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你过的好吗》第2章,我的世界,下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我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坏人,我只想赚一点钱给父亲养老,我总是这样来总结自己。无弹出广告小说 如果说小时候偷邻居家一个橘子两个梨,上学的时候往女生厕所里扔鞭炮,打过几次架。长大了走在街上看见美女眼睛会发直会遐想,看见乞丐不给钱就把我定义为坏人,那我算是坏的透顶了。如果说咱上学不努力,考不上大学咱也认了。可是咱也很努力,别人在听课,我也在听课,别人在睡觉我在写作业,可是别人就是上了大学,我就是没考上。是不是就奇了怪了。

咱也从来不奢望自己家里家产几千万,从来不奢望有房有车,山里的几间黄土草屋我还能装装清高,每天背诵下空中楼阁。我也从来没想过阿玛尼,甚至是红草帽,初中时的校服我穿着干活还好洗,10块钱的解放牌运动鞋穿着还绝缘,咱也不奢望父母是多大的官,多大的能耐,健康就好。咱也不偷不抢,今天能吃土豆疙瘩就吃土豆疙瘩,也不会去别人碗里夹一块洋葱。能有人嫁了咱就娶,没人嫁了咱也不会去调戏别人的老婆,更不会去蹲墙根,难道这也遭嫉妒。

如果我是一个坏人,老天降下惩罚,让我高考落榜,我服,如果这惩罚还不够,降下病灾到父亲头上,我不服,但是我也认了,难道还不够吗,为何还让一个家庭再次走进前所未有的困境,折了一个家庭的顶梁柱。

我清楚的记着那天格外的炎热,好似有下雨的征兆,都在讨论祁连山在今天会不会下雨,还商议着下雨了去“妞儿”哪里搓麻将,而我还游走在20多米的高空中,汗水早已经顺着库管流到鞋里,买回来从来没洗过的军绿色解放鞋,早已经是分辨不出颜色,只记得里面白色的老帆布早已经是变成黑色,早上穿鞋的时候,一般都是偏过头,屏蔽呼吸穿的,汗水流进了鞋子里,没穿袜子的脚就好像行走在泥泞的土地里,如果给我一个舞台,我上去随便走几步,就是精美的舞蹈。可是给我的是20米高的模板,模板的宽度是5公分。

不记得什么时候发的安全带了,只记得发安全带的时候,是在发皇粮的人用差不多电视里面奥运会颁发奖章一样仪式下颁发的,发皇粮的还亲手给我带上。而且我还出现在了某某领导亲自给工人系安全带的宣传照片上,很大很大的条幅直接被挂在工地院墙外面。安全带上有根绳子,一老乡回家的时候说家里的大黄狗力气太大,一般绳子栓不住,这个绳子应该可以,就顺带着带走了,而安全带被我改装成了腰带,替换了我曾经系在腰上的粗麻绳,我曾经还为这事一度的得瑟自己的聪明,发明了新的腰带,结实,耐用,还在工地引起了潮流,那段时间都是清一色的白色腰带,后来渐渐的便成了黑色的,而我却不知道自己是把命系在了裤腰带上,20米的高度,我亲身试验了一直不明白的重力加速度是何概念。

我尚未计算出结论,我已经听见自己身体触地的声音,我就仰躺在地上,最后的时间里,我听见工友们的呼救声音越来越远,视线正对着着的钢管架子上一条巨大的红色条幅,正在我的眼里渐渐的模糊,我看见上面巨大的白色字体“热烈祝贺本单位正式通过Is#####质量安全体系检测。”我感觉胸口也很闷,视线也模糊,听力也很模糊,不知道吐出了什么东西,在我渐渐模糊的视线中很模糊很模糊的红色。

我感觉身体好似被折腾了几个来回,胳膊,腿,胸腔,痛如针扎一般,但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喊一声疼,就感觉自己摇啊摇啊,摇了很久很久,遥一下,疼一下。疼一下,遥一下,慢慢的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当我再次感觉到自己呼吸的时刻,已经处在一个白色的世界里,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吊灯,白色被子,白色的人影,白色的纱布,白色的吊瓶。

来不及庆幸自己活着,我已经被父母的哭声所淹没,母亲嘤嘤的哭泣声在我睁开眼睛的时刻硬生生的哽咽住,眼泪就那样无声的向下趟着,本来已经佝偻的身躯和布满皱纹的脸庞,在我沉睡的日子已经是满鬓斑白,母亲还是没忍住,推开门掩面出了病房,我知道他肯定躲在角落里静静的哭泣。

父亲本已被病痛折磨的瘦弱的身躯,早已经没了精神,脸色蜡黄蜡黄却带着不尽的苍白“醒来就好”父亲唯一的一句话,就那样静静的坐在床前,但是我却看见泪水在他的眼眶里打着转,紧紧的握着我的手,我也想紧紧的抓住他的手,但是我却没有一丝力气,

白色的世界慢慢的在我的视线里变得朦胧,慢慢的变灰,变黑,唯一的色彩也慢慢的失去,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那,忍了许久的泪悄然滑落。在我闭上眼睛的时候我能感觉到父亲拉我的手有紧了紧,短暂的苏醒,让我又从新的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醒来时,房子里的等有些昏暗,我还以为回到了,家里那昏暗的房间,当我寻找我一直挂在墙上的自画像时才发现墙不是我那道粗糙的黄土墙,屋顶也不是带着缝隙的瓦顶,都是洁白的白色,外面似乎正是黑夜,沉寂的夜里,偶尔的汽车发动机轰鸣声,喇叭声,在不远的地方传来。

我静静的躺在床上,用着朦胧的眼光盯着白色的天花板,享受着黑夜的宁静,回想着过往的一切,我想到了我的那个黄土房子,想到下雨就漏水的家,想到了每一个亲人的欢笑,他们的欢笑,硬生生的将我拉到了“将来”,

父亲可以说是半残了,不能劳动,唯独苍老的母亲能持一些家务,而我的将来或许是一个残废,不知道什么时候听说的抚恤金这个词让我知道自己如何做,

也许。。。。。。也许。。。。。也许我死了他们可以得到一笔不小的抚恤金,父母的生活不用愁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到这条路,但是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生了根。

我慢慢的活动着手,终于触摸到了点滴的管子,我一点点的把他们在我的手里顺过,当感觉拉紧的时候,我努力的拽了一次,没有拽动,胳膊的疼痛让我全身都冒着汗珠,我失去了一切力量,我休息了片刻又开始了一次,这次我使劲的把手臂一块向里面挪动,用整个胳膊的力量拽动着向里面动,光滑的点滴管子拉的好像变长了一样,我又慢慢的挪动手臂到原来的位置,再次向里面挪动,当我重复到第三次的时候,终于感觉一轻,输液的管子另外一头原本插在瓶子上的一头掉在了地上。

我很清楚假如几分钟没人发现,我的血就会顺着这个管子留到地上,我想看下这个世界,记住最后的一切,我尽量的回避过父母的位置,偏过头睁开眼睛,看见隔壁病床上的躺着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姑娘,脸也在包着,脖子都缠着纱布,已经看不见她的样子,她的睫毛在动,好像梦见什么了,时而蹙眉,时而舒展,床边上趴着一个人睡的很香很香,鼾声已经可以再病房回荡了。我看见掉在地上的输液管子里面鲜红的血已经流在地上了,印在在了两个病床之间的走道上,就像玫瑰一样的漂亮,也许当玫瑰盛开的时候,我也离去了,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看这个世界吧,我转过头,闭上了眼睛,我想安详的睡着。

我想伸手去抚摸一下母亲的白发,我想去抚摸一下父亲的脸颊,手臂一点都抬不起来。我想睁开眼睛看下父母,但是我没有勇气去做,我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支撑着我去看他们,回忆已经足够了,已经足够让我带到另外的世界了,我仿佛看见了已经满头白发的母亲背着我翻过山沟,翻过山包,走过山涧……。我看见她为我做的新布鞋,我看见她那佝偻的身躯在田间地头劳作的身影,我也看见自己坐在父亲的肩头,为他歌唱,我看见父亲为我做的陀螺为我折的纸飞机……。我很想说,爸妈,我爱你,但是我只能祝福他们,我会在天上看着你们,我也许会好起来,但是更多的可能是躺在床上,坐在轮椅中,我经不起赌注,我怕你们离去的时候没人照顾我,所以我先走了。

一片的安静的世界里,只有我的泪水滑落的声音,我慢慢的等待,我知道我再次睡着,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父母的爱,下辈子报答了。我在心里为他们祈祷,这是我对他们最后的祝福了,我已经看见天堂的样子了,我看见了逝去的爷爷为我招手,对着我笑,我看见爷爷坐在一块很大很大的石头上装着烟斗,好像在说:“孙儿,快来给爷爷点着火,”那一刻我笑了,我的世界里的最后一次笑容吧。

“阿姨,阿姨,。。。。叔叔。。叔叔。。”,这个时刻,我听见一个微弱的声音,她在呼喊,我很迷茫,找了很久没发现声音的存在,仔细的听,蓦然才清醒,这个声音就在我的身边,我还没有去天堂,我艰难的转过头,面对着这个声音,是哪个沉睡的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清澈的能反照这个世界眼睛正在看着我,我仿佛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前世今生一样,我艰难的对她笑了一下摇摇头。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