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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魂)恶魔外传》67晚辈就不要太嚣张,这里有前辈们饱含血与泪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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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咩明显地瘦了。

身上凉飕飕地,芦柴棒一样的小身板在风中瑟瑟发抖。

它歪着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水润的大眼睛里满含忧伤,出神地望着自己光溜溜的脊背,阿咩的心头又是涌起了一阵酸楚感,顿时热泪盈眶。

耳边是小神乐不怀好意的嘲笑声,没毛的羊驼转动细细的脖子,望向了沙发旁的木桌,在那上面堆放着几团五颜六色染好的毛线球,而就在几天之前,那还是它身上的毛。

世事难料啊……

阿咩仰天长叹,沉重的咩咩声飘出窗外。

入秋了,天气转凉,可它却光秃秃地裸奔在这个世上。念及于此,被迫赤条条地行走于世的羊驼分外惆怅,下意识地,它用两只前蹄在地板上划着“郁闷”这个词,可是刚刚被妙妙子擦过的地板还很湿滑,根本不会留下什么印迹来见证它的忧郁,看着不会映照出它沮丧面容的木板,阿咩忽然很想给谁再来个“咩……噗!”。

想当初,它和身边许许多多的同伴们就是这样互相唾了彼此一脸,唉,那曾经总是用口水洗脸的每一天啊,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

可惜,来自异乡的羊驼已经离开了哺育它的大高原,在万事屋的地盘上乱吐口水的话,不仅会被弹鼻屎、更可能迎来无情的铁拳制裁,夜兔少女砸得它眼冒金星的体验真是感觉糟透了。

而且,更可怕的是,万一触怒了老板娘……

想到这,阿咩偷瞄向那个银眸恶魔,对方正坐在沙发上,半个身子向前倾,伸手拨弄着桌上的毛线球,还时不时满意地点点头。感受到阿咩深宫怨妇般的视线,海江淡淡地斜了它一眼,仅仅是这一眼……好吧,随时可能被做成羊肉涮涮锅的威胁感再度袭来……

它没有忘记,最近从那张娇嫩的樱桃小口里,常常吐出“好想吃口味特别的肉啊”这种充满微妙意味的话语。

转过身,阿咩走开了,四条瘦巴巴的腿抖成了筛子,一股恶寒在全身蔓延,它几乎是一步一踉跄,好几次差点膝盖一软就跪倒在了地上,可它还是硬撑着走远了好几步,阿咩只想远离恶魔老板娘所处的危险范围。

等到阿咩终于回过神的时候,它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洗漱间的镜子前。习惯性地,它挺胸收腹,可就算如此,裸身的羊驼也不复往日威武雄壮的身姿,映在镜面上的阿咩,不过是只可怜的禽兽罢了。

唉,真是的,没有那一撮浓密的胸毛,它都有些不自信了……

没了毛的羊驼真是搓!不,还是在头顶剩下了那么一蓬毛发,可那就像是倒插着的扫把尾,还被梳得特别柔顺整齐,随着步伐一晃一晃的,这莫西干头简直是可恶的侵略者留在它头顶的屈辱标志!

“咩……噗!”它朝着镜子上的那只挫羊脸上喷出憋了许久的口水,终究是没克制住。

愣了几秒,阿咩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做了多么危险的事情。

【不可以让第二个家伙看到这个罪证啊,尤其是不能让老板娘看到,那样的话阿咩会很惨的,咩……】

慌慌张张地摇头晃脑了一阵,阿咩像是耍起了马戏团的杂技一样,艰难地用两只后蹄立了起来,柔软的肚子直接靠在了洗手台的边缘,它扬起前蹄搭上镜面,挥舞着开始擦拭。

镜子上响起了嗞嗞的摩擦声,没一会儿,阿咩就觉得腰酸背痛蹄子疼,它可爱的小肚肚被磕得难受,可它还是很卖力地擦着,不过事与愿违,那一大团口水就像是被画笔搅开来的颜料一样,被均匀地涂抹在了整个镜面上……

“咩咩……咩!”望着白蒙蒙一片的镜子,阿咩眨巴了几下眼睛,终于崩溃地抱头痛呼。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无可挽回的局面了,它该怎么办啊怎么办!

“砰……砰……砰!”洗漱间里回荡着异响,那是一只绝望无助的羊驼正在以头抢地,直撞得它眼歪口斜,鼻涕眼泪落在地上又是一大滩。

事情越来越严重了。

等阿咩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

随着不详的脚步声从客厅的沙发处响起,逐渐向洗漱间的裸奔羊驼逼近,某个纤细的影子也从门边转了进来。

“呵呵,想不到阿咩你还挺有绘画天赋的嘛。”老板娘笑着柔声说道,银眸之中却是凶光乍现,左脚已经踏上了阿咩垂在地上的头颅,用脚底碾压着那硕果仅存的莫西干头。

“咩……咩咩咩!”

惊叫连连,阿咩想用它那只能咩个不停的兽语来为自己辩解,它并不指望自己的主人能够来拯救它于水火之中,到万事屋的第一天起,这只聪明又猥琐的羊驼就已经明白了,妙妙子和它一样,也不过是在恶魔大BOSS的统治下,被欺凌、被压榨的一分子。

“嗯,看来阿咩你是知道错了?”海江的脚趾头动了动,戳得阿咩又是几声惨叫。

“咩!”识时务的羊驼看到了一丝希望,它连忙点头,小脑袋在地上又是一阵猛磕。

好痛。它忍着。

而另一边,皮卡丘朝洗漱间张望着,替阿咩这个无知的晚辈默哀。

对方还是太年轻了,不懂得生存在这个万事屋的残酷,眨了眨无神的眼睛,皮卡丘背过身去,继续默默地忍受某银色天然卷蹭来的脏兮兮的手指.xzsj8.……

【熬吧、慢慢地熬吧,熬着熬着你就习惯了。】

“好吧,阿咩,我就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

收回了脚,海江居高临下地望着这只匍匐在地的羊驼,那个看上去瘦了一大圈的小身板还在不停地颤抖呢。嗯,有趣。

“镜子上还有地板上的污渍嘛,我会让阿塔来打扫。”一边说着,海江侧身朝着客厅的方向招了招手,妙妙子便立刻拎着拖把走了过来。“至于你……”伸手拽住系在阿咩脖子上的长链,老板娘把它牵了起来。“阿塔就留在家里打扫卫生,我出门逛一逛,顺道去买一些点心回来,阿咩你就帮我驮东西吧。”

“咩!”阿咩不情愿地退后一步,啪叽一声,踩进了它制造的那一滩污物里。

恶心。连它自己都这么觉得……于是,它立刻在妙妙子拖过来的拖把上擦了几下。

“哦?你是要忤逆我吗?”危险地眯起眼睛,海江伸出食指戳了戳阿咩的鼻尖。

是的,阿咩不想出去,不想让自己现在这幅不体面的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它希望街上的人们永远记住的,是它当初那潇洒的风姿。

迎风而立、长毛飘飘……

“皮卡……”

【白痴……】

和老板娘抗衡是不会有好处的,下场只能是你死得很惨。深谙这一至理,皮卡丘已经预想到了这个晚辈有可能的凄惨结局,它一屁股坐了下来,静静地忍受夜兔少女的伸手一捺。

【习惯了、习惯了就好。】皮卡丘继续对自己催眠道。

“唉……今晚是不是要做什么特别的涮涮锅给阿银补补身子呢。”老板娘貌似有些忧愁地皱眉叹道,一旁的天然卷十分配合地猥琐一笑,露出两排坚硬的牙齿。

那整齐的白牙在阿咩看来,实在是太过尖利,似乎是轻易就就撕扯开血肉……

“咩!”受到惊吓的羊驼立刻走了出去,它再没有了反抗的心思,而是乖乖地跟在了海江的身边,出了万事屋,来到青天白日之下痛苦地迎接路人们使劲憋笑的嘴脸。

【哼,看什么看!人类才是最丑陋的生物呢!】

“咩……噗!咩……噗!咩……噗!”阿咩朝着路上每一个胆敢对他摆出嗤笑嘴脸的人都吐出了口水,直喷得小娃娃嚎啕大哭、大叔大婶们目瞪口呆,而它却为自己精确的准头洋洋得意。

它的自信似乎又回来了。阿咩抬头挺胸。

虽然在万事屋里没能发挥它精准的射击技能,但是这歌舞伎町的大街上,就成了它自由驰骋的天地。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无往不利的它,是这么天真地认为的。

正想着,迎面走来了一个戴墨镜的大叔,嘴里叼着根烟,还不住地念叨着什么“女儿的男朋友”。

说实话,这个大叔并没有嘲笑它的样子,似乎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可是,阿咩就是想喷他。嘴里有什么呼之欲出,它忍不住。

“咩……噗!”大叔被唾了一脸。

“现在的世道啊……”白发大叔摘下了濡湿的墨镜,一只手已经捏着前一刻还叼在口中的香烟。“必须给不知好歹的混球一点教训!”他跳了上来,手中的烟头直接往下狠狠一刺,烫向了阿咩的头顶。

青烟,升起来了,在莫西干头上……

“咩!”阿咩知错了。它惊惶地挣扎着,想要挣脱出紧箍在它脑袋上的手臂,而一旁的老板娘却在笑着看戏。

“嗯,年轻人要记住教训啊。”拍了拍阿咩的脑袋,在它的头上烧出了几个光秃秃的小圆点之后,松平老爹感到仿佛郁积在心中的苦恼也消散了不少,脚步轻快地走开了。

一共两列六个点,就像是僧人头上的戒疤,头顶这样独特的标志,阿咩以崭新的姿态走在了街道上。

它躲到了海江的身后,开始难以相信眼中的世界。

远远地,阿咩看到又一个人走了过来,那是一个黑头发的青年,瞪着凶恶的青光眼,一身黑制服,腰间佩着把武士刀,最重要的是,那个人嘴里也叼着烟啊!

阿咩猛地缩了一下,它已经患上了香烟恐惧症。

所幸的是,在两个人走近之前,海江就拐进了右边的转角里,这令阿咩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可是,当它看清前面的又一个静坐不动的人影的时候,它抖得更厉害了。

十米、五米、三米……逐渐临近的是一个坐在大纸盒里的落魄大叔,但是,重点是,那个大叔戴着墨镜啊!

阿咩又发现,它同时患上了墨镜恐惧症。

可不管它乐不乐意,老板娘还是牵着阿咩走到了MADAO的跟前。

“老板娘,我肚子正饿着呢,真是谢谢啦。”乐呵呵地接过海江手里的一大盒团子,MADAO感谢道,却有点奇怪地发现老板娘的另一只手上还拿着另外一盒,朝他身侧更低的位置放去。

长谷川低头一看,这才发现了他旁边的这只毛绒绒的小动物。

“喵……”胖嘟嘟的猫咪抬起两只爪子,分别紧贴在盖子的两侧,十分灵巧地掀开了盒盖。

“来,都趁热吃吧,你们两个要好好相处哟。”海江笑着说道,望向眼前的这两位,那是一视同仁,不把猫当作猫,也不把人看成人的目光……

拿起一串团子张嘴咬下,MADAO看了看吃团子的猫,又想到了坐在纸盒子里吃团子的自己,眼里顿时止不住地淌下了两行热泪。

真是人间辛酸味……

他哭着嚼起了团子。

看着委屈的MADAO,无耳猫停下了吃团子的动作,它喵地轻叹了一声,抬起肉肉的爪子,轻轻地搭在了落寞男人的手背上,软软的肉垫传来贴心的温暖。

这份饱含沧桑的温暖,顿时直击中年大叔脆弱敏感的心房,令MADAO哭得更凶了。

依旧笑看着长谷川狼狈的哭相,海江却忽然注意到,垫在箱子里的一张颜色鲜亮看上去像是宣传画的纸张。

嚎啕大哭了一会儿转为断断续续的抽泣,察觉到老板娘的目光所在,长谷川抽出了垫在脚下的纸,哽咽着说道:“这是今天在街上新发的传单,我觉得还挺软的,就顺便拿来垫脚了。”

光滑的彩色画面上,分别穿着白、紫两种颜色狩衣的两个男人手执纸扇、相对而立。

嗯,看内容,似乎还蛮有意思的……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能猜到传单上的两个人是谁么?应该不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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