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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邪眼》2 除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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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陈设很简单,冷冷清清的只有一条长桌,两只长椅。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长桌后面坐着一个少年,身穿一件漆黑的道袍.不是跆拳道空手道练功那种道服,而是道教出家人穿的那种道袍,只不过在胸前背后没有太极八卦图饰,一道道浅灰『色』的符篆文字如水波般在道袍上隐隐流动。那少年紧闭双眼,头发用长绫在头顶束成一条马尾『荡』在脑后,几缕碎发从额角垂下掠过清秀的面庞。嘴角微微上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身子向前微倾,右手扶在桌上,左手紧紧卷住袍袖低垂在身后。

那条黑『色』萨摩耶吐掉空空如也的果冻盒子,舌头不停地『舔』着长嘴和獠牙,用屁股拱拱长椅,『毛』茸茸的尾巴在上面拂扫几下,然后跑到墙角处打起瞌睡。

“二位,小黑在请你们坐下呢。”那闭目少年笑道。他说话时头上的马尾随着身体和头部轻轻晃动,如同和一个邻家大男孩在谈心,让人倍感亲近友善。

姚总向二海深深看了一眼,深吸口气,坐在长椅上双手扶住膝盖,稍稍有些拘谨。其实姚仁轩也算上是辽东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按常理来说不应该有这样的表现,但是那条吃果冻的萨摩耶让他的心里有那么一点点不安,看着它那身黑『色』的『毛』发,姚仁轩总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二海是个司机,说白了就是保镖兼任司机。这时候他只能站在姚仁轩身后,双手拢在怀里,眼睛却紧紧地看着那条黑狗,心里不断地纳闷:它是怎么吃光果冻的?

“鄙人姓姚,姚仁轩。请问,您就是西尧大师?”姚仁轩干咳了一声,似乎觉得少年的年纪和大师有点不符,叫上去有点别扭,但又不好意思明说。

少年眉『毛』微挑,笑道:“大师不敢当。请叫我西尧。”

姚仁轩道:“岂敢!岂敢。还要多谢先生以明灯解『惑』,让我等深陷世俗灯红酒绿之徒,浮夸躁狂之辈能自省其身,幡然明悟。这乃是大大地功德啊!”

少年泰然自若,“姚先生谬赞,如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一盏孤灯又岂能救人于尘障之中,姚先生转瞬之间便已看破,参悟人生本源,乃是先生慧根清奇,德行善雅,自然不在话下。”

司机二海在一边听他们俩文绉绉地拽着说话,半天也不提治病之事,便有点不耐烦,说道:“西尧先生,姚总前天不慎磕碰到左臂。现在还是清淤一片,疼痛难当,麻烦先生先给诊治诊治。”

少年把脸转向二海,紧闭的双目似乎是在紧紧注视着他一样,让二海心里莫名其妙的发慌。“若是轻微磕碰,去找赤脚医生就好了。何必来这清僻的寒巷,找我这有眼无珠之人。”西尧道。

姚仁轩连连道歉,“先生勿怪,我这左臂近日无缘无故便剧痛难忍。时有时无,去医院透视、x光都做了,也看不出什么子午卯酉来。听人说先生道术高超,妙手仁心,还请先生为我清除这病痛!”说着,便把左手放在餐桌上,挽起袖口『露』出一块巴掌大的紫黑淤痕。那青紫处中间微微隆起,随着心跳脉搏的频率也轻轻颤动着。周围的血管都变成了青紫『色』,像蜘蛛网一般向旁边扩散开去。

原本在墙角俯卧的那条黑『色』萨摩耶“呼”地站起,浑身『毛』发蓬起,四肢粗壮的狗腿踞地而立,呲牙咧嘴地望向姚仁轩,喉咙里滚动着嘶哑的吼声,红舌不住地在獠牙上『舔』弄着。

西尧伸出右手在姚仁轩的左臂上抚弄一下,那块紫黑地於痕竟然跳动起来,然后极不安分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周围扩散。

姚仁轩虽是见过世面之人也不由一惊,二海更是“啊”地讶然失声,西尧道:“无妨!”右手猛然扣住姚仁轩手腕,颀长瘦弱的手指竟如同一把铁钳般将姚仁轩掐得冷汗直流。

西尧扣紧姚仁轩的脉门,翻手按在桌子上。原本一直低垂在背后的左臂忽然高高扬起,大袖挥舞之间,左手高高悬在头顶。

同他的右手一样,西尧的左手也是那般白皙文弱,只是那,只是被衣袖遮去大半,无法清晰辨认。

西尧左手伤口,一股子黏稠的血水喷涌而出,在灯光下闪着青磷磷的颜『色』,向四处飞溅。

只见西尧把手臂一带,那伤口马上便止住流血,转眼就结上薄薄血痂。

那团缩小的血球左右冲撞,似乎想要逃脱五支黑『色』利爪的掌控。而西尧微微一笑,五指挑动掌心一推,将那血球抛向在一旁虎视眈眈的黑『色』萨摩耶。

黑『色』萨摩耶早已等得口涎欲滴,一见血球飞来,腾身而起在半空之中张口便咬。那血球被獠牙刺中,竟发出不甘地嘶叫,闷声连连。那条黑萨摩耶却不管三七二十一,急吼吼地囫囵吞下肚皮,意犹未尽地『舔』『舔』獠牙,鼻子微皱,嘴角上翘,却像人一样地笑了起来。

姚仁轩和二海看得是呆如木鸡,汗水涔涔。过了好一会儿,姚仁轩才似乎感觉到了疼痛,“咝——”倒抽着冷气,用手捂住伤口,惊魂未定地看着一脸淡定微笑的西尧。

“姚先生,心病和外疾已除,不日即可康复。”西尧捋捋马尾,那只有些可怕的左手早已挽住袍袖,紧紧贴在背后。

姚仁轩急忙道:“多谢大师,多谢大师。”又疑『惑』地看看那条黑『色』萨摩耶,“只是不知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二海也是一脸惊骇地看着西尧,满脸期待之『色』,急切地想从他的嘴里得到答案。他根本没有想到,在这短短一阵功夫,居然会比自己二十多年所知道的奇闻怪事还要不可思议。那个不睁眼睛的少年仿佛能看透整个世界,五根手指像手术刀一般锋利。还有一只长着黑『毛』的萨摩耶,***还会笑!二海的神经忽然有些短路了,他不知道该如何整理自己的思绪,平复心情组织起语言,来描述刚才的经历。

西尧道:“姚先生不必心惊,这只是人间的祟灵,不足为奇。它们专找心郁难解、清愁浅叹之人纠缠,等寄主郁垒消复,心结解开之后便可消弭。姚先生日理万机,星夜『操』持。体内精气亏盈,才让这祟灵附身。只是你阳气不足,阴虚亢足。要靠自体驱灵是不太可能。”“要是像这位先生一样,”西尧侧过脸,在二海身上一指,“身强体健的话,那祟灵之物早已自行消散。姚先生的身体不足以令邪祟趋避,所以在下替先生破血除灵。另外,先生还要爱惜身体,若是财宝盈万却寿禄一晚,如何消受?”

姚仁轩点点头,略微有些尴尬,“多谢先生指点『迷』津,替在下除灵。先生说的极是,”又慢慢地回味,“财宝盈万,却寿禄一晚……”嘿然一叹,良久无语。二海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双手托住放在长桌上,恭敬地道:“大师,这是姚总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请您收下。”

西尧还是那副微笑的淡定表情,“好了,姚先生请回吧。多多休息静养,心神安定,不日即可痊愈。”

姚仁轩用衣袖将伤口盖住,“大恩不言谢,大师。后会有期。”“姚先生请记住,活得简单才能快乐……”姚仁轩沉思一会儿之后,对着少年西尧深施一礼,转身走出门外。和来时不同的是,他的眼角眉梢已经飞扬了起来。

二海眼睛里全是信服之『色』,深深鞠个躬,跟在姚仁轩后面慢慢地走出房间。

屋外乌云散尽,一轮新月高高挂在半空,姚仁轩心中一阵舒畅,忽然回头一看,只见西尧房间门口处还挂着一副对联。

“治命不治病,医人难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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