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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折》第四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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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牢记 ) ( 请牢记 ) 这几日,崔小侯推却一切应酬,日日在忘舒这里流连,京城里的好酒都叫他搜罗了来,忘舒不想再醉,却日日由得他闹,醉了就通知侯府将他接回家。开 心 文 学

第六日,崔小侯再也推不了刘玉(话说这刘玉本是地方总兵官都督,被我杜撰到京城了)、毛忠(也是地方官员,orz)这两个同去剿匪的将领,当夜遣人告知了忘舒,三人一起去了夜来楼。

是夜,忘舒回了传话的小厮,煮了香茶靠在窗口自啜着,月光扑棱棱盖在身上,倒像批了一层乳白的纱衣。崔小侯不在,果然是清净的过分,忘舒伸了个懒腰,竹椅摇的吱嘎作响。忽的瞥见桌上的琴,似是想到了什么微微吊吊嘴角。

夜来楼,想三个血气方刚的三军将领,相约的地方是烟花勾栏,自不必说。

崔小侯三人进了雅间儿,便亲自点了夜来楼的花魁墨竹,亦是京城里有名的歌姬。那墨竹自在大厅里见了崔小侯,灯火阑珊处露齿一笑,已叫刘玉、毛忠二人看花了眼睛,此时莲步娉婷,盈盈在他三人面前坐下,更有一番风情。崔小侯此时倒是气定神闲,其他二人却皆已忍耐不住。

“墨竹姑娘可有什么新曲儿,方便唱来听听?”崔小侯浅浅一笑,狐眸半展。

“自是有,墨竹前儿个得了个好曲子,不自量揣摩着侯爷必定喜欢。”那墨竹盈盈起身,为他三位斟了酒,福了一福,便自去拿琴。

“小侯爷好生风流,府中十二位公子不说,单这位墨竹姑娘都看得出对您情有独钟。”刘玉端了酒盏,偏过头向崔小侯眨眨眼,微笑着打趣。

“可不是,听说这墨竹姑娘平日里想见上一面都难上加难,别说小侯爷一来她便亲自来迎。”毛忠也捏了酒杯,刀砍斧削的脸上此时也有一丝玩味。

“呵,哪里,在下只是偶然有幸曾为墨竹姑娘歌喉吸引,常来捧场罢了。”崔小侯也自端起酒杯,三人一饮而尽。

一杯罢,墨竹姑娘已盈盈走来,琵琶斜抱在怀中,自是准备开唱。

“墨竹若唱的好,可请小侯爷打赏才好。”墨竹朱唇启娇声婉转,两只眼睛若春花隔秋水般望向崔小侯。

“那理当如此,墨竹姑娘放心,我二人给你做个证便好,你自唱来。”刘玉爽朗心性,大笑着拍了拍墨竹肩膀,并未注意到墨竹眼角一丝鄙夷和闪避。

“那墨竹当是要唱的好,才对得起三位大人厚爱了。”

当下纤指繁繁,流水样轻灵婉转的曲调便流曳出来,满室像是一下子浸在水波里,东摇西晃却又缠绵悱恻。

朱唇轻启。

“痕,

红尘,贪嗔。

相聚轻,离别沉。

浮华落尽,片羽幻真。

寒浆月明夜,窈窕湿罗裙。

浊世痴涤浅影,黄鸪天愁刹人。

蹙尽眉峰闲葬花,回首可是百年身?

红线绕指山河易碎,灯花棋子溺魄断魂。

晓风落处煮酒少年饮,暮霭晦云弹剑白发生。

直教雾失楼台尺素传断,锦衣冷眼看尽千重山门。

昔日子期故伯牙伤琴,低眉偏又见相如文君。

归期未近红颜怎老?枯坐黎明一衣苦身。

泼茶前门冷素手,书中自有真檀心。

荷包双绣香暖,黄符平安与君。

最怕无归处,唯作一生拼。

裹尸惊梦,孤泪涔涔。

繁华损,断年轮。

叶落,泥吻。

根。”

一曲作罢,三人听的都有些痴了,这曲子自是淡如薄雾,却生生的蒙在心上,说不出的缱绻温柔。好容易回了神,刘玉巴掌拍的噼啪响,也换回了尚在曲儿里的其他二人。

“真是好,我是个粗人,这好我是说不出来,不过既然应了姑娘,便替你向小侯爷讨个赏。”刘玉语罢,他三人齐齐看向崔小侯。

崔小侯自啜了口酒,脸上看不出表情,眉梢眼角都是微醺的神色。

“酒不醉人人自醉,墨竹姑娘这曲子唱得好,该敬姑娘一杯,曲子写的也好,可不知姑娘这曲子哪里得的?”崔小侯执觞浅笑,把酒杯推到墨竹面前,清冽的酒水映了花容月貌,酒气里都蕴了粉色的香艳。

“这作曲的人,墨竹可不能说,墨竹的衣食父母,叫别人听了去,可还想在这靡靡红尘中混下去?”墨竹举杯一饮而尽,娇笑中温婉明亮的眸子直望到崔小侯眼睛里去。

“呵,既然姑娘不方便说,那便不说了吧。”崔小侯又自甄了杯酒,挑了挑眉,解下腰间的玉佩。

“此乃我贴身之物,姑娘可还嫌弃?姑娘唱得好,自当得赏。”崔小侯将玉佩轻放在桌上,拾箸而食。

桌上的黄玉温润如水,却偏得色泽明艳,衬得那一桌佳肴都失了颜色,壁上的灯花刮了蜡脂,轻晃间噼啪作响。崔小侯垂目而食,嘴角挂着抹寡淡的笑,微红的侧脸上印着烛影,渐愈透明。

“怎敢,小侯爷赏赐,是墨竹所幸,在此多谢小侯爷了。”墨竹又起身福了福,拿起玉佩笼在袖中,为三位斟酒。退开去做好,犹抱琵琶半遮面,又在琴后偷瞧崔小侯微醺的神色,心下便隐隐漾起微澜,可失又不可控。

刘玉,毛忠二人新型洒脱,只饮了杯中酒哈哈大笑,只说墨竹姑娘唱的好,要再来一曲听听。这一顿饭吃的无比随性,墨竹的曲儿唱了一支又一支,崔小侯却从头至尾神色微醺,怕只听得进去了第一支。

深夜三人摇摇晃晃回家,互相行礼告辞,刚分离不远,崔小侯便忽的转了清明,仿佛那么多的黄汤皆穿肠而过未存留下一星半点,他嘴角勾出一抹笑意,眼皮儿挑了挑,疾步向侯府行去,快黎明时分才回到府上,用过早饭便歇下,倒头便睡了个昏天暗地。

夜里,约摸戌时一过,崔小侯便一咕噜爬起来,掂了件单衣裹上身就往外窜。外面下起了蒙蒙细雨,那雨水拂在脸上,仿佛有人拿了嫩草清扫鼻尖儿,衣物都打湿了,湿湿黏黏的贴在身上,却也并不冰凉。

忘舒这日一早便睡下了,料想崔小侯昨日闹的晚了,今日必要在府中休息。睡意正朦胧时忽听得有窗子打开的声音,当下恢复了七八分清明,又来了?忘舒正想起身,却被一把推在床榻上,有人随即将他口捂住,叫他发不了声。忘舒一时间还没弄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那人便压低声音发了话。

“你便是顾望舒?果然是长了张我见犹怜的俊脸。”那人说着,轻佻地用另一只手在他脸上重重地摸了一把。忘舒当下怔住,一瞬间便反应过来便拼命挣扎起来,奈何这人力气颇大,不能发声不说,任何挣扎都能被他轻易制住。忘舒大骇,面上却不行于色,冷冷拿眸子锁住那人,那人戴了张鬼脸面具,只一双眸子犀利而冷傲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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