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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痴》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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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客厅里,木然的人儿。空气里渐渐弥漫一股压抑的气息。

门窗紧闭的房间,一股灰色的气流在客厅里旋转。张媛媛恍若未觉,仍然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灰色的气流渐渐地变成了深黑色,突然间,客厅里的一切好像都消失了,不,应该说张媛媛进了一个空无一物的黑色空间。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一道灰色的人影摔倒在黑色的地面上。一旁不远处,张媛媛的身体没有支撑似地晃动了两下,软绵绵地瘫在地上。

“废物。”

随着一声不客气的呵斥,一个血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原本空无一物的黑色空间。血红色的长袍,血红色的弯刀,狭长的丹凤眼,嘴角抿成一个刻薄的弧度。

“你竟敢让人追踪到你的气息。”

莫翎捂着挨打的有脸,一声不吭地爬起来,低着头,在原地站好。披散的长发,的双脚,全身上下没有任何配饰,身体套着宽大的灰色长袍显得她楚楚可怜,可惜,引不起对面这个男子的丝毫同情。

狭长的丹凤眼里充斥着无情的厉芒,男子语气冰冷,威胁十足地说道:“你要再露出马脚,不等七七之期未到,我先灭了你。到时候,你费尽心思要救的人也离死不远了。还会因你之故坠入永恒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听见男子口中提到陈成的下场,饶是莫翎多么镇静,此刻脸上也露出一丝骇然。笼罩在灰色长袍里面的娇躯一抖。

冷心冷情说的是这种人吧。这个男人说道一定会做到的。莫翎根本不敢怀疑这个男人口中的话能否成真。他的话里面毫不掩饰了对莫翎的杀气。

“是,下次我一定小心,决不再露出马脚。”莫翎谦卑地弯下腰,恭敬地对着红衣男子说道。

“哼,蝼蚁。”男子不屑地瞥了莫翎一眼,一挥衣袖,身形从这个黑色的空间消失,一并消失的还有这个黑色的空间。

阳光渐渐地挤了进来,周围的一切渐渐地恢复正常。感觉到一丝阳光照在自己的身上,莫翎这才抬起头来,只见她藏在袖子里的手死死地握成拳头,只听她口中喃喃自语:“不会的,我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成哥哥,任何人,任何人都不可以,包括我自己。”说着,莫翎原本正常的双眼变成血色的通红。

转身,她看见倒在一旁的张媛媛的身体,慢慢地走过去,边走边说:“再给我一些时间,再有几天,只要几天,等成哥哥的身体好了,我就可以放心离开了……”

一边说着,一边莫翎的身影和张媛媛的身体融合在一起。等了几秒钟,张媛媛慢慢地张开了眼睛,没事儿人似地从地上爬起来。

而此时,在城市的另一个地方,一个葬礼正在举行。撕心裂肺的哭喊唤不回逝去的人儿。

“翎翎啊,我的女儿,你回来呀,翎翎呀……”莫妈妈靠在儿子的怀里,哭得几度昏厥。

“姐……”莫翔努力地搂着自己的母亲,眼睛通红地看着泥土一点一点地把姐姐的棺木掩埋,嗓子嘶哑地不停的重复着“姐,姐,姐……”

七天前机场高速的那场车祸,夺走了姐姐的性命,母亲得到消息后哭得几次昏了过去,父亲几年前已经因病去世了,家里只剩下他一个男人。尽管心里很难过,可是现在他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母亲唯一的依靠,他必须强打着精神处理姐姐的身后事。莫翔泪眼模糊地看着墓碑上姐姐的照片。照片上的姐姐浅笑盈盈,可是她的亲人们再也听不见她的笑声了。莫翔的眼泪夺眶而出。前天,姐姐的律师找到自己和母亲,宣读了姐姐的遗嘱。莫翔知道自己的姐姐很优秀,可是从来不知道姐姐自己不声不响的已经存了这么多钱。除了在跨国集团任职时候的收入,姐姐自己还在做多种投资。遗嘱里面,几亿人民币的国内资产还有数千万美元的国外资产,姐姐全部留给了自己和母亲,还给自己和母亲投了终身的全险巨额保单。听到姐姐的遗嘱内容,母亲当场又哭晕过去一次。姐姐的孝顺再一次让痛失女儿的妈妈痛哭出声。从遗嘱里面,莫翔知道,姐姐从来没有考虑过要结婚生子,她的遗嘱完全是为自己的弟弟和母亲考虑。莫翔甚至有种奇怪的感觉,自己的姐姐似乎随时准备着死亡的来临。

“姐姐……”莫翔声音嘶哑地看着姐姐的照片轻轻地呼唤。姐姐的工作一直很忙,可是再怎么忙,姐姐每一年都会让莫翔陪着父亲母亲在姐姐行程表上面工作停留的城市旅游一圈,再怎么忙都会在那几天抽出时间来陪自己的弟弟和父亲母亲吃吃饭,说说话。莫翔知道其实姐姐很爱父亲母亲和自己,他也很爱自己的家人。所以,大学毕业后,他选择留在父母居住的城市发展,为了有更多的时间陪陪父母,连着姐姐的那一份儿,莫翔自己开了家园艺公司。

莫翎把自己身后事都安排得很好,安排得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安排得完全可以安心的离去。姐姐喜欢安静,遗嘱里面说只要自己的家人陪自己走完最后一程,所以今天来的只有自己和母亲。可是姐姐,我们是家人,我们更愿意你活着,更愿意你活着看着我们活得很好,我们大家一起活得很好,姐姐……

莫翔对着姐姐的照片在心里面默念:“姐姐,希望我们来生还可以做家人。来生再聚。”

“弟弟,妈妈……”两行清泪从张媛媛的眼中缓缓流出,“对不起。我先走一步,你们一定要好好保重,照顾好自己。如果还有来生,我们继续做一家人。”

如果我还有来生的话……

张媛媛站在客厅中的身影,此时此刻显得那样萧索,寂寞……

陈成开着车,一路飞速疾驰,很快就跑到他工作的地方。

这里是建在郊区的一座药厂。陈成工作的地点在药厂后面的另一座房子。那里面是研究新药的地方。对于陈成的突然回来,大家都感到很意外。毕竟是相处多年的同事,大家都对他生病略有耳闻。不顾周遭同仁讶异的目光,陈成飞快地和大家点头示意,他快步朝自己的实验室走去。陈成的实验室在地下三层,独立的全封闭的一个房间,只有陈成和药厂的老板有权进入。当然,其它的实验室进入规则也是一样的,只有实验室的直接责任人和药厂的老板能够直接进入。其他人必须有两人的许可才能进去。

陈成飞快的输入密码,打开实验室的大门。大门在陈成进入之后,立马关闭。如果要从里面出来,同样需要输入密码才可以。

陈成绕过实验室正中的桌子,绕过一个密封的铁柜子,走到铁柜子的后面。伸出左手在空无一物的墙壁上的左上角某个位置使劲一按,只见正对着左上角位置的下面的墙壁内陷,一个电子显示器露了出来。

“陈成。”陈成对着显示器说道,然后把两只眼睛正对着显示器。检验通过后,只见整个墙面往右移动,露出了仅供一个通过的入口。陈成闪身进去,随后入口关闭,又恢复成一个完整的墙面。

走过一段狭长的金属通道,通道长约50米然后进了一扇正方形的金属门。

“我就说你今天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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