击,将他们杀个大败,说不定明天我军就能攻入上京,成就霸业。以好为天下苍生谋福。”

听道这,李守贞脸上不由又挂上了笑意,是呀,等了多少年了,就盼着能早日坐上龙椅子,想到这不由心猿意马起来,哪还将陈得才说的话放在心上。

陈得才看着李守贞,猜到了其所想,不由苦笑起来,摇了摇头道:“将军,此事我看还是三思后行,要败敌军,也不在多等这一晚,只要明后几日,我军余下部队全到,要想败敌,那是轻而易举之事,忘将军慎重为好。”

就在此时,门外快步走进一卫兵,口中长长地叫道:“报~”,话音刚落,人也来至正中跪下。

“有何要事?”因为李守贞吩咐过,如果不是紧急之事,在没有传唤时,卫兵们是不能进入这房中的,众人以知晓,所以都静了下来。“回将军,据城楼观察,敌军白文珂部正往后方处而去,因是与敌主力汇合去了。”

“哦,众将随我上城查看!”李守贞也不在与众人多谈论,率先起身出房,待众人登上城楼,远远看去,只见长长一列好似蜈蚣一般的火把嵌入黑暗之中蜿蜒曲折地向后方挪动着。

“将军,看来定是郭威那斯怕我军趁夜偷袭,命白文珂返回主营。”说着又指着远方道:“将军,你看更远处,隐隐约约有火点,那应是敌军主营,如此看来,敌主力还在营中,如此良机万不可失呀!”

众人听得此言,定眼细看,郭威军营方向果然能看到些许火光。

“将军,末将不才,请愿出战!”一将士模样的中年大汉道。

“将军,我越来越觉得这是郭威给我军设的计,你想想,要撤兵,为什么早时不撤,非得现在摸黑撤兵,还有将军不要忘了,如果敌方真是十万人马,那三万人定会埋伏起来,就等我军出击。李将军可要三思呀!”陈得才急道。

“将军,我觉得是陈军师多虑了,即使有乍,只要我军多派些人马出战,别说是那三万人马,就是敌军全部都埋伏起来,我军也定能取胜。”

“将军,快出兵吧,如此良机,万不可失。”

“嗯!”李守贞轻哼一声,低头思索片刻,早就想当皇帝的他,看见就在眼前的战机,以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稳重。“出兵!”

“万万不可呀!”陈得才说完只觉眼前泛白,心中苦楚连连,还想说些什么,喉咙似被鱼刺卡住,怎么也说不出来。

“陈军师,你不是武将,夜间出战,你就不用去了,以免被暗箭伤道”明知陈得才劝说实为好意,可三番四次的阻挡也惹得其心烦。加之自己也想证明一下,离了你陈得才,我李守贞也是会打战的。“传令下去,留五千军士与陈军师守城,其余大军随我出城追敌。”

吱,沉重的城门打开,如掘堤的江水,李军迅速奔湧而出。士兵手中的火把将阳城照得宛如白昼。众将因李守贞亲自出马,都以其为核心,纷排两边,李守贞左右看了看,得意至极。“出发”一声令下,重重一鞭打在马上,冲着远处的火光,率先冲了出去。

整军急行了多时,正当李军略感疲累之时,终于,前方的火点渐渐变大,似乎模模糊糊之中,以能看见敌军身影,李守贞大喜,忙令全军加快速度,就在此时,忽从一小山坡上杀出两千多人,挡住李军。李守贞心知这是敌人舍车保帅之举,指在拖延时间,好让大部队逃走。当下也不想多做纠缠,让身旁的副将分出部分人马前去迎敌,剩余大军继续追击。追出不到半里地,终于咬住了敌军,两军顿时混战在一起。眼见敌方快被自己全奸,忽觉得好像有些不太对。按理说,郭威不可能看着白文珂这两万人马全军覆没而不出兵来救,还有总感觉对方这人好像没两万呀,不由得心中忐忑起来,又仔细看了一下战场,发现地上有许多竹竿,每根竹竿上绑上了4、5只火把,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心中苦叫到,不好,中计了。

恰在此时,忽听得有人叫到,不好了,阳城着火了。李守贞忙转身回看,只见阳城城楼上,燃起的熊熊大火,如万颗钢针一般,狠狠地刺入其眼中。“啊!”李守贞只觉得口中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身子向后一仰,摔下马来。

“将军、将军。”李守贞迷迷糊糊之中感觉有人在摇晃自己,缓缓睁开了双眼。此时,李军见阳城着了火,主将又跌下马来,心中早以慌乱不堪,那还有心思作战。常思余部眼见身边一个个刚刚还活生生的兄弟就这样倒下了,人人都奋起杀敌,要为兄弟们报仇。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李军,面对着常思所带的残军,如果鸡蛋碰石头一般,任你鸡蛋在多,终是拿不下一小小的石头。李守贞心里以知道,虽丢了阳城,但己方却未伤筋动骨,现在士气低落,还是趁早收兵,做好准备再战不迟,不必为了个小小的常思,耽误撤兵时机,万一郭威大军在杀人回马枪,那可是真的全玩完了。当下在众将扶持下,翻上马背,鸣金收兵,向河中方向逃去。常思所部剩下的几百人又趁机小追李守贞的十多万人一段,收了百把颗人头方消了心头之恨。

“轰隆隆!”一场瓢泼大雨没有任何预兆地瞬间倒下,混着红色的血,翻滚着向前冲去,接着又渗入干渴的大地,滋养着快枯死的杂草与各种不知名的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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