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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阳的一生》第一章 葛儿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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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名的小山坳上,一名青年正的抽着烟,青年相貌普通,属于掉人堆里找不出来,看一眼就忘记的那种,皱起的眉头说不出的苦闷,粗厚的麻布衣下像垫着什么东西,显得很是臃肿。

“妈蛋,我竟然穿越了!”

东阳狠狠抽完最后一口烟,随手甩在地上,看着渐落的日暮,忍不住对着太阳恶语相向:

“我曰你太阳板板!”

经过这三个月的接触和学习,东阳终于明白自己所在的已经不是那个被称之为地球的世界,而是所谓的大世界,村里人有见识的也不多,东问一点,西听一点,来不及感概自己这晚来的语言学习天赋,东阳却不得不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家徒四壁,常闹饥荒,被困山村,无奈求生,还有一个令他牵挂心疼的妹妹,随着彼此的深入,他知道这个被他当作妹妹的女孩名字叫刘圆圆。

烟是圆圆从羽绒服内口袋找出的,一包泰山清秀,被挤压的不像样子,一枚块钱钢镚,除了破破烂烂不能穿的羽绒服,这便是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

初开始,没有电脑手机的生活实在是很难适应,东阳经常安慰自己,很快就能碰到这些东西,很快,只要走出这个山坳,随便找户人家,报个警也就回去了,他还时常根圆圆讲那些高科技的神奇,听得圆圆也是拍手叫奇,每每睡觉前,总是缠着东阳讲他那个世界的种种。

平日里舍不得抽的烟,今天东阳抽了2根,但依然无法发泄心中的郁闷,瞧了瞧破烂的烟盒,里面还挤着仅剩下的7根烟,东阳又一阵心疼,这要是抽完了,以后可再也没有了。

落日西下,清冽的风打着旋儿,穿过田野山坳,东阳紧紧身上的麻衣,虽然这冬天也快过去了,村西边邻近的小溪也开始涓涓流淌,但气温依然有些凉。

东阳想想圆圆还在家等着,便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缓步向村里走去。

刚到村口,便碰到李家那娃,这孩子人如其名,虎头虎脑的,似他父亲,长的很是结实,皮肤有些黑。

见东阳走过来,李虎立刻露出笑脸,跑过去憨声道:“阳阳哥,改天你能不能给我再画一张巨龙。”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搓衣角,“上次那张被我不小心给弄花了。”

东阳有些奇怪,问道:“木炭画没那么容易弄花啊,你是不是使劲搓了?”

“啊,是啊,我不小心弄倒杯子,水洒在上面,我用布擦,却越擦越脏。“

李虎摸摸小脑袋,嘿嘿一笑“阳阳哥最好了,再给我画一张呗,我保证以后会注意的,决不让它再沾一点水。”

合着他以为是因为沾了水才弄花的,东阳无奈解释道:

“一些水是弄不花的,只是沾了水以后不要擦,那画一擦就会花的。”

李虎点点头,道:“嗯,以后我会注意的。”

东阳笑呵呵的答应了下来,转念一想,又问道:

“虎子,我记得你们家就那一张纸啊,我要在给你画也没纸啊。”

李虎呵呵一笑,道:

“王大伯他过几天准备去趟彦巴镇,到时候我托爹给我带几张纸。”

“封路的雪化了?”

李虎点点头,道“听爹说,好像大部分化了,反正是可以去彦巴镇了。”

东阳不禁眼睛一亮,如果这次能去彦巴镇,没准能缓一缓到处借地瓜的燃眉之急,很早之前东阳就在记挂着寒冬草了,这寒冬草是东阳刚来的时候圆圆给她吃的。

圆圆说,她也是这个冬天实在是饿得不行,偶然发现那晶莹剔透的寒冬草,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吃了一口,竟然发现这寒冬草颇有些神奇的地方,入腹后能感到阵阵暖流,想来必然有什么妙用才对,对于这点东阳深有体会,因为这个冬天,即便是如此寒冷,尽管常常饥不果腹,但东阳和圆圆竟然谁都没有生病。因此,圆圆再找到寒冬草的时候,东阳便刻意保留了几株。只是随着天气的渐渐变暖,本来就难以寻找的寒冬草更是绝了痕迹,即便是深入寻找,也找不到一株半颗了。

本来东阳还准备回去以后找个拍卖会之类的发笔横财,现在只能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镇里看看有没人肯收买。

打定主意的东阳向李虎问道:“唉,虎子,你说我能和你王大伯他们一起去镇里吗?”

李虎毫不犹豫地点点头,道:“当然可以啊,村里人想去的话都找着王大伯一起,只不过为了图个方便,大多数都是托王大伯顺道捎带,阳阳哥你要是想去,找王大伯他说一声就好了。”

“嗯,好”东阳摸摸李虎的脑袋瓜,道“那我先去找你王大伯,等回来就给你画黄金巨龙。“

李虎开心的笑了,朝东阳挥挥小手,大喊道“那阳阳哥慢走啊。”

东阳脚步一个咧趋,本来一条腿就不太好,这小子突然喊这么大声,差点害他摔倒。

老王家在村东头,几分钟的脚程便也到了。

东阳敲敲门,“吱呀”一声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个中年妇女,见是东阳,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

“东阳,你怎么过来了,快进屋,别冻着。”说着挪开身子让东阳进屋。

石屋内是一厅俩室,可比东阳和圆圆住一起的小石屋好多了,屋内有堆砌的火炉,燃烧的木柴释放着温暖的热气。

“来,小子,过来陪我喝俩口?”粗犷的声音充满豪情,老王见东阳来,伸手便招呼东阳过去一起喝几杯。

“好啊”东阳一口答应下来,正好心中还因离开地球而郁闷不已,坐了下来,东阳忍不住好奇,问道,“王叔啊,平时见你也舍不得喝几口酒啊,怎么今天突然有这般兴趣,什么事情把您高兴地。”

老王哈哈一笑,道“这不是过俩天要去巴彦镇了,正好能用兽皮换些东西,今年打得兽皮还比较多,你又给送了些,所以能换很多东西,心里开心,就多喝俩口。”

东阳心里也感到开心,神色认真地朝老王说:“说起来也很感激,这几个月多亏了您和王嫂的照顾,要不是你们的帮助,我和圆圆还镇支撑不到现在。”

老王摆摆手,道:“唉,说这就客气了,你不像我们这些粗人,你会画画画的好,懂得有多,讲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我们都闻所未闻,一看以后就是有前途的,嘿嘿...等你以后混好,别忘记我们就好。”说到此,老王搓搓手,笑得脸上发光,道“唉,对啊,你说的那个...叫啥啤子酒...啥时候能带给我尝尝。”

东阳想起前段时间唾沫飞扬的跟老王讲述啤酒如何好喝的时候,老脸一红,干笑道:“饿,那个...会的...呵呵...会的...呵呵。”

老王满意点点头,嘬了口酒,吃了几口不知名的野菜,道:“呵呵,我知道你小子不会让我失望。”说完似有深意地看了东阳一眼,又补充了一句,道:“我家丫头在河边洗些衣物,要不要叫她回来。”

“啊,不用,不麻烦。”东阳摆摆手,道:“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跟王叔您商量个事情。”

“哦,什么事情。”老王放下酒杯,有些疑惑的看着东阳,心道:“难道这小子这么急着想把我家姑娘娶回去?”

“王叔你不是过俩天要去彦巴镇吗,我想到时候和你一起过去,正好我也想换点东西,不然这么东借一家西借一家的实在不是长久之计。”

老王毫不犹豫的点了头,哈哈笑道:“我当是什么事情呢,这个好说,本来还准备明儿个去找你,看需要给你带些什么呢,这下倒也不用麻烦了,后天大一早咱们就出发,哈哈,来,喝酒喝酒。”

二人推杯换盏,一直喝到天快黑。

东阳回去的时候又碰到老王家的姑娘,便折回去把她送回了回去,想着王倩那羞答答的神情和老王夫妇俩人大有深意的微笑,东阳心里也说不出什么感觉,好似一股暖暖的感觉让东阳心里热烘烘的,但也有些无奈之感。

这倒并不是说王倩长的不好看,虽然说不上貌若天仙,但长的也是水灵动人,相貌姣好,身材也是没得说,尤其身上那股东阳那个世界女孩少见的纯朴善良,更加令令东阳也会动心,说起来,自己活到23岁还没好好谈过恋爱呢,只是东阳明白,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且现在的自己一无所有,圆圆都照顾不好,更何况娶妻生子呢,他没这个能力给王倩幸福,这方面的想法他也只是敢偶尔想一下,仅此而已。

东阳想了一道,刚推开门,圆圆便扑到了他身上,嫩生生的说道“哥,你怎么才回来,是不是又去勾搭那王家的姑娘了!”圆圆嘟起的小嘴,煞是可爱。

东阳把圆圆放下来,假装板起脸,微微有些斥责,道:“你才多大,整天胡言乱语的,还有别叫人王家姑娘,再怎么说人家也比你大,应该叫姐姐才是。”

见东阳有些认真,圆圆伸手捏捏东阳的脸,笑嘻嘻道:“好啦,好啦,我知道错啦,开玩笑的嘛,哥哥...别当真嘛。”

此时的石屋已经与东阳刚来的时候有了很大的变化,虽然家具之类的并没有增多,但却多了石头堆砌的火炉,在东阳住这以后的没几天,东阳便让圆圆去借了些工具,花了几天把屋内凿出石孔,弄了些土腻子粘出烟囱,再砌好炉子,便可以在屋内取暖了,晚上睡觉也舒适多了。尽管已没那么冷了,但圆圆依然还是喜欢让东阳搂着睡,在东阳几次劝说无果后,便只能由着圆圆了。

见圆圆主动承认错误,东阳也不再假装板着脸,也忍不住笑了,东阳一边捏着圆圆的脸,变换各种形状,一边装作凶狠道:“竟然敢捏你哥哥我的脸,不知道老虎的屁股不让摸吗?”

圆圆笑着躲避,却发现怎么也躲不开,只能连声呼唤:“好啦,好啦,在捏就真变成大脸了,我以后,以后不捏就是了。”

“哼哼,这句话我听了很多遍了。”

俩人打闹了一会,东阳便道:“圆圆,过俩天我得去彦巴镇一趟。”

圆圆不由好奇问道:“去那里干嘛啊?”随即想到什么,脸上露出失落,一双大眼睛顿时泪汪汪的,“难道哥哥不要我了吗?”

见圆圆哭泣,东阳连忙安慰道:“不是,我怎么可能不要我家可爱的圆圆呢,我是准备去彦巴镇换些东西,对,就是用寒冬草,我觉得那个应该能值些钱,你说要是一直这样靠别人家接济也不是办法对吧,我们要自食其力。”

圆圆一听,立刻破涕为笑,欢欣道:“我就知道哥哥不会不要圆圆的。”

说完,拍拍小手,认真道:“哥哥说的对,我们得自食其力。”

此时的圆圆,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拘谨生涩的小女孩,在东阳的关心呵护下,她恢复了这个年纪的女孩应该有的天真活泼,这几个月,东阳利用一些简单的工具抓了一些动物和鱼,因此虽然还是时不时的依靠别家接济一下,但日子已过的没有刚来时的艰苦,当然,相比于圆圆以前的日子,那可以说是小康生活了。

东阳见圆圆一副认真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地道:“对啊,你给我说说这里的钱吧是怎么个分法。”

圆圆有些疑惑,歪着头想了想,道:“我也没怎么见过钱,只是听说,等等,我想一下啊。”

东阳并没有告诉圆圆他并不是来自这个世界,只是告诉圆圆自己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他的国家被称为中国,他的家乡是日照,那里临着海,而显然,直到现在圆圆依然没有明白海什么东西。

圆圆想了一会,有些迟疑道:“貌似有青币,银币,还有紫晶币。”一边说一遍掰着手指头,继续说道:“100个青币能换1个银币,100个银币能换1个紫晶币。”

说完,圆圆认真点点头,“嗯,就是这样了。”

东阳记在心里,道:“等明儿我好好准备一下,早点睡吧,不然对身体可不好。”

“嗯嗯。”嘴上这么说,却又扑在东阳怀里,小手绞这东阳的脖子,可怜巴巴的望着东阳道:“今天的故事还没讲呢。”

“饿,那我想下。”这几个月实在是该奖的能讲的东阳都将讲完了,真不知道还能讲什么,思索间,东阳灵光乍现,这应该给孩子讲的童话还没讲过呢,怎么能把这个给忘记了呢。

“好,那今天我给你讲个童话故事。”

“什么是童话故事?”

“就是给专门给孩子讲的故事。”东阳笑眯眯的,似乎有什么阴谋在酝酿。

“好啊,好啊。”

东阳把圆圆抱上床,盖上被子,轻轻搂着圆圆,开始讲起了故事。

“今天我给你讲的是一个长发公主的故事,话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位公主,她被以一个极其邪恶的巫婆困在高塔里。”

圆圆惊诧的捂着小嘴,“怎么还有这么邪恶的人。然后呢?”

东阳继续讲述,“公主被困在高塔里年复一年,终于有一天,塔下来了一位白马王子要救她出来,可是公主找啊找啊,就是找不到绳索,正当公主一筹莫展的时候,她看了她那长长的头发,灵机一动。”

圆圆听得也有些入迷,急忙问道,“她想到了什么啊?”

东阳垮了一下圆圆的小鼻子,道:“真是小笨蛋,当然是她的头发啊,然后公主就把自己的长发放下,正好能让王子抓着她的头发爬上来,王子抓着公主的头发,爬啊爬啊,总算快要到的时候,却听到叭嗒一声。”

“然后呢?”

“然后公主头发断了,王子掉在地上摔死了。”

“然后呢?”圆圆又问。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哦”

见圆圆有些不甘心,东阳继续说道:“这说明一个道理啊,女孩要早睡早起,多多洗头,不然头发枯损干燥易折断,便会酿成这样的悲剧。”

“哦,我知道了。”

“那块睡吧。”东阳催促道。

不见答话,轻微的鼾声响起,东阳见此,有些无奈,圆圆演的也太假了吧,但也满意的笑了,起码,目的达到了。

夜话无语,静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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