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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承恩拎着脑袋写西游记》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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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女人是狐狸清

第惟中,号勉庵、介溪、分宜等,江西新余市分宜县人。 无弹出广告文本小说站弘治十八年(1505)中进士,选庶吉士,从国子监结业后授官编修。当时,正德皇帝成了傀儡,且身后无子,天下诸王觊觎皇位,无不拥兵自重,虎视眈眈,大明王朝已经岌岌可危了。

德十四年(1519年)七月,宁王朱宸濠在经过了十二年的充分准备后,起兵十万,由江西南昌出发,直取应天府,欲在那里称帝后推翻朱厚照。虽然是昙花一现,很快被江西巡抚王守仁扑灭了,但大明王朝已经鹤戾风声,头脑清醒的人大多退隐山林,智谋之士另寻明主。大家都在另辟蹊径寻找出路了。

正德十五年(1520),已经四十岁的严嵩在应天府翰林院任侍讲,正七品。按后人的话说,是个有行政级别的科员。他也看出了大明的危急局面,深知自己穿了这身七品官服,实际上就是站在朱厚照这个火炉上,如果不迅速离开,就会被烤成一个人肉干。如果朱氏的气数还未尽,那么谁是大明的中兴之主呢?严嵩把天下诸王放在心里过滤了一遍,最后把重点放在了兴王朱祐杬的身上。朱祐杬是正德皇帝的四叔,四十出头,听说他在自己的封地里励农桑,奖商贸,使府库充禀,府兵精悍,招贤纳仕,四方豪杰趋之若鹜。假若有一天朱厚照被推下帝位,能坐上皇帝宝座的必是此人无疑。于是,严嵩毅然弃官挂职,千里投奔兴王府,欲进王府当门客,等天下大乱时,随兴王争夺天下,施展自己的才能,实现自己的抱负。

让严嵩意想不到的是他弃官挂职千辛万苦地来到承天府时,刚好兴王病逝。王府不但不再招收门客,还把原有的门客都遣散了。此时严嵩衣破鞋烂,身无分文,叫天天不应,哭地地不灵。但就是这样他还仍然努力想进兴王府。他在当地先当乞丐,再当货郎,又摆卦摊,还帮各种家庭主持红白喜事,代写书信等。就这样在承天府过了一年。

也许真是天意,正德十六年(1521)二月,削尖了脑袋的严嵩终于进了兴王府,其后不足一个月,“先到为君,后到为臣”的竞争就开始了,在他的精心策划下,兴王世子朱厚熜神奇地抢在汝安王的前面赶到京城,继承了皇位。而他也把自己跟嘉靖皇帝系在一根绳子上,冲浪击水,最终登上了权力的顶峰。

艺人们的故事都是断章取义的,不够完整,或者说他们根本不知道事情真实的全过程。在吴承恩看来,这是老天爷赐给自己的一次好机会,情节都不用构思,便能唾手可得一个精彩的故事。沈坤知道了吴承恩的想法后,很慎重的告诫他:“汝忠兄,我觉得此事你应该要三思才好。大明以孝治天下,张太后再怎么也是当今皇上的亲伯母。你如果和那些说书艺人一样称她为玉面狐狸加以贬辱,只怕皇上知道了大为不便。”

吴承恩道:“皇上恨张太后恨到了骨子里,太庙都不让她进,还会顾念她的荣辱?”

沈坤道:“非也,一家人关在家里自己可以闹得死去活来,别人插手却不行。何况……”沈坤不往下说了。

吴承恩道:“我写神魔小说,皇上他不会强往自己的头上扣吧!”

沈坤笑道:“天下人你以为自己最聪明?皇上要比你智慧得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能写神魔小说影射他,他就能随便找个理由灭你九族。”

吴承恩无言以答。李春芳既圆滑,也是一个非常有头脑的人,他道:“伯生兄所言极是。窃以为汝忠兄仅是颂圣,其他事不提为妙。”

吴承恩道:“颂圣没有反面,这圣如何颂?”

李春芳道:“你不能塑造个猫精狗精什么的呀,非要拿狐狸精说事?”

沈坤道:“你只要编个好故事就行了,一定不要让人感觉到有皇上、张太后和严相爷的影子。否则,你怎么写都是祸。”

吴承恩道:“说来说去,二位仁兄就是要我莫须有的进行捏造。我就不明白,当今皇上圣明,严相爷贤能,张太后已经作古,别人能写,我为什么就不能写?”

沈坤进京入仕那年,正遇夏言三次复朝为相。“河套事件”,夏言主战,严嵩主和,但人们的传统思想,历来主战是爱国,主和是卖国,所以,夏言与严嵩的争斗可谓是牵动着整个朝野。结果嘉靖皇帝支持夏言主战,并授他尚方宝剑,遇事可以先斩后奏。然而“河套事件”打了三年,因为没能收复河套,反把朝廷经济捅了一个大窟窿,为此夏言丢了脑袋。假若当时夏言收复了河套,那么严嵩还贤能么?显然不贤能,是个卖国的奸臣。世事若浮云,贤能是对胜利者而言的,而现在的严嵩正高处不胜寒,谁能料定他明天会是什么样子呢?一部传世的经典之作最好不要与时政挂钩,否则,必然会与事情的意愿相反。想到这里,沈坤想说什么,但看了看李春芳,又忍住了。

李春芳笑道:“伯生兄,看你的样子,是不是我在这里,你有什么话不好说?”沈坤道:“哪里哪里,有些事情你比我清楚多了。比如严世蕃,我料定他将来必定累及严相爷。”

原来,严嵩有个独子,叫严世蕃。此人小聪明有余,大智慧全无。三寸之内他看得明白,三寸之外什么都不清楚。严嵩已经七十岁了,精力不济,部分奏章、票拟什么的便让他代替一下。严世蕃便充分利用这一点,滥用严嵩手中的权力,贪婪成性,人皆恶之,与其父一起称之为“大丞相”“小丞相”,地地道道的一头蠢猪。

吴承恩知道沈坤和李春芳都是为了自己好,一言不慎招来杀身之祸姑且不说,错把奸人当良臣写,那就会千古留骂名。所以,和他们分手后,吴承恩左思右想,一时竟不知道该怎样下笔才好。

同寝室的李秀才在一家店铺兼职帐房。晚上,他高兴地对吴承恩说:“吴兄,我兼职的店铺旁边,另一家店铺也要招一名帐房。不知吴兄有意否?”

贡生有官俸,每月六斗米,因此吴承恩不担心老母和妻子会在家里饿死。赴京候选,住官驿不要店钱,仅一日三餐的饭钱,吴承恩也还不十分为难。一个恃才傲物惯了的人突然要他去给一个小老板当帐房,这是一个很难让人接受的事情。所以,听了李秀才的话,吴承恩便道:“多谢李兄关照,我眼前还不想兼职做事。”

李秀才十分失望:“太遗憾了,若不然我们一起去一起回该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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