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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土匪》第六章:登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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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白踏上山路,不由眉头微皱,只觉右脚脚底仿佛被蚂蚁叮咬,微有麻痒。 首发--无弹出广告

他想起老头说过,之所以八百年无人能够通过山路,登山顶峰,是因为这山路乃是青门祖师爷的剑意所化,登上山路的人会受到剑意的攻击,仿佛坠入无间炼狱,无时无刻不是煎熬痛苦,凡人根本承受不住,唯有大毅力者方能忍住万般痛苦,登上顶峰。

青门道人开辟此山路收徒,可是蕴涵深意,而当初登上山顶的五人,也都大放光彩,成为一代强者,乃是青门五祖,开辟青门五脉,使得青门剑派成为第一门派。

“这应该就是老头说的剑意吧,八百年不消,真是厉害啊。”林白虽然不知道剑意是什么,无形无知,却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它的存在,比其他学习的符道更加神奇,心生敬畏。

旋即他却不由一喜:“就算再怎么厉害,也抵挡不了时间的侵蚀,这剑意已经变得这么微弱,根本不可能再危险到我。只要我小心一点,一定能够登上顶峰。看来准备的干粮都可能用不上了,老头果然不靠谱,就知道吹牛。”

林白信心倍增,却还是小心翼翼攀登山路,很快他知道自己错了,错的是多么离谱,那剑意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减,随着他不断攀登,那些剑意越来越强烈,脚底有如针扎,疼痛无比。

他这才知道老头所言不假,却后悔不及,唯有咬牙坚持,剑意越发厉害,刺破脚底,沿着双脚渗透入他的身体,仿佛有千千万万跟针剑在刺在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上。

他脸色苍白如纸,不见一丝血色,全身大汗淋漓,湿透衣服紧紧沾在身上,压垮了他的背脊,有如背负千斤重担的纤夫。

痛,每走一步,剑意便会变得越发凌厉,痛楚便会增加一点,虽然很微弱,但聚少成多,形成撕心裂肺的痛楚,足以击垮任何人,让人不敢再前进一步,再增加痛苦,林白也不例外,那种痛苦,让他不堪承受,让他几欲发狂,让他只想转头逃离。

山路一望无际,仿佛从未登上一步,让人心生迷茫恐惧,再无勇气迈步,林白终于知道为什么这山路八百年来在无人通过,到达顶峰,因为这不但是对身体的折磨,更是对心灵的磨砺,双重折磨,足以让任何人崩溃。

一旁的大牛似乎不受剑意的影响,毫无异样,眼见林白如此痛苦,突然蹲下身来。

林白停下步,剑意消失不见,痛苦平息,一切仿佛重来没有发生过,着实神奇,他知道大牛的意思,只是他摇了摇头,他不敢开口说话,生怕身体的力量和勇气会流失。

王大牛第二次不听他的话,依旧蹲在地上,林白心中感动,却再次摇头。

王大牛站起身来,却是伸出双手要强行将林白背在身上。

林白无力反抗,只能开口,声音沙哑无力:“大牛哥……”

王大牛身躯一震,这是林白三年来第一次叫他大牛哥,这熟悉而又陌生的称呼,让王大牛双目中的痴呆之色更盛,魁梧身躯就这般呆呆的立在山路之中。

半响,他让开身子,让林白继续前进。

老头曾感叹,仙路无情,难如上青天,若是他连这区区山路都无法攀越,又有何资格成为仙师,他又怎么替大伙报仇雪恨!

老头说他能够通过山路,登上顶峰,那么他便上了顶峰,看看上面的风景如何,为何让世人不惜生命,冒死一睹为快!

望着一望无际的山路,林白突然神经质的裂嘴傻笑,看起来却哭更难看,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迈步前进,这一停,本是绷紧的神经不由放松,剑意侵体,神经聚然紧绷,痛楚变得越发厉害,让他不由痛哼一声,身躯一晃,差点摔倒,他咬牙稳住身体,双脚缓慢交替,一步一步继续向上攀登。

身后的王大牛,眼见林白无碍,这才松了口气,却依旧张开双臂,有如用双翅护住小鸡的老母鸡,为他挡去身后的狂风烈日。

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万般苦痛。

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步,林白见到了一个人,这是登山以来第一次见到活人,那人却是一个孩童,约莫只有**岁,跪在山路上双目绝望,双唇干裂,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

林白心有触动,停了脚步,积蓄了一点力气,这才说道:“给他水馒头。”

王大牛将一竹筒水和几个馒头放在孩童面前,孩童不为所动,林白不以为意,他并不是发善心,这孩童让他很佩服,只有走过山路的人才知道,能够前进到现在需要怎样的毅力和勇气。

做完这一切,林白迈步继续前进,他的背弓的越发厉害,身子微微颤抖,双腿好似灌铅,重如千斤,每迈动一步都用尽他全身的力气,虽然缓慢有如蜗牛爬行,但脚步却不停。

望着渐渐消失不见的弯曲背影,孩童绝望的双目中泛起一丝光亮。

夕阳日下,山路依旧不见尽头,缓慢前进的脚步停了下来,林白从王大牛手中接过馒头和水,狼吞虎咽,好似饿死鬼投胎,他深怕自己多耽搁一秒,心底的勇气便会消失不见,再也不敢迈动步法。

不过是几个呼吸间,林白便将馒头消灭干净,然后一口气喝完一竹筒水,等新生力量在干枯力竭的体内弥漫,他再次举步前进,痛楚如期而至,他咬牙迈步。

黑夜降临,繁星点点,山路越发陡峭,月光下两道人影,走在前面的人影,准确的说应该是爬,每过数刻那道人影才会手脚并用爬动一步,旋即是长长的停滞不前,每当以为这人影放弃不会再动时,这道人影又会艰难的爬动一步,魁梧的少年紧紧跟在他后面,寸步不离。

日出日落,月现月坠,第三日夜晚,夜之最浓烈时恰是黎明来临之际,林白眼窝凹陷,双目无神,头发蓬乱,衣衫不整,有如乞丐,从开始一步一缓慢前进,到现在艰难爬行,山路依旧不见尽头,剑意凝如实质,压垮他的身躯,刺破他的意志,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彻底麻木了,若不是心底仅有的一抹不甘,驱动身体惯性爬动,他早已经趴下。

但他的身心都已经达到极限,随时有可能在下一秒崩溃,前功尽弃。

凌晨破晓,第一道晨光破开黑暗,照射在山路之上,打在少年曲伏在地的背上,光影斑驳,林白下意思用手脚爬行一步,身子一轻,如潮如烈的痛楚聚然消失不见,仿若重来没有出现过。

林白一愣,下意识翻动眼珠,模糊中看到一座大殿,却不胜清楚,空白的大脑过了好久才有了反应,明白过来,旋即“啪!”的一声,他力气不支,摔倒在地。

“哈哈哈……”片刻后,力气稍有恢复,林白翻动身躯,面朝蓝天,此刻天际放晴,万里无云,他突然疯狂大笑,笑声沙哑无力,有如老妪干嚎,难听到了极点。

王大牛只是静静站在一旁,不言不语。

“何人在此喧闹。”

突然传来一声呵斥打断了林白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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