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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武江山》第三章 鬼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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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枫将思绪收回,再次把注意力放回屋中。他尚未死心,想从眼前的仪式中找出一些血精妖兽的端倪,这么做虽说有些自欺欺人的味道,但教他轻言放弃,灰溜溜地回到九州号,叶枫实在心有不甘。

屋中绿光甫一现身,那道士便拔出腰间的桃木剑,喝道:“洒血!”

立即,鸡羊猪狗四秽鲜血纷纷洒向祭坛上的小孩,那绿光遁速虽快,毕竟慢了一拍,遇到鲜血所阻,竟无法渗入小孩体内。

突然,众人耳中竟似听到一声怨恨无比的凄厉嘶喊,正是那绿光所发!

老道士跃身而上,不等其遁逃而走,右手桃木剑呼呼作响,片刻间便与那绿光绞在一起,左手则麻利之极,从怀中掏出一张黄『色』符篆,咬舌喷血之下,那符篆立刻浮现出一丝红光,显出威能不凡的模样。

屋内所有人的眼睛此刻都瞪得发直,连眨上一眼都不敢,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之事。另有两道目光又是激动又是喜悦,正是从乌贵父母处发来,眼见小儿有救,两人心中欣慰之极。只有那神婆,见这道士竟能做法斗鬼,惊得张大嘴巴合不上,诧异万分。

那绿光见符篆隐隐发出红光,竟没有『露』出一丝惧怕的模样,反而发出更为愤怒的凄厉嘶喊,向这乞丐道士猛扑而来。“孽畜,找死!”老道士大喝一声,那符篆的红光便与绿光交织在一起,两股力量碰撞之下,只听轰隆一声,乞丐道士竟被弹飞数尺,嘴巴一张,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来。

对面那团绿光也好不到哪里去,光『色』明显暗淡许多,却仍然暴躁不已,在红『色』烟烛中显出诡异凶恶的模样。眼见此景,原本面『露』欣喜的那对年轻父母先是惊愕万分,互相对望之下,脸『色』又沉重起来。

老道士面上虽然表现不出什么变化,心中却是惊诧不已,这破邪符乃是以质地上纯的朱砂粉就着灵气混合后凝固在符纸上,颇有镇邪威能,竟然没能一击击碎这鬼魂的魂壳,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看来这鬼虽然不厉害,在引妖烛的作用下仅仅显出淡绿『色』,但魂壳似乎厚得有点异常,不知这鬼死之前是干什么的?

当下道士不敢大意,从腰间取下那块似玉非玉的灵木牌,那木牌灵光不盛,却温温然绵泊不绝,老道士一个吐息之间,气『色』竟然全复,右手那柄桃木剑上竟似隐隐闪出剑芒来。绿光见此,顿了一顿,似有一丝犹豫,却立刻做出了决定,一个旋身,急忙向大门奔去,做出要逃跑的样子。

老道士哈哈大笑,正要趋身挡在绿光逃跑道路之上,却忽然觉得头顶有什么东西正在盘旋,举头望去,只见一缕青烟绕着梁柱缓缓盘旋,不觉脸『色』一变,惊呼道:“没想到这里还藏有一只恶鬼!”

当下二话不说,他挥出一道剑芒向那青烟斩去,有了之前对付绿光的前车之鉴,老道这一下用了十二分的力气,哪知这青烟竟是极易对付,一击之下,便显出魂飞魄散的样子,消失不见。

道士得意之下,转头向那绿光出逃的方向望去,忽然脸『色』大变,疾呼一声:“糟了!”

这一声叫喊,直让在场所有人心神一颤,眼光齐齐向那绿光看去!

只见那绿光竟早已调转方向,返身向祭坛上的小孩直奔而去,去势甚为迅猛!等老道发现的时候,它已乘着所有人不注意,奔到了孩子的口边,貌似这下疾奔太过耗力,绿光的光芒又比先前黯淡了三分!

这一幕直惊得道士冷汗直冒,而那对年轻父母更是紧张地心都提到了嗓子口,却偏偏无能为力,只能眼巴巴地干着急!

屋外的叶枫,也不自禁地紧张起来,刚才道士消灭的正是他所释放的军机符,难道阴差阳错下,竟是反而帮了那孤魂野鬼一臂之力?

道士情急之下,使出杀招,一剑飞出,剑芒声势大作,除了削去一大片绿光之外,还加上了些许孩童的头发,但毕竟迟了一步,剩下那一丝如萤火般的绿光死命向祭坛上的小孩口中一跃而入,转瞬间便消失了踪影,这一下,老道士气得面『色』一阵红白,疾步围着那小孩左右细看,脸上神情不断加重。

祭坛上,乌贵的脸『色』更是好不到哪里去,两眼翻白,口吐白沫,竟然早已人事不知。

所谓世事无常,各有因缘,乌贵原本没撞鬼,非被财『迷』心窍的神婆说是恶鬼缠身;那神婆本要找一个真乞丐扮假道士,偏偏找了个真道士扮假乞丐;倘若这道士随便做法也就算了,但不巧是个讲究的人,于是找了一天阴气最盛,灵气最旺的时刻做法,结果还真引来了一只鬼;这鬼来时已经耗尽了气力,又被道士打成重伤,差点便要死在剑下,哪知叶枫释放的军机符却吸引了道士的注意,让鬼乘机逃过一劫,勉强钻入了乌贵的脑袋。

连环因果,貌似天定,实是人为,终究将一个无辜的九岁小孩变成了鬼舍。

叶枫心知自己所使的军机符坏了事,连忙凝神静听屋中人说话,想要知道乌贵的境况,以作对策。

屋里气氛沉重,那对年轻父母见老道士不发话,也不敢贸然发问,只是脸上焦急得不能再焦急的神『色』却怎么都压抑不住,偶尔转头看看神婆,却见那神婆的面『色』竟也颇为焦虑。

良久,老道士呼出一口长气,道:“原本鸡羊猪狗四秽鲜血覆满这孩子周身,这孽畜无从下手,迟早必灭于贫道之手,但鲜血泼撒之后急易凝固,堵塞耳鼻,耳朵也就算了,这鼻子堵塞之下,小孩子自然要用嘴巴呼吸。这孽畜算准了这一点,趁贫道忙于对付他物之际,一击得手,确实是贫道大意了!”说罢,老道士连连摇头,懊悔不已。

乌贵他母亲身形激动,泪眼汪汪,哪顾得那道士唏嘘,颤声问道:“道长,我家孩儿是否还有救?”

道士眼神一厉,道:“这孽畜虽然得逞,但我木真子也非浪得虚名!它已被我打得体无完肤,没有力气吞噬幼儿的魂魄,只能呆在你儿子体内借他的灵体慢慢回复而已。当然,鬼气侵身,比起常人来说,你家孩子体弱多病那是免不了的,但至少保住了你儿子一条『性』命,再活个十年总是无碍,比起魂飞魄散的下场总是好了许多。”

神婆听此,连忙开口打圆场道:“这两只恶鬼如此厉害,大家都是亲眼所见。这位木真子道长乃是玉林观的有道高人,一身本领无数,灭了头顶那一只青鬼,又将这绿鬼打成重伤。换做别家,那还不是只有干瞪眼的份?能保住你小儿的『性』命已是大大的福气了,还不赶快磕头跪谢木道长!”

乌贵她母亲却是眼神一厉,反问道:“这鬼既然附在我家孩儿身上,迟早都是要出来祸害的,这可如何是好?”

神婆刚要骂上几句,却见老道士挥挥袖子,发话道:“你儿子能引鬼上身,说明本身就是个不错的修道苗子,若是能在十年内修道成功,消灭这孽畜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十年内若修不成道,也是命该如此,怨不得人的。”

那孩子父母听罢对望一眼,均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失望。不说这叫魂作法的结果和神婆之前承诺的不同,所谓的修道,那也只能是极小一部分人才有的机缘,至于成功的机率更是小得可怜,其中耗费的财力物力,是一个普通人家远远不能想象的,他们怎敢把希望寄附于如此飘渺的事情上。这道理人人都懂,眼见这道士做法失败却要撒手不管,屋内大部分人纷纷显『露』出不满情绪。

乌贵他母亲声音略显嘶哑,问道:“难道修不成道,我娃儿便只剩下十年的寿命?”那老道士脸『色』平淡,缓缓点了点头,仿佛理应如此一般。

屋外的叶枫听到此话,胸口一沉,心想这件事虽是自己无心之过,实质却是将这个无辜的孩童给害了,忽地想起老吴懂得制作不少神妙符篆,同船的李娟儿也懂得许多治愈的方术,需得赶紧回去找他们想想办法,或能救了眼前这倒霉孩子!

乌贵他父亲乌铁虎满脸怒容,正要向那道士发作,却被人从身后拉住了肩头,乌铁虎向后看去,只见拉住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村里的大族长乌有全。

说起乌有全的名声,在九德县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人年轻时候有胆有谋,独自一人走南闯北,做个行脚商人,足迹走遍大半个坤国,除了见多识广,还赚了不少银子,四十三岁回村之后非但没有小富即安,反而拿着在外头赚来的钱两打点起与县城的关系,在短短几年间便建立了为数不小的皮裘生意,成为大族长之后,精耕细作,将大山村管得井井有条,欣欣向荣。

他年纪虽老,但一双老眼非但没有昏花,反而越看越是精明,他知道玉林观的修者们手里有钱也有权,还喜欢享受,如此好的主顾怎能放着不去结交?

只是修者大多位高迟傲,不易打点。因此他从几年前便与县城王家攀上亲戚,借王家与玉林观的关系,收集其中信息,诸如观内人物姓什名什,有何嗜好,几年下来,都被他一一打探清楚。

不查不知,一查却吓了一跳,玉林观在九德县虽然地位超绝,但放在整个郡来说,不过只是个专司培养初周天修者的幼学堂而已,其背后还有一个叫做栖云宗的大宗派,类似玉林观这样的幼学堂,栖云宗在每县均有设立,规模也都差不多,各自养着约莫四十来个作为修者候选的小孩子。

再说那栖云宗,下辖,脸『色』立时又难看了起来。

乌有全听罢,却是大喜过望,他想:栖云宗!那不正是玉林观的后台么!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道士竟然出自栖云宗,若能结交,日后好处自然多多。且看这道士的意思,似乎对没能成功驱鬼还有些许愧疚,正是攀交情最好的时候!想到此处,乌有全连忙道:“道长有何难言之隐,不妨直说。若是钱财供养方面的问题,我等虽然家境微薄,但一日三餐,打扫洗濯,服侍道长起居什么的,倒是不用担忧的。”

木真子把头摇了摇,道:“钱财乃身外物,老道自不在乎。我说的是,这恶鬼上身的方式与其他颇有不同,实在让老道踌躇是否要收下这个弟子,而且非但踌躇,简直不知该从何下手!”

在众人愕然神『色』中,木真子缓缓又道:“此事本来颇为难以启齿,但大家日后迟早会知道,既然早知晚知一个样,不妨由老道我先说来听听,好让你们去做应有的准备。”接着,他花了大半个时辰,好好向众人解释了一番他为何踌躇的原因。

不听也罢,一听完,乌贵他母亲气血上涌,两眼一翻,忽的坐倒地上,就此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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