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前辈

下午，新人们先到人事部签合同。合同倒很正规，政府规定的福利都有。最重要的是用人民币支付工资，一开始冷峻还担心博物馆付给他们某种奇怪的巫师货币。工资虽然不多，但刚踏上工作岗位的冷峻很知足了。随后，这20名新人分道扬镳，去各自的部门。虽然都到藏品中心，但麦田和许岩分在文档管理室，冷骏则分到库存管理室。库存管理室主任何舫是冷骏的直属上司。他让冷骏去5楼找部门里的老潘——潘聪，由老潘负责带教冷骏。博物馆办公楼的格局是职位越高楼层越高，基层员工的办公室在5楼，主任的在6楼，经理的在7楼，总监的在8楼，再上去就是馆长和董事的办公室。5楼的基层员工以年轻人居多，冷骏在办公大厅的东南角找到潘聪。

潘聪看上去快50岁了，一脸沧桑，鼻梁上架着一副老式眼镜，衣着也很朴素。他正埋头看一堆文件。虽然他没有一官半职，说起来和冷峻平级。但冷骏知道潘聪不仅是自己的前辈，更是即将指导自己，带自己入行的师傅，所以对他很尊重。他很有礼貌地问：“请问您是潘老师吗？我叫冷骏，是新来的。何主任让我今后跟着您学习。”

潘聪从文件里抬起头，目光穿透玻璃镜片，打量着眼前这个小伙子。他看了很久，冷骏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他点点头，说：“我是潘聪，你叫我老潘就好。我等你一上午了。”他指着旁边一张空着的办公桌说：“你就坐在这里，先把东西放下再说。”

冷骏第一天上班，没有带很多东西，只带了一个公文包，包里几乎是空的，装装上班族的样子而已。办公桌和他的公文包一样空，上面没有电脑，没有文件架，只有一个老式的挂毛笔的笔架。笔架顶端有一个形似鸟巢的容器，笔架旁边还有一个投飞镖用的靶子。冷骏知道笔架是用来挂鹿毫的，却不知道另外两样东西有什么作用。飞镖靶子难道是让员工在工作之余休息娱乐的吗？

“鹿毫挂在笔架上，宝典放在桌上。”果然，潘聪说的笔架的作用和冷骏想的一样。他又说：“鸟巢和靶子是用来收信的。”这就奇怪了。但他没有继续解释，因为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他起身说：“你放好东西就跟我来，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们部门是典型的事多人少，你不能怕苦啊。”

冷骏忙说：“我很能吃苦耐劳的，有什么事要我做你就吩咐吧。”他急忙放好东西，跟老潘走出了办公室。

他们走到办公室外的走道里，靠近中间挑空的部分。老潘拍了拍手，一块红色的东西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冷骏仔细一看，那是块地毯，大约一平方米见方。地毯中间有一条缝。那条缝忽然扭了起来，地毯开口说话了，把冷骏吓了一跳。它扭着裂缝说：“很高兴为您服务，请问去几楼？”

18初试法术

“3楼。”老潘答到。

地毯飘到他们脚下，老潘站了上去，冷骏也跟着站上去。地毯载着他们晃晃悠悠地飞起来，从大厅中间挑空的部分飞了下去。冷骏从没有坐过这样的交通工具，看到脚下空荡荡的一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老潘抓住他的肩膀说：“别紧张，不会掉下去的。”

幸好从五楼到三楼只是一眨眼的事。从飞毯上下来以后，老潘解释说：“公司里不允许使用飞行术，为了安全。你如果要去其他楼层，可以叫飞毯送你去。”

“怎么叫？”冷骏问道。

“走到大厅中间，拍拍手，它就会过来。”

“不需要法术？”

“当然不需要。哪里需要用法术，我会慢慢教你。”潘聪又提醒说，“没事不要乱召唤，不然它们会不高兴。”冷骏点点头，他可不会没事叫飞毯玩，万一飞毯生气把他从高处扔下来可不是好玩的。

潘聪带着冷骏来到三楼僻静处的一间房间。博物馆从展厅到办公室，大多数房间都是透明的，这间房间除外。玻璃墙里挂着厚厚的帘子，整个房间里里外外遮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潘聪说：“这里是库存室，我们负责管理里面的藏品。”

库存室很大，里面都是些冷骏从没见过的古董、文物，分门别类保存在架子上。为了保证藏品不受太多光线的照射，房间里光线很暗。只有钉在窗帘上的一些拳头大的珠子发出黯淡的光线用作照明。冷骏对这些珠子很好奇，问：“这些是夜明珠吗？”

“是，不过是人造的。”潘聪答道。

“人造的？怎么人造法？用电？”

“不用电，施了法术，会自动发光。不亮的时候拿出去晒晒太阳就亮了。”老潘说着，从靠门的一个架子上取了几个瓷碗、瓷瓶，说：“今天我教你怎么移动和清理藏品。”他把瓷碗和瓷瓶拿到走廊里，摆在地上，退后几步，对着一个瓷瓶招招手，说：“斗转星移。”瓷瓶从地上飞起来，稳稳当当地落在他手里。他对冷骏说：“你来试试。”

冷骏学他的样，对一个瓷碗招招手，说：“斗转星移。”瓷碗在玻璃地板上动了两下，发出卡拉卡拉的声音，却没有飞起来。只是这样，已经让冷骏觉得很神奇。要是放在以前，他会觉得自己有特异功能，不过现在他在一个到处是巫师的博物馆里上班，这点特异功能连一个成功的法术都算不上，也就不足为奇了。潘聪鼓励他说：“再试试，注意力集中，想着那个碗，把自己所有的潜力激发出来。”

冷骏试了又试直试到右手发酸，又换了左手。终于有一次，那个碗仿佛听懂了他的命令，朝着他飞过来，但落点有误，没有飞到他手里，还是在他身旁落地，摔成了两半。潘聪朝那破碗一指，碗又合在一起，像新的一样，并且提溜提溜地转回原位。潘聪指导冷骏：“招手的动作要清晰、坚决，碗才会到你手里。”冷骏又试了几次，终于成功拿到了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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