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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土美后》第十章 马场受惊,得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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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场之外,所有的人都暗自捏紧了拳头,也都暗自吃了一惊。没想到汉国的公主曲音萦绕,淡雅飞扬;没想到弱娇的女子飞身上马,持鞭凛然,毫无畏惧。马场之外人们纷纷侧目,不时地尖叫着,谈论着,好不热闹。

冒顿赶到的时候,看得是心惊胆颤。右贤王也是额上频频滴着汗珠。

“哥,你怎么来了?”刹哈明知故问,还一脸的笑意。

素塞紧张地低着头,不敢言语。

冒顿空中扬鞭,说出的话掷地有声,“若是公主有什么意外,你们两个就永远地滚出匈奴。”

“你?”刹哈不敢相信地看着冒顿,她才是亲妹妹好吗?那个女人只是一个丑女而已,凭什么得到哥哥的维护?

素塞整个人一颤,感觉胸口被紧紧地揪着,连大气也不敢喘。

此刻,冒顿再度将视线转到显希的身上。

“傲雪”大概是跑累了,它将自己的所有蛮力全都用了出来,可是身上的女子却像是粘住了一般,怎么都甩不掉。它引颈长嘶,怒吼震天,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它会再度疾飞的时候,它却突然将前腿弯曲,头部猛地贴地,现在它的姿势就变成了前低后高,显希本是趴在它的背上,它突然的一个动作吓得显希立刻坐起,身子也紧接着向后仰倒。

四周响起一片唏嘘之声,有的人甚至害怕得闭上了眼睛。因为“傲雪”的疯狂会直接将背上的人狠狠地甩了出去,后果难以想像。

冒顿双目如炬,就在白马跪地的那一刻,它扬鞭径直冲了过去。右贤王的神经再度绷紧,两脚用力,也跟着冲了上去。

人们再次惊呼不已,马场外边的人越围越多。

可是,令人更震惊的一幕又出现了。

“傲雪”见身上的人没有被甩出来,就势放下后退,原地快速地打了一个滚儿,一切都来不及反应,一切都是那样毫无征兆,一切都是那样怵目惊心,显希有些吓傻了。她本能地跳开,却在马腿翻滚过来时无法躲开那致命地踢压,她知道今天是在劫难逃,也许她再也无法站立起来,也许她再也看不到长安的繁花似锦了。豆大的泪滴在瞬间滑落,她本能地闭上了眼睛。

“天哪!快跑!”马场外边的人已经语无伦次起来,纵然他们再不喜欢这个丑陋的汉国公主,纵然他们再鄙视她的没有尊严,可这会儿,在强大的攻击面前,他们还是异口同声地提醒着,他们希望她可以躲开那一劫。

素塞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她虽知“傲雪”的顽劣,却从未料到它如此地凶悍。

刹哈差一点儿哭了出来,如果那个丑女人死了,自己也真的完了。刚刚冒顿的凶光不是吓唬她的,他真要是发起怒来,完全是六亲不认,她第一次感到了害怕和绝望。

想到这里,她再也顾不上颜面,飞身上马,疾驰而去,她希望在那一点点的机会中可以救出显希,至少她要活着。

就在显希放弃了一切的时候,突然感觉后背一阵风声,紧接着身子一轻,转身就投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本能地抱住了那个人的腰,不再隐忍地哭了出来,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冒顿烦躁的心终于安静了不少,他紧紧地抱着显希,刚才的空落一下子被填得满满的。他差点儿就失去了她,有风吹来,后背一阵凉意。

“单于齐天,单于英勇!”人群中发出了阵阵的欢呼声和敬仰声。

刹哈赶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她呆呆地坐在马背上,像是做梦一样地看着冒顿,他是那样高威俊朗,浑身的气势自带一份魅威,天生就给人一种压迫感。

“哥,我错了,你不要怪我好不好?”刹哈也知道自己是过份了些,可她从来没想到一向高高在上的单于何时这么在乎一个女子了?他不是非弃即杀吗?真是有些不懂了。

冒顿的胸口还在剧烈地起伏,他眼神犀利地看了一眼刹哈,薄唇轻启,“我的女人只有我能处置,任何人都不可以。再有一次,你知道后果。”

说完,他抱着显希打算离开。

可是胸前那只小手轻轻地扯动了一下他的衣襟,喃喃地说:“单于,请将‘傲雪’赐给我可好?”

冒顿皱了皱眉头,很不赞同地问:“它那样对你,你还要?”

显希抬眼看着眼前这个令人捉摸不透的男子,心中荡起了小小的涟漪,刚才若不是有他的相救,自己真的就什么也没有了。他不是讨厌自己吗?怎么又会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真是太诡异了。可是,她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抿着双唇,她怕他不高兴。

“好。”冒顿竟然答应了,这令显希无比地惊喜。

这个时候,“傲雪”也抖了抖身上的尘沙,像通人气似地立在一边,一下子全没了脾气。它甚至还看向了显希这边。

显希下了马,在冒顿的守护下小心地来到了“傲雪”的近前,她颤抖着伸出了小手想摸摸“傲雪”的头,冒顿看着她一副怯怯又着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显希闻声望去,她竟然一下子失神了。在辽阔的北土,这样一个出色的威王神勇地站在那里,却对着她这个小女子宠溺地微笑。哪里还有横扫周界,驰骋沙场的凶残无情?

“怎么,看傻了?”冒顿见显希紧紧地盯着自己,那份满足那份欣赏令他心情大好,原来自己还是很有魅力的嘛。

“呃?我——”显希慌乱地别开了脸,这才发现“傲雪”正乖顺地伸出舌头舔她的小手。

“单于你看,傲雪亲我了,傲雪亲我了!”显希激动地喊着,她也直直地跑向冒顿,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兴奋得像个孩子。

冒顿大笑着抱起显希飞身上马,直奔他的大帐。

刹哈脸色苍白地呆在那里,刚刚她都看到了什么?曾经冷酷无情的人竟然对着那个丑女人笑得那么宠溺,这是怎么了?

记不得冒顿搂了她多少个夜晚,反正显希现在是幸福满满的。她不奢求做什么“阏氏”,除非——

她懂事地为冒顿穿上外衣,在他要离开的时候,仰着头问:“那个我想——”

“有事?”冒顿俯身亲了亲显希的前额。

“我可不可以找个地方盖一个房子,我发现这里并没有想像中的风沙。其实来的时候,我就有些准备,还特意带了一些巧匠,只要你答应就行了。”显希有些忐忑地看着冒顿,生怕他不答应,必竟匈奴有匈奴的习惯和规矩。

冒顿神色顿了顿,终究是点了点头,“好,我让右贤王帮你找一个合适的地方,需要什么尽管和他说。”

显希高兴极了,紧紧地搂着冒顿,这一刻的兴奋她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是感觉心潮澎湃的。

“怎么?这点儿小事就感动了?”冒顿有些奇怪这个小女人,她从来不向自己要什么东西,比如珠宝佩饰,贵重物品,她一直都是那样乖顺,有了什么委屈也不会向自己告状。

想到这儿,冒顿轻轻地抚上她的面颊,这么一张润滑的脸除了自己当初的那一个耳光,竟然让别人打了好几次,她就不知道躲开吗?想到这里,他隐隐地升腾起怒气。

显希回到自己旃帐的时候,婉玉和里娟高兴地跑了出来。

“公主,你真是太了不起了。现在,整个匈奴都在盛传您降服了‘傲雪’的事情,还有,还有单于那么宠溺您。”婉玉真是开心得不得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她们终于是苦尽甘来了呢?

“是啊,这下看谁再敢小看我们公主。他们定会将最好的东西发给我们。否则,就让单于给作主。”里娟说话的底气也足了起来。

显希听了,并没有想像中的高兴,而是黯沉了眸光幽幽地说:“不要以为单于现在对我好,就不管不顾了。我终究不是他的‘阏氏’,他能让我活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但是,我真的不后悔。有些事情尝试过足矣,我亦没有资格强求。倒是你们一定要事事精心,有那么一天,即使我回不了长安,也会拼了力保你们安然地回去。”

“公主,您怎么能这么悲观,一切都会好的。再也不要说不吉利的话。”婉玉的心顿时跌落下来。其实,公主说的没错,冒顿阴晴不定,也许哪一件事情他一个不高兴就会要了公主的命。这也绝不是危言耸听。

“还有,不论主事的人如何对待我们,谁也不准去单于那里告状。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将带来的东西都派上用场,我已经和单于说好,以后,我们盖一个房子,像是在长安那样的可以居住的房子。再有,我们要自己纺纱织布,穿自己做的衣裳。听见了吗?”显希刚刚的悲凉一下子消失不见,她要振作,因为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

“哦,知道了。”里娟精锐的眸光闪了闪,她一下子跑到显希的面前,激动地问:“公主,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是不是您心中的两个愿望呢?”

“但愿一切顺利!”显希默默地点了点头。

南赤木进来的时候,带过来两套匈奴的裙装,很是精美。

“这是单于吩咐送给公主的,请您试试!如果不合身,再让人去做。”南赤木恭敬地说着,却了无笑意。

显希伸手接过,微笑着说:“谢谢了,不必试穿,看着就合身。”

“不行,这是单于的吩咐,我必须照做。”南赤木没有丝毫的商量。

婉玉白了她一眼,什么东西,在公主面前还敢如此强横。

显希无奈,只得在南赤木的帮助下,试穿起来。

她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但是看南赤木微变的眼神就知道,那定是无比华美尊贵的,尽管她的脸上有一块让人讨厌的胎记,但也不会影响太多她的美丽。

南赤木安心地离开,临走的时候,漠然地说:“刚才左贤王的人过来传话,明天晚上在他那里摆设酒宴,请公主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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