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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传记》第十二章 青梅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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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伯牙极为看重礼义廉耻,一向是以道德君子标榜自己。可如今他儿子秦时玮却干出了这等丑事,秦伯牙又羞又怒,真让他张老脸也没地方搁了。

秦氏一族家法颇为森严,但凡这种通jiān且陷害他人的行为,jiān夫yín妇尽皆是以浸猪笼收场。

秦夫人苦苦哀求,族人亦是纷纷求情,毕竟事关族长唯一的子嗣。秦伯牙愤怒至极,须发皆张,身子颤抖不已。

毕竟是他自己的亲儿子,他怎忍心下令?可是家有家法,族有族规,岂能因他秦伯牙之子,便可罔顾法规?

秦玄鉴刚来这世界时候,便是知晓秦时玮谋害他一事。当时他因为初来此处而不愿多生事端,因此压下此事不提,又让秦时玮放松了jǐng惕之心。

如今他已融入了这个环境,自然是想有仇报仇。可是见了秦伯牙如此模样,亦是心生不忍,他劝慰道:“孰能无过,二公子一时昏了头,让他知晓过错、明辨是非便是了。”

秦伯牙瞧了瞧秦玄鉴,又叹道:“你还真是心胸宽广!既然你这受害之人都能放下仇恨来劝解,老夫也承情了!”

他又扭过头瞪着秦时玮,喝道:“你这逆子,为了你老夫白白cāo了多少闲心!今rì你干出这等丑事,秦家岂可再容你!今rì老夫便将你与这yín妇赶出了秦家村,从此你二人亦非亲族之人!!”

众村民又纷纷大声求情:

“族长不要!”

“给二公子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秦夫人在一旁哭的肝肠寸断,泣不成声,闻得秦伯牙做了这样的决定,她禁不住又昏厥了过去…

秦时玮的尊荣皆是来自秦族,离开了秦族他倒如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因此他亦是跪下抱着秦伯牙大腿,哭的双眼红肿:“爹爹,孩儿再也不惹您生气了,您就饶了孩儿这一次吧…爹爹…”

秦伯牙抽开了被秦时玮抱住的大腿,神sè淡漠道:“从今往后,老夫与你再无任何关系!”

话罢,他一拂袖子离去,留下秦时玮在那声嘶力竭的嘶喊。身旁的下人忙扶起了秦夫人随了秦伯牙回宅子。后来据秦家大宅的仆人说,秦伯牙进了宅子后便气急攻心,连连吐了几口鲜血…

在家中盘桓了几rì,秦玄鉴辞了秦李氏及秦孤婶一家,便返回县城。因为先前同车夫交代清楚了今rì返回县城,故而车夫早早便等候在这儿了。

临行时,秦伯牙修书一封交付秦玄鉴,让他捎给秦仲发,道是一切俱在书信中叙明了。秦玄鉴瞧着明显衰老许多的秦伯牙,心里头也不是滋味。

待秦玄鉴挥别了秦伯牙后,车夫便驾马扬鞭往县城里驶去,一路颠簸终于到了城里边。

秦玄鉴曾谢绝了秦仲发邀他住在秦府的好意,因为他一向散漫惯了,常率xìng而为,若是住秦府里边,恐怕多有打扰。

因为怀里还揣着秦伯牙交付他的书信,再者他回城了,也得来拜见一下秦仲发,因此便命车夫驾着马车往秦府驶去。

彼时秦仲发正同秦时珲在吃酒谈笑,忽闻下人来报说是秦玄鉴回来了,秦仲发起了身呵呵大笑,手一挥道:“珲儿,玄鉴乃是咱村里的少年才俊,当真是‘少有大才,德行兼备’,走,随叔父去认识一下,哈哈!”

秦时珲亦是温文一笑,站了起来:“侄儿也听人多次提起,因而早已有心结识,可是一直不得机会,今rì还真得麻烦叔父引见了。”秦时珲外貌俊朗,温文儒雅的气质中又不乏北地汉子之气概,与其弟秦时玮的yīn柔之貌甚为迥异,十分容易让人亲近。

秦玄鉴对秦时珲亦是陌生的紧,所谓管县三杰,他仅见过唐十两的儿子唐湛云。但若以唐湛云的风采而言,料必其余二杰定当不差。不过亦甚是可笑,按理来说本该与他亲近一些的秦时珲,他却一直未曾谋面。

他方才下了马车不久,秦仲发早引着秦时珲行了过来,一面畅怀大笑,一面又为二人引见。

秦仲发互为介绍后,又引着二人径直往府里湖边的亭里行去。下人久知秦仲发习xìng,因此早早便在石亭里备好了酒菜,专等候三人前来。

不消说,席间三人谈笑风生,待秦时珲问及家中情况时,秦玄鉴沉默了一会,于怀中掏出信封递给了秦仲发。他们叔侄二人将信看完后,亦是默然了一会。

秦仲发叹道:“我那个侄儿自幼便是不学无术,游手好闲,如今的结局我早已料到,只是没想过竟会这么快!”

秦时珲微微拧着眉头,又张了张嘴,却不知说甚么…

三人俱是神sè无奈的互相望了一会,而后端起酒杯干笑道:“吃酒,吃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秦玄鉴恭维了一句:“久闻时珲兄风流之名,今rì亲睹真人,果然不愧是管县三杰。”

秦时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神sè羞惭:“玄鉴兄,实不相瞒,外人盛赞我乃管县三杰之一,可是我倒觉得愧受这名号了…”

秦玄鉴诧然道:“时珲兄此话怎讲?”

秦时珲苦笑了一下:“所谓的管县三杰,还不如一裙衩哉!”

秦玄鉴愕然的瞧了瞧秦时珲,又瞅了瞅秦仲发,着实诧异了。

秦仲发捋须呵呵笑道:

“我来告诉世侄罢,事情原委是这样的——”

“苏清风苏知县去年才到这儿,他乃是京城清流出身,才高学富,其女苏韵水亦是颇有才情。那时尚是苏知县初来不久,城里边正按往常惯例举行一年一度的赛文大会,苏韵水亦在受邀行列。”

“结果会赛当rì,苏韵水无论是诗词歌赋,或是时事策论,俱是大放异彩,风头尽皆压过了他们三杰…”

秦玄鉴听了后感叹了一句:“那倒真乃女中豪杰了…”

秦时珲又轻啜了一口,笑道:“可不是嘛!孙侯贵、唐湛云二人与我相差无几,诗词歌赋俱是jīng深,只因各有原因而不能金榜题名了。因此我们三人一向自恃才学,颇为自傲,谁料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秦玄鉴笑着恭维了一句:“可时珲兄这洒脱的xìng子,却是万中无一的…”

酒足饭饱后,秦玄鉴免不得心思有些躁动了——也不晓得孔娉娉那小妮子怎样了?他一脸莫名的笑意,哼着小曲踱着步子往杏花村酒肆而去。

到了酒肆边上时,秦玄鉴远远的望见孔娉娉正蹲在门口,一双白净秀气的手撑着下巴,也不知道她在想甚么。

秦玄鉴“嘿嘿”笑了一会,莫非正在牵挂我么?十有仈jiǔ是这样了。

秦玄鉴走近了方才想打招呼时,孔娉娉抬起头瞧见了是他,脸上一喜,忽又扭身掀开门帘向酒肆里边走去。

秦玄鉴纳闷的摸了摸头,这小妮子怎么一回事儿?

他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莫名其妙的步入酒肆内,且又吆喝一声:“阿大,给我添碗酒!”

阿大应声迎了出来,招呼道:“秦公子,可有些rì子没来了!”

秦玄鉴呵呵一笑,道:“前儿在家里住了几天,今rì方才回城。吃你的酒上瘾了,甚是嘴馋,所以便赶来了,呵呵。”

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道雄浑爽朗的笑声:“恐怕秦小兄并非为美酒而来吧!”

秦玄鉴闻声望去,来人掀开门帘后一瞧,吓!不出所料,果然是孔世兴孔老头。秦玄鉴邪恶的想着,几rì不见,孔老头越发jīng神矍铄了,不知是不是被百花园哪个姑娘滋润了…

孔世兴进门后便挨着秦玄鉴坐下,且也吆喝了一声:“乖侄女,快快出来见见秦小兄,他可是专程来看你了!”

孔娉娉在内房里羞不可抑,一面跺脚一面啐了一口:“叔父也真是的!”却仍是乖巧的舀了两碗酒稳稳当当端了出去。

孔娉娉经过秦玄鉴那儿时,却仍是不经意的洒了一些酒落在秦玄鉴长衫上…

二人接过了酒,孔世兴笑了笑:“咱这侄女儿,在家乡时候可是让十里八乡的俊后生牵挂的紧呐!在城里边也没见过几个能比咱家娉娉更美貌的咯…”

秦玄鉴望着孔娉娉的背影,凑趣的说笑:“娉娉姑娘貌美如花,品xìng纯良,又温柔贤淑,除了酒碗端不稳一点外,其余都是至善至美了…”

已进入房里的孔娉娉闻言,却是“扑哧”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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