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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意神尊》第三十五章 礼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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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璩忙将目光看向李贺,就见李贺对仆从笑道:“你代我转告来人。就说我舟车劳顿,不宜见客。齐王爷乃我李长吉长辈。在我离京前,自会去登门拜访。今日就算了。谢谢长辈的关怀。”

那个仆从有些傻眼了:这样能成吗?那可是当今的王爷啊!

“还不快些去按李公子的吩咐去回话。愣着干什么?”权璩见整个仆从木然得很,忙将他喝下去。

宪宗李纯这几天颇为烦躁。据来自安插在各节度使暗哨来报,魏博节度使田兴和成德节度使王承宪颇不安分。在这两个节度使军营内负责督促军务的宦官,好像也和田、王二人沆瀣一气。这让宪宗坐立不安。

自他登基后,已经连着几年对有异心的节度使用兵。如今的国库入不敷出,再要开战,颇有些力不从心。

早朝后,宪宗召集中书省和尚书省的几位重臣商议。各大臣各抒己见。有要求开战的;也有主张安抚的。吵了一上午,也没将此事定下来。

刚过而立之年的宪宗被吵得头疼。挥退了各位大臣,压后再议。自己回到长生殿歇息一下。对田贵妃的求见也没心情理会。迷迷糊糊地在床上睡了一会,竟做了个异常清晰的梦。

梦里自己化成一条落在人间的卧龙,四周豺狼虎豹环伺。卧龙的处境堪忧。就在此时,一个青衫书生突然现身,轻易就驱退了一众外敌。还没等卧龙向青衫书生道谢,书生就已经飘然而去。

就在宪宗怅然若失之际,一个声音道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陛下在找谁?”

宪宗急切道:“刚才救我的书生是谁?菩萨可能告知李纯。”

那菩萨呵呵笑道:“适才之人乃昌谷李长吉。陛下当礼遇之。”

“是朕的族弟李贺吗?”宪宗愣怔道。

菩萨笑道:“陛下记性不差啊!是因记恨他才如此吗?”

宪宗诺诺,不好意思接话。

菩萨又笑道:“李长吉心直口快,又兼有经天纬地之才。如善待之,当能助陛下匡扶社稷。切记,不可对他用强,要极尽礼遇之能事,方能得此人相助。老衲言尽于此,望陛下谨记。阿弥陀佛。”

佛号袅袅中,再也没有了声音。

宪宗有一肚子的疑问要问,连连呼唤“菩萨”。一下子自己就急醒了。也不叫太监宫女进来伺候,自己抹着满脑门的汗发呆。适才梦里的情景言语,仍清晰无比。

要极尽礼遇之能事,该如何礼遇呢?宪宗久久沉思。

给宪宗托梦的金蝉子欲去天庭见玉帝,刚升到云端,就被人截住去路。

“金蝉子,你未免太多事了吧!佛家如今管得这么宽吗?连人间天子都不放过。”

金蝉子见是冲虚真人,忙作佛礼颔首道:“阿弥陀佛,真人见谅。小僧是奉玉帝之命,前去传个话而已。佛门自来向善度化,不干预人间是非。玉帝之命,也是为人之好。小僧自觉并无不妥。”

冲虚真人冷笑道:“为人之好?你们干预了李长吉的命格,还说得如此好听。真是不知所谓。你也是个修行不浅的功德佛,怎会不知其中利害?李长吉是凡人吗?他会甘心接受你等的安排吗?未免太儿戏了吧!就怕到时候你们难以收场。”

金蝉子作佛礼道:“真人所言甚是。只是既来人间,就要接受人间世事的历练。李长吉的元身应该能明白玉帝的苦心。况且玉帝的安排也是为李长吉前途着想,料想他本人会乐意的。”

冲虚真人冷哼了一声,没再理会这个迂腐的金蝉子。驾云去了离恨天面见老君。

次日早朝,宪宗端坐龙椅。翻阅了案上的奏折,皱眉问道:“春闱在即,礼部准备的怎样了?”

礼部尚书彭运德忙向前奏道:“禀告陛下,一切准备就绪。后日就开试。”

“李长吉也参加本次春闱吗?”宪宗问道。

彭尚书没敢抬头,听皇上的话里没有情绪,猜不透深浅。

忙据实禀道:“微臣不敢隐瞒陛下。昨日因赴试的举子群情义愤,纷纷反对李长吉破格进举。为了避免事态扩大,杜侍郎已经请人劝李长吉退出本次春闱。昨日申时,李长吉已经主动搬离河南会馆。”

宪宗一脸阴沉地看着殿上的一众大臣,久久没有说话。

齐王见状,忙上前一步,禀道:“禀告陛下,宗人府鉴于李长吉的出身,打算为他在朝中谋奉礼郎一职。请陛下恩准。”说着就要呈上自己的折子。

哪知道宪宗一拍御案,声音震得群臣皆心里一沉。齐王更是后退了一步。

“胡闹,李长吉惊采绝艳,名望一时。不参加春闱就罢了,以区区一个奉礼郎九品小官就之,岂不是昭示我朝慢待贤士。传扬出去岂不让天下才子寒心?”

殿上群臣面面相觑,一时鸦雀无声。

皇上是嫌给官小了吗?权德舆和杜从远皆心里狂喜。

权德舆更是越班而出,奏道:“陛下所言甚是,微臣也是如此认为。凭李长吉的才华,根本不需要秋试春闱,可以破格选取。陛下可能有所不知,如今无论民间还是乐坊,无不流传李长吉的诗文。陛下能如此礼遇当今贤士,当会令天下贤士归心。陛下圣明。”

权相带头赞同,其他人自也不甘于人后,纷纷在殿上高呼陛下圣明。

宪宗在一波赞同声中,笑着宣道:“朕今日就封李长吉为太子少傅,受帝师之礼。圣旨随即就下。众卿可有异议?”

此话一出,适才还慷慨陈辞的喧闹大殿,转眼间鸦雀无声。

这跨度也太大了吧!这可是一品,一品啊!多少人梦想一辈子都得不到的礼遇,李长吉年纪青青的,还什么都没做,就这样轻易地得到。

就连一向支持李贺的权德舆、齐王、杜从远等人,也都目瞪口呆。估计要是韩愈也在殿上的话,立马就能晕倒在地。齐王是皇叔,他跟着众人一起抽气,冷静下来后。

向前奏道:“陛下,这是不是封得太高了?怕、怕…”

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殿上的同僚。众人被他看得一阵胆寒,纷纷低头。

老王爷,您这是干什么?您要劝谏就自己谏呗!干嘛搭上我们。

众大臣正心思辗转间,就听皇上幽幽说道:“王叔,你昨日派人找李长吉过府说话,不是被人家拒绝了吗?朕的心意要是不诚,怕他也不会接受。”

见齐王神情讪讪,接着语声一肃:“若只是长于诗文也就罢了。朕还听闻,李长吉不但在家乡悬壶济世,还开课授徒。所涉学识之广,闻所未闻。朝廷选士,岂在诗文一项。凭李长吉的多专多能,为帝师,不过也。”

能给儿子的好友捧场,权德舆自是不能落于他人之后。趁着中书省的几个重臣还没反应过来。

权德舆忙领旨道:“陛下所言甚是,微臣这就起草诏书。”

此时在长安药材市场上采购药材的李贺,连打几个喷嚏。

随同作陪的权璩、崔植、王参元等人,无不笑言:“如今你也不参加科举了,怎么还有人在背后骂你?”

李贺闭目沉思了一会,叹道:“这次倒不是有人在骂我。在世人眼里,反而是有天大的好事降临。算了,赶紧把我所需的药材购齐,长吉明天就回家乡。”

天大的好事?

几个好友都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纷纷嚷问是什么事。

李贺淡然道:“详情长吉也不知道。你们回家后自有分晓,何必急于一时。快帮我去把药材买齐,才是正经。”

他们今天是一行四人出门,沈亚之要跟着,被李贺劝下。让他安心在私宅读书,以备科考。皇甫湜想多知道些李贺在家乡的事,没跟他们去药市,留在权家私宅陪着沈亚之温书。就让长贵跟着李贺他们,帮忙看车。

李贺将买来的药材,全都分包放到马车里。

权璩见马车里堆满了各式药材,惊道:“你是要把马车装满不成?”

李贺笑道:“长安药市药材齐备,不像我家乡,药材稀缺。为了满足就诊需要,这些是必须备置的。”

权璩踌躇了一下,对李贺求道:“长吉,家母多年痼疾,每逢春到,就连日咳嗽。看了无数名医,也没能根治。你能不能亲自帮家母看看。”

“这有何难?下午我就上门问诊。放心,令堂的寿数很长,有你行孝的机会。”

因而他们在采购完所需的药材,在权家私宅内用过午饭后,下午就往权府拜见权夫人。因借住权家私宅,出于礼节,沈亚之和皇甫湜也一同前往。

丞相府的巍峨气势还是将沈亚之震撼了,随着权璩进去时,颇为局促。在连过四进亭堂后,才来到内宅正堂。

权府的其他女眷皆避到屏风后,仅留权夫人罗氏端坐正堂,接受一众晚辈的拜见。

李贺在给不时咳嗽几声的权夫人罗氏,行了晚辈之礼后。在一众好友的注目下,就请权夫人将手伸出来,欲为其把脉。

就在这时,一个管事嬷嬷匆匆地从门外进来,急急地对权夫人使一眼色。权夫人会意,示意李贺稍等。

管事嬷嬷走到权夫人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权夫人顿时面色大变,一下子站了起来。

脱口道:“老身如何当得起帝师亲自问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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