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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vol.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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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是最近半个月才出现的,在城北野郊,最初的几起食子案,因为城北人家稀薄,几户人家住得远,因此只以为是山间的野兽下山,吃了小孩子。"赵江浣神色认真起来,持一把白色折扇轻点着桌面,"城北平民身无灵气,是以没有察觉魔气,不知是妖兽作案。

"近几日那妖兽越发猖狂,逐渐逼近南城繁华地区,而且吃了白家才满月的小儿子,白家家中富裕,恰好托人在家中布了基础的旗阵,妖兽闯入,旗阵被毁,灵旗上留下了入魔的妖气,白家这才将魔化妖兽作案的消息上报。与之前几起案件一道,这妖兽已吃了五个孩子了。"

褚唯道:"信息太少了,无从判断是何种妖兽魔化食子。"

周白麓停下吃葡萄:"我刚刚倒是在街上听说了一种猜测,最近传的很热——"

褚唯正好掏出她的三把小柳叶刀来擦拭,轻薄的刀柄上刻着殒辰二字。小巧的刀身上灵气缠绕,刃如秋霜,锋芒逼人。

周白麓瞅了瞅那白森森的刀刃,咽了口口水,干笑道:"不过一听就是胡扯的啦哈哈哈哈!!!"

褚唯将刀收回袖中,道:"去白家走一趟吧,考察一下。"

"现在就去?"赵江浣诧异道,"南城好久没出过这种妖兽大案了子,想必待结业的弟子现在扎着堆往白家跑呢。"

"我已经在游猎的弟子间放出消息,说这次的食子妖,由我三人解决了"褚唯挑了挑眉,"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往白家凑?"

"三儿,不错呀。这下你仗势欺人的名声,再多一条罪证,赵家发来贺电。"赵江浣幸灾乐祸道。

褚唯:……

赵江浣:"我们是谁?"

周白麓:"南城三害虫!"

赵江浣:"我们的目标是"

周白麓:"仗势欺人!"

赵江浣:"我们的主谋是"

周白麓:"尼古拉斯.傲天.唯!"

褚唯:mdzz

*****

白家虽是南城的小家族,但家中做贩卖锦缎的生意,有些钱财,因而白老爷也是穿金戴银,此时这锦衣加身的富态老爷,正在大儿子的搀扶下,声嘶力竭的大哭,白家的小儿子是白老爷的老来子,非常受宠,因此白老爷很是伤心。

赵江浣走在最前方,白老爷一看见赵江浣腰间的玄武玉佩,再看那标志性的折扇,便知这是赵家大公子赵江浣,忙起身,泣不成声道:"赵大少爷,求求您,求求您啊!请您为小民查明真凶啊!吾儿……吾儿死的惨呐!"

白家的大公子向赵江浣行礼,道:"赵公子,求公子查出加害我弟弟的妖物。"少年抬起头来,红着眼眶恳求。

适时褚唯和周白麓慢吞吞的走进来,周白麓还叼着一串冰糖葫芦。见这一室沉重的气氛,周白麓偷偷放下了糖葫芦。跟着褚唯走上前去。

三人在南城臭名昭著,白公子和白老爷认出他们身份后,显然很畏惧他们,又必须依靠三人,白老爷战战兢兢的交代了当时的情况:"小儿出生时,其母便难产而死,所以一直带在我和爱妾小蔓身边,那天小儿发烧,便交给奶妈,在侧卧照顾……谁想……谁想……当天晚上,只听见奶妈的惨叫声,待我与家仆赶到时,那畜生已经逃了。"

"可看见妖兽的样子?"

"只远远看见一团黑气,末端分出很多道黑气来……太远了,看不清。"

"黑气即魔气,很多道黑气?是尾巴吗?"赵江浣自言自语道。

"阿麓,阿唯,和我去看看旗阵。"赵江浣道。

褚唯看着小心翼翼跟着他们,一脸畏惧的白家父子,无奈道:"那谁,白公子,你先扶你父亲休息吧,我们自己来查便好。"

三人来到院中,旗阵乃是赵家最基础的阵法,将灵气附着在六面阵旗之上,再将旗插在阵眼上,形成灵阵,属于防卫阵法,可挡魔气入侵,当然,高阶旗阵甚至不用旗子,直接由布阵者的灵气凝结成灵旗。

白家的阵旗已被妖兽冲破,旗子上附着着淡淡的魔气,赵江浣和褚唯看了半天,实在是什么也看不出,齐齐看向周白麓。

周白麓清清嗓子,一脸骄傲的昂着头,冲两人勾勾手指,不说话。

褚唯,赵江浣一脸屈辱:"……大哥!"

周白麓满意的拍了拍两人的肩:"让你们不好好听周夫子的课。"

周家善伪装变幻之术,来莘子堂授课的周夫子天天挂在嘴边的就是,观察观察再观察,伪装伪装再伪装。周夫子实在无聊的紧,讲课五分钟,观察两小时,静谧的课堂上时常传来褚唯和赵江浣香甜的鼾声。是以周夫子格外的厌恶赵,褚二人,认为是他们带坏了自家的宝贝徒弟,傻白甜周。

周白麓拿起阵旗,端详片刻,闻了闻,道:"冲坏了低阶旗阵,魔气淳厚,是三级以上的妖兽,没有水腥之气,排除水生妖族,联想到之前小二说的多条尾巴,可能是陆生九尾妖族。"

"九尾?"褚唯皱眉,"九尾灵猫,九尾玉面狐,九尾蛇……九尾的妖范围也很广呐……"

三人再次回到白宅中,去见唯一的目击人,白小公子的奶妈。

奶妈疯疯癫癫的,披头散发状如女鬼,嘴里嘀咕着:"血……血……血滴……血啊!血啊啊!!"应是被魔化的妖兽吓傻了,衣服上全是血,蹲在墙角,除了喊着血说不出什么来。

"罢了。"褚唯叹气,"阿江,给她布个安魂阵吧。这奶妈已经疯了,恐怕问不出什么情报。"

赵家善用阵法,南城仅有赵家子弟阵法用的最好,尽管莘子堂亦有赵家的夫子来教习阵法,然其他家族的子弟无论如何只能习得皮毛,赵家血脉为引才能习得高层的阵法。

赵江浣运起灵气,纯白的折扇上,灵气逐渐勾勒出一个魂字,他提起扇子在那奶妈的四周画下一个六芒星,灵气氤氲起来,那奶妈平静下来,闭上眼睛睡着了。

事发的卧房里全是喷溅的血,婴儿床里剩下一小节婴儿的衣物,上面亦溅满血点。布料上冒着淡淡的黑气。

褚唯拿起那一小节残布,毫不在意上面的血迹,凑到嘴边闻,那布料出奇的香。褚唯递给周白麓,周白麓闻了闻,道:"太香了,掩盖了魔气,闻不出什么。"

"这香料一定不是小孩衣服上的熏香,这么重的香料,对小孩身体无益,一定是从别的地方粘上来的味道。"褚唯回忆起白老爷的话,道:"去见见白老爷的那位小蔓去。"

但那位小妾却不在家,据白老爷所言,小蔓出门有事,还未归来。接着紧张的问小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褚唯道:"没什么,只是有点怀疑,你确定她会回来?"

"一定会回来,她老母亲还在我府上呢,当初就是为了养活她那老母亲,她才卖身我白府,她不会抛弃那老妇人的……她……她与杀我儿子的妖物有关系吗?"白老爷急道。

"无事,我在你家重布旗阵,待她回来通知我。"赵江浣在白家布下高阶旗阵,紧接着去看了那小蔓的母亲,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三人离开了白家,打算去茶楼商议一下。

三人走在街上,周白麓抓耳挠腮地在小摊上张望,褚唯费力地扯着他往茶楼走,心力交瘁间,突然有人拍她的肩。

褚唯条件反射,险些一个过肩摔,转过身去,面前一个瘦瘦弱弱的白衣姑娘,背上还背着一个竹筐,五官平淡,唯有一双眼睛灵动狡黠,她笑起来,露出白灿灿的牙齿:"这位小姐,你身上穿的是嫁衣吗?真漂亮!请问是在哪里买的呀!"

嫁衣???有人穿着嫁衣在街上溜达吗瓜娃子??褚唯呆滞片刻,看看自己樱桃色的衣袖,道:"啊……锦衣斋。"

白衣姑娘朝褚唯行了一礼,神采飞扬道:"多谢小姐了!"接着转身,哼着小调,脚步轻快的走了,仿佛背后满满当当的大竹筐不存在,片刻后又回过头,像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欢喜,大声道,"小姐,新婚快乐!!我也是要去买嫁衣!!我下个月就出嫁啦!小姐你真漂亮,我叫君七七!"她站在几步外的地方,笑容明媚,虽前言不搭后语,但全世界都能感受到她的愉悦。

褚唯很少碰到主动和自己搭讪的人,情不自禁的笑起来:"我是褚唯,祝福你。"

白衣少女挥挥手,走远了。褚唯丝毫不能理解她的兴奋,褚唯不久前刚与谢家大公子谢淮定下亲事,对比她内心毫无波澜。

赵江浣揶揄道:"哟,阿唯,新婚快乐!"

褚唯懒得理他,翻了个白眼,走进茶楼里,叫了二楼的雅座。茶楼是消息荟萃的地方,三人希望能够打听到有关食子妖的消息。

褚唯歪坐在座椅上,背对着二楼的走廊,将双脚架在桌子上,轻抛着三把小柳叶刀。

“三三,你真的要嫁给谢淮?”周白麓惯性跑题。

“错了,是阿唯,谢淮真愿意乖乖娶你?以你这烧杀抢掠、放荡轻浮的毒瘤名声?他不得憋屈死。”

“暴暴龙和谢家订的婚约。”褚唯没骨头似的摊在座椅上,狡黠地笑起来,“我有什么不愿意的?和谁成婚不都一个样,而且,姜姒婳绝对能气吐血。”

“你昨天不还因为赋论没比过姜姒婳破口大骂姜姒婳小贱人??”

“我听说是小三儿还狠狠抡了姜白莲两巴掌??”

褚唯:人民向来是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我的。

作为白莲花与恶毒女配,姜姒婳和褚唯两看两相厌,然而姜姒婳轻纱遮面,扶风弱柳,走国民闺女路线,褚唯日天日地,狂傲不羁,走龙傲天流,于是结局总是褚唯率领她的两个爪牙,diss南城全民。

"不如我们把姜姒婳套麻袋打一顿?"周白麓摩拳擦掌道。

"……"

"一个话本子,三秒回归正题!"褚唯道。

"小蔓有问题吗?香气是她身上的吗?我们怎么做?"周白麓脱口而出。

……

赵江浣道:"身上香气过浓,是否为了掩盖别的什么味道呢?况且这个时候离家,是有意避开上门调查的人吗?有待调查。如今那魔物已引起子衿山注意,想必它不敢再随意作案。"

褚唯皱眉:"若她便是那妖物,此前不是一直隐匿的很好?不会如此大意的被发觉,况且她又为何要吃孩子?只能等她回到白家再盘查了。"

大堂里突然热闹起来,褚唯背对着大厅,不便转身,就着双脚架在桌子上的姿势,靠着椅背,脑袋后仰,倒着看过去。

原来是身着长褂的说书人上场了,那说书人一撩长褂,开口:"各位看官好!咱南城最近什么热?那城北的食子妖!话说那食子妖,从城北一路吃,吃到了白老爷头上!方才现出魔气,终于引起子衿山能人异士的注意啊!"

说书人喝了一口茶,继续道:"各位看官若要问?这食子妖是个什么妖?最近传言有二,一是那城北邑君山上的野狼修炼千年成了精,魔化之后丧心病狂,下山吃了小孩。"

"二是那南城人人忌惮的女魔头,白日欺男霸女,夜里生食小孩,靠着厉害爹,没人惹得起啊!这魔女猖狂食人,子衿山也包庇不管呐!"听众哄闹声四起,说书人道:"不可说!不可说啊!此女背景滔天呐!"

褚唯: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这瘪三在说我……

"一派胡言。"忽然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身着白色锦衣的少年站起身来。褚唯对他反驳那说书人的行为非常满意,从二楼倒着打量这人,视线从脚往上扫,虽然有月白色的衣袍遮着,但褚唯依旧赞叹了一句:好腿!腰细腿长,比例完美,腰系玉带,扣上坠着一只精致的小青铜吊坠和一枚家纹玉佩,距离太远看不清是什么,这颀长的身姿,是个好胚子。

可别辜负我的期待啊,褚唯心道,放肆的视线终于移到对方脸上,眉若剑锋,面如冠玉,明明长着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却神情冷峻不苟言笑。他皱着眉头抬起头,褚唯倒挂在座椅上,冲他笑起来。

啧,美人儿!

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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