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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记》第六十九章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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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珍珠吃的再小口,一个虾球也总有吃完的时候,在楚孜阳又一个虾球送到她的碗中时,珍珠决定还是说些什么比较好,“你,在家里这些日子做些什么呢?”

这个问题就好像现代的人们,见面之后总会问一句“最近过的怎么样?”不过是一句客套的问话,接下来两个人就可以你来我往家长里短,从今天吃的午饭聊到隔壁大叔乡下亲戚家的母猪一胎生了十只小猪。

但楚孜阳显然不是这种八卦人群,听到珍珠的问话,他只回了简简单单三个字“没什么。”

这类人群现代人归类为回短信只说“呵呵”二字的类型,顿时叫珍珠有种热脸贴了他少爷冷臀部的赶脚。

不过幸好楚孜阳还不算个笨人,立刻也回问道“你呢?在京城还习惯吗?”问完话他却又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了,珍珠到京城后先是祖母过寿、后是圣上遇刺、再后来父亲受伤,这哪一件不是人尽皆知,还用得着问?又有哪一件是叫人省心舒服的事儿,她会过的习惯?

听他的话,珍珠也囧了,这种感觉好像前世被老妈拉去相亲时候的对话,十分之官方啊!

不过他能这样和自己好好说话,总算也有些进步了,为了不打击他的积极性,珍珠决定挑些有意思的话题说说,“还可以,在西北那会儿虽然自在,但谈得来的朋友却不多。回京城后不仅家里多了哥哥姐姐,在外头还认识了诗柳姐姐、翎染姐姐和筱儿姐姐,对我们都很好的,姐姐和我都很高兴。”

见珍珠笑着掰着手指.xzsj8.一个个数地认真,楚孜阳眼神闪了闪。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开口。等她数完了,楚孜阳才又给她夹了个虾球道“那就好。”

珍珠看着碗中的虾球,有些哭笑不得,虽然她很喜欢吃虾子没错,但是她真的是吃饱了才上来的。再说。这个楚孜阳难道就只会夹虾球给别人了吗?桌上那么多菜,就不会换一种夹吗?

珍珠第一次觉得吃饭也是种负担,为了转嫁危机,只好继续开口讲话“今儿个来吃饭。又见到了好多姐姐,刚刚在下面还看了两位林姐姐的表演,真是厉害。我可不行呢。什么都不会,只好出来躲躲了。”

看到珍珠我心戚戚的样子,楚孜阳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瞧你胆小的样子,出来前先生没教过你们吗?”

珍珠无辜地摇了摇头。

楚孜阳叹了口气“不知道你们那是什么先生,她们这些小姐出门前,最少也会请先生帮忙做首诗来充充门面的,那些弹琴画画什么的,也都是在家里练习很久了的,否则你以为她们一个个都那么厉害?你叫她们多做几首诗。多弹几曲,也未必就那么好的了。”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些个门道啊。珍珠恍然大悟,最近程先生不在,所以也没人提点她们。不过即便在,以他的性子估计也不会教她们作弊吧!再仔细想想好像韩氏也有私下交代过明珠的,既然没和她说,那大概也是因为她年纪小,所以不需要她去表演了吧。

“程先生家祭回去了,最近都没在府里,所以我不知道。”虽然那个程寂然不怎么讨人喜欢,但珍珠还是决定帮他解释一下。

“哦”楚孜阳理解地点了点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你和秦王世子关系很好?”

想来许是齐麟刚刚上来的时候被他看到了,才会有此一问,珍珠点头道“我们在西北那会儿便认识的。”言下之意交情总要比来京城后认识的人更深一些。

楚孜阳似乎有些话不知道怎么和珍珠说,他想了想道“最近你还是少和他来往些比较好。”

珍珠不解地看着他,楚孜阳虽然总是那么别扭,但他不会随便说出这样的话。

“最近秦王正负责查宫里的那件事儿。”楚孜阳简单一句话,他到也不怕珍珠不理解其中的意思。

珍珠惊讶道“不是说聂舍负责那个案子的吗?”

牵涉到朝政,饶是在这一览无余的大厅,饶是楚孜阳这样桀骜随意的少年,也忍不住压低了嗓子“那不一样,总之你知道秦王也在管这个案子便行了。”

怕珍珠不能领会他的意思,楚孜阳略向珍珠移了移位子“如今京城的气氛很不好,秦王为了避嫌,查案期间断绝了和京城所有官员的来往,虽然是小孩,但以你们家目前的情况,你最好还是离世子他们远一些。”

珍珠终于明白为什么最近没有齐麟的消息了,也明白先前郡主那不自在的笑意是为哪般了。

胆敢刺杀皇帝,并且能够成功让刺客混进皇宫,甚至差一点行刺成功,这里面牵涉的人必定是位高权重的,弄不好这背后还会有这一个意想不到的策划者。聂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刑部侍郎,恐怕有的时候要查起来还是不太方便,这个时候皇上让他最信任的弟弟出面,到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现在恐怕京城里的官员人人自危,深怕举止失当便惹祸上身吧。

和秦王走的太近,有拍马屁的嫌疑,走的太远,又有心虚的可能,所以不远不近最好。沈家现在正处在一个微妙的地位,一方面沈延英立了大功,伯爵府的清白是毋庸置疑的,另一方面,姻亲却又牵连到刺杀的事而正在接受调查,此时此刻,沈家的人应该和秦王一样,独善其身才最好。这也就解释了当初韩氏坚持要沈延英在家多休养一段时间的原因了。

珍珠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中闪过一丝同情,虽然只比弘儒大了三岁,但他似乎要比弘儒成熟不少。这些事儿,本不该是他这样一个才十三岁的少年该接触到的,即便韩氏那般培养弘儒,却也只是叫他好好读书,这些事儿却是不会和他多说的,严格来说,弘儒还算是个生活在象牙塔中的公子哥儿。

但是这短短半年时间,楚孜阳与之前在肃州初见的时候已经截然不同了。似乎少了些稚气,多了些珍珠看不透的东西,尽管他对着自己还是时不时要刺一句,耍一下,但不一样了,究竟哪里不一样,珍珠却又说不出来。

“我晓得了。”珍珠不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小白,现下秦王暂时不准世子郡主出门了,而她也从未存着攀附的心里去和他们结交,所以在这种时候也没什么好难做的,暂时不联系便是了。

以往见珍珠在别人面前都是撒娇卖乖,到自己面前却是牙尖嘴利、寸步不让,这叫他很不爽,这回见她难得这么乖巧听话,楚孜阳心里很满意,于是又帮她夹了粒虾球。

珍珠眯着眼睛,忍不住愤恨地要拿筷子去戳碗里滚动的欢实东西,这家伙怎么什么时候都不忘了虾球啊!

见珍珠这般,以为她终究还是对不能和世子来往感到不高兴,楚孜阳用了一种他自己也没有发觉的迁就语气道“也不是叫你们以后都不联系,不过是最近一段时日罢了。实在无聊的话……。”

楚孜阳本想说实在无聊便来我家玩儿,但想到自己家里的情形,他话锋一转“实在无聊大不了我带你出去玩儿。”他和楚诗柳年纪差的不多,和家里其他的弟弟妹妹因着某些原因关系可以说很不好,这会儿看珍珠乖乖听话到觉得小孩子有些时候也挺可爱的。

珍珠有些意外他会说出这种话,但还是老实地答道“过两天先生要回来了,我们又要上学了,恐怕也不能常常出来的。”

怕楚孜阳以为自己故意拒绝而生气,珍珠忙转移了话题“我听刚刚那个姐姐的曲儿唱地不错,不如还请她来唱几曲吧?”

事实上楚孜阳到并未多想,他也不是那种不辨是非的人,挥挥手便叫侍女去把人请了来。

但人刚上来,珍珠就有些后悔了,那个歌女不知道是不是被坏人逼着卖掉的,所以不仅打扮地一身素缟,连脸色也是哀戚幽怨的,也只有楚孜阳这个怪胎才喜欢听她唱歌。呃,也许,他是特地选她的,毕竟今天对他的意义不同,好像自己上来之前她在唱的“殇慈”就是一首悼念亡母的歌吧。

想到这里,珍珠又忍不住要打自己的脑袋了,刚刚气氛还算不错,这一来岂不又叫他想起伤心事儿?再说人家在这里悼念亡母,伤心流泪,她杵在这里算什么。

歌女琴弦拨动,一首婉转忧伤的曲调刚要起头便被楚孜阳抬手阻止了,“婉清你弹一首欢快些的曲子吧!”

歌女露出惊讶的表情看着楚孜阳,一双水汪汪的眼中满含疑惑,被她这样看着,楚孜阳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下道“就弹你拿手的那曲‘嬉鱼儿’吧。”

歌女愣了愣,似乎有些不甘愿,但还是柔柔地抬起手弹拨起来,虽然这首叮叮咚咚欢快的歌曲和她哀婉的形象很不相合,但不得不说,唱的还是不错的。只是珍珠听着,怎么有些像是哄小孩的歌儿,什么“鱼儿水中游,蝶儿菱尖走,采莲嬉水不知愁”。听她唱这歌,珍珠有种请宋祖英唱两只老虎的感觉,怪怪的。

不过既然楚孜阳一番好意,她也不好有什么异议,总比看他和歌女一个凄凄一个戚戚好吧。(未完待续。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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