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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魔诀》第八章 惆怅念挚友 义重命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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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无论阿一愿意不愿意,柏大有的家他必须得去,因为,那是他阿爹的意思。磨磨蹭蹭的出了家门,磨磨蹭蹭的拖着脚步,可柏大有的家还是走到了。

外姓人是不能从大门进柏府的,这规矩阿一懂。他走的是柏府的侧门。西角门是阿一最常来的一个门,他阿娘还在府里当乳娘的时候,每次进出柏府,她也都走西角门,看守西角门的丁伯对阿一也向来慈和。

“丁伯”阿一轻轻的敲了一下门,轻轻的喊了一声。丁伯虽然年老,却耳不聋眼不花,腿脚利落的很。

“谁呀。”里面的回应很快,阿一听的出,是丁伯那略带沙哑苍老的声音。

角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从门里探出来的,正是顶着一头花白头的丁伯的脸。

“阿一是你啊。”看见阿一,丁伯那张如同干树皮一样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他喜欢阿一,喜欢这个经常给他送点山上的新鲜果子的孩子。

“丁伯。”阿一像只猴子一样“哧溜”窜进开了的门缝里,向着丁伯施了个礼,说道:“我阿爹让我来见柏老爷,不知道我这个时候进去合适不合适?”柏大有夫妇并不骄狂,尤其对阿一一家,甚至还有几分情义在,是以阿一进府一般是不需要禀告的。只是阿一是个知道进退的,从来也不会在不适合的时间去打搅。

“老爷今天心情不好,怕是不便见你。”丁伯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道:“我听阿彪说,今天老爷派人去请温先生却没有请来。你还是改天再来吧,免得办不成事。”阿彪就是那孪生四胞胎兄弟之一。虎、豹、勇、彪。这阿彪,便是四兄弟中最小的一个。

“大少爷病重了?”听说柏大有派人去接温时初,阿一便明白必是为了柏子清的病。心里便有了些许焦急。柏子清和他同龄,只比他晚了不到一个月,又是吃一个阿娘的奶长大的,小时候倒也常常在一起玩,虽说从他搬出去之后,两人也极少见面,但在阿一的心里,柏子清就和他的亲兄弟一般,和柏子淩这个让人讨厌的家伙是不一样的。

“是啊是啊。”丁伯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整个柏府,甚至整个十里村,人人对柏子清这个大少爷都是交口称赞的。柏子清自幼体弱多病,也让全村的人都感叹惋惜。

“大少爷天资聪慧,温和敦厚,柏氏有此子承继宗祧是十里村之福,可惜就是身子太弱了。”丁伯自言自语的说道:“若是让子淩少爷继承了族长之位,唉。。。。。。”一声叹息打住了下面的话,但阿一却是知道丁伯下面的话想说什么的。

“温先生为何没有接来?”相对于柏子清的身体,阿一对将来谁继承族长之位并不关切,虽然他也觉得柏子淩讨厌,但无论是谁做了这个族长,他们姜氏的地位也比现在提高不了多少。他阿爹对他说过,想要提高姜氏的地位,想要别人看得起,指望别人的仁慈是没有用的,只能靠自己去拼出一个前途来,他对这话很以为然。其实从私心里来说,他倒是希望柏子清不做这个族长,他觉得他是整个村里最了解柏子清的人,柏子清那散淡的性子,必是不情愿日夜操心那些繁琐的事情的。

“听说是仙去了。仙去仙去,其实还不就是死了?这人啊,无论你是富是贫,是贵是贱,还不是免不了一个死字。那温先生听说是个仙人,也逃不过这一天,唉!”许是年纪大了,对生死之事感触颇多,丁伯又叹起气来。

阿一现在还不会有丁伯这么深的感触,他只想着,温先生死了,那以后是不是没人给柏子清看病了,那柏子清岂不是也要死了么?想到柏子清也会死了,阿一的心头猛然一热,一种说不出的悲痛难受从心底一下子涌了上来。

“阿一。”听到这个尖锐的声音,阿一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柏子淩来了,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刚听到一个这么不好的消息,阿一实在没有心情跟柏子淩纠缠,既然柏大有现在没有跟他见面的心情,他也不必进去了,有这么个回信,他回家也能跟阿爹交代了,便想着赶紧离开,躲开柏子淩这个祸害。只没料到柏子淩人小度快,似乎也料到了他要躲,竟提前一步堵住了门口,双臂抱在胸前,下巴微微仰起,得意洋洋的看着阿一,说道:“我正要找你,你就送上门来了,现在还想往哪里逃?”

阿一没有说话,只用眼神回视着柏子淩。他比柏子淩高了一头,这样对视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感觉,倒让柏子淩的优越感瞬间消失了。

阿一极少跟柏子淩说话,因为他很清楚,论口齿,三个他也是说不过柏子淩的,话多了,没得倒让他抓到什么把柄,那就更让他应接不暇了。柏子淩却不清楚阿一的心思,只是觉得阿一这个臭小子,从心底里就没看得起他。也因此,更加深了他对阿一的恶感。不过今天他却没有计较阿一态度的心情,自他懂事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阿一的时候会有从心底里出的兴奋。

“你到我家来干什么?”柏子淩随口问了一句,接着又说道:“算了算了,不管你是为什么来的,现在快跟我来,我有事要找你。”话音一落,他竟伸手去拉阿一的胳膊,竟是要强行带他离开。

阿一岂能真的让他抓住,忙后退了几步,一脸谨慎的看着柏子淩。今天的柏子淩太怪了,怪的让他的心里毛。

“喂,你个傻大个,你不是对我阿兄好么?真是这样的话你就跟我来,不敢来的以后就别再跟我阿兄说一句话。”柏子淩有些急了,竟把不想当着别人说出的话说了出来。他的话一出口,眼睛就转向了在一边支着耳朵听他们说话的丁伯。一看见柏子淩把目光转向自己,丁伯忙垂下头去,仔细的看着自己的鞋尖,露出一付茫然痴呆的神情。

“哼”柏子淩轻哼了一声,目光从丁伯的脸上转了回来,对阿一问道:“怎么样?你敢不敢跟我走?”

“走就走。”阿一的心里飞快的转了几个念头,柏子淩虽然讨厌,他却知道他最敬佩喜爱的就是柏子清,他既然把柏子清说了出来,想来是真的有关于柏子清的事情要跟他说。若是别的也罢了,偏偏柏子清,也是阿一心目中最亲近的人。

“走,我们去后院。”见阿一答应了,柏子淩喜形于色,当先走在了前面。在路过丁伯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带着一脸无害的笑容看向丁伯,笑嘻嘻的说道:“若是我今天跟阿一说的话有一个字落到别人的耳中,我就把你埋在第三根床脚下的东西挖出来,再让你空着身子滚出柏家去。”说完,回头看了一眼阿一,也不再理会已被惊的全身颤抖的丁伯,迈步向后院走去。

看着柏子淩和阿一走远,丁伯才恍然大悟一般飞快的跑回自己的房间,趴下身去,从床底拿出一个小小的锄头,在第三根床脚下刨了刨,刨出一个油纸包着的小包出来,也顾不上地上的泥土,就地坐下,颤抖着手打开小包,露出里面的几锭散碎银子。丁伯用一根手指反复小心的摩挲着这几锭银子,脸上露出安心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刚一露出,他又全身打了个冷颤,把手里的纸包包好,扶着床站了起来,满屋子看了看,走到橱柜前,把手里的纸包塞进了最里面的一个坛子里。做完了这一切,他才叹了口气,心有余悸的自语道:“那小魔头是怎么知道我把养老的钱藏在床脚的呢?”

柏子淩一直向前走到柏家后院一个池塘边停了下来。这个池塘四周空旷,柏子淩选择在这里说话,就是因为这里藏不住人,可以让他不必担心有人偷听他和阿一的说话。

“你进过禁区吧?”柏子淩语出惊人,让阿一也吓了一跳。

“不用否认,我知道你进去过。”柏子淩不等阿一说话,又接着说道:“不用问我怎么知道的,从你开始接二连三从山上带回来被野兽咬过的猎物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放心,我现在不是想找你的麻烦,我只是想让你带我进山,进禁区。”

“不行。”阿一拒绝的很干脆。虽然他和柏子淩矛盾不断,但这不表示他乐于看见柏子淩白送了性命。

“为了我阿兄也不行么?”看见阿一没有试图否认他说的话,柏子淩暗暗点了点头,总算他不是太笨,跟阿一说话,倒也不用他多费气力。

“为了大少爷?”阿一犹豫起来。为了柏子清那就另当别论了。难道这个柏子淩有什么可以救柏子清的方法么?救柏子清和禁区又有什么关系?难道和他的阿爹一样,必须要用禁区里才有的药草或者野兽么?若是如此,也不必带柏子淩上山,他倒是可以再去求求三兄,大不了,以后他用命来报答三兄的大恩就是了。就是让阿爹阿娘知道了,也不会反对他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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