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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花阴》Part Ninet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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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 (请记住小说网的网址)“啊!”虫虫一声惊呼,一脸钦佩状,“小姐真是料事如神!”夏若嘴一歪,一脸黑线地心想:我泡在古装戏里七年了啊,如果这都猜不到,你都怀疑你在拐着弯笑我智商低。(=-=)

虫虫自顾自地说道:“少夫人还时常叹气,说少爷自幼便聪颖过人,怎会屡考不举。”

夏若满不在乎地撇撇嘴,没好气地答道:“好马也有失蹄的时候……”她忽然沉默了。如果野史记载柳永因《鹤冲天》一词得罪宋真宗而屡考不中是真的话,掐指算算,现在距离那个转折点还有几年,依他的才华,怎么可能连年失利?除非,除非,他是故意的?夏若打了个寒噤,立即否定。作为封建时代千万知识分子之一的他,从政自然会被他认为是人生的第一目标。有谁会真心实意掖着自己过人的才华,躲在人『潮』后默默无闻。夏若摇了摇头,夏若摇了摇头,忽然问道:“少夫人,她……应该是很爱他的吧?”虫虫差异地望着夏若,不知该如何应答。

夏若疲惫地笑了笑,自言自语地说道:“怎会不爱呢。就是因为爱,才受不了小产的打击,而变得无理取闹啊!……”――那么,她有什么资格做侧室,破了他许给她的,永不立妾的誓言?她自己是如此憎恶第三者,为何这次却又可笑而可鄙的以第三者的姿态介入她与他的生活?她的悲凉,她懂,因为懂得,所以放手。反正……她原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总有一天,会出其不意地回去现代。更何况,她的心里,到底,还是有那么一点,介怀要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而且,这个女人又不是她所能容让的晓菁。

想起晓菁,她的眼前便会下意识地浮现卓臻和晓菁肩并肩走在夕阳里的画面,余晖散在他们的脸上,那灿烂的笑靥如同飞虫飞进她的眼里,不由涩涩的,湿湿的。

晓菁,还有没有像我这么傻,成全你们,放逐自己。

晓菁,也只有你,值我傻这么一回,只是,没有下次了。而我们,永远没有以后了。

――“友情是一辈子的事情喔!”她勾起那个总是面带羞涩的女孩的小拇指,坚决地发誓。

――“若若,如果……我也喜欢上了卓臻,你会讨厌我吗?”面带红『潮』的女孩这细小的声音如同晴天霹雳,使她的世界,从此电闪雷鸣。

――“你以后……要对他好一点。我和你……放心,还会是朋友。”她背对着女孩,在朋友一词前疏漏了“好”字,眼泪不自觉地滑落。

她一直坚信不疑,她们的友情是一辈子的事。可在“爱情”这朵花调令之后,它便迅速地嘎然而止,仓促而黯『色』地收稍。她在多年以后,终于苍凉地笑着哭了――原来,原来,友情所谓的一辈子,就是她的爱情花开花谢的时间。

夏若叹了口气,低低地问自己:“爱情的颜『色』,究竟是什么『色』调呢?它……和友情的颜『色』,又差了多少?”――可谁知道呢?也许是赤橙黄绿蓝靛紫。但那又如何,她的爱情的颜『色』,不是早已和友情的颜『色』混为一体,都成了一片苍白了吗?

夏若忽地站了起来,淡淡地瞥了一眼满脸不解的虫虫,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想休息了。你也早点就寝吧!”她直到盖上被子,翻身面对墙壁时,方才用被褥捂着头沉默地流淌着泪水。

盈盈一袭花边浅缀的淡黄『色』裙衫,慵懒地打开房门,瞧见夏若带着虫虫正向苏锦年的房间走去。她想起那日夏若的出言相助,虽然起不了什么作用,但好歹也是个有心人。她念及至此,笑了笑,轻步上前,叫道:“姑娘请留步!”

她见夏若和虫虫停下脚步,转身不解地望着自己,便冲夏若点了点头,上前握住夏若的手,面『露』愧怍地说道:“当日匆忙之下忘了向姑娘道谢,还望姑娘见谅。”

夏若见她举止得体,神『色』内疚,吐气如兰,却面容憔悴,相较那日清减了不少。夏若叹了口气,恨恨地说道:“这些丫鬟真过分,你好歹也是苏公子的女人,却还要欺负你,简直不懂礼数!”

盈盈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姑娘误会了,她们待奴家很好。”

夏若讪讪一笑,关切地问道:“那你怎么清瘦成这模样?苏公子……对你不好吗?”

盈盈使劲摇头,眼眶泛红,欲言又止,俄顷,垂下头。夏若见她楚楚可怜,握起她冰凉的手,热忱地说道:“你不要这个样子。也许我可以尽绵薄之力帮助你。你好歹也算是客人,我身为遇府二小姐,按理要使你宾至如归才说得过去。我听苏姐姐说,那些女子从来至多只能待在苏公子身边一天。你看你已呆在他身畔三日了,说明苏公子大抵不是薄情的人,你也不要胡思『乱』想。”

盈盈咬紧牙关,泪珠打在夏若的手背上。夏若怔了一下,慌慌张张地替她拭去泪水,赶紧问道:“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吗?”

盈盈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会儿,方才慢吞吞地说:“自双亲逝世后,从来没有人待奴家这般好。二小姐的恩情,奴家会一直记着。”

夏若不由惊叹:“原来你……身世竟这样的悲惨。其实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家母为了生下我,宁愿舍弃自己的『性』命。我打小就没有见过她,不过我一直相信她就在我身边陪着我。”

盈盈惊愕地说道:“难得二小姐会这么乐观!”

夏若笑了笑,凄然地喃喃道:“我只能选择乐观,不是么?再怎么消沉下去,也换不回家母的『性』命。更何况,她舍弃了自己就是为了我,我怎么能辜负她的期许。”

盈盈语塞。过了好一会儿,夏若打破沉寂,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盈盈对上她热情洋溢的眼眸,和煦地笑了笑,慢慢地说道:“奴家名唤‘盈盈’。”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夏若轻声『吟』咏,然后赞叹,“这名字取得真灵秀!”夏若见盈盈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眼睛清澈而明亮。她打心里对盈盈萌生了好感,便开口道:“我叫‘夏若’,你以后可以直接叫我‘若’!”

那滩原是明澈见底的湖水,转瞬间便混浊不堪。就像突然熄灭的灯火,盈盈的眼神倏地暗淡下去。她一脸悲怆地盯着夏若,忽然全身失去了力气,软绵绵的。盈盈缓缓地抽回手,心『乱』如麻地转身,跌跌撞撞地奔回房间。

夏若惊讶地看着房门被关上,不明所以地与虫虫交换了一个眼神。“我又说错了什么吗?”夏若郁闷地问虫虫。虫虫摇头,小声地答道:“小姐什么也没说错。”夏若皱了皱眉,叹道:“她也是有心底事的人呐!”

夏若原是想找苏锦年商量一些事情,但发现她外出迟迟未归。夏若只好转身示意虫虫回去,却见遇瑾倚着回廊上的一根朱红柱子,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

夏若『迷』茫地问:“瑾哥,你找我有事吗?”略微偏头,哪里还有虫虫的身影。夏若立马一脸黑线地想:好你个虫虫,逃命也不带上我!

瑾生淡淡地笑了笑,反问:“若妹来此又是为了什么事?”

夏若赶紧回答:“啊哈,找苏姐姐闲聊家常而已。”

瑾生挑了挑眉,揶揄道:“闲聊家常比试穿嫁衣重要?”

夏若愣了一下,这原是冷面男遇瑾难得说出来的冷笑话,但在她听来,却犹如刺破耳膜的失声尖叫。瑾生忽觉夏若缄默不语,不由敛起笑意,低头细看,却见她神『色』恍惚,脸『色』苍白。瑾生忙上前几步,站在夏若面前,低头问道:“若妹有何心事如此纠缠难解?”

夏若拼命地摇头,哀求地说道:“瑾哥你不要问了。小妹一切安好顺心,怎会有心事缠身?”可她的身子却在瞬间单薄如斯。在清风中如纸片人瑟瑟颤抖。

瑾生皱眉,冷冷地说道:“既然没事,那就随我前往大厅去见见新嫁衣,衣服都是景庄亲自挑选的,若妹你不会不去的。”夏若宛如纸片人般柔弱的身体在这句话后,倏地犹如『射』出箭后的弓弦那样松弛,身子软软地往一旁倾倒。瑾生心中一惊,忙快步上前捞住她,并使右肩被她枕住。他瞧见夏若早已泪流满面,更是惊讶不已。瑾生扶着夏若,关切地问:“若妹到底因何事如此伤心?”

夏若别过脸,幽幽地说道:“瑾哥就莫要问了。”

瑾生叹了口气,说道:“你我好歹名义上是兄妹。妹妹有心事,愁得当着哥哥的面哭了。我这个做哥哥的,又怎么好意思厚着脸皮不闻不问?”

夏若忽地挣脱瑾生的搀扶,“扑通”一声跌跪在地上,低头不语。瑾生迟疑了半会儿,不解地问道:“若妹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若是有事求我,我自然会答允,又何苦这般作践自己?”说罢,俯身欲扶起她。

夏若再也忍不住地脱口喊道:“请瑾哥成全小妹,小妹无意嫁于柳三变公子!”瑾生怔住了,仿佛胸口被重重地槌了好几棒,蓦地心跳迟缓又艰难。他像被石化一般,呆呆地伫立在那里。

过了很久,夏若才抬起头,瞧见瑾生脸『色』铁青,眼泪又不自觉地夺眶,她低低地央求道:“瑾哥……请成全小妹……”“啪!――”的一声脆响,瑾生猛地扬起右手,狠狠地抡她一个耳光。“你在说什么梦话?成全你?当初可是你无怨无悔地答应了这桩婚事,现在婚期将近,你又临阵变卦。你让我如何去面对景庄?你让我遇瑾日后如何抬头做人?”遇瑾红着眼睛,咄咄『逼』人地咆哮。他粗重地喘息,目光凛冽地盯着夏若。

夏若双手撑在地上,低下头小声地抽搭。未几,她猛地扬起脸,歇斯底里地吼道:“你当日毁了你、我的婚约的时候,又有没有设身处地为我的名誉着想过?我成全了你,落得了‘弃『妇』’的头衔,可现在谁又来成全我?”她的双肩不止地颤抖,泪水顺着下颚打在地上,发出“嗒嗒”的声音。

瑾生忽然轻蔑地笑了笑,不屑地说道:“我岂非不曾成全了你?你苦心孤诣地想摆脱那不雅的名号,怂恿自己的丫鬟去请求景庄向我提亲……”

夏若大吸一口气,不可思议地望着瑾生,失声叫道:“你说什么?我从来没有命令虫虫去做这么不知廉耻的事情!……”夏若忽然凄楚地笑了出声,她伸手抹去脸颊上的泪水,有气无力地站了起来,直直地盯着瑾生,少时又笑了笑,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是我命令虫虫这么做的,又如何?我企图利用柳三变来去除这‘弃『妇』’的头衔,那又如何?我就是要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又怎么了?你有什么资格讥嘲我?你莫要忘了我今日的所作所为,正是拜你所赐!”

瑾生的面孔在瞬间狰狞。他冷冷地一笑,突地伸手扼住夏若的纤颈,呵斥道:“我绝不成全你!你若敢欺瞒景庄,我便杀了你!”夏若艰难地呼吸,眼眸里却盛着讥笑。瑾生盛怒之下,稍加用力。

“子谨,你放开她……”柳永再也忍不住地冲了过来。瑾生豁然开朗,终于明了夏若为何死到临头仍笑得满不在乎。他恨恨地松开手后,又兔起鹘落地扬手刮了她一巴掌。

夏若的身体被这一耳光震得彻底软了下去,她重重地、斜斜地往一旁倾倒。柳永大惊,眼明手快地抱住她。夏若低下头,嘴角缓缓地淌出血丝。她顿了一顿,狠狠地推开柳永,仰起头扯着嗓子叫道:“你不要碰我!我情愿速死,也不愿嫁给你!”话音刚落,瑾生抬起脚直直地踹了过去。夏若像断线的风筝飞了起来,然后撞到墙柱上,最后重重地扑倒在地。她仿佛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全身无比剧痛。她觉得眼睑不受控地下沉,又发现自己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不由哀怨一笑,喃喃道:“原来死就是一件这么容易的事情。景庄,我并未负你,我有生之年,独爱你一人……”她忽然发觉扑到眼前的柳永越来越模糊,渐渐地,她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柳永在呼唤着她的名字“若!――若!――”慢慢地,夏若用尽最后一丝仅有的力气,扯出一个甜甜的微笑,然后累乏地闭上了双眼,头不听使唤地垂了下来。

题~外~话~:

念高三果然是一件很有挑战的事情。^-^放心,故事会继续,我也会文字学习两不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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