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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寇》第一章 诡异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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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长河亘古流长,而时间和空间开辟出一条条细小的支流,渺小的生命只是这些不可见的细流中随波逐流的落叶,尘埃,细沙,蜉蝣,如恒河沙数般的大道中载沉载浮的流沙。

人力,物力无法改变命运,只能顺应潮流,随着大河滔滔,滚滚洪流,一往无前,演化出无数的种群,民族,文明,国度。

正如孟德诗句所感叹:“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本文的故事,便因为两段命运支流的意外交接而展开。

一个落拓不羁的汉子,在遭遇了离奇的事故之后,被未知的力量卷入时空乱流,穿越到清末民初之际。陷身绝地,历经死生之后,止留下一身杀戮,满地膻腥。

万顷风涛,始于微末,一代巨寇,起于荒野。乱世风云因之色变,五洲四海从此不宁。

且看季风纵横宇内,劫掠天下。会挽雕弓如满月,射落漫天星斗。。。

。。。二十世纪初,南中国海的一座孤岛上。。。

苍穹如盖,天色如墨。

乌沉沉的天空,像遮盖了一层厚重的油布,夜空中吹来潮湿闷热的空气,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呼呼呼---”,狂风如卷,蹂躏着树枝,吞吐树叶枯藤,粗大的树干也摇摆不定,归巢的鸟群扑棱棱绕着老窝低飞,想要摆脱命运的嘲弄。

孱弱的小东西没有力量筑起牢固的巢穴,也无法在旋流中定住身形,在暴风雨来临时只能等待命运的裁决。

或许一场雨后,不幸者就会混在泥水中被冲进不测的深渊,化做鱼鳖的腹中食。

这,就是弱者的命运!

“哗-”,闪电炸响之后,暴雨如期而至,瓢泼而下。

季风躺在地上,无奈地承受雨水的冲刷,还有时不时掉下的树叶,树枝,和冲落的鸟屎,让他甚至快要憋不住气,只能艰难的用口呼吸。

“这操蛋的天气,这操蛋的鬼地方!”

季风在泥地上已经躺了两天,准确的说是两天三夜。两天前发生了什么事,季风至今还没有理清楚头绪。

“七不出门八不归”,老家的俗话。

二月初八,不宜出行。可那是儿子生日的前一天,这个落拓的背包客请了一天假,匆匆往家赶,半路上却被无良的大巴司机撵下了车:

“怎么着?!二十块就想混三十块钱的路,老子不过日子啦?赶紧的。”一脸横肉的汉子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这条道上跑长途的,多少和黑涩会有些关系,或者本人就是黑涩会成员,要不然,线路拿不下来。为了抢生意,几个势力团伙可没有少干仗。

车门打开,初春的寒风灌进了车厢。在彪悍的售票大姐和乘客们不屑的目光注视下,季风不得不提起破旧的旅行包,落荒而逃。

其实他兜里还有张二十块的,可惜因为赶车在路边店买烟买水之后没有好好看上一眼,一路跑到车上掏钱买票才发现是一张假币,人间多有不平路,到处是坑啊。

二十大洋的假钞或许能抵上十块钱的账,或许。。。季风也自许有几分骨气,相比听几句难听的嘲讽,他宁愿走几个小时夜路。

“人真是既熟悉而又陌生,既仁慈而又残忍啊。可以为电视或者小说中毫不相干的悲剧唏嘘流泪,也可以对自己身边发生的不幸视若不见,漠不关心。”

季风愤愤不平:“不就十块钱嘛?!”

司门殿,这个离城三十里的地方,听这个地名感觉就阴森森的,似乎是某个邪恶殿堂的入口。季风就被扔在了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今天的不顺,加上这个邪门的地名,让他感觉,似乎霉运还没完。

这种感觉很令人沮丧。

这年头,人和人之间的距离遥不可及,想要有好心人捎你一程,除非鸿运当头遇上熟人,要不你是性感美女,否则你就是拿着红票子在路边招手也难得有人会接纳,一个陌生人。

他自然不是美女,可是钱嘛,这是季风现在不想谈论的话题。

想想都是眼泪啊。。。

初春的夜晚其实很舒服,走走路蛮享受的。

以前季风作为业余背包客也经常独自一人出去旅行,在北京上大学的时候就徒步去周口店看山顶洞人遗址。

有一回去黄山旅游被扒了钱包,兜里只剩下百几十块,硬是走了个来回,在山脚下转了一圈,住了一宿才回去。

走一两天,平常事尔!

累,但是很愉快。**的折磨总伴随着精神的享受,不是嘛?

一路沿着两城之间的高等级公路行进,车并不多,不时划破夜空的寂寞,在季风身边呼啸而过,带起一屁股的灰尘和黑烟。

“呸!”眼里掉了灰,嘴唇也发干,高等级公路还真是不适合步行。

半路上他遇上了两个骑马客,戴着牛仔帽的中年汉子,似乎是赶了一天马车后骑马回家,在午夜的黑暗中乍然出现,如魔戒里的恶灵骑士,令人心里发憷。

在这种南方小城里,马车作为原始的运输工具任然在顽强的坚持着,不愿意退出历史的舞台。

季风很佩服这样的人,活得很自我,虽然马车的效率现在连拖拉机都比不上,可是那种酷酷的感觉,很有沧桑的男人味儿啊。

都为了活着,就要活得千姿百态。

不紧不慢地走了两个多小时,城市已经遥遥在望,季风感觉腰有点酸了,腿有点麻了,也就靠着路边的护栏歇一歇。顺便拿出一包黄山抽一根,深深吸一口,再缓缓吐出来。

仿佛,生活的不痛快就随着烟雾,消散在了夜风中。

他当然不痛快!

记得上大学那会,宿舍里的哥们都抽中南海,两毛一根的。

大学毕业上了班,就经常溜出办公室和两个烟伙计一起抽上海,或者是双喜特醇。

上海的烟抽起来比较醇,味儿地道,从此就不再抽中南海。

再后来混的比较滋润了,兜里就一边装包“中华”一边装包“上海”,偶尔摆摆谱,其实两种烟好像也抽不出差别来,纯粹装13。

这不,金融风暴一刮,季风的生活就归零了。

从上海的繁华都市缩回到了家乡的湘中小城,东一下西一下地找了几份工,都没有混得长的。

父母唠叨,老婆埋怨,让他内心受尽了煎熬。

男人的自尊心让他离开了安乐窝,带着微薄的积蓄,象野狗一样四处寻找安身立命再翻身的机会。

周边的城市和乡村,到处留下了他寻找的足迹。

建筑装修,酒店客服、餐馆帮厨、网吧前台、婚庆店外景、农场饲养工、森林公园护林员,仓库守夜人。

千奇百怪的工作让他象一只漂泊不定的飞鸟,以家为原点游走在城市与乡村之间。

每个月回家一两次就是惨淡人生中一抹温暖的亮色。

以前蜗居在都市的石屎森林中所向往的飞特族生活在囊空如洗、穷途末路之后不经意间实现了,不过心理落差是何等巨大,让他数度无法承受。

每每路过穿城而过的涟水河,都有一股想要跳下去一了百了的冲动。

生活的档次直线往下掉,租了间百多块钱一月的小屋,没事就宅在屋里上网看书,玩游戏,看以前收藏的海量碟片,烟瘾倒是越来越大了。

在LD这小地方还买不到中南海,好烟他也抽不起,五块一包的黄山可不刚刚好?

想想三年下来还是负数的资产,抽着都不好意思和别人分享的“一品”黄山,季风就怨愤难平。

他曾经干过几年外贸,混过两家外企,在上海也有一套西郊奥林匹克花园的房子,还在徐家汇漕宝路上开着一间好歹能解决温饱的小公司,算是小有积蓄。

日子过得不上不下。偶尔打打麻将,泡泡澡,拉上几个狐朋狗友跑钱柜、金碧辉煌唱唱歌或者上衡山路喝点小酒。遇上对得上眼的美眉,也会开房玩Onenight。

等到娶了媳妇成了家,才慢慢收了心,过起了居家男人的日子。

老婆孩子热炕头,倒也有滋有味。

可是风一吹,好日子就轻轻的没了,美丽的肥皂泡一样。

。。。

记得临走的时候,浩子,小健,霜霜,Sherry和思思拉上他到酒吧街大醉一场。

等他醒来,已经莫名其妙的躺在了一间酒店大床房里,身边是两具曼妙的躯体,房里弥漫着霏糜的气息,一夜欢愉,竟没有半点印象。

沃草!灌醉了老子玩双飞,好兄弟啊!

“别灰心,好好过!”

小健悄悄给他卡里打了两万块钱,除了逢年过节问候一下外,从来没有提过。

这份沉甸甸的兄弟情意,每每让他愧疚难言。想到那几个死党,心里总会涌起一丝暖意。

或许,这就是缘分吧。一世人,两兄弟,有那么几个交心的朋友,做人还不算太失败。

季风轻轻的弹掉烟头,转身提起背包,里面是平时的衣物和买给儿子的两本书。

他还来不及转过身来,就感觉沿着护栏边刷地一溜强光出现,扑面而来。

随后的一霎那他就感觉自己撞上了磁悬浮,全身没有了重量,肉身似乎就要被金属和空气挤压成馅饼,内脏都要破碎。

在万分之一秒间,身体所有的感觉汇集到了大脑,曾经自许是不死小强的坚韧意志也忍受不了如滔天洪水般汹涌而来的痛苦。

撕心裂肺,灵魂似乎要脱离**,每一根血管似乎都要被高压挤爆。

季风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死死抵抗住锥心的刺痛。

透过车窗,瞥见车内正嗨皮的一对男女,似乎在随着音乐扭动,那男人一手把着方向盘似的转轮,一手不知伸向何处。而侧面的妖媚女子一丝不挂,正面全裸,两颗粉红的蓓蕾傲立在外,摇曳生姿。季风此刻已无力欣赏眼前的活春-宫,这对男女也对迎面撞上的人形物体没有半点反应。或者,是见惯不怪,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嗑药,还是喝醉了?

“泥马!又多一个麻烦。”

一个男子嘟囔着,走下了车。

朦胧中,季风残破的身体被一脚踢开,摔落地上。随后,意识越来越迷糊,陷入了无尽的冰凉与黑暗

“我日!”

“完蛋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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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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