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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隐江湖》第二一章:一路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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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之中,了尘直感到阳光耀眼,周身更是晃得厉害,忙睁开双眼,只见自己处身一辆马车之内,师父觉业、师兄了心、了xìng三人坐在自己身侧,忙起身向觉业一拜,说道:“弟子了尘见过师父。”

觉业见了尘身上已无大碍,言道:“了尘,一路上辛苦你了。师叔祖圆寂之事,丐帮路长老已经飞鸽传书告知了方丈,本来你身上有伤,应当先让你回寺休息,不过近rì有诸多帮派要于我少林为难,所以方丈派我等下山寻你,意思是务要早rì于各路英雄分说明白,如此我便没带你回寺。”

了尘听了这话说道:“事关少林安危,弟子在所不辞,只是弟子不明白为什么江湖中人会于我少林为难?”

觉业说道:“阿弥陀佛,此事之中诸多蹊跷,近rì江湖中陆续有人死在我少林功夫手下,以致有几大门派要在苏杭一带集结,不rì便要召集沿路英雄向我少林兴师问罪。”

了尘听想起丐帮风老帮主身死一事,知道是有人从中作梗,明了方丈意思是让自己在各门派面前说明丐帮之事,以求化解矛盾,查找真凶。

一想起丐帮之事,了尘又不禁想到师叔祖,心头一酸,在怀中掏出那本《金刚经》递到觉业手里,说道:“师父,这是师叔祖舍命寻来的那本经书。”

觉业将书握在手里,说道:“阿弥陀佛,师叔祖平rì最是疼你,这次师叔祖因此经书罹难,那么这本经书就先由你保管,等回寺之后,你再交予方丈不迟。”

了尘闻言重将经书塞回怀中,又将路上遇到红衣少女之事说给觉业听了,觉业听完说道:“我正要问你因何受伤,原来是因那红衣少女而起。听说最近江湖上确实出现了这么一个心狠手毒的女子,号称‘浴血芙蓉’,专杀负心之人。阿弥陀佛,江湖上已有诸多好手惨遭了她的毒手。”了心、了xìng听觉业如此说,也是口中不住念道“阿弥陀佛”。

三人正自念佛,却听马车外一人说道:“我看那‘浴血芙蓉’也不算什么大jiān大恶之人,如果她专杀天下负心人,倒也算得上是个为民除害的奇女子。”

了尘听这声音甚是耳熟,却一时想不起说话之人是谁,这时一人撩开车帷探进头来,了尘见了此人相貌打扮,高兴道:“原来是贾施主!”

那人正是贾雨晗,昨rì她跟游牧童寻小路上山,结果走出不远,小路已是难觅踪迹,两人只好在山林中穿梭着向山顶摸索前进。

如此一来,游牧童的驴子更是吃力,走不了几步便趴地不起,游牧童只好下驴牵了贾雨晗的马缰向山上徒步走去。两人到得山顶,已是黄昏时候,刚巧遇上觉业几人,游牧童见了尘师父受伤,问起缘由,觉业三人也不甚清楚。

贾雨晗在书篓内掏出治伤药,了心替了尘擦了药,将了尘卧放在马上后,几人徒步向山下疾行而去。

到得山脚,天sè已黑,了心、了xìng在山脚村子里好不容易化来几碗冷饭于各人吃了,觉业急着赶路,贾雨晗只好在农家买来辆有棚的马车,了心、了xìng将了尘抬进车子,贾雨晗非要拉着游牧童驾车,觉业三人只好在棚内陪着了心,心中甚感过意不去。

第二rì天明,了尘才苏醒过来,说起‘浴血芙蓉’之事,刚好被贾雨晗听见,贾雨晗探头进了车帷,说道:“世上竟有这样的奇女子,改天我倒要会一会。”

了尘急摆手道:“万万不可,那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贾雨晗问道:“即是如此,为什么她昨天没一刀杀了你?”

了尘到此时方知自己昏迷了一夜,想起昨rì之事,刚想开口说“她确实要杀我来着。”但想到其中诸多曲折,也难以一时说的明白,只好对贾雨晗说道:“阿弥陀佛,还望那位女施主能够早rì放下杀业。”

觉业、了心、了xìng三人也是‘阿弥陀佛’起来。贾雨晗觉得甚是无聊,所幸撤身回来驾车,与游牧童观赏路边风景。

此时正是初秋季节,贾雨晗昨rì急着赶路也未曾留意山景,此时看来,山中花木、草sè青中杂黄,心想“此时青sè压住了枯黄,过得几天青黄就要各半,再过些rì子便是满山的枯黄。为何山景不能长青,人心不能长乐?”这么想着,几只飞鸟啾啾叫着掠过天空,贾雨晗忍不住吟道:“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燕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游牧童对这山景平rì看的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更不清楚贾雨晗所吟何诗,只好自顾自的驾马前行。

贾雨晗却突然说道:“你个笨木头!”

游牧童听她又叫自己木头,言道:“我是木头,木头怎么懂得什么诗啊词啊的,你要吟诗作对的话,改天我带你认识一位先生,他可是我们那里十里八乡都闻名的秀才。”

游牧童本来说的是水滢芷的爹爹,贾雨晗却另当别意,生气道:“我知道你不愿跟我去苏杭,那你这就下车去吧。”

贾雨晗说着停了马,游牧童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只好忙赔了不是后在马腹上打了一鞭将车重又驾起,说道:“贾姑娘,我……我……”

游牧童平rì口齿也算伶俐,但在贾雨晗面前总是不知如何开口才对,只是结巴这说了几个‘我’字便没了下文。

贾雨晗见状,‘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说道:“算了,我原谅你了。傻木头……”跟着便扬鞭催马不再言语,游牧童却是无论如何笑不出来。

几人沿途换马、连夜赶路,每当了心、了xìng驾车,游牧童与贾雨晗坐在车棚内,游牧童总是感觉局促难当,只好假装睡去;此时贾雨晗好像也累到极点,紧闭双眼、一语不发,脸上却偶尔返上一片cháo红;觉业、了尘各自打坐,车内便是静得出奇。

如此不几rì便到了苏州,几人均未到过如此繁华之地,满眼都是新奇,了尘、了心、了xìng三人因师父觉业在身旁,只好强收着少年心xìng,游牧童、贾雨晗却是乐翻了天,沿路酥糯软膏吃个不停,折扇纸虎看个不断,贾雨晗更是买了几件丝绸男装重新打扮了一番。

各人rì夜兼程,已甚是困顿,便找了家客栈暂作休息,贾雨晗给每人叫了一壶碧螺chūn茶、一小碟云片糕、一小蝶枣泥麻饼,苏州糖果糕点甲天下,各人自然赞不绝口,将盘中高点吃了个干净便各自睡下。

傍晚时分,游牧童起床来到大厅,觉业四僧已在厅中坐了,问起贾雨晗消息,觉业道:“贾施主见此间客栈伙食均是荤腥,去给贫僧四人买斋饭去了。”游牧童心想“贾姑娘虽然刁蛮,倒也事事想得周到。”

不多时,贾雨晗回了客栈,身后跟了四人,手中均提着一个食盒。

贾雨晗让第一人打开盒盖,将四碗面、四碗汤摆在桌上,各人直感觉一股花草香气钻进鼻孔,贾雨晗对觉业四僧说道:“各位大师,这四碗面是本地小吃‘镇江大面’,我专一嘱咐店家将锅刷了三遍,又用荷花、莲子佐料调味,保证面里没有一点荤腥;这四碗汤是苏州特产‘太湖莼菜汤’,有润肺沁脾之功效,各位赶路辛苦,正好去去身上燥气。”

觉业四僧赶忙道谢,贾雨晗又让第二人打开食盒,从里面端出几盘糕点,厅内顿时香气扑鼻,贾雨晗说道:“这几盘青团子、玫瑰膏,也是苏州独有的小吃,几位大师请慢用。”

游牧童见几盘糕点放在面前,就要伸手去拿,却被贾雨晗打了一下,跟着将他拉到邻座,说道:“有你吃的,猴急什么。”又嘱咐剩下的两人将食盒内饭菜摆在游牧童桌上,自己在游牧童身旁坐了。

游牧童见桌上放了一条鱼、一壶酒、一个西瓜、两碗混沌,便说道:“这西瓜,几位大师到能吃得。”

贾雨晗也不答话,握住西瓜断藤向上一提,那西瓜竟然一分为二,顿时一股香气传出,游牧童见那西瓜里竟然是煮好的一只鸡,登时咽了一口口水。

贾雨晗指着桌上饭菜,不急不慢的说道:“这道菜叫做‘西瓜鸡’,在夏rì吃甚是去火,不过你我赶了这几天路也正吃得。木头,你尝口汤试试。”

游牧童早已按捺不住,这时听贾雨晗如此说忙喝了一口汤,只感觉那汤里鸡肉的浓香之中带着一丝西瓜的清爽甘美,心情登时畅快无比,高叫一声:“好!”

贾雨晗见状,用手捂嘴‘扑哧’一笑,游牧童自知失态,又尝了一口汤,倒不如第一口那么好吃了。

贾雨晗又指着那条鱼说道:“木头,别光顾着喝汤,你看看这条鱼想什么?”

游牧童刚才就觉得这条鱼甚是古怪,这时一看,恍然道:“像松鼠,我说这条鱼的样子怎么好生奇怪。”

贾雨晗道:“这道菜叫‘松鼠鱼’,厨子自然把鱼摆弄成松鼠的样子了。”

游牧童尝了一口,直感觉鱼肉外酥里嫩,想起自己烤的小鱼当真是相差万里了。

又听贾雨晗说道:“这鱼是先炸后烧的,自然比你做的那鱼好吃多了。”

游牧童想起那天自己还曾烤鱼给贾雨晗吃,这时被她说中心事,不由得红了脸。

贾雨晗没发觉游牧童心里变化,又指着拿壶酒说道:“这是绍兴女儿红,酒倒是好酒,可惜不是苏州特产。”

游牧童可不在乎那么许多,好几天没喝酒早已心痒难搔,忙倒了一杯,只见sè泽浓厚,喝一口,味道醇美,连呼‘好酒!’。

贾雨晗也斟了一杯陪游牧童喝了,低声自语道:“好一杯‘女儿红’,逃之夭夭,灼灼其华;子之于归,宜其室家……”跟着一声轻叹,两滴清泪滑下面颊。

游牧童见了此状,顿时慌了手脚,劝道:“贾……贾公子,你有什么伤心事么?”

游牧童见身侧有人,只好对贾雨晗公子相称,贾雨晗听得游牧童说话,哭的更加厉害,觉业四僧也过来安慰道:“贾施主,有甚难办之事,尽管告知,贫僧四人定当竭力。”

贾雨晗意识到自己哭的实在不成样子,忙收了泪,假装咳嗽了几声道:“没什么事,只是被酒呛了一口。”

觉业四僧听得此说,回桌坐下,游牧童却看出贾雨晗实有心事,给她斟了一杯酒,说道:“你如果不想说,那我今天就陪你喝个痛快,常言道‘一醉解千愁’。”

贾雨晗勉强一笑,道:“我才不想跟你这木头一块喝酒。”虽然如此说,还是将面前酒杯喝干,续道:“别光顾着喝酒、吃菜,这混沌也是苏州一绝,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游牧童只好吃了一个混沌,味道虽好,却觉不出什么滋味,估计是有点凉了的缘故,又陪着贾雨晗干了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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