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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不同床》公子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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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绵的秋雨天在白天终于晴了,朗朗的皓月挂在夜空,清辉透过淡蓝色的窗帘投射进来,让章白流着泪的脸在月光下显得分外苍白。 吴迪刹那间感觉五脏六腑都被狠狠揪住了,小指微微颤抖着,站在床边看了半天,他慢慢俯下身,屏住呼吸,在章白的额头轻轻啄了一下。 为他掖了掖被子,吴迪回到书房,抓过水杯猛地灌了一大杯凉开水,闭目倚在椅背上,还是难以抑制激荡的心情。 耳机里传来滴滴滴的声音,吴迪睁开眼睛,看向电脑的角落,一个小猫的头像在闪来闪去,吴迪点开,是公子闲。 说到公子闲,吴迪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是洞察中文网上的一朵奇葩,性格彪悍、书迷凶猛,所有文章,不论什么题材,不论背景如何,无一不是金手指达到极致,万人迷得令人发指。 据说该作者其人极度妖孽,脑门上隐隐刻有一行铭印:老子天下第一! 一般来说,这样的一个作者在圈子里人缘是不怎么好的,事实也是这样,但是架不住吴迪这人无法掩饰的M气质,几次相处下来,就建立了与公子闲幸福并郁闷着的真诚友谊。 公子闲行事嚣张,无敌萌虎温吞宽厚,两人几次互动被读者看到,很快就有了“虎闲党”的出现,对此,公子闲嗤之以鼻,无敌萌虎一笑了之。 此时吴迪的屏幕上,公子闲正在疯狂地发图咆哮着,看到他咆哮的内容,吴迪忍不住笑起来。 洞察中文网的文章动辄几百万字,有的作者两三年才能写一本,而公子闲此时正是旧书完结新书开坑的时候,激动得都失眠了。 虎爷不是虎妞:好啦好啦,新书肯定会大红的放心吧↖(ω)↗ 公子闲啊闲:我知道肯定会大红的,我只是怕太红了惹其他人妒忌肿么办?我会成为众矢之的的%>_<% 虎爷不是虎妞:(#‵′)靠,我好想打你。 公子闲啊闲:~~o(>_<)o ~~肿么办肿么办肿么办?我肿么才可以掩饰住我卓越的才华?肿么才可以让我的新书不要红得太过离谱? 吴迪果断离开电脑前,去厨房泡一杯咖啡,捧着热气腾腾的马克杯望向窗外浩瀚的夜空,暂时从纷繁的网络中抽身出来,感受着午夜的宁静。 半晌,望向章白的房间,文艺小青年状叹一口气,“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 回到电脑前,公子闲已经刷了满屏幕大哭的表情,吴迪无奈地敲击键盘。 虎爷不是虎妞:_#够了啊,说好十更给你新书造势的,你再这么刷下去,我就不更了。 公子闲终于不再荼毒他的屏幕,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冒出一句:我怎么才看到四更? 吴迪怒:急什么?我现在心里乱着呢,没心思写文! 公子闲啊闲:为什么? 吴迪轻描淡写:感情问题。 话一发出去,没过一分钟,放在电脑边的手机就开始震动起来,吴迪看一眼屏幕上的名字,无语了一下,拿起手机去了阳台上,“喂,你至于吗?” 公子闲在那头嘿地一声笑得十分幸灾乐祸,“说说,看上哪家姑娘了,我最爱旁观为情所困的小处男了。” 吴迪无力,“喂,到底是不是哥们啊?” 公子闲理直气壮,“你以为随便谁都能得到本公子围观的吗?” 此人再没节操不要脸,但是对朋友还是能勉强两肋插刀的,吴迪了解他的性格,叹一口气,将自己和章白曾经的那点破事简单地讲了一下,有些头疼地说,“你看,我是不是应该再去追他一下?” “嘿,我哪儿知道啊,”公子闲八卦完了,立刻甩开,没心没肺地说,“我自己还饥/渴着呢。” “只要你稍稍降低一下标准,肯定能把自己卖出去的,吊死在一棵树上活该你剩这么多年,”吴迪没好气,电话那头的人目前性取向不明,但是眼界巨高,单说那份择偶标准,凤姐之流还得甘拜下风。 公子闲在咔嚓咔嚓地嚼薯片,含糊不清道,“什么在一棵树上吊死啊,我正拎着绳子,还没找到那棵歪脖子树呢,哎,网上不是说什么虎闲王道吗,要不咱俩凑合凑合?” “去你的,”吴迪笑骂,“跟你在一起是要折寿的。” “放屁!” 两人天南地北地一通海扯,公子闲不嚼薯片,改嗑瓜子了,就听手机那边咔吧咔吧的声音不绝于耳,末了,他悠闲的声音传来,“鸟人跟我说过那个叫什么白的,据说长得挺不赖,一看就没啥心眼,虎妞,你要是真看好可得赶紧下手,现在同性恋这么多,说不定哪天就给别人骗走了。” “你才是妞!再叫一声虎妞老子插死你!”吴迪暴走。 “哎哟虎妹生气了,”公子闲阴阳怪气地笑,“鸟人跟我说的时候差点没笑死我,你居然会特意去鸟窝里给那什么白要签名书,最后还被当赝品给扔了,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吴迪脸色漆黑,咬牙切齿道,“鸟人那个长舌妇!” 挂了电话,在阳台上吹了半天冷风,吴迪打着哆嗦回到书房,QQ上公子闲已经消停了,吴迪瞄一眼,发现他在带领着书迷刷自己的评论区,满眼都是十更十更十更…… 吴迪觉得自己快要不认识十更这两个字了。 对着空白的文档半天一个字也没憋出来,吴迪索性起身去章白卧室,照例用额头试了试他的体温,神情严肃起来,取出体温计甩到初始状态,小心翼翼地夹在他的腋下,五分钟后取出来,39°5。 抬手轻轻拍拍他的脸颊,“白啊,醒醒。” 章白哼了两声睁开眼睛,皱起眉头极其不爽,“呃,干嘛……” “你发高烧了,”吴迪打开他的衣橱随便抓了两件衣服扔到床上,“我们赶紧去医院。” 章白烧得有点迷糊,茫然地看着他,“啥?” 吴迪坐回床上帮他换好衣服,扶起来,“还能走不?要不要我抱你?” “夸张吧你,老子可是个孔武有力的成年男人,”章白头重脚轻地下床,突然身体一歪,直接摔到了地毯上。 吴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就说吧。” 章白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死活不肯被他抱,吴迪只好蹲在他的面前,招招手,“来,哥背你。” 章白不再客气,慢慢地爬了上去。 小区外的小诊所这么晚已经关门了,吴迪背着章白站在路边打车,雨虽然停了,但是夜里的凉风却早早地带上了一丝凛冽的感觉。 吴迪将章白使劲往上抬了下,柔声问,“白啊,冷不?” 章白跟只小狗似地趴在吴迪的背上,双手扒住他的肩膀,瓮声瓮气,“不冷,就是有点凉,嘿嘿。” “傻笑什么?”吴迪将他放下来,从身上脱下大衣想要裹在他的外套外面。 章白看他里面就剩一件单薄的长袖T恤,连忙摇头,“不用,我没那么柔弱。” “甭担心我,哥身体棒着呢,”吴迪笑笑,强行将他包起来。 “其实……嗯,我们可以这样……”章白有些别扭地低声说,让吴迪把大衣穿上,然后自己钻到了他的衣服里,两人像大学里常见的小恋人一样抱在一起合穿一件大衣。 对方温热的呼吸扑在自己脖子上,吴迪觉得身上有股邪火不合时宜地烧了起来,“那个……这样其实……” 章白头疼得厉害,不耐烦地瞪他一眼,“哪来那么多废话,身正不怕影子斜,闭嘴!” 吴迪再说就有欲盖弥彰的感觉了,索性闭了嘴。 一辆空出租车从远处驶来,吴迪连忙扶着章白进去,司机远远看见两个人的身影还以为是对小情侣,没想到一个大衣里居然钻出来俩男的,顿时表情像吞了只苍蝇。 吴迪心里有鬼,不好意思辩解什么,章白可没这么强烈的道德意识,这要在平时早就骂起来,但是他发烧烧得实在是难受,软软地倚在吴迪身上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出租车将两人送到医院后就一溜烟跑了,吴迪再次背起章白,到医院里挂了急诊,值班医生有点缺德,对章白又是扒眼睛又是吐舌头地检查一通,神情肃穆地说,“问题很严重,烧得这么厉害有可能会脑瘫,住院观察吧。” 吴迪攥着长长一列药单,不敢相信,“这……这么严重?” 两人拿药进了病房,章白躺在床上挂水,懒洋洋地嗤道,“别信那庸医的,我们明早退了烧就出院,上回我一学弟打篮球崴伤了脚,这医院的庸医说可能会残疾,喷点云南白药就可以解决的事儿硬是让住了半个月的院。” 吴迪总觉得不太放心,医生说得太可怕,章白又表现得太简单,他觉得很有必要折中一下。 两人一间的普通病房里就住了章白一个人,服侍他到睡着,吴迪到走廊里给公子闲打了个电话,医院里没有电脑没有网络,他现在就算是想码字,也没有条件了,允诺的十更铁定得跳票。 公子闲二话没说一通臭骂,然后表示大人有大量成全了这对奸夫淫夫,去专栏帮无敌萌虎向读者请假,临挂电话还幸灾乐祸地预测他会被虎黑们砸砖头,于是吴迪更苦闷了。 砖头,洞察中文网的一种奖惩机制,10000洞察币一枚,砸到作者文下可以直接砸掉作者的月票,对于作者来说堪称损失惨重。 更何况这已经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努力求了一个月的月票,在最后一天被砸下榜,世界上最悲剧的恐怕也不过于此了。 月票没了,但是全勤奖还是要争取,吴迪躺在另一张病床上构思了一个晚上的剧情,第二天一早就打电话给袁哲,跟他说了章白的病情,拜托他去自己家中帮忙喂一下卡巴斯基,顺便把他的电脑带过来。 袁哲速度很快,挂了电话后不到一个小时就出现在了医院里,将电脑递给吴迪,走到病床旁。 章白在闹着要出院,袁哲过去曲指在他脑门弹了一下,“别老欺负人家吴迪,这一茬感冒挺严重的,出院什么的等好点了再说。” 他是吴迪的好哥们,也是章白继母的儿子,两人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处得很不错,袁哲比章白大四岁,说话在章白心中比吴迪有分量多了。 他一发话,章白就老实下来,但还是不清不愿地撇嘴,“哲哥,你没看到这家医院有多医德沦丧,我只是感冒哎,他居然说我会脑瘫!” 袁哲笑起来,把他按在床上,“现在的医院都这样,你嫂子在这里有熟人,我去跟他说一下,放心躺着吧。” 服侍章白躺好,吴迪扭头望向袁哲,对门外一努嘴,“出去说,有点事想问问你。” 袁哲刚才一直在平静地看着他照顾章白,闻言,深邃的眼睛在他脸上打量了半天,突然笑了,“嗯,正好我也有点事要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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