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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巢》第一章 007 小三儿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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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就是这样啊!我接着说啊。把一沓钱放进电脑桌的小抽屉后,他说我可以随便用,然后又亲吻、爱抚我好一阵,不过,他没有那个。然后,就上班去了。我拉开小抽屉,我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快了,我感觉自己的手在抖。拿出来那一沓红艳艳的票子。我仔细地看啊看,把它放在鼻子下,闻了又闻,那种味道,太香了。我是第一次感受到崭新的票子是那么的好味道。香死了!我都闻醉了。把钱放在电脑桌上,我去好好地洗洗手,然后再次拿起那沓红艳艳的票子,天啊,是真的吗?不会是假的吧?左看看右看看,抽出来一张,我按照自己知道的方法在白墙上蹭,果然是掉色的;用手搓,咔咔咔,清脆清脆的声音,真好听,听着那清脆的声音,我感觉,这种声音是世界上最动听的,最美妙的,最迷人的,……真的。太好了!把钱放在双手上,我小心地掂一掂,感觉好重哦。现在我都奇怪,当时怎么感觉那一万块钱怎么那么重啊?太重了!从小长这么大,我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这么多的钱,而且都是嘎嘎新的钱。我好激动好激动啊。我把捆票子的纸条小心地拆开,我把票子一张一张地往电脑桌上放,一边放一边数。1,2,3,……99,100。数了一遍又一遍,我正着数,然后再100,99,……3,2,1倒着数。数过来,数过去,我数了一个小时。真的是一万元。一万元啊!这么多的钱,是我在饭店打工将近一年的工资啊。这么多钱,都给我了?我可以随便用?做梦吧,我不是做梦吧。想买什么就买什么?那我就试试,看看他回来后还怎么说。看他是不是又骗我。于是,我就想,可劲的想,衣服,有很多了;鞋子,很多了;内衣,很多了;化妆品,很多了;零嘴,很多很多了;……哎呀呀,花钱能犯愁?我可是第一次尝到花钱也能犯愁的滋味。买什么呢?买什么呢?唉,有了。买只鸡公,买些银耳,鸡公炖银耳,这可是我吃过的最美味最美味的菜了。我自己有钱,打工的工资啊,可是,不能用我的钱,于是,从那一沓票子里抽出来一张,跑到近处的一个菜市场,挑最便宜的价格,我买了一只鸡公,半斤银耳。在厨房里,我叮叮当当一通忙,终于,菜下锅了。之前,他教我怎样用燃气灶,这里还闹了笑话,就不说了。当然,现在想是很危险的,说不好可能要发生爆炸。想想也后怕。糗事儿,不细说了。锅开了,好香好香的味道,满厨房里都是,太香了。终于熟了,我用饭勺先盛上一块肉,放在鼻子下闻闻,放到嘴里,好烫,好香,真的好香。我至少五年没有吃到那么香的肉了。吃着肉,嚼着脆嫩的银耳,喝着鲜鲜的汤,我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我想吃完再哭,可是,无论怎样,我都止不住自己的眼泪。我的嘴里有肉的香味,还有眼泪的咸味和苦味,……我一下子想起了远在农村老家的爸爸妈妈,他们如果能吃到,该有多好啊!越想越流泪,越想越流泪,我的眼睛被眼泪沾花了,我感觉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我的心在一下一下地疼。爸爸妈妈都特别的喜欢鸡公炖银耳。我家只有在春节这样的重要的节日的时候才能吃一顿这样的美味。那都是爸爸没有受伤之前的事儿了。还记得,在爸爸受伤之前的一年的一天,那时候,我还在读小学。爸爸第一次外出打工回来了,爸爸在县里买回来一只肥肥的鸡公,几大朵白白的银耳,看着妈妈喜滋滋地煮菜,我一直围前围后,香味飘出来了,我使劲地用鼻子往肚子里吸,我真想把所有飘出来的香味都吸到肚子里。烧好了,揭开锅,看着白嫩嫩的肉,白白的银耳,我的口水都流出来了。妈妈先给我盛了满满一大碗肉,然后是爸爸,最后是自己盛了鸡头、鸡爪子、肋骨,爸爸不干了,他很生气,硬是把自己的那碗肉推给了妈妈。我也把自己碗里的肉往爸爸妈妈的碗里夹,可是,我夹过去了,他们又夹回来;我夹过去了,他们又夹回来,……我真的感觉,那一天,我是这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我们家是那么的幸福啊!是那么的美满啊!”

“呜呜呜,……”

“呜呜呜,……”

黄招娣和冷静早已经泪流满面了。她们那善良的心,被杜伊芳的故事强烈地刺激了。她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眼前的这个女子,这个令她们痛不欲生,恨得咬牙切齿的特殊身份的那种人,竟然能够这样的刺痛她们。

“姐姐们,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们伤心了!我不说了,对不起,对不起啊!”

“妹子,你说吧!我们想听!”

“我们想听!”

两个因为婚外情愁苦的女人,从开始的错愕,到此时的怜悯和心痛,她们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听下去。

“那好。我就接着说。和你们说一说,我心里也好多了。以前,每次想起这些,我都要哭好久,现在,我不哭了。有了你们,我终于可以把自己憋在肚子里这几年的事儿,往外吐一吐了。谢谢你们的眼泪。我知道我不好。可是,我当时还有什么办法呢?我还是接着说。一晃,我已经出来打工65天了,虽然几次往家里寄钱,可是因为家里没有电话,不知道寄去的钱他们收到没有,不知体弱多病的爸爸妈妈他们吃药了没有,好些了没有;不知道我家的债还有多少没有还。当时的天气阴雨天很多,空气湿燥,让人难受。我心里越来越焦急。不行,不能再待下去了,我要回家一趟,看看爸爸妈妈怎样了,让他们买药买了没有。可是,再一想,我又犹豫了。他嘴上不说怕我走,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出来他怕我走。所以,回家的事儿,和他说,一定不行,他一定会怕我跑了再也不回来了。如果,他放心我,为什么还要关我一个月呢?不行,我不能和他说。我得偷偷地走。吃饱了,我也想好了。于是,我先去楼下买了一个保温饭盒,把没舍得吃的肌肉全部塞进去,晾凉之后,我把保温饭盒放进冰箱里。我知道他不怎么开冰箱,所以,就把装满了肌肉的保温饭盒放在保鲜层。还买些什么呢?对了,买药!我寄回去的钱,很有可可能都给还债了。或者是他们没舍得买药。就给他们买药,要多买些,够他们吃一年的。因为前边打工时挣的钱都寄回家了,所以,我手里只有最后打工时,那个饭店给的600元的工资,这些钱一些买药,一些给爸爸妈妈买几件衣服,还有路费,好像不够啊。怎么办呢?哎,有了。我做到电脑桌前,拉开小抽屉,看着那红艳艳的票子,心里一阵激动。我心想,他不是说我可以随便用吗,那我就拿两张,看看他能不能发现。可是,我害怕,万一他发现了怎么办啊?我不成了小偷了么?那可不成。我的名声要紧。可是,我手里没有足够的钱,回家有什么用啊?算了,先试试吧。于是,我从那一沓红艳艳的票子里拿出来两张。拿着钱,我又犯愁了。放在哪里呢?衣兜里?不行,太容易发现了;挎包里?不行,更容易找到。有了,鞋子里。于是,我把钱平平整整地铺在了左脚的鞋子里的鞋垫下面,穿上鞋子,走一走,我感觉很安全,没问题。把鞋子端端正正地摆好。就等着他下班那回来了。如果,没发现,我就成功了。那一天的时间过得好漫长,尽管已经感觉没问题了,可是,毕竟是做贼心虚,我的心里怦怦怦怦直跳。晚上,他下班回来了。进屋后,换上拖鞋他就冲过来,紧紧地抱着我,又亲又吻,又啃又咬,两只手也不消停。折腾了一会儿,他说饿了,问我做了什么好吃的?我说鸡公炖银耳。他一听就说,哇,这个菜是他最爱吃的菜。他问我怎么知道他爱吃这个菜。我说,我不知道啊。我家人都爱吃这个菜,所以,我就做了这个菜。他急忙说,快盛上来,快盛上来,他要大吃一顿。他很会吃,先是品尝品尝汤,一边品尝一边说,就是这个味儿,就是这个味儿,已经多少年没有吃到这个味了。他就动手盛菜。吃着吃着,他问,你买的是一只鸡吗?我说是啊。他说,怎么没有大腿啊?我一愣,难道他知道了?我说,我吃了。他一听笑了,他说,你也知道这么做的菜大腿最好吃啊。吃完晚饭,他看新闻联播,我上网看电影。他看完新闻就缠着我和他一起泡澡,然后,一起上床。他丝毫没有去看看小抽屉里的钱的意思。泡完澡,洗漱完毕,他一把抱起我,走进他的卧室。可真好,他没检查小抽屉里的钱。为了让他没时间再去检查钱,我就特别的听他的话。他想干什么都行。折腾了好久,他终于累得不行了,一头倒在我身边,不一会儿就打起鼾来。看来,他是真累了。心里有事儿,我闭着眼睛好久也睡不着。我就想着第二天计划好的一些事儿。先给爸爸妈妈去买药,然后是买几套衣服,然后去火车站,然后坐汽车或者是搭车到家,然后是把救命钱交给爸爸妈妈,然后,……我还回不回来呢?不回来,我还要去哪里打工呢?回来?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么?他能真的娶我么?他会不会嫌弃我没有文化?没有文凭,家里那么穷……胡思乱想,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看来,他是信任你了!”

“能么?”

黄招娣和冷静听得很认真,尤其是冷静,她时而皱眉,时而浅浅一笑,时而表情怪怪。

“当时,我也不知道。早上,是他起来做的饭。吃饭的时候我问他附近哪里能买到药。他一愣,说,你哪里不舒服啊?我说,那里。他笑一下说,没事的,然后,给了我一张医疗卡。他说去大药店买药用卡就行。然后他又告诉我卡的密码,并且让我把密码背下来。很好记的,几次我就记住了。他收拾好了,嘱咐我过马路要注意安全,要锁好门,然后又抱住我一通折腾,然后就上班去了。他走了,我也该行动了。拿好卡,我下楼买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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