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忘同袍几冬夏，断义悲喜几人知。

信手在课桌上写下这么一行字，下课铃正好打响了。熟悉的老师和同学们纷纷离开这里，我依然坐在这里，看着窗外西下的斜阳，悲凉之情难以言表。段路桐，尹伊方，凌志氓。

你们这三个傻逼！在这个时候搞他妈什么个人英雄主义！一个个的都以为自己无敌了是吗？涯州区的明胖子，伊木家的岛津雄方，还有那个蛇岛上的一条源房，这些人一直以来没出动静，不就是等着这一天吗？等着看我们笑话，看我们分裂，然后再一个个的收拾到死。死。。。从蛇岛上被救回来后，我越来越对死亡敏感了。恐惧感不住的在心中盘旋，我全身开始发抖起来。

活着虽然品味许多痛苦，但是死了，就会被人嘲笑被人一脚踩进深渊。

市局刑警大队的万队长应邀来到涯州区一家饭店，早已等候多时的明飞航和另一个胖子站起身来，笑脸迎接。

“这位兄弟是？”万学忠掏出人民大会堂，递过去两根。另一个胖子很明显不是公安系统的，不仅仅是外表陌生，他的身上似乎隐藏了几分江湖气息。

“鄙人宋文皓，对万队长久仰大名了。”宋文皓露出一副笑脸，可是眼睛里悸动的一丝狡黠让万学忠不敢轻视这个人。明飞航笑着说道：“宋老弟就是泰康集团的一个部门经理，平时跑外销很少在市区里出面。今天借这个机会牵牵线，咱们彼此都熟悉熟悉，以后互相间帮个忙什么。”

“泰康。。。泰康集团老板不是死了么？怎么，现在你能提供出什么线索来？”万学忠想起了一段时间前江湖上的传闻，周宏康死在某个新崛起的帮派人物手下，但是因为没人报案，所以一直以来警方没用心核实这件事情的真伪。两个胖子相视一眼，摇了摇头。酒菜摆好，明飞航在宋文皓面前毫不掩饰的吹嘘着万学忠的功绩，宾主间言语渐渐融洽了许多。成杯的白酒流水一样向肚子里灌，别致的菜肴被三双筷子搅合得一片狼藉。三个人喝得高兴，干脆把上衣一脱，甩开膀子继续喝。东北炎夏的酒席上，有了这个举动才可以称做豪爽。

“学忠。。。”明飞航醉眼游离，拿过万学忠的酒杯倒满一杯泸州老窖又递了回去。“咱们俩一起当过兵，一起下过乡，一起当的公安。二十多年的交情了，到现在要说我明飞航能不藏着掖着说话的兄弟就你一个。”万学忠红着脸，哈哈笑着不住点头。

明飞航把凳子挪到万学忠旁边，一只胳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学忠，哥哥有件事，请你务必要给我这个面子帮我一次。关于经管学院那个小子，现在不要立案。千万千万，不能立案。”

“航哥，当初我就不明白，你跟刘老棍子那么好的交情，怎么就不想用咱手里的铐子给他报仇呢？我认识的航哥不是这样啊？”

“做哥哥的心里苦啊。。。”明飞航想起死去的刘子伐，用拳头捶着**的胸膛。“自从跟你嫂子分家后，要不是老棍子帮衬，哥哥我连给孩子买个房子都得去贷款。没现金啊，***那臭娘们卷走我一大半的钱跑南方快活去，留下我们爷俩在这儿喝西北风。。。现在我不是不想立功，但是，哥哥更缺的是钱啊。”

“于是哥哥就想，就算下半生蹲大狱，现在也要给儿子弄一大笔钱。。。这钱要怎么来，就得从这经管学院的小子身上下手。今天叫来宋老弟，就是为了这个弄钱的方法。。。”明飞航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凶光，继续说道。“你知道鬼子一直寻找的那批货在谁手上么？之前我猜测是在段路桐那小流氓手里，但是现在可以证实，货在经管学院言玄朗手上。他放了一把火烧了个空宅，但是活在这社会上的人哪一个不想赚钱？我问了一下今冈区的同事，现在这批货还没开始交易，也就是说，言玄朗还没胆量把这批货放出去。”

“江湖上传言杀掉周老板的是另一个小流氓，他和言玄朗关系很好，两个人都是什么千羽盟出来的。现在，你把案底压住不放，不去通缉言玄朗。宋老弟还有‘蒜头子’出人手把他抓住了，问出藏货的地方。使唤个人找几个年轻民工把货卖给杀周老板的小流氓，到那个时候。。。呵呵，咱兄弟俩对半分钱，功劳全是你的。”

万学忠醉醺醺的大头转了一转，快速的思考一下。不到几秒钟，在宋文皓期待的眼神注视下，在明飞航得意的笑脸前，三个杯子撞在了一起。

“。。。断义悲喜几人知，呵呵。”尹伊方抚摸着光滑的桌面，苍凉的朝我一笑。“玄朗，你不知道的还很多。我们俩的交情没你想的那么要好。大学四年，老段看不上我这个官家少爷，我看不上这个农村傻子。后来听说他要还一个人人情，要跟鬼子干仗，我闲得无聊才跟他来往。所以，别轻易说我俩就是什么兄弟。。。我没这兄弟。”

“可是我把你当哥哥，把他也当哥哥。。。”我把他约来，就是想在这教室里好好喝点酒。酒入愁肠人易醉，我居然醉得比他还厉害。“你俩联手。。。东浜唾手可得。。。可是你俩，现在怎么那么傻逼？为什么？”

尹伊方拉起我的手臂架到他脖子上，吩咐斌子收拾这堆酒瓶。回寝室的路上，尹伊方一直沉默不语。我还想说点什么，但是一张嘴就恶心的想吐。这种感觉苦涩无比，就像是哽在喉咙里的鱼刺，想吐吐不出。

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桌上留下一张字条。尹伊方的笔迹清秀飘逸，简简单单的写着一句话。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和他并肩作战的日子，所以别小看你四哥的气量。”

原本想好的涯州区进攻方案，现在只能化作一张废纸。陆琉宇苦笑着，用打火机烧掉了自己简单画的涯州区地图。

“二哥，烧了它干嘛。没了他们，我们自己也可以去打啊。”赫连仁固许久没有剃胡子了，自从金奇带人来传话搬走烧烤店后，他没有一天不使用酒精麻醉自己入睡的。老家的阿匍早就和他说过，汉人没有几个好东西，只是他没想到曾经一起在落樱血战的言玄朗居然也那么狠心。

段傲天坐在一旁，他在想着在杨家村时族兄对他说的一句话。“将来有一天，我会派你去干掉言玄朗，你敢不敢干？”看来这一天很快就要到了。没有了言玄朗，没有了尹伊方凌志氓，千羽盟现在什么也做不了。是吗？他心中冷笑，或许不是这样的。

“嗯。。。不知道你们心里怎么想的。”陆琉宇打破沉默，在纸篓里泛起的黑烟后，他又倒了一杯水下去浇灭火苗。“从现在起我来监视尹伊方，你们俩来监视其他两个。如果他们中有一个人背叛了我们，就拿他先开刀，纠合其他两个人彻底把他干掉。虽然毕竟兄弟一场，我也舍不得。但是，为了大哥的霸业我们不得不这么做。”

段傲天心中冷笑，他拿开挡住嘴边的手，“二哥，你是为了什么对大哥这么忠诚？”

“以前是为了帮老爹一个忙。现在么，算上铭裞的血债，再加上大哥失去的这些人。。。我是他兄弟，是兄弟就不需要理由。”

门口传来一阵掌声，段路桐长笑走进。“说得好。老二，我果然没看错你。”段傲天起身给族兄让座，段路桐坐下去后，顺手端过来陆琉宇桌上的茶水。“伊方这小子聪明是有的，明知道我叫你们俩去就是吓唬吓唬刘子伐的家人，可是我们俩终究不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他明白我的意思却装糊涂就坡下驴。单凭这一点，老二你就比他强了不止百倍。所以在一开始排名的时候，你就排在他之上。”喝了一口茶水，段路桐笑眯眯的不再说话。段傲天和陆琉宇相视一眼，同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是曾经重情重义的段路桐吗？

曾经的段路桐坐在海边上，因为罗函朔的死讯一度接近精神崩溃。而现在王铭裞的死加上凌志氓等人出走，段路桐网罗来的兄弟仅剩下眼前这三个人。他竟然没有一点失落感，反倒是悠哉悠哉的坐在这里品茶闲聊。或许，段路桐变了，变得不再那么幼稚，全身心的去执着于江湖。

“明天我们去一趟蛇岛，我约了一条源房谈谈休战。当然要多带点人手，因为老子不是去谈判的，老子是去抢人的！”

传达完自己的意思后，段路桐悠闲地走在今冈区的商业街上。时间还够长，他忽然很想去找点什么放纵一下。

与志氓伊方决裂，自己不是没伤心过。只是这些伤心比起铭裞的死，段路桐的脑子里只留下了复仇的念头。若不是伊方打死了周宏康，自己早就拎着一把手枪血洗泰康大厦了。现在还不到与岛津决战的时候，他似乎在等什么人。那么现在目标就瞄准那个叫宋文皓的男人，还有蛇岛上打伤老三的一条源房。段路桐冷笑着舔了一下嘴唇，今冈区一战他因为养伤没能参加，没杀人放火的日子也过了好久了。手在不停地颤动，心在不停的狂跳，段路桐想要杀，杀，不停的杀！杀光这帮狗崽子，杀光所有挡在千羽盟称霸东浜路上的人。如果伊方和志氓敢挡在他身前，段路桐一样会毫不留情的用手枪打爆他们的头。

可是，玄朗。。。

听着老二说那批货被烧的时候，段路桐一脸平静。自己为了这批货差点丢了性命，是老三带着人把他救了出来。在伊方孤身前往泰康的时候，有时玄朗冲动的逃开自己的枪口去救他。然后，这批令东浜甚至渤海湾黑道白道垂涎的麻醉剂，竟然也是玄朗。。。

“段盟主，呵呵。”眼前这个人很面熟，似乎在中心公园到会过。见那个人伸出双手，段路桐傲慢的只伸出一只手作为回应。

“今天有心情来小弟这儿喝一杯吗？”那个人恭敬地赔着笑脸，双手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段路桐轻蔑的眼睛游离在他脸上时，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头。正要把手抽出来，后脑被一个硬物狠狠地重击。“段盟主看来是不能起身了，兄弟们，扶着段盟主坐小轿车喝酒去啊！”那个人脸上依旧是笑容，不过看上去，比自己内心还疯狂。段路桐被拳打脚踢的时候，心中暗暗的想着。小子，趁老子想心事时候偷袭老子。早晚有一天。。。

蒙在脸上的黑头套被摘了下去，脸男人，仿佛自己不是被抓来的，而是在陆家的别墅里盘问着被俘的一条源房。紫色和服的男人哈哈大笑，伸出大拇指向前一比。“果然是千羽盟的段盟主，眼神不是一般的高明。不错，在下就是一条源房。不过，你就不跟这几位熟悉的朋友打打招呼？”

坐在他身边岛津雄方微笑一下，捧起茶碗缀饮一口茶汤。“源房君，段先生自然不屑我们这些软脚虾。在这个蛇岛上，要谈什么事情的话，我等唯源房君是从。”

“哈哈哈哈，岛津，你他妈还真会说话啊。”段路桐仰天长笑，他不害怕眼前这些人会对他怎么样。有老七在这里迟早都会回到陆家，而且，自己的命要没早就没好几次了，也不怕会有这么一天被人用阴谋诡计抓起来了。

“我说你这小流氓啊，真是他妈不知好歹。”爱智豪居然和一条、岛津并排坐到一起，这三个人正好代表了黑道人物的三种特征。一条源房的豪迈，象征着黑道上的义气。岛津雄方的冷静，象征着黑道中人明辨危险与安全迅速做出正确判断的能力。而爱智豪，他的痞子气就像是绝对的邪恶，那种错位的自信还有残忍的私欲。如果让段路桐选择这三人里谁最有可能杀掉自己，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爱智豪。

爱智豪残忍的笑声响起，那令人讨厌的声音带给段路桐一种莫名的恐惧。“你以为自己还能逃出去？呵呵，看看你身后吧，绝望吧！”

段路桐转过头，一个**着上身遍体鳞伤的人被吊在身后的墙上。血肉模糊的脸被一个人用刀鞘顶了起来，脸颊上依稀有一大片烧伤的痕迹，微张微合的嘴唇浅薄如纸。嘴角和鼻孔里不断有血涌出，但是红色的血挡不住段路桐对他的回忆。

“朔！”段路桐忽然热泪盈眶，在心中悲愤的惨嚎着。爱智豪狞笑着挥了挥手，一顿乱棒将他打倒在地。。。

“。。。排名次排名次，你当你是小学老师呐非要排个上下高低。。。”朔笑着发动自己的摩托，准备和自己一起上今冈山奔袭希亚小区。

“。。。哎呀又非得把我算进去，好好好，您段大人自己看着办。。。”朔在电话里笑着跟自己说，自己一直在笑，身边站着不断递擦眼泪纸的老二也在笑。刚送走了玄朗，这小子打来了电话报个平安。

“。。。过家家似的，这么小个孩子因为你挨这么一顿毒打，真是闲的没事了我看你。。。”朔发来的短信，告知自己老三已经被他和方以栋救走。自己坐在陆家的房间里，地上一地的烟头。

朔，你千万不要睁开眼睛，不要看见我在这里挨打。段路桐心里想道，老二他们马上就来救你，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你已经做过太多了，呵呵，闭上眼好好休息吧。眼前一黑，段路桐被一记重击打得口鼻流血。就在这个时候，罗函朔突然睁开了眼睛。

“**！”段路桐最熟悉的声音震响整间屋子，但是却没有被叫醒意识。“放了他！有什么冲我来！岛津三八，爱智孙子，有什么。。。”

“都——冲——我——来！！！！！”

我坚决，冲破这一场浩劫。

这世界谁被狩猎。

谁淌血我却只为，拯救你。。。你他妈才不无邪，最邪门就他妈是你。放着千羽盟这么多有名的人物，若要做一份挨揍排行榜绝对是你第一，我第二，所以你根本不配称作无邪。

“我把货带来了，前提是，他们俩不能死。否则我就放火烧掉这批货。”合上手机，我抽出电话卡顺车窗扔了出去。邱锐和晨安明白我的意思，所以没多说什么，低头继续擦拭着手弩。

“流水的官员，铁打的江山。”一个胖子道出了自己的江湖真理，同时也是周家父子的意思。管他呢，你们自己要找死的，江山指不定属于谁呢。宋文皓应邀来到蛇岛，爱智豪方才笑嘻嘻的盘问着为何不把明局长万队长叫来一起看看千羽盟的下场。

岛津雄方冷笑着看对面的宋文皓，他一点也不相信这个中国人的理由。很明显，在座的都不是傻子。言玄朗真能把麻醉剂带过来才叫有鬼，但是若面前这两个人若有一个断气儿的，那笔财富就注定不能得到了。看了看一边，一条源房躺在榻榻米上打着哈欠，丝毫不像是要经历大战一样。这里将要面临的是言玄朗的手弩手雷、陆琉宇的子弹、凌志氓的砍刀，或许还有尹伊方的什么秘密武器。

“哈哈。。。”爱智豪得意的坐在桌前喝清酒，嗜杀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身前的武士刀。“千羽盟全员葬身蛇岛，太他妈期待了。。。”萨摩神风其他六个队长或坐或躺吃着蛇岛供奉的九州料理，只有佐羽光一人站在庭中看着天上的月亮。“***，早晚有一天。。。”爱智豪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不住咒骂，有些雄方君不知道的秘密他一直没有上报。再次喝一口清酒，爱智豪醉醺醺的眼睛瞄向佐羽的背影。

杀气逐渐在岛上弥漫开来，蛇岛保镖们紧握武士刀严密的监视着海面，萨摩神风的精英们隐藏在蛇岛的各个角落等待猎物。宋文皓带来的一份“心意”，则是二百余不服千羽盟后来居上的本地流氓。他们只服一个人，那个人并没有像传言中死在尹伊方的抢下。而是安稳地坐在轮椅上，精心策划导演了这场将震慑东浜一时的黑帮血战。

“他们来了。”手机里传来日语，一条源房和岛津雄方带着屋子里的人走了出去。“他们。。。只有六个人。”

直到岛津雄方等人看见被包围起来的年轻对手时，几个人心里都抽了一口冷气。不错，算上我言玄朗，只有六个人。我不是要藐视眼前这些人，也不是脑子烧包。为了兄弟们的家人，为了辽南经管学院里继续保存实力保护我们的女人，我选择了这给自己鼓起的勇气还是抵消不了自己对联手的张天淼、刘旭阳带来的恐惧。他没命的跑着，身后跟随着几个今冈区带来的地痞。

今天在上岛之前就准备好的逃生船，就在前面不远了。宋文皓心下稍安，一边跑一边得意的想着千羽盟和日本人两败俱伤后，周家称霸东浜的美梦。忽然脚下拌到了什么东西，宋文皓结结实实的扑倒在地上，吃了一口蛇岛风味的泥巴。

“我不能再犯一次错误了，宋文皓。”一柄猎枪顶住自己的后脑，这个声音很陌生，既不是张天淼，也不是刘旭阳。

身后跟过来的地痞可能看见自己被人制住了，他们刚要有些反应，几声枪响后就再没有动静了。宋文皓心底发凉，右手刚要伸进腰间，伏在泥土中的嘴巴控制不住的发出一声惨叫。

“就是这只手开枪杀铭裞的吧？老子先把它砸成肉酱，再崩碎你的猪头。”手持猎枪的上官斌闭上双眼，尹伊方只用这一块石头为道具上演一幕惨剧，他不忍心再看下去了。惨叫声越来越高，宋文皓痛苦的脸越埋越深。他痛苦的希望着，抵住后脑的猎枪快一点打响。。。

“刚才爱智豪说，那个长宗我部杀了王大爷？”坐在地面上的罗函朔点燃一根香烟，没头没脑的问着身边的田知常和陆琉宇。段路桐被自己一拳打晕了，一路上听着大呼小叫的罗函朔再没有涵养去忍受噪音。

“嗯，在黄鱼湾的时候，那个人抓住了王大爷，但是没逼问出大哥的下落。”陆琉宇警惕的打量着四周。蛇岛面积不小，他们逃出了别墅区，但是在岛上野生丛林里迷失了方向。

“兄弟，借一下你的刀用用。”不等田知常回答，罗函朔摸出知常腰间的匕首，就这样**着上身站起身向来的方向缓缓踱步。

“一班长，老子跟你一块去。”曾经是战友的方以栋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紧了紧自己特制的手弩。“呵呵，老规矩？”罗函朔呵呵笑着继续向前走。“当然了。有你二班长在身后掠阵，我放心。”

“罗哥，把这个穿上。”田知常脱下身上的皮夹克递给罗函朔，又把自己的手弩和弩箭袋交给他。“你是真爷们儿，爷们儿办事儿就要有头有尾，到时候记得还我。”

罗函朔眼神里充满笑意，坦然接过田知常的衣服和家伙。“放心好了，我会把老三带回来。就冲你刚才那句话，我罗函朔把你当兄弟。”收拾停当后，罗函朔和方以栋消失在蛇岛的黑暗中。听着不远处有一阵厮杀声，段傲天和邱锐拿着家伙赶去支援了。陆琉宇看了一眼抽烟的田知常，走到他身旁问了一句：“田司令，你们疯炎党是怎么打算的？”

“好不容易人全来齐了，把这个破岛拆了算了。”田知常笑眯眯的看着着火的别墅方向，对着夜空喷了一口烟。“恐怕兄弟们半路上遇上点麻烦，我们再撑半个小时吧。”呵呵，就算玄朗命令他们留在学校，也不看看他们像是能乖乖听话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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