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后山天涯

夜晚时分，江小寒见室内其他两个师兄都在打坐，他稍微复习了一下第一层的功法，便向后山走去。

此时天色灰暗，江小寒寻得后山的路慢慢向里走去，只见周围一片黑色，竟有点像是鬼雾，江小寒忖道：“这里是流云山，我又有什么害怕的。”

想到这，他顿时大了胆子，继续向里走去。谁知他感觉周围阴气甚重，抬头看了看天空，远处其他的诸峰也是一片昏暗。他越向里走，感觉寒气越重，周围的冷风也越大，最后尽然已经不能稳定自己的脚步了，他知道就快要到达天涯，加快了脚步。

走了不久，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从暗中他看到眼前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悬崖，冷风从悬崖上不断吹起，他感觉那种寒冷深入骨髓，鲜血仿佛顿时冻结了一般。他转弯向左走去，随意一瞥，竟从微弱的月光中看到了一个山洞，他站在山洞口向里望去，眼前一片漆黑，冷风不断往里灌去，仿佛怪兽一般的嘶鸣。

他大着胆子向洞口喊道：“林师兄，林师兄你在里面吗？”

大约过了几秒钟，只听着同样的声音从洞中传了出来，是江小寒的回声，江小寒不由疑惑，他喃喃自语道：“林师兄不在里面吗？”

他踏着步子向山洞里面走去，洞中极其阴森，冷风从身旁吹过，与石壁撞击出巨大的响声。江小寒本想停住自己的步子，奈何山洞的最深处仿佛有什么奇异之处正在吸引着他，他虽然有些害怕，却也觉得不能丢下林师兄不管。

他觉得自己身体渐渐冰凉，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他听得微弱的脚步声，便开口声道：“林师兄，是你吗？”那边脚步声顿时停了下来，随即一阵风从身边吹过，江小寒不疑有它，继续向里喊道：“林师兄，是你吗？”

脚步声渐渐响起，那边传来了林天宇的声音，“是江师弟吗？”

江小寒乍听到林天宇的声音，顿时喜道：“是我！是我！”赶忙加快了脚步，向里走去。

由于洞中昏暗，江小寒一边与林天宇大声说话一边寻找他的位置，不多一时，江小寒便清晰地听到了林天宇的声音，正转弯处突然一个身影与自己撞在一起。

江小寒陡然撞到他，先是一惊，随即听到对方的声音，喜道：“师兄！”江小寒年纪太小，只有对方的一半高，他的手抓住对方的大腿，黑暗中看不到林天宇的脸。

林天宇此时脸上阴晴不定，他低下头，说道：“师弟你怎么来这里了！”声音飘忽不定却有些着急。

江小寒只觉此地实在是太冷，也没有感受到林天宇的异样，拉着林天宇向外面走去，他抬头道：“我听陆大有师兄说这里有些危险，我只是有些担心你，所以来看看，刚好见到这个山洞，猜想你就在这里。”

林天宇怔了一下，道：“多谢师弟了！”他自从来到流云山就备受欺负，此番见江小寒如此甚是感动。

江小寒向他一笑，见林天宇身子微转，似乎是盯着山洞的深处，他拉了拉林天宇的衣角道：“师兄怎么了？”

林天宇此时脸色阴晴变换，只是在这幽黑的洞中江小寒也看不出来，林天宇道：“没事没事，只是觉得有些冷而已！”

江小寒把身子贴在林天宇的身上，只觉林天宇全身的确冰冷异常，他微微一愣，又在自己身上摸了一下，自己虽然也有点冷，体内却仿佛传出一阵又一阵的暖流，不由大感奇怪。

林天宇道：“小寒师弟，我们还是出去吧！”

江小寒道：“那好”，随即看了看山洞深处，“也不知这山洞深处有些什么东西！”

林天宇干笑两声，道：“我也只是走到这一处，山洞底下太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赶忙拉住江小寒，向外走去。

出了洞口，江小寒在林天宇的带领下转过一坐石壁，进入了另一个山洞，山洞中冷风也是很大，却没有刚才的山洞那么寒冷。林天宇点了一个火把，顿时把山洞照亮了。

江小寒把周围打量了一番，见山洞中有些御寒的衣物，便指手问道。

林天宇道：“这里经常有弟子被齐白师伯罚在这里思过，而我的次数最多。这里晚上寒冷的可怕，我怕抵挡不住，就专门找了些御寒的衣物，你可不要告诉齐白师伯他们，不然我又要受罚了。”

江小寒笑笑，道：“没想到师兄还真是聪明，下次若我被罚在这里，我也要跟师兄学学。”

林天宇知道他在开玩笑，笑道：“那好，下次若你被罚在这里，师兄定会来陪你。”

江小寒看着林天宇，不由呵呵的笑出声来。

林天宇看着江小寒，也笑出声来，这是他这几年进入流云山笑得最开心的一次。可是笑着笑着，他看着江小寒的脸色突然一变，继而直直地看着他。

林天宇心中一惊，说道：“师弟，你，你怎么了？”

江小寒脸色有些难看，他在山洞中没有注意，现在一出来以他的才智很快就发现了问题，他笑道：“师兄怎么说话怎么变得如此流畅了？”虽然笑着，脸上却有些寒意。

林天宇一怔，也不管他的脸色，随即道：“我。。。我。。。我说话。。时好时坏的。你。。你不说。。还。。还好，现在我又觉得有些不。。。不会。。说。。。说话了。”

江小寒看着林天宇，见他目光清澈，想到昨天刚好碰到他的场景和谈话，心中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某些想法，忖道：“大概是自己多心了！”可是心中却隐隐觉得有些不舒服。

江小寒道：“师兄，师弟对不起了！”

林天宇也笑道：“师弟，没事，没事！”他摆摆手，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态，说话和动作变得木讷。

又说：“师弟，你你知道的，我说话时。。。时。。时好时坏的，还希望你。。。你不要。。不要放在心上。”说完，脸色一阵黯淡。

江小寒看在眼里，道：“师兄，没事！我从来没有想过！”

林天宇抬起头，笑道：“自从来到这里，很少人和我说话，而且众师兄弟除了陆大有师兄稍微关心我一下，就是师父师娘他们也从来都不关心我。你来了这两天我就知道你没有嫌弃过我，师弟，真是谢了！”

江小寒微微一愣，说道：“我们是师兄弟嘛！”

林天宇笑道：“对，我们是师兄弟！”他看着年纪只有六七岁的江小寒，心中感受到不曾有过的温暖。

这时估计已经进入了后半夜，外面的冷风呼呼地灌进洞中，江小寒微微缩了下身子，身子有些发抖。

林天宇从身边拿过衣物，把它递给了江小寒，道：“后半夜这里会越来越冷，曾经有弟子被齐师伯罚在这里，结果那人是个死脑筋，差点冻死在这里。”

江小寒把衣物盖在身上，道：“齐师兄，这里叫做天涯，那天涯底下到底有些什么。”

林天宇道：“这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流云山每座山峰后皆有这样一个地方，众多前辈冒死进入，但是那天涯飓风越往下刮得越厉害，通天峰上的前辈驾着仙宝进到半途就再也不能进入了，只是有这么一个谣言，谣传这下面有许多的亡魂，时常在某一阵叫唤，师父师叔们也吩咐其他峰上的众多弟子千万不要驾着法器下去。弟子们不敢未违命，也害怕这个地方。齐师伯他却经常把弟子罚到这里，也不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江小寒听到这，心道齐白也真是恶毒之极，把弟子罚到这，难道不把弟子当人了。也不知蓝绕峰和紫砂峰的诸位前辈心中是怎么想的，竟会派此人来掌管赤炼峰。

林天宇又道：“我们流云派还盛传了一个秘密，说在通天峰幻境中有一只似人似兽的怪物，等到一定时刻那只怪物便会嘶叫，引起天涯山下的亡魂喊叫，只是有几个突破紫之境的前辈看守，那只怪物也就逃不出来了。”说到这，他若有所思，随后又摇摇头，一脸无奈。

江小寒觉得不可思议，道：“这个谣言是怎么来的？”

林天宇道：“这要提到数十年前的那个魔教妖女了。”

江小寒奇道：“是那个得到我流云山功法的妖女？”

林天宇盯了一眼江小寒，道：“你。。。你。。。怎么。。。怎么知道？”

“是陆大有师兄告诉我的。”

林天宇道：“这件事我也是从藏书楼中的一些书上看来的，当年通天峰前辈把妖女制服后并未杀死他，而是把她囚禁在通天峰山，那位流云山弟子为了救那妖女，被打落了天涯，至今毫无消息，必是被天涯上的飓风给刮个无形了。”

江小寒道：“陆大有师兄告诉我那位弟子是因为愧疚而自杀的，怎么又被打落天涯了呢？”

林天宇深吸一口气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你。。。你千万不要。。不要把这些事情告诉别人。。。你你。。。知道吗？”

江小寒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林天宇道：“外面天气越来越凉，你。。。。你在这里。。这里。。好好把流云功法练习，身上必会暖和些。”

江小寒这才发现身体确实太冷了，即使盖着棉衣也觉得冰冷，想到刚才在洞中自己身体产生的暖流，不明所以。

他闭上眼睛，然后把赤之境的功法在心中好好运转了一番，随后丹田处涌现暖意，虽然很小，却也让他不由高兴，这股暖意竟比在房中的更大。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小寒从打坐中醒来，见外面已经传来了亮光，天亮了。

林天宇道：“师弟。。。你。。。你醒了啊！”

江小寒向林天宇望去，竟觉得林天宇成熟了许多，他左看右看，还是那个木讷的师兄，他暗忖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林天宇把江小寒身上的棉被收了起来，道：“小师弟，我们该回去了。其他的师兄不知道你来这里，肯定会着急的。”

江小寒现在觉得这个师兄说话真是时好时坏，也不知怎么回事。

走出山洞，外面已经大亮，江小寒这才看清楚天涯的整个情况，只见自己和林天宇坐落在天涯的中间，身前是一无尽头的深渊，风仍旧刺骨的吹来。东边只有一条道路延伸到这里，就是江小寒昨天来时的那条路。整个天涯的中间矗立着一座小型山峰，江小寒正站在山峰的前面，身后是这个山洞。其余的便是一大块空地。整个天涯的形状就像是一个圆形的令牌，那条路就是令牌的手柄。

江小寒转过山峰，见到昨天第一次进入的洞口，就在刚才洞口的对面，这个洞直直的延伸下去，角度向下倾斜，现在虽然是大白天，但是也只能看见洞口的少许地方。江小寒摇摇头，然后和林天宇踏上回前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