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ii.

《分开旅行》

我选择去洛杉矶，你一个人要飞向巴黎。尊重各自的决定，维持hépíng的爱情。相爱是一种习题，在自由和亲密中游移。你问过太多次我爱不爱你，blackblackheartsend给你我的心。计划是分开旅行啊，为何像结局。我明白，躺在你的怀里，却不一定在你心里。巴黎下了一整天雨，我不想要去证明，也不知道怎样证明。相爱是两人事情，我不喜欢你怀疑。怀疑爱是可怕的wǔqì，谋杀了爱情。我在这，这里本来是晴朗好天气，blackblackheartsend给你我的心。

有的人虽然不在身边，但是每当我想起你，都会觉得很幸福……

一牵线人

工作最初的一年过得特别快。最让人崇拜的是部门创始者partnerpatrick，五十多岁，马来西亚出生，香港生活，澳洲读书，北京工作。几年前带着几个先驱开拓了部门业务，对公司和部门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patrick很和蔼的老者，睿智沉稳。有领导的风范，也有前辈的亲和力。工作上大气，能犀利的点拨关键之处，跟他汇报简明扼要，每次都会有很大收获。这些partner们，尤其是香港和外国老板，都是家庭美满幸福的典范，和太太感情相当好，孩子又乖巧、争气。office里放几张太太孩子的zhàopiàn，很温馨。

当然，后来有个abc（americanbochinese）seniormanagerjoe刚来就摆上和měinǚ老婆幸福照，在office里让人羡煞，不多久就传出与公司měinǚsenior的fēiwén而着手离婚，形象一下子从高富帅暖男跌落到花心大萝卜，看着也没那么帅了。

部门的人数不多，几十人互相认识起来不难，尤其是manager就寥寥几个。alan是保险行业的manager，也是澜、洛和璐的面试经理。地道香港明星似的帅哥，在面试时就直接给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们定位了事务所的形象。事实证明帅哥měinǚ实在不占少数！做fúwù行业的，要么专业要么养眼了。alan是之前安达信的资深经理，对女生很好，不温不火，总让人心里甜甜的很舒服。澜、洛和璐每天排队到他座位，早请安晚汇报的，这让alan更是在office里声名大涨。每天几个高挑měinǚ飘来飘去，能不招眼么？alan真正吸引澜和洛的，是他业务上的严谨和专业，有理有据，扎实稳妥。加之情商又高，内受老板赏识，外能搞定客户。所谓进得厨房，出得厅堂，俨然是职场中的精英和典范。人长的帅又有能力卓著，这真是先天与后天的完美结合啊。能在入职之初就跟着这样的manager，可谓运气不错啊。其实当年的manager们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是后来部门扩张后一把把混上来的manager相比，才显得贵精不贵多！

澜的coachmanagerdora是个气质měinǚ，所谓coach是协助制定career发展计划，指导职业问题的manager。这还是个不错的机制，对于事务所这种以人为本的机构，人带人是最直接有效的方式。正如订酒店机票，不把新人培养出来，自己就得累死。所以大家都尽其所能，无所保留的把经验传承给下一代。当然，方式大多是不停的review出q（question）。dora的美丽是内敛的，不张扬。黑黑的眼珠和黑色服帖的中长发，说话不紧不慢，柔和而自信。经常黑色或白色的套装，穿出来却不刻板，庄重而职业。在繁忙的工作重压之下，淡定娴和，有大将之风，不愧深受老板喜爱。更可贵的是不到三十就有个可爱的儿子，对自己的人生颇有规划。后来dora又生了个孩子，和老公移民澳洲了。虽然接触仅一年多，dora潜移默化的影响着这些刚步入职场女孩们，这就是澜想像的五年后的自己。balancebetweenworkandlife——这是人生中难得的状态。

公司里来了一位文质彬彬的seniorbryan，高高瘦瘦的，分到保险行业一组，和澜、洛、蕾在一组。bryan为人很和气，因为是澜老乡的关系，也因为澜、洛和蕾正值单身，因此大家对丁多了些关注。不久就打听到bryan已经结婚，老婆是大学同学，而且和bryan到了北京。这个消息有点让人失望。bryan要接受某客户整个集团的seniorincharge的工作，一个多月时间下来似乎对保险行业的业务还不是太熟，不比之前能干的广州office的女senior。在已经有一年经验的洛她们来看不太入眼，毕竟工作能力很体现个人魅力，尤其男生。但这倒是从之前的失望中跳出来，反正是别人的老公嘛，不归自己也不觉得可惜了。所以说嘛，能干的女生挑剔，一个尚不如自己的男人怎能让女人信服？

但是和bryan的缘分却不止于此，他让澜认识了重要的一个人。

二相识

不久过后就是十一假期，bryan的婚礼订在那会儿，也邀请了澜。虽然作为同事不算太熟，但加上老乡的关系，捧捧场也ok。到了婚礼现场的酒店，其他人都不认识，澜只能在大堂自己转悠。在新郎新娘的亲戚朋友同学同事之后，和新郎匆匆打了个招呼，交了红包，被安排在同学一桌。恰巧，碰到bryan在北京做服装生意的同学夫妻俩，总算有说有笑的熟络开。

澜旁边坐的是个高个子男孩，只能说男孩，因为看上去虽不是学生，但也一脸阳光，略带点小成熟。男孩很热情，介绍自己叫小徐，居然也在同家事务所工作，只是在本地，不是同一区域。这样共同语言又多了些。

“你是bryan的同事啊，北京office的，也是本地人，很巧啊。”徐感觉有点像他乡遇故知。

“真的挺巧的，大学也不见得遇到一个城市的在同一专业，更别说同一公司同一部门了”澜大方回答。

“我是bryan的大学师弟，他老婆是我们院长的女儿，又漂亮，他可花了不扫心思追呢。”

“这样？那真不简单噢？恩，我要对bryan重新认识了，能追到院长千金呢！”

“嘻嘻，所以我们都很崇拜啊。你还比我高一级别，工作一年了，很有经验啊？”

澜本来觉得徐挺帅挺阳光的，一听比自己低一一年，想来年龄也比自己小。澜对年龄小的男人不感兴趣，心里略有失落。

“你们都做什么项目，加班多么？”小徐问。

“做过保险和互联网，现在做通信行业。我们部门负责管理流程方面，周期短，参与的项目比较多。”澜介绍。

“你们和我们审计部门有什么不同？”

“我们负责财务报告披露的一方面，就是与财务报告相关的内部控制。简单说，就是审计看财务报表的数字是否准确，我们从风险和内部控制角度评价公司的管理和流程，判断公司财务报表的可信性和出错几率。”

“那是管理层面的，挺高层次啊。我还以为审计就只是报表数字呢，看来是宏观微观相结合了。”

“嗯，很有sense嘛，概括的不错。”

“呵呵，看来中英文掺杂的传言不虚啊，是不是待时间长了，都是这个风格了？”

“哎呀，不好意思，真是习惯了。像平时工作沟通常用的一些词，是直接说英文比较准确，比如auditsense指专业判断，这是审计师的职业敏感度，挺玄的但很有用。还有出q，就是question，因为审计规定三级review（审阅），老板的q会把人逼疯。用sql或者excel算数叫run表。还有以下用简称的，比如pateer简称par，seniormanager简称sema，第一年的associate叫小朋友。我们都是小朋友，呵呵。”

“那平时都这么说，刚来的听不懂吧，中英频段转换要快啊。”

“有点像港剧吧，比如哈，andy啊，你这个q是怎么回事啊，basicdata不准，run的那个表更离谱，这么stupid的错误怎么能犯呢？你这样下去bonus能拿到么？这种performance对的起你这么高的package吗？travelcost还这么高，finance那边已经challenge我们了。你真的非常不pify——professionial，再这么下去怎么support你啊？别说rating不好，promo（promotion）都成问题了，更别想secon了——就是secondment，借调其他洲office一两年的，赶上欧洲美国要人就xìngyùn了，不济澳洲也行。还有昨天request的这个expense，一点不re（reasonable），项目buget本来就紧，另外客户又tough不好搞定，找几个能干的resource，schedule也自己confirm一下。还有下午的meeting会说起这个periodend的变化，你等下把meetingagenda和update的planforward一份给我，cc（抄送）给sema（seniormanager）。你是个auditor，有点sense好么，要更aggressive一点好么？channelii的咨询项目也要去跟，打些coldcall，hunting些客户回来好么，anyway其他的我不care，一定要在kickoff之前meet掉你的target。如果完成的好我们就去teambuildinghappy一下。”

一段模拟之后，徐露出了敬佩和惊讶的表情。不得不承认，这种不伦不类的表达方式是多么的高端大气上档次！之后，两人相视哈哈笑开了，这是没事找事不好好说话找虐受啊。这不仅是给徐一堂入职演习，更是给眼前这个女孩镀了一层神秘的光晕。澜那天穿了件白色简约的上衣，灰色宽筒裤，高跟鞋，简单大方。工作了一年多，学生气已不在，不用太多修饰，只稍加装扮下也俨然一个职业白领。青春加上职业，正是女孩光彩熠熠的年景。

“我们加班不是帮忙打印报告，就是等经理review报告。yǐngdì和影后就是这么出来的。”徐感叹自己yǐngdì的名副其实和来之不易。

“你们审计peakseason是每天2、3点，但出完报告到下半年cpakǎoshì，能休几个月的大假呢。我们是全年无休、平均加班到12点。”

“看来各有各的苦啊！”

“不过，同事们都很好，出差一起旅游，平时也经常一起玩。我又一次就周五晚上跟一个女孩去参加她朋友的生日party，一群abc朋友，在一间有名的酒吧mix喝酒、听音乐、跳舞玩的开心。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去公司加班，到晚上又约着不尽兴的朋友们再去propaganda，那里外国留学生特别多。出差时白天跟团旅游，晚上回酒店洗洗九点多加班熬夜也常见，这就是传说的工作high玩的high了吧！”

“羡慕，你刚工作一天就经历很多了！”明显这比高大上的工作更吸引徐。这种有jīqíng的生活和工作，几个年轻人不向往，大学老老实实拿了学位，毕业总要不同凡响吧。自己思想早已解放，现在经济条件又独立了，趁年轻总要干几件疯狂的事情，才不枉负“年轻”走一遭。“迪厅乱点吧？”

“嗯，我们去的都是hippop的场子，不是快节奏音乐那种小孩子瞎闹腾的地方。我看有一半是工作的和大学生吧。很少有搭茬的，我们一起的男孩都围在女孩周围，防止有人碰到我们。所以，我觉得挺安全的，也很开心。”

“咱们公司门口就有个新开的酒吧叫2046，看起来不错。”

“有机会可以去看看，不过这两年家乡也不熟了，回头可以和同学一起。只是跳舞听音乐，还是安全点好。”

和小徐聊的很好，因为大家都很大方，对相同的工作有感触颇多。澜讲了很多工作的趣事和凄惨经历，徐很开眼界，也对澜前辈般肃然起敬，小有景仰了。

北方的男孩从初中高中起，在自己还未成熟前就很有担当，保护女生。可能是大男子主义的雏形吧。刚毕业的学生，阅历少，和工作一段时间的有很大差距。徐虽刚工作未经历练，不怎么成熟，但还蛮有绅士风度的。徐欣赏澜的淑女职业的气质，澜有点外貌协会，觉得徐是个小帅哥。

临走的时候，两人还客气的道别，徐客气的说在本地office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打车回家的路上，澜的心情很好。参加了婚礼是次要的，认识了新朋友的确很高兴，尤其帅气十足，绝对是艳遇啊。

三再见

过了几天，澜因为家里网络连接公司vpn不好，所以想到去office上网下邮件。因此澜联系了徐，帮忙刷卡开门。其实邮件没那么急，只是感情和工作都要积极的态度，给彼此机会。

徐很爽快的答应了，时间也约好。office假期里没什么人，徐很大方好客，澜很快下载了邮件，和徐一起出来。两人相处很默契，大家表面都很大大方方，但暧昧的气氛始终都在两人之间。感觉是相通的，其实你怎么看对方，对方就怎么看你，毋庸置疑。

电梯里，有限的空间，拉近的距离，两人从工作谈到生活。

“北京气候这么差，bryan怎么想的搬到北京？“

“他和老婆有其他想法吧？谁知道呢，在soho买了房子，一人负责赚钱，一人负责顾家，很惬意啊。”徐显然很认可同为男人对家庭的做法。

“你和bryan差一级，还挺熟啊？”

“是啊……他还给我介绍的女朋友呢”徐不经意似的说。有些事情还是要说的。

“……”两人沉默了一阵。

“你在北京读书，朋友应该很多吧？”徐打破略微尴尬的气氛

“嗯，同学很多。”澜有点失望，心不在焉。

“你这么优秀，一直很多人追吧？”徐恭维的试探。

“咳，别开我玩笑了。”澜笑笑也不多说。

已经到中午了，两个人去附近的川菜馆巴国布衣吃饭。名气很大的川菜馆，在当地却是第一家店。新开的馆子，环境很好，人也不多。两个人找了个安静的位子，点了几个菜，开始聊起来。

徐点了瓶啤酒，澜很赏识。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北方的男人，无酒不欢啊，总要来点酒下饭，聚会来白的是正式场合，小吃小喝哪怕俩人也得啤酒当饮料。看徐这白净样子，当也有man的一面，够爽快。澜也不扭捏，来一杯陪着。北方女孩酒量好是优点，小酌一下更添风情。

工作一年走南闯北，各地有各地的酒文化。有的地方是是站着喝不算，要不是坐着喝的还得重新喝一杯；河南最黑了，主人敬一杯，宾客喝三杯，毫无公平可言。内蒙喝酒规矩奇特，主人先介绍一下桌上的朋友，然后先喝一圈。喝完之后你能说出来主方的名字，就是你认这些朋友，主方自己喝一杯。要是你说不出来名字，就是情谊还没到，你自己喝一杯，喝到你记住为止。要数讲究，还属山东礼仪之邦。一般从座位开始，主陪、副陪、sānpéi，主攻手在主位对面，也是结账的位子，那是主人最得力的助手。主人张罗开席大家一起来一杯后，正式的敬酒就开始了。主陪敬主宾，副陪、sānpéi依次敬副主宾、三宾，主宾一对一喝一轮。从主宾依次敬下去，稍聊几句后，二轮三轮地毯式排开。一般情况下，主人方的每一位包括主陪和副陪，会跟每一位客人喝一次，热情的主人会跟每位喝两次，所谓“礼仪之邦，喝酒成双”。普通意义上客人再回敬每位主人一次，基本就进行的差不多了。最后主人再“杯中酒”干一下结束。

徐自己喝着，由于实力不均，也不等澜一起，但每喝一口都带一下澜，每添一次酒也给澜满上。真是讲究人，酒品看人品，澜对徐的印象更添一筹。男人嘛，吸引女人的还是豪爽硬气，太面可不成，坏一点作一点都不是事儿。

饭桌上再就点酒，话就说开了。徐的女朋友是大三时师兄bryan介绍的，两个人感情一直保持了两年多。毕业后，徐在千挑万选后进入了普华，那年普华招了二十个人，只有两个男生；那女朋友在大学当老师。两个人感情稳定，徐家里刚买了房子，也正是生活无风浪，显得平静无味。徐虽然外表出众，但是是个很传统稳当的男孩，理想中的生活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跟很多年轻人的jīqíng向比，徐略显沉稳保守，但这正是男人成熟的一面，无论事业还是生活都知道自己要什么。在外能独当一面，在家能温柔体贴，是想踏实过日子的女人理想的对象啊。徐给澜看了zhàopiàn，女孩个子高高的，清素干净，相貌无奇，挺平常的女孩。澜登时体会到了徐的感觉，一个平凡的女朋友，平淡的生活，对于刚步入社会，而且是名气卓著的外企“四大”，心气当然略有不甘。何况，还遇到了一个白领气质的漂亮女孩，又有感觉、谈得来。而对于澜来说，孑然一人又开朗大方，多交个朋友很好，有感觉更好。

四约会

自从再见小酌之后，互相了解加深，感觉也升温。因为有个女朋友夹在中间，而两人之间暧昧不减，更有不按理法的刺激。这几天假期，扰得澜心痒痒的，真像谈恋爱似的。感觉都是相互的，谁说徐不是一样辗转反侧呢。这两天，两人偶尔短信来往，互通有无的，不多聊，又藕断丝连的拉扯着。

一天，傍晚，徐打来diànhuà——这倒稀奇：“我刚见了些朋友，你在干嘛？”

“刚吃完饭，没什么事啊。”

“你在哪儿呢？”

“市中心，转转……天还早呢，你没事出来走走？”

“……好啊，去哪儿？”

“先去音乐喷泉广场，离你家近，再到2046，那个新开的酒吧，你不一直想去么？”

“好，广场见。”

澜平时不化妆的，这会儿稍上了点妆，因为去酒吧总要入乡随俗，挑了件适合跳舞又不太夸张的衣服。出门打了辆车，晚风吹在耳旁，澜像只放飞的小鸟，奔向期待已久的约会。

空旷的广场上，华灯初上，散步的人三三两两。澜下车时，徐已在广场上等着，见到澜飞过来，一时有些恍惚。在广场上喂鸽子，怕跑来跑去，一些小朋友和情侣成了一道风景。徐看着神态轻盈，又开心的如小姑娘般的澜，既有新晋白领的韵味，又有初出茅庐的大学生的纯真，是男生梦寐以求的àirén。徐的直爽、阳光映在澜眼里，是可靠，是安心，那种天生的质朴和生涩的成熟是多么难得。多年以后，彼此都将不会拥有这些最宝贵的特质。

凉爽的风吹拂澜的长发，飘在徐的耳侧，两人坐在长椅上看夕阳和晚霞。“如果，我早一点遇到你多好……”徐的声音随风吹过来，淡淡的。澜安静的享受着晚风，似乎错过了什么，又不想纠结，也不想失去，依旧淡淡的苦笑。无语，又能说什么？长发落在宽宽的肩膀上，落日的余晖洒向两个矛盾的青年。年轻，有独有的高傲，也有梦想的宿命，随遇而安。不屑于与谁争夺，即便再好，错过也会有其他的，因为年轻就是资本。善良使得不愿放弃以往，哪怕看着美好流走，只要曾经拥有。如果早一点相遇，就会截然不同。命运就是这样喜欢和我们开玩笑，让我们彼此这样相遇，又无奈错过。两个人静静的依偎，不再靠近一点，享受这一刻借来的温馨。

音乐响起，美妙的节奏把两人拉回现实。风吹的水汽飞过来，落在身上凉凉的，水雾遮住了澜的眼眸。音乐像是在歌颂神奇的爱情，又像是祭奠严肃的现实。“走吧，去2046！”澜甩了甩思绪，笑着拉起徐。徐握住手中柔荑，柔软而温润，正如其人，温婉可人而难以把握。但多一时温存也要尽量握住。也许她不足够好的，也不是那个对的，自己也很困惑是什么让他着迷？她在他心里激起的那淡淡的、静如止水的一丝涟漪，是为了考验他对感情的专一么？为什么没让我们早一点遇见……

酒吧总是在深夜才开始营业，也许是为了那样才有静谧的情调？2046是家中年气质的酒吧，处处透着商业味道，小资且成熟。正是澜的风格。两人走来，客人还寥寥无几。跳舞的女孩还在吧台里准备，调酒的小哥儿已经开始酷酷的耍起ting飞上飞下了。徐要了两杯酒，甜甜的微醺的酒正适合他们。几个人在小池子里开始晃着韵律，徐示意澜要不要跟着一起。澜要再喝一会儿，一则缓缓酒，让酒精随着血液散到全身；二来，离了手的酒再喝不安全，毕竟是鱼龙混杂的地方，怕是万一被放了东西。等到人多起来，一点小羞怯也消失了，澜才跟着徐下场。美中不足，这里的音乐不是hippop，节奏感不够。可能是这里的风格太成熟，没有年轻的浪漫韵味。不过慢悠悠的倒是迎合了徐的希望，两人从挨着跳舞，到拉着慢步，徐的手臂也毫不迟疑的揽过澜的腰肢，拥在自己胸前。互相闻着脸颊胸颈的气息，陌生而yòuhuò。昏黄的灯光，没有对视的身体的接触更鼓舞了彼此的勇气。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一直保持着亲密的姿势，徐没有吻下去，不是胆不勇敢，而是压抑着冲动，小心翼翼怕碰触了对方的底线，怕失去。澜也不敢看徐，怕给他机会，怕受不守自己的那点矜持，怕超越了自己的道德底线抢了人家的男朋友。哪怕一方更勇敢的迈出一步，两人的关系就从此不同了——只是我们都太珍惜，太谨慎。一曲终，澜抬起脸，对上徐幽幽的眼神，一时无措。特殊的环境才能放松彼此的束缚，灰姑娘和王子只能在特定的时间地点共舞。

没有太晚，两人便撤出了2046，已经做得足够，不能再多。徐招手拦车送澜回家，上了车澜顺其自然的靠在徐身上。徐没有再拦过澜，似乎曲终人散，一切就像一场梦。澜愣了一下慢慢坐起，两人都没有说话。午夜的钟声敲响，梦该醒了。

五聊天

也许横在两个人之间的女朋友是两个人的屏障，不敢冲破这屏障改变关系也是惋惜，但庆幸的是没有说破意味着可以继续维持明里同时朋友的关系。忙碌的工作和出差的奔波中，互相偶尔的问候成了惺惺相惜的慰藉。

几个月之后，澜上了网通的项目。通信运营商的业务是客户多、收入零散。一个省的省会的收入占小一半，要想看全省的大部分收入总得覆盖3、4个城市甚至更多。业务种类之间分布也不集中。每个地区各类业务都得关注，语音（固话、移动）、网络（宽带、专线）、智能网（ic卡等），而这些业务中心往往分散在不同区。别小看寻常打个diànhuà，专业支持部门还真不少。通信也真是有钱啊，省通信大楼、长话大楼、多媒体中心、卡中心，原来省公司只是行政机关。这全部业务做下来，一个省跑好几个城市，一个城市跑好几个业务中心，是很辛苦的项目。

当然，网通还有自己的特点。老牌企业，当年技术一流，实力雄厚，领导潮流。最早安装diànhuà还得审批，得够级别，还要负责保密工作。再后来刚普及，安装一部药三五千块呢，那时一个月工资就几百吧。前两年要分资源作移动业务，谁都没把握。于是一把手留下巩固既有成果，二把手分到移动去开拓新业务。结果呢，大出所料。不出几年时间移动业务飞速增长，二把手都飞黄腾达了，甚至还影响了固话业务。一种奇怪的现象产生了，以前的下属比老领导升的还快，一家里被迫调离的老婆比原来的顶梁柱的老公收入还多。尤其是基层技术人员，核心能干的人抱怨走的那一批“被淘汰”的人师傅教的还没熟练的技术倒成了新领域的技术骨干，这一批高工只能守着陈旧的业务，有技术改变不了市场啊。

于是，这些外来的审计师就成了技术人员的倾诉对象。做过网通的人一轮测试下来，感受颇深、彼此交流最多的倒不是业务难度，而是各地苦水有何差异。第一轮回来时义愤填膺啊，第二轮也就习以为常了。市场经济的千变万化在一个行业一个公司体现的淋漓尽致，变革的潮流中多少人才抓住了基于，又有多少人才埋没于英雄无用武之地啊！父辈中就不乏这样在选择中或在无从选择中彷徨，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几家欢喜几家忧。要么说那一代人坎坷，不仅在解放初期、改革开放、国企转型、医疗和住房市场化、高等教育改革……几年一次的变革让人没有时间和能力适应就必须随波逐流，这是后代无法理解和感受的。无情的现实给这些入世不深的年轻人上了深刻的一课，但棱角分明的心也慢慢磨平，学会承受。

老企业老领导对审计师们关怀备至，除了好吃的食堂员工餐，最便利的就是客户tígòng内部移动diànhuà，联系多个专业分部，直接走管理费用。当时移动diànhuà还是很贵的，虽然公司可以报销，但是有的时候一月几百也头疼财务怀疑的问来问去，感觉给公司干活还得受怀疑，真有那么长时间打私人diànhuà还不如补会儿觉。对于那时拮据的新员工，给家里打diànhuà要用ip卡省点钱，这会儿“职责之便”的就可以用“公费”联系家人了，diànhuà每晚在同事之间传递，大家可以经常给父母报个平安。

一天，接到一个陌生的号码，好像是小灵通的。“是我。”diànhuà里传来熟悉的声音。两人一般在msn上联系，diànhuà到很少打，毕竟diànhuà和家人、密友的联系方式，有点过于亲密了，不适合两人。

“我在联通做项目，客户给了部小灵通。”徐解释。年轻就是含蓄，想联系就联系呗，还要找个理由。不过正是这欲言又止，是初尝爱情的真谛。两小无猜和含情脉脉都是特定年龄的美好感觉，爱情只是在互相明白之前才最动人。要是搁在过几年，就不在乎这拐弯抹角了，想追就追，想表白就表白，也就没有暧昧的乐趣了。

“你也做联通啊，我也是，我在辽宁，你呢？”澜挺惊喜，和徐聊天是很开心的事情。

“哈尔滨，我们分所负责黑龙江。”

相比之下，徐还是腼腆点的。越是这样，澜越是凭着比徐高一届的前辈架势，喜欢不时逗一下他。谁叫这人有女朋友还沾花惹草，朝三暮四的。“这么多人一部diànhuà，轮到你这不容易吧，给家里打diànhuà了么？”

“嗯，先给爸妈打，再给女朋友打，然后就想着你了。”徐在矛盾里纠结，这样说似乎在为自己开脱。给家里和女朋友打diànhuà是正常的，也许没有免费diànhuà就不会想起联系澜了。

“顺序挺明确的啊！”澜听着可笑又来气，心想：“你这把自己摘巴的这么干净，还招惹我干嘛？我是替补？我是闲人一个diànhuà热线？我是上杆子有的没的都接着？你对我没意思招我倒罢了，还这一套说辞。你是明摆着我是红颜知己啊，我还没幼稚到相信男女之间纯友谊的地步。我要是唧唧歪歪倒显得我小家子气了，那咱就这么耗着。当着业余时间聊天轻松了。”

虽然说女生追男生还是和传统稍有相悖，但如果少点自负，降低身价，倒追男生有几个不成功的？所以说男女abcd理论很有道理，b女配a男，c女配b男，d女配c男，a女只有d男要了。除非单着到底，成为不将就的剩女。看街上好多帅哥好男人身边的女人都似乎差一个档次，原因不就在这儿么。

澜也倒不是太传统或者没有勇气，她思考问题还是感性中带着理性的。一开始可能从感性开始，但从认识第一天起，澜就大致评估了一下目标的可行性。可以用战略分析的swot方法来总结归纳一下。s，stength/优势：同一地方的人，适合自己见过两年世面回归家乡的规划，家里近，生活习惯相似。知名企业，背景文化相同，有共同语言，以后职业发展即便不平步青云也会满足温饱。w：weakness/劣势：男的年龄比女方小几个月，虽说不多，对大多数女孩也不算什么问题，但年龄是澜的原则之一。入职比澜晚一年，这会在不断发展中差别逐渐缩小，男生在发展中往往会超过女生，与来月显示出自身的实力。o，opportunity/机会：还没结婚但一方有女朋友，尽管说结婚也可以离吧，但对于澜和徐这种连女朋友都难跨越的思维保守、道德底线高的品种是机会还是劣势？难说。两人有条件互相接触，可能有一天一个人hold不住打破现有朋友状态，那两个人就解脱了。t，threat/威胁：两人的道德底线是唯一重大威胁，也是整个事件的关键点所在！谁也不动，太过保护自己，在有感觉也没用！看出来了，两人唯一的契机要么是澜对徐死缠烂打，需肯定把持不住；要么徐主动和女朋友分手，和澜牵手。两人感情好像还没到这一步，也对对方的想法没有把握。无论澜放下面子，还是徐破釜沉舟，都有可能操刀对方拒绝，连朋友也没得做，无可挽回。谁都不肯冒险一次，义无反顾。对于一个人的澜，是不是徐作为男生更应该知道取舍？更该主动一点？不主动的理由只能有一个，爱的不够。

接连几天，澜都接到徐的第三顺位的diànhuà。体会着对方的小关心，把不平衡和希望压在心里最底层。父母和女朋友都没有澜这么了解徐，有些事情和感觉只能两个人交流。刚工作的时候，有太多困惑需要彼此倾诉，彼此安慰，有很多新闻和经验可以分享，让彼此少走弯路。共同的公司共同的境遇，同一项目不同team的两人更能毫无顾忌的畅谈，包括对senior和老板的牢骚。

回到公司，出差的好朋友们又聚到一起。说起澜的艳遇，洒脱的洛不以为然，觉得澜就是一时玩性：“你当真啊，别开玩笑啊？”璐略微保守：“真的啊，替你高兴，可是搀和这不好吧？”蕾一向大大咧咧：“你认真啊，别玩太过赔了自己噢。”萌不置可否：“呵呵，慢慢来哦。”徐比澜小，被大家笑称“小帅哥”。

快到五一了，澜正编写底稿边和徐msn。洛走过来开玩笑：“唉唉，干嘛干嘛呢！”“来得巧，那个小帅哥呗。”洛这会儿不知哪来的兴致，不客气的拿过鼠标翻了一下。徐的聊天记录不多，一番就到顶了，无非是寒暄问候几句。“可以啊！”洛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什么大惊小怪的？”澜不解笑问，不知洛又出什么幺蛾子调侃她。“你看，生日，圣诞，元旦，春节，qíngrén节，三八，一个没落啊？这五一劳动节也问候啊？只差清明了！你们这认识小半年，话不多，句句在点儿上，这个男生有点意思，有心！”澜一看还真是，俩人从不深聊，大多是徐问候一声，澜答一句，互通个有无罢了。在洛的总结下，徐还真挺有心的，倒让澜感觉不自在了。不过人家一个女朋友横在那儿，怎么做不是澜能左右的，只能先这样有一搭无一搭的晾着了。

六表白

公司有项福利，出差三周必须回北京一次。这次回京，澜的父母之前介绍的一个男孩约澜见了一面，澜对对方颇有好感。再次接到徐的diànhuà，澜迫不及待的和徐分享了自己的兴奋。

“他高高的，男生就应该高高的。他比我大五岁，很成熟，但也不老气横秋。还玩世不恭的，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他还是咱们老乡呢，家里也近……”哆嗦了一大堆，diànhuà那头徐一声没吭。澜只说者无心，没觉察到听者的失意。

“我……听了心里不太舒服。”徐低声说。

该来的总要来。澜原本沉醉在兴奋中的心情一下子沉静下来。这原本是一件八卦的小事，一个枯燥工作中的调剂品，故意抓着让自己幻想的导索，半真心半玩笑的事情。澜也毫无准备，徐汇这么说。两人在无法装傻，徐已经表达的很明白，足以证明澜的感觉没错。澜心里打破了五味瓶，委屈的问：“哼，那怎么，你要和女朋友分手？”

“我……不能。”徐给出了意料之中的一半可能，也重重的砸在两人之间。

“那你想我做什么？逗我呢？”澜气极了，可以想到徐德犹豫，给他空间，但没想到他如此左右摇摆。“您能想明白了再说吗？你觉得这样说的两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我们还能做回以前么？”两人的聊天第一次这么短时间就结束了。不能继续，就只能终止。

七不见

偶尔的问候从此消失了。澜逢年过节回到家乡，有时会想起：“他现在在做什么？和女朋友应该结婚了。过上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么？”澜在工作两年的时候真有家公司给了offer，可是澜没有回去，但不是因为徐。如果他们在一起，这个机会来的更恰当。如果澜回去，故事反而讽刺了。

好长时间没有联系。

有一天，澜意外接到徐的diànhuà：“最近好么？在北京么？”

“在。”

“我来北京做个项目。”

“噢，那有时间吃个饭吧。”本来有顾忌见面的澜客气的邀请，尽下地主之谊。

“嗯……算了，下次吧。”

澜又郁闷了：“什么意思？打diànhuà说明想念，又不见面，“控制不住自己？那还骚扰我干嘛？”时隔这么长时间还和当初那样没想明白，可见不在一起也不可惜。只是他老婆莫名奇妙的幸福了，有这么多情又专一的老公。

八重逢

缘份，就是一种感觉。很多人总在一起也未必有，有的人一见面便似曾相识。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话虽老套了点，道理却不假。多年以后，澜偶尔也会想起以前种种。这段萍水相逢的缘份，分量不重，但总是有点惋惜。

听说徐后来去了一家地产公司做董事长助理，转型很快。这一点不奇怪，事务所的人都是吃两年苦，加速成长，镀层金出去找份安稳工作。有几年事务所的基础，就像是在部队中摔打锻炼一番，再没有更辛苦的工作，也没有干不成的事儿。这样说来，事务所对初出茅庐的大学生还是很有益的，内外兼修，内则踏实勤奋，外则大方得体，起码也是能吃苦能加班。有了这点精神和觉悟，以后无论做什么工作，姿态低而要求高，必得领导赏识。

澜在工作十年之后也转到企业。如释重负，开启人生新纪元的澜通知了很多人，想告诉全世界：“我离开firm了！”

元旦晚上八点多，澜给静静趴在等待验证的新朋友中的徐发了消息：“最近好么，我离开普华了。”

1月2日，澜入职新公司的第一天清晨七点多，徐通过了好友验证。

下午两点半，徐开完一个会，想起早上的事情，发来信息：“你好，好久没联系了，一看就知道是好妈妈。”

“我有两个宝宝了，刚离开firm。”澜回答，像和老友聊天一样。

手头有些零碎的事情，徐过了近半小时才又回：“真幸福啊。”徐感叹，“一切都好吧？”

澜也边工作边回复，不觉中过了二十多分钟“挺好，终于脱离苦海。你怎么样？”

又隔了二十分钟，徐回答：“我在这家地产公司三年了，负责海外事务，也挺奔波，不过还好，总算做点事。”“照顾宝宝，估计没什么自己时间了吧？”

澜很没事儿赶紧回复：“嗯，适应了就好了，现在想做点自己喜欢的。”

“嗯，是啊”两人还是很聊得来，“孩子有老人帮着带么？”

澜被同事岔开了一会儿，又接着说：“对，还是自己操心，事情多了就没开始那么精细了。”

徐也没有马上回复，过了一阵才说：“呵，也有经验了。”

“你是男孩女孩，老婆孩子热炕头了么？”还不忘那时的理想啊。

“呵，刚3个月，还不知道男女呢，没你那么好福气，都两个了。”

“恭喜，早也有好几种预测方法，b超和血项，上网查查”澜每逢这时就搬出自己的经验分享。

“呵”徐也不知可否。

两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有时候连续说上几句，又总被打断。这算是这几年聊的比较多的一次了。

1月9日早上，澜刚整整了一下进入工作状态，快十点的时候收到了徐的问候：“最近忙么？”

澜没有第一时间看到，过了十分钟才回复：“刚换工作要适应下，但心情比原来好。”

“哦，现在做什么工作啊？”

又过了半小时，澜回复：“内审，在一家影视公司，要多看diànyǐng支持啊！”

两个人并不专心，隔五分钟互相发条信息。徐问：“呵，哪家啊，我有的放矢的看。”

“p公司。”澜列举了几部目前反响不错的diànyǐng和电视剧。

“哦，都很火啊，挺好。”

“一直想去银行，但行业下坡了，应是这两娘好像正火，也新鲜。”

“嗯，是啊。”

这样聊到了十一点。

“我在北京出差，有时间见个面吧，估计两个孩子的妈时间很紧张吧，要是不方便就再找机会。”要么说网络改变了人的生活模式，隔空对话很放松很开心，乍一提见面，这倒出乎澜的意料。徐能提出见面，也很有勇气。当然他还是他，打足了圆场。

澜心里五味杂尘。八年了，揭起尘封的记忆已然难得，又这么快见面？不知澜踌躇间的十几分钟，徐也不由紧张起来。冲口而出的想见个面，本来对于老朋友来说不算什么，但两个人除了知己，还掺杂点说不明白的感情，有点特别。

沉默了一刻钟，澜回答：“好啊，这么客气呢？中午还是下班后，我在北三四环，你在哪方便？”澜总能表现得大气，把软弱埋在心底。

五分钟后，徐接着说：“下班后吧，你定时间地点吧，定你方便的地方，能早点回去照顾孩子，我去找你。”徐成熟沉稳许多。两个人并没有因为要见面而加快聊天回复的节奏，依然五分钟一来一回的。

从忙碌中抬起头来看到徐的回复，第一反应是：“今天？”这么急，更出乎澜的意料，措手不及啊。“哦六点多下班，你在哪儿方便，我看咱俩都方便的地方。”

“今晚吧，我明天回去。我在西城。我下午三点多就没事了，所以找你方便的地方。我去找你，这样还能早点见面。

那来我单位？下午你办完事过来。城北地铁xx站，可以看到w公司的大楼，来了给我diànhuà。”

“在你单位见面方便吗？一起吃晚饭？”徐以为公司见面就小聚下。“可以在你周围，你公司离家多远啊？”

澜手头的确有些事情忙，过了十几分钟十二点多了才又回复：“我下班怕太晚，我单位有茶座。我家离公司不远，你没事就先来公司，晚上可以去尚记吃饭，你住哪？”隔了一阵儿，澜又问：“你想吃什么？烤鸭，涮肉？”

“好的，我先去你单位，吃什么都好，主要是聊天，我住在复兴门外。”徐回答，“我五点多到你那儿吧。”

澜吃了个饭，一点才看到信息回复：“好，到时候联系。”

不巧的是澜下午临时有个重要的会，快到五点的时候，徐来信息：“我到楼下了。”

“我在开会，你到茶座坐一会儿？”没关系，不急，你先忙吧。

好容易忙完，已经快六点。澜匆忙收拾赶到茶座，远远见到一个高高的身影，衬衫西裤，一如既往的端正。“实在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见面比想象中简单，心里小感动了一下，多年没见了啊。

澜带着徐到车库开车回家，一路很顺，还好没因为拙劣的车技露怯。一路上，边开车边聊天，也少了开场的尴尬。

澜和徐到了张生记，人并不多，环境也安静。澜做主点了几个招牌菜，热情招呼徐。澜眼中的徐比以前成熟了很多，明显经过了很多历练，但成熟中透着稳重，不骄不躁，恰到好处。澜觉得自己眼力不差。徐见到澜，同原先一样欣赏。两个孩子的妈妈，身上母性的韵味中也伴着几分童心，更有几分洒脱。

听徐说这几年的经历，事业上老板倚重，对于男生来说是再好不过的。负责国外业务，经常出差，国内外飞来飞去，也来过好多次北京。现在倒是实现了带妻子周游世界的梦想，工作繁忙但有声有色。对于这样的他，怎么又想起见面了？澜很羡慕，有点嫉妒当初没有选择这个男人。澜也没有心理准备，不知徐现在找自己是叙叙旧情，还是闲来无事找乐子。毕竟时隔多年，彼此又了解不深。聊了一阵，很高兴见到徐还是当年那么踏实，也放心很多。也许大家现在都算事业稳定，闲暇间回顾下往事，沟通下感情。或许有精力有时间找个知己慰藉一下，可惜，当年两人就不是随意的性格，以前是，现在也是。两人多谈及家人，对于澜来说，两个可爱的孩子更是热衷的话题，于是，两人间的话题逐渐转为家人，与初衷渐行渐远。心里的暧昧还在心底，只是多了家人孩子，所以买的更深。互相的惺惺相惜只在隐约间流露，无需多言语。或许彼此多点直率，多点关心，多聊聊个人……或许当初又重演，结局却不变。

聊了三个小时，九点多了。徐问是否耽误了带孩子，澜觉得见面不易，所以多聊会。小聚总有一别。徐结的账，说他能报销，看来就是经常应酬的。几年之后，还是男生比女生成熟快。本来澜想送徐回住处，徐让澜早回家照顾孩子。徐送澜开车离开，澜也没再客气。

多年之后的重逢比联系起来更简单，一顿饭，几句话。徐说在出差之余腾出半天，澜也是有孩子之后破例第一次晚回家。两人之间有值得珍惜的的点滴，又不想舍弃的感觉。虽然短暂，但彼此很高兴能知道对方的近况。当下，在事业稳定之后有个qíngrén不算少见，两人般配，也有机会有感情，难道借此再续多年前的半分缘份？或许提前几个月，在徐还没有孩子之前更顺理成章。缘分，总是差那么一点。徐回想起多年前没有早一点相识的感概，只是现在的情况是：“如果早一点重逢多好。”

第二天一早九点多，澜发微信：“见面很高兴！几点飞机，走好！”

“下午四点飞机，走好怎么听着那么奇怪呢？呵，能见面我也很高兴。”

“呵，下午啊，起的还挺早。”

“呵，上午开会呢。”

期待总比现实美好，见面就再无憧憬。再见，遥遥无期……

也许不是不曾心动，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有缘无份，情深缘浅，我们爱在不对的时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