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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种田记》4第4章,皇上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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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沐霄看着将手里的折子放下来,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贾思良道:“去年淮河以北又是大片欠收,你这个户部尚书是怎么当的?”

贾思良满头的冷汗,双膝跪在冰凉的金砖上,只觉得寒气逼人,浑身上下都冷得像冰。无弹出广告小说 淮河以北的大片土是,非旱即涝,常年欠收,又不只这一两年,自己真是触了霉头,自从自己上任以后,更是没有一年丰收的。

“臣知罪。”贾思良不敢争辩,皇上的脾气他是知道的,此时若是辩解,只会让他发更大的火,恐怕今日这个户口尚书是做到头了。

“拨下了三百万两银子用于治理淮河,如何不见任何成效,那银子难道扔到水里去了?”程沐霄的语气越发严厉,伺候在一旁的李资偷眼看了一眼皇上,大气不敢出一口。

“臣惶恐,三百万两治理淮河上游卓有成效,现在上游的大片农田已不再遭受水患,只是淮河流域甚长,治理非一日可成。”贾思良一听提到银子问题,再也不敢沉默了,将事实陈述一遍。苍天可鉴,他自从接任上任户部尚书的烂摊子以来,兢兢业业,生怕有什么闪失。

“今年春耕,你多上些心吧。”程沐霄也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严厉,缓和了一下道。

“臣遵旨。”贾思良在地上叩头道。

“你先下去吧,将治理淮河的折子递上来一份。”程沐霄道。

“臣遵旨。”贾思良又叩了个头退了出去,等到了殿外,他才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这会儿才觉察到后背已经湿了一片。

程沐霄站了起来,皱起眉头在御书房里踱步。自从那天在云芳宫外听到她的声音以后,他心里莫名的烦躁。想到云芳宫,他沉声问道:“她怎么样?”

李资一听便知道是在问淑妃,忙答道:“和大皇子相处得很好。”

程沐霄听罢,眉头皱得更紧了。三年前那事,至今她都不肯解释一句,如今程澈马上就要被送到魏国做质子了,她还是这样一声不吭,难道那些都是真的?!可是理智告诉他,她不是那样的人。可是为什么,她始终不肯解释一句?

他走到殿外,今日是三日之约的最后一天,明天就会命人将澈儿接出云芳宫,两日后启程送往魏国。梁国土地适合耕种的并不多,所生产的粮食不足以供应梁国百姓食用,每年都要向魏国购买大量粮食,以弥补不足。魏国是三国当中土地最丰饶的,魏国以不售粮为牵制,要求齐梁二国送皇子到魏宫做为棋子,因为若不如此,说不定某天魏国皇帝一觉醒来,就发现大片良田被齐梁两国瓜分了。

齐国人擅经商,梁国人擅战,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云芳宫里阳光灿烂,亦和带着小包子程澈在泥地里玩的不亦乐乎。在孩子面前,她从来不露出一分忧伤与不安,程澈比起同龄的孩子,尤其显得懂事。他安安快乐地享受与母妃相聚的短暂时光,奶声奶气地问:“母妃,这个种在地里会发芽么?”

亦和温和地笑着,将埋了几日的种子从土里扒出来几粒,指着上面刚冒出的一点嫩芽道:“澈儿,你看种子适合的温度、湿度下,一般五六日就会冒出小芽,约摸十日左右就会破土而出。”

程澈白嫩的小手从亦和手里接过一粒冒出小芽的种子,好奇看了一会儿又问:“为什么要春天播种?”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春天的湿度温度都适合种子发芽,经历一个夏天的生长,秋季就可以收获了呀。”亦和耐心地给小朋友普及基本的农业知识。

“母妃知道的好多哦。”程澈一脸崇拜地看着亦和说。

小手不知什么时候在脸上蹭了一块泥,亦和看着他白白的小脸上弄得像只小花猫,低低笑了两声吩咐小月去打来水,亲自给他洗了脸道:“澈儿记住,到了魏国以后不能调皮,要记得多听少说,懂吗?”

“澈儿知道。”程澈懂事的点头道,“刘嬷嬷经常嘱咐我,要少说话少惹事。”

亦和听得又是一阵鼻酸,一个才三岁的孩子就这样懂事,真不知道他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母妃不要难过,澈儿会照顾好自己的。”程澈伸出小手握住亦和的手道。孩子越是懂事,亦和心里越是难过。她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让自己强大起来,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程沐霄站在云芳宫外的甬道上,听着从里面偶尔传出来的支言片语,怔怔出了神。她这样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丑事?

李资站在皇上身后,超没存在感地低着头,看着眼前的方砖。他跟皇上不是一两日了,对皇上的秉性甚是了解。当初,皇上对淑妃用情至深,所以听到那样的事情才会暴怒。可是淑妃也是奇了怪了,死都不肯辩解一句。

“李资,澈儿秉性如何?”程沐霄没来由地问了一句。

李资忙躬身答道:“听伺候的人说,极是乖巧懂事。”

“如此便好,多派一些护卫过去魏国,保护澈儿安全,那里恐怕比这里还要好过一些。”程沐霄道。

程沐霄一共有三个皇子,淑妃所生的程澈是皇长子,皇后所生的程沣是二皇子,德妃所生的程沅是三皇子,如今德妃快要临产了,不知所生是男是女。

“是,奴才这就去办。”李资应道。

“此事你亲自去办。”程沐霄又叮嘱道。

亦和与程澈在云芳宫里玩得不亦乐乎,完全不知道现在有一个皇上正在外面听壁角。亦和看着今日下落得格外快的太阳,心里难受到不知怎么办才好。她只得一遍一遍叮嘱着程澈要吃好喝好,注意安全等语。程澈也知道今天是与母妃相处的最后一天,话格外的多,不停地说着这个那个。

亦和想找出一样东西给澈儿留个念想,翻了半天才翻出一块腰佩,是块质地上好的白玉腰佩,双面镂空雕着盘龙。她刚将腰佩为程澈系好,宫门就被拍开了,李资带着一众人来接大皇子了。

这会儿程澈才露出孩子本性,小嘴一扁一扁的,似是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样子,眼圈红红的。亦和重重地抱了一下程澈,才不依不舍地松开手。李资身后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嬷嬷上前将程澈抱在怀里,给亦和见了个礼,随着众人走了。

待众人走后,亦和看着冷清的云芳宫,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她抹干净脸上的泪向小月道:“帮我收拾一下,我去见皇上。”她还是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拉走送到火坑里去。

小月与丞燕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劝道:“主子,您现在是在禁足呀,出云芳宫一步便是抗旨,便是死罪,您不能出去。”

亦和被二人抱着腿,一步也挪不动,等听完小月的丞燕的话,顿时也觉得似乎这样冲出去,只能给澈儿添更多的麻烦,那怎么办?难道自己也要像古代后宫女人一样,费尽心机地讨好皇上,才能好好照顾自己的澈儿吗?

最近三天,她能够慢慢接受一些这个身体里的某些记忆,但关于自己如何被禁足二年之久的原因,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亦和的娘家原是有几分实权的,但是自从亦和被禁足,便开始没落了,先是老爹被撤了官,而后是大哥战死在沙场上,紧接着全家被贬到了北方苦寒之地。根据亦和看电视剧的经验,这一切肯定都是有预谋的,但是做为冷宫里的她,却毫无办法。

程沐霄听罢李资的回禀,说了一声知道了,便低头继续批起折子。他与她,都是性子极倔强的人,当年盛怒之下的决定,如今看来方觉疑点颇多,只是时日久远,再去查当年的事,稍显晚了一点。不过,他忽然觉得他没有耐性了,她是他亲自挑中的人,他不想就此失去她,心里莫名的想见她,脚下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这时御前太监捧着一个银盘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将银盘举到他面前禀道:“皇上,该翻子了。”程沐霄看了一眼那盘绿莹莹的牌子,微一皱眉道:“今日去皇后那里吧。”

御前太监忙躬身退了下去,着小太监前去通报皇后准备,自己站在殿外侯着。

程沐霄头很大,他最近看到折子就头痛。春季又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百姓家里的存粮都不多了,能否顺利支持到今年第一季稻子收豁都未可知,淮北大片土地去年欠收,现在又到了赈灾的时候,开库放粮谈何容易,何况现在国库空虚。他只希望质子一到魏国,就能顺利以低价采购到两万石粮食度过春荒。

想到这一个又一个的难题,他用手按了按太阳穴。李资一看道:“让奴才来吧。”他微闭上眼睛往椅子上一靠,由李资为他轻按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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