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牢记 ) （ 请牢记 )夜定光打定主意，懒懒抬头望向夜璃，似施舍般地开口：“璃儿，快下去准备，今日就跟我们回去。 还有留在老宅的下人不用带回去了，都是些不成器的东西。”

闻言，夜璃面上不显任何不满，只是在心中冷哼：如此快便沉不住气了，还想要教训她的人。那也看她同意不同意！

“六叔，璃儿……璃儿用惯了那些人，再说她们都是老祖宗拨给我的，如果……”后面的话，夜璃接受到夜定光眼里冷光的后，及时刹住未说完的提醒。

她聪明地点到为止，知道夜定光肯定能从只言片语中明白她的意思。所以在等他改变主意之前，她状似怯弱地垂眸在侧，软弱地绞着手里的丝帕，不敢出言劝说。

夜定光的眼里闪过几丝迟疑，若是将下人全留在老宅确实太过显眼。只是她一向懦弱无能，怎会如此大胆站出来帮丫头说话？莫非……

可当他怀疑的目光又一次落在夜璃的身上，瞥到她这般小家子气的模样，不由好笑自己的疑神疑鬼。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回到大宅难道还能翻了夜家的天不成？

他啊！精神始终蹦得太紧，把人接回夜家，该仔细身体休养一番。

但他没有料到的是在未来，会为今天一闪而过的念头而悔恨终生。夜家的天也由此，开始产生翻天覆地地变化。

“还不下去？申时一刻出发！”夜定光皱着眉，按着太阳穴，见夜璃傻傻地站在原地仍未离开，心里的火气蹭蹭地往上窜。

夜璃仿佛被吓了跳，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她张张嘴，鼓起勇气嗫嚅地小声回答：“六叔，我能带几个人跟着一起走吗？”

听到夜璃颤抖的话音，夜定光才反应过来，他不耐地摆手呵斥：“跟你去了，还不下去。再耽搁下去，不得延误事情！”

“哦，侄女知道了。”夜璃的头垂得低低的，忙不迭地往厅外走去，落荒而逃的背影引来几声不屑的耻笑。

等走到夜定光视线扫视不到的地方，夜璃才把头抬起，平静如水的面容下却掩藏常人所不能察觉的冷然。她信步走回自己的院落，召来水素她们，挨个吩咐番，犹自准备归途的行装。

她本来打算见到夜定光，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偷教训回。但听到他这般急切地叫她回大宅，不容一点儿耽搁，她便顺势改变主意。

反正路途漫漫，她何不在路上教训，也能更好地逃脱别人的怀疑。毕竟老宅里有不少人知道她的变化，她不可以将麻烦惹到自个身上，弄得满是腥味。

一个时辰后，东西准备妥当，而她交代底下人办的事情亦全办妥。

夜璃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最后回头望了眼她生活五年的地方，并非为怀念只为深刻的铭记，记得曾经那些人给她造成的伤害。

以前的夜璃，既然我舒娆替你继续活在世上，那么以往别人欠你的债，我会悉数讨回。

无人瞧见的地方，夜家二小姐夜璃的眸子里盈动的不是怯弱，而是满满的自信和骄傲。

“小姐，此去潍城大宅得行不少日子。您先睡会儿，等出了兴城，奴婢再叫您起。”水素甜美的娇柔劝说声，像是春水润人心田，令人不由自主地听从她的安排。

水素之所以会让夜璃休息，实在是担心自家小姐会由于路途的遥远产生不适，因此减少精力分散是最好的方式。

再者水素心里也有自己的考量，六爷接人回大宅时间上居然赶得如此着急，今日刚到老宅就挑申时出发。这敏感的时段同样意味着今儿是别想进最近的信花城，唯有在外露宿一宿，到那时怎么会睡得好。

“水素姐姐说的对，小姐还是先睡一觉。”水袖连忙附和，说着立马动手去铺马车里的毯子，预备让夜璃睡得更好些。

“不用！你们别麻烦，我的身子没有那么弱。倒是你们个个，抓紧时间休息才是。要知道，我回大宅只带你们四个，还指望你们照顾我呢！”夜璃难得跟她们开了句玩笑，脸上的表情柔和不少。

见此，水素四人不好坚持下去。她们唯有趁此机会休息，等到入夜提高警惕。

初春的夜，很快来临。唯有马蹄声，萦绕耳旁。

出了兴城往东南方向行去是广袤的松山林子，林子外围有一条歪歪扭扭的官道，修得并不正规，不过却成功地减少了危险。

驶出松山林子，已是半夜。为使第二天马匹更好地赶路，夜定光不得不下令扎营休整。说是扎营，不过是缩在马车里闭眼休息而已。只是赶了一天的路，谁也没有闲心去计较那么多。出门在外，总有这样那样的不方便，哪还能如家般自在。

“水雾，我给你的东西用了没有？”夜璃睁开闭了好一会儿的眼，清透的眸光有着看不分明的犀利。

水雾本来打着瞌睡，现在听到夜璃的声音，不由兴奋地直点头：“有！我在给他们准备的水袋里放了，估摸着明天就可以见效。小姐，你怎么有这么多好玩的东西。”

不放过任何打击敌人机会的水雾，恨不得每次都跟在夜璃身边助纣为虐。谁让夜璃每次整人的结果都是令对方哑口无言，而令自己置之身外，根本不用担心会被发现。

“水雾，声音轻些。”同此同时，水袖也醒了。她颇为无奈地扫了眼水雾脸上燃起的点点光芒，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水袖，对敌人不用客气。”夜璃淡淡地扔下一句，重新闭上眼睛。这些年她奉行的教条早已改变，欠她的，全跑不了。

若是心慈有用的话，当年的她又怎么会沦落到负了满族的结局。错过一回，她还犯错实在太愚不可及。

水素的眼不知何时睁开，她的视线落在夜璃忽而握紧的双拳上，心底清清浅浅地划过叹息：小姐打五年前醒来跟换了个人一般，真不知道回到大宅是福是祸。

唯一没有开口说话的水烟，则是静静地窝在马车的一角，不敢直视夜璃。

<!--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