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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灵传说》第四章 地火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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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河,你算什么东西?我自家的事,你管得着吗?”

“你家娘们偷汉子,我当然管不着,可你这么难为一个老人家,算个什么东西?不过也对,你老王家早就有不敬老的传统,三个儿子也没人养一个爹,让你爹大冬天的冻死在马棚,这就是你王老大干出的事。wwW.”

我父亲的前半句话,己经让王老大下不来台了,一句话说完,王老大气的都抖了起来。

我父亲说的都是实话,可这种实话,在背后说说还没什么,当着面说出来,那么多人看着,王老大能下得了台吗?

“好你的个林青河,你以为你是杀猪的别人都怕你了吗?你说我老婆偷汉子也就算了,我就当狗在放屁,可你说我不养我爹,你你你血口喷人。”

王老大大吼了一声,眼神左右四顾,抄起一块大石头就向我父亲冲了过来。

我父亲动都没动,就站在那等着他呢,王老大高高举着大石头,愣是没敢砸下去,要说浑,十个王老大也比不上我父亲一个,听我母亲说,我父亲年轻的时候,那也是横行乡里没人敢惹的人物,后来成了家,才本份了下来,这王家三兄弟是跟着我父亲玩到大的,无形中对他就有一种敬畏,所以王老大才没敢下手。

都快要打起来了,人这么多,也不能让他们打啊,跑过来好几个村民,有的拉着我父亲,有的拉着王老大,把他们往后拽。

不拉还好,这一拉,王老大来劲了,三个大老爷们拽着他,被他拖着往前走,嘴里叫骂着,手里攥着的石头说什么也不撒手。

不拉他没能耐,他不敢砸,可这一拉,他撒欢了,嗷嗷直叫,谁说也不听,一个劲的往我父亲身边冲。

“二东,老杨,你们把他给我放开,你放开,放开他,我倒要看看,他王老大有多大能耐。”

被王老大这么一搞,我父亲也急了,两条胳膊用力一甩,就把拉着他的几个人给甩到一边去了,抄起地上一块石头向王老大跑了过去。

王老大不敢砸,我父亲可敢,而且砸的地方还是脑袋,我父亲刚一举起手,抱着王老大的几个村民全都吓得散开了,而王老大愣了那么一下,也不往前冲了,就在这时,我父亲手中的石头,向他砸了过去。

“妈--”

王老大这么大人了,居然吓得连妈字都喊出来了,一抱头,蹲在了地上,石头嗖的一下子贴着他的脑袋飞过,砸在了他家的大铁门上。

咣铛!

只这一下子,铁皮大门上面就出现了一个坑,这要是砸在王老大的脑袋上,不出人命也差不了多少。

我父亲还要在砸,这一回村民们一拥而上,把他给死死的抱住了,不能让他在动手了,在动手肯定要出手。

王老大回头看了一眼大铁门上的深坑,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这回没人拉着他,他也不敢在往前冲了。

“林青河,今天这事就算了,我还有正事呢,不和你计较,你也别以为~我我怕了你,你打听打听去,南北二屯,十里八村的,我王老大怕过谁?”

王老大扔下了一句狠话,走到了老道士身边,和他商量起了青石乌龟的事。

这场风波就算过去了,王老二和王老三哥俩也跑来了,不过他们知道了情况以后也没说什么,只是看了我父亲几眼,就站在王老大身后了。

“都放手吧,没事了,放开,我不动手了。”我父亲挣扎了几下,村民们也自觉的松开了手。

老道士也缓过劲来了,只不过刚刚摔那一下子相当严重,让他现在也没能直起腰来,弓着身子,看上去很没精神。

“老道士,你的钱不够,今天这青石乌龟你说破天你也绝对拿不走的,不过你可以下定金啊,你把三万块给我,我家就在这,我也跑不过,到时候不管你什么时候来取,东西我都给你留着。”

老道士叹了口气,把用油纸包着的一捆钱交到了王老大的手上,看了看院里的青石乌龟,又哀叹了一声,一个劲的念叨:没时间了,没时间了,晚了晚了……

“不就两万吗?我垫!”我父亲走上前,不屑的看了王老大一眼,道:“我家在哪儿,你也知道,我跑不了,这两万块,我替他先垫上,明天你去我家取便是。”

王老大愣住了。老道士也愣住了,在场的村民除了小孩外,全都愣住了。

两万块,在当时的农村来说,可是一笔了不得的大钱,辛辛苦苦种上五年庄稼,也不见得能攒到这个数啊。

我家在村上属于中等户,不上不下,不是特别有钱,但也和穷字无缘,我父亲当屠夫几十年了,虽然现在不怎么干了,但逢年过节哪家杀猪,还是会叫我父亲去帮忙,当然,这个忙肯定不会白帮的,多多少少都会给一点好处,我家的存款,就是这样一点一点攒下来的。

两万块对我家来说,能拿得出来,但这些钱一拿出来,家里可就没有余钱了,农村过日子,没有点积蓄,不出事还行,要是一出事,可怎么过啊?

如果只是三百二百的,谁都不会在意,可是两万块,就不能不让人寻思寻思了。

“青河啊,这事和你没关系,你趟这混水干嘛?”

“是啊是啊,别管这事了,这年头,人心隔肚皮啊。”

“……”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绝大多数都在劝我父亲,毕竟,这老道士不是本地人啊,他要是一去不回,这钱,可就没地儿要去了。

对其它人的好意,我父亲全没当回事,他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帮一下老道士,不过就算放在今天来看,我仍然坚持认为,他赌气的成份多一些。

“好!青河大哥,有你这句话,别说两万,就是二十万都值,这事就这么定了。”

王老大的两只小眼睛都往外放光,撕开装钱的油纸,当着这么多村民的面,数了起来。

王老大当然不怕我父亲不给钱,那么多人看着呢,在说了,我父亲也绝不是那种无赖的人啊,村里娶妻嫁女,红白喜事什么的,每一次都要来找我父亲管理礼金帐目,一句话,在村上,谁都信得过我父亲的信誉。

王老大自然是没问题了,老道士的三万块钱他揣兜了,我父亲的两万块也跑不了,一个原本一千块钱都卖不了的东西,如今一下子卖了五万块的天价,可想而知他此时的心情了。

老道士对我父亲自然是千恩万谢,连拍胸脯打着保票,三天之内一定把钱送过来。

老道士这一次来,并非一个人,在他身后,还有一辆拖拉机呢,靠山屯虽然离县城不远,可那时候还没有修路,全都是土道,除了马车牛车能走外,也就这六个轮子的拖拉机了。

王家三兄弟根本没用老道士开口,就一起动手,招呼几个力气大的,把青石乌龟给弄上了车。

开拖拉机的汉子也面生的很,一看就不是本地人,也不知道老道士从哪儿把他找来的。

忙活了好半天,老道士也坐上了车,用手摸着青石乌龟,脸上激动的都起了红晕了。

“青河啊,人心隔肚皮啊,这老道士虽然不像骗子,可你……那可是两万块啊,你回家怎么和你媳妇说啊?”

“说的就是啊,虽说这男人是一家之主,可有句话说的好啊,男人是搂钱的耙子,女人是装钱的匣子,你这耙子直接做了主,你家的匣子能愿意吗?”

看着拖拉机嘟嘟的开走,村民们又不死心的劝起了我父亲。

“你们谁也别说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你们的好意,我林青河都记下了。”

我父亲说完,正好看到我站在人群,也没说话拉住我,就往家走。

人群刚要散去,就见老道士做的拖拉机又开了回来,停在了我和我父亲身边。

“这块玉,你拿着。”

老道士哆嗦着,又把怀中的古玉摸了出来,交到了我父亲的手上。

我父亲想不要,老道士急了:“你信得着我,我也信得着你,咱们萍水相逢,你帮了我这么个大忙,我拿东西抵在你手上都不行吗?”

散去的村民们又聚了过来,纷纷接口,让我父亲收下,我父亲推辞不过,才把古玉接了过来。

“贫道道号别鹤,不出三天,我定会前来换取古玉。”

老道士冲着我父亲做了个辑,爬上了拖拉机,这一次拖拉机开走以后,就在也没有回来。

当天晚上,我父亲和我母亲爆发了一场他们结婚以来的第一次吵架。

还是那句话,两万块,对那时候的我家来说,己经是一笔巨款了,这样一笔压箱底的钱,我父亲居然把钱借给了一个素未蒙面的老道士,我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她怎么也想不通,不管父亲怎么解释,她也听不进去。

“如果你借给村上的人,哪怕是借给王老大那样的无赖,我也不会怪你,可你……你,林青河,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这日子你还想不想过了!”

“都和你说了,那老道士不像骗子,你老磨讥什么啊?”

“我磨讥,我磨讥?好,好,我没说你,你还先说我了,林青河我告诉你……”

“……”

那天晚上,我是在他们的吵架声中睡着的,小孩子嘛,可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困了都是一样睡觉。

不管我母亲愿意还是不愿意,这件事都己经发生了,次日,我父亲就取来了着钱,给王老大送了过去。

接下来就是冷战,父亲母亲谁也不理会谁了,也不说话,气氛怪异之极。

三天时间,一晃就到了,我父亲早早的起来出了门,怀揣着古玉,就村头等老道士去了。

在我父亲心中,他己经认定,老道士绝不是骗子,他信得过他,虽然,他的这种信任在外人看来,略显得轻率了一些。

直到太阳下山,父亲步履蹒跚的回到了家中,脸色阴沉的吓人,到了屋子二话不说,把古玉塞进箱子,脱鞋上炕,连衣服都没有脱,躺下呼呼大睡。

老道士没有来,也没有派人来,我父亲等了个空。

这一次母亲并没有和父亲吵,因为在她心中,早就预知了这个结果,所以现在这个样子,她根本就不惊讶了。

吵什么?钱都给人家了,在吵,钱也吵不回来了,有用吗?没用。

父亲母亲结婚这么多年,从没有红过脸,就是因为他们能够互相体谅,互相包容对方,虽然这一次,父亲的确是做的过火了一点。

五天过去了,老道士仍然没有露面。

眨眼,一个月过去了,老道士仍然无影无踪,他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在也没有回到过靠山屯。

父母亲的冷战己经慢慢结束了,因为现在他们谅两个的心情,己经整个调转了过来。

出了这样的事,父亲从执着转变为了内疚,因为他觉得,自己做的确实太草率天真了一点,他一直想认错,可认错钱就能送回来了吗?可以说,他肚子里,一直在窝着一股火。

而我的母亲,是最会体谅人的一个,她早就在努力让自己忘掉这件事呢。

和我们家的懊恼相比,王家三兄弟早就笑得连嘴都合不拢了。

“他爸啊,这钱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你也别多想了,我觉得吧,咱们家能遭这一难,是因为咱们家没有神灵保护啊,该着破这个财啊。”

在我们家,我父亲和我算一派,是宁可相信人定胜天,也绝不相信什么鬼神之流的性子,而我母亲,却正好相反,什么神啊,鬼啊,仙啊的,她从小就听村上的妇女们唠叨,久而久之,耳濡目染,她早就成为了一个坚定的信神信仙份子之一。

“李长进靠二筒发家这件事南北二屯都传遍了吧?这事你也知道,可你知道不,这老王家,也供着一位仙呢。”

母亲说到老王家的时候,声音压的很低,又生怕叫别人听到似的,还向门口方向看了几眼。

我正吃着饭,而我父亲喝着酒,我们爷俩一听我母亲的话,顿时不约而同的用鼻子哼了一声。

哼的意思很简单,什么仙啊鬼啊神啊的,我们不信。

“你看看,你们啊,哎~我和你们是说不通了,这东西,不信不行啊。”

我母亲叹了口气,不在言语了。早在几年前,李长林还没有信二筒的时候,我母亲就想“请”一位仙来供上,可是因为我和我父亲的原因,这件事自然不能如她所愿了。

记得有一次,我母亲从外面偷偷的“请”了一位大仙回来,我记得上面的牌位上好像是写着常金花和常银花的名字,至于是什么大仙我就不清楚了,因为我只看了一眼,我母亲就藏了起来。

不过她藏也没藏住,这“请”来大仙就要上供,天天上香摆贡品,摆贡案桌,大仙儿可以藏起来,可那股香的味道却藏不了啊。

没过两天,就叫我父亲发现了,他也没说什么,一声不响的就把牌位给扔进炉坑,给烧掉了。

这每个人都有软肋,我父亲也有,他最见不得的就是这套神鬼的东西,对李长林靠二筒转运,他一向就是嗤之以鼻,从来就没有相信过。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父亲的影响,别看那时候我年纪小,可我和他的性子也差不多少,最见不得的就是那套东西,每次看见,非得毁他个干干净净,否则绝不解气,而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自己又说不上来,大概,这就是我和我父亲的天性吧。

“信什么信,如果我信了,钱就能够回来的话,我林青河现在就信,而且还信一辈子。”

我父亲一口把半碗白酒干了,脸色微红,恨恨的说道。

我母亲眼睛一亮:“你不信就不可能回来,要是信了,没准就回来了呢。”

“去去,那都没影的事,还回来呢,我看这事,悬!”

父亲下了炕,把放在箱子底下的古玉取了出来,拿在手里观看。

“还看这东西干嘛?那老道士要是骗子,这东西肯定也是假的,就算不是假的,一块玉,又能值多少钱?我在集市上看到的玉,比这块大得多,也才几十块而己,这东西,我看呐,你还是扔了的好,眼不见心不烦。”

“你懂什么。”

我父亲翻看着古玉,又拿到灯底下照了照,道:“我到现在也不认为那老道士是骗子,我的眼光,还没出过错,这东西是真还是假的,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明天我进城,找佟老六看看去就知道了。”

佟老六,是我们靠山屯很少见的知识份子之一,在清平县城开了一家古董店,专门回收倒卖古董,可以说,我们村上最有钱的人,就属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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