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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姓妖孽》第二十三章 那一年,秋水如逝(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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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家走后的大概半个小时,三辆黑色凯迪拉克趁着夜幕停在杨邸之外,当管家将一行数人请进会客厅时,陈杨即便见到一些熟面孔,也显得相当平静,不说这一辈子该感激还是憎恨的父辈余威,亦或者那位躺在坟包中通天彻地的老人,单说今时今日他所打拼出来的身份,就足以冷眼旁观看着这群人在眼皮底下蹦跶。 更新

“陈杨,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一个长相威严的中年人,漠然的坐在陈杨身旁,有过那么一瞬间的戒备,但很快释然,因为陈杨清楚身边这个男人,根本不敢在杨邸放肆,即便他是徐静生的父亲,徐天赐。

“徐叔叔,我们又见面了。”陈杨很平静的笑道。

“是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但此际不过三年尔,没想到你已经成长到这种程度。”或许是在责怪当初的疏忽大意,但话语中何尝没有庆幸之意,来之前,李家已经将陈杨的真正身份昭然若揭,这才让风尘仆仆刚下北京的徐怀仁徐老爷子第一时间拍板,来杨邸澄清误会。

“徐叔叔,我哥还好吗?”陈杨突然问道。

“上个星期去过一趟,你哥现在很好,听张老爷子说,再过一阵子,你哥就能出师了。”徐天赐笑道,这抹微笑毫无虚情假意的成份,因为徐静生曾在牢中力荐,而徐天赐,也确实喜欢这个看似傻头傻脑的汉子。

“是说国斌吧?”陈杨与徐天赐旁若无人的交谈,一直与徐怀仁对视的杨清艺,却冷不丁插口。

“是的,杨伯伯。”徐天赐恭敬道。

“国斌是大哥的亲孙子,天赐,若是国斌真打算参军,他如果愿意进入南京军区,就随他,但我先把话跟你挑清,傅彪那老家伙打算让国斌进毒鹰,接受系统性的训练。”杨清艺的话,让场中包括杨俊在内的所有人,都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失神,杨清艺口中的大哥是谁,陈杨清楚,那是他的亲外公,徐天赐清楚,因为那位老人可是杨家的中流砥柱。

杨清照,这个名字,确实能让太多自诩风光共和国数十年的豪门望族不得不低下高昂的头颅。

“待会跟你解释。”见陈杨满脸欲言又止,杨清艺淡笑道。

“国斌是杨家人?”徐天赐望了眼父亲徐怀仁,看见父亲点头应允后,这才试探道。身为军方,自然清楚傅彪是谁,那可是在兰州军区说一不二的通天人物,肩膀上的五颗金星从开国到此际,从没听说谁敢质疑这里面是否存在水份。至于毒鹰,算得上中**方名列前茅的中坚部队。

“对,国斌本姓杨,被易玄先生带走后,就换了个姓,易玄先生的决定,我们自始自终都尊敬以及无条件的信任,但这无法抹杀国斌留着杨家血的事实。”杨清艺的话,再次让徐怀仁产生动容,陈国斌到底是谁家的种,他不关心,对于他来说,无非是失去一名能保送甚至光耀门楣的优秀军人,但是,易玄先生这四个字,却让徐怀仁面色发苦,因为他想起徐家一直处心积虑针对得罪的,不是陈国斌这位留着杨家血的嫡系血亲,而是陈易玄的亲孙子,陈杨,当得知陈杨与陈易玄的关系后,徐怀仁有着那么一瞬间的昏厥休克。

陈杨却显得异常冷静,他很小就知道,与陈国斌或许并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但是,血浓于水这个问题并不能阻碍陈杨真诚叫陈国斌一声哥哥,这是经历过太多大是大非后浓缩的亲情,毫无虚情假意,陈杨平静道:“哥任何地方都不会去,我一直给他留着一个空缺。”

“胡闹,陈杨,你哥是一位优秀的军人,你不能因为自私,而断送你哥的前途。”打从一开始就白脸示人的徐天赐终究按耐不住火爆脾气,当场跟陈杨较起劲,因为任何都清楚,陈杨确实能够影响陈国斌任何决定。

“是吗?南京军区飞龙大队也好,又或者傅爷爷手底下的毒鹰,我都不会让哥去。”陈杨在徐怀仁与杨清艺身上各自扫了眼,平静道。

啪!

“难道你想让你哥哥跟你满世界做生意?先不说这会不会埋没你哥的才能,就说你有没有替你哥考虑过?”杨清艺跟徐怀仁都显得很平静,但徐天赐却仿佛疯了一般,脾气犟的跟牛一样。

“这不用你管!就说高升大哥这种有情有义的汉子,却成了你们手头上的杀人工具,像我这种鞠躬尽瘁替你们做事的人,却成了你们手头上的牺牲品,最后还让高升大哥到多伦多刺杀我,让我不得不三年后重返故土,我问你,若有朝一日我哥当真成为你们手头上的工具,你们是将他用在正途多一些?还是,为己用更多一些?”陈杨的话仿佛尖刀一般刺在徐天赐喉咙里,让他哑口无言,数次张开嘴想争辩,却无言以对,陈杨对此只是冷笑:“大家不过五十步笑百步,少用一些冠冕堂皇的义正言辞欺世盗名,哥跟着我,至少我不会让他孤立无援以身犯险,更不会成为宵小之人手头上的牺牲品。”

徐天赐很怒,但想起徐家确实对不起陈杨在先,加上杨清艺正在旁边盯着,别看自始自终无声无息,但徐天赐很清楚这位扎根皇城的老人,私底下到底配不配得上秃鹰这种头衔:“进军区,你哥拥有军人的身份,这代表他仅需要服从国家,可不是私人的奴才。还有,高升呢?你把他怎么了?”

“高升大哥当初闯我的办公室,被我一个朋友一巴掌拍昏了。”陈杨笑眯眯道。

“不可能!”徐天赐一点都不相信陈杨的一面之词,高升什么身手,偌大的上海警备区谁人不知?徐天赐对于这种笑话的态度历来是一点都不好笑,而是可笑。

“徐叔叔,有些事往往出人意料,但说出来不一定会有人愿意相信,就比如三年前有人告诉你,三年后的今天,徐叔叔会用这样的态度跟我说话,这在当时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对吗?”陈杨平静道。

“小子,别以为在国外做出点成绩,就不知天高地厚。”徐天赐沉下脸道。

“对了,徐叔叔似乎忘记一件事,这里是杨家,是我三外公的私人住所,若徐叔叔有一些想法不便发表,不如到外边谈,如何?”陈杨望了眼杨清艺,见老人悠哉悠哉,不由朝黑着脸的徐天赐笑道。

“走!难道老子还怕了你?”徐天赐当机立断,边走边骂骂咧咧道:“当年被陈言道压着,还被摆了一刀,老子偏偏不相信,现在还要给他儿子压着?”

陈杨不禁莞尔,原来徐怀仁跟杨清艺自始自终不制止渐渐涌现的火药味,敢情还有着这么一件不为人知的缘由。

陈杨平静跟了出去,房间中不少人都借故离开,只剩下两个一大把岁数的老人家,徐怀仁率先吱声:“这件事,他是什么态度?”

“大哥没说,但对你们徐家颇多意见。”杨清艺淡笑道。

“当初不知道这孩子的身份,而他会对全盘计划产生影响,我不希望自己的亲孙子这辈子都在哈三监狱过,情非得已。”徐怀仁渭然长叹,折腾一个年轻人,他何尝没有过于心不忍?

“大哥就是清楚这类人性的寄托,所以只是有些怨言,却没有做些什么,因为他很清楚,只要他还活着,那孩子就不可能遭到伤害。”杨清艺不愠不火道,看到徐怀仁脸上闪过那一瞬间的迟疑为难,平静道:“放心,相信明天过后,整个中国,没有人还敢在静生的事情上,再打这孩子的主意,你们如此,赵家,亦是如此。”

杨清艺最后一句话,说的异常铿锵,一锤定音彻底将陈杨之事一笑泯恩仇,徐怀仁起身道:“既然如此,我先走了。”

“先坐下喝口茶,难道你不想知道,他们一大一小最后领回来的结果?”杨清艺笑眯眯道。

“这还有什么悬念?这次来,飞龙大队的大队长都亲自跟随,南京军区这三年来人才辈出,这次都跟着来了。”徐怀仁渐渐恢复常色,语气异常耐人寻味,显然吃定陈杨要败得一塌糊涂。

“那可未必。”杨清艺自顾自给自己倒满茶水,抬着头,若有所思道:“大哥这三年一直派人在暗中保护这孩子,但我若是告诉你,费尽心机搜集到的情报尚不足十之七八,你会怎么想?尤其遗漏的信息,都是极为关键的重中之重,譬如他跟劳伦斯的关系,自始自终,包括大哥,都不知道这件事。唯一清楚的,就是他身边跟着一个年轻人,是罗德纳山那所天才学院的优秀毕业生,似乎最近以一招,险胜当年那所学院的蝴蝶枪红炎。”

“罗德纳山?有趣,有趣,你是不是想告诉我,那个罗德纳山的优秀毕业生,也跟着来中国了?”徐怀仁脸色有些不自然起来。

“当然,一直保护阳家那小子的大虎,被那年轻人无声无息放倒,在草丛躺了足足半天,才醒过来。”杨清艺老神在在喝着茶,笑眯眯道:“当初大哥说要给陈杨这孩子订一门亲事,我不同意,但现在,我是拍双手赞成,老徐,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是谁?”徐怀仁阴晴不定道。

“那个始终如白雪一般纯洁的孩子,易玄先生口中念叨的编年人。”杨清艺的话,让徐怀仁按耐不住心中的波涛,一瞬间,也彻底明白,今后与陈杨的关系该维持在哪种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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