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神啊，我到了富宜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工作。父母其实在某政府机构给我介绍了一个工作，可我不想依仗他们的关系，硬要自己拧着脖子四处瞎撞。

连续一个月，我天天跑人才市场，却都是只看到一些工资待遇很低的工种。想我这名牌大学毕业的，再怎么也要找一个稍微像样点的公司嘛，所以也就耐心地等待着。过中几个好友倒是为我出了不少招，可我不想依靠他们。这一次我就想堂堂正正靠自己冒个泡泡。

在八月的最后一日，我终于相中了一个职位：富宜集团的行政秘书，年底薪六万八，工资不算太高，但也还过得去。于是，我终于递出了第一份简历。

说实在的，相中富宜集团这个职位的恐怕上百人，最后我也没抱多大希望，进入九月都还找不到工作，我已经打算休息几个月，先考个心理咨询师再说。可是，在九月二日我就收到了富宜打来的电话通知去面试。

在家可以打扮了一番，蹬着中跟鞋跨进了富丽堂皇的富宜集团，真不知道取这名字的时候是否真的考虑了富丽堂皇这个词呢？反正，我感觉这俗气的名字真的富丽。

参加面试的原来有十余人，我心里还是有点紧张，虽然自己曾经很出众很大众，毕竟还是第一次面对公司的考官，心里略略不安。

我们被安排在一间小会议室休息，等待考官的到来。

至于行政秘书是干什么的我并不知道，我学的是对外汉语，至于文秘专业我只是略修了些学分而已，其实这份工作并不是我专业对口的工作。

这间会议室里的兰花盆栽引起了我的兴趣，这盆四季兰正开花，里面有两片叶子黄了，我掏出随身的小剪子，麻利地剪掉了那枯叶，然后把凌乱的叶子梳理了一下，再把花盆移动了一下，让花瓣对着大家伸展。这么一看，整株花更精神了。

“这位小姐，请您给我来一下。”门口突然冒进来的女秘书走到我面前喊话。

“我？”我拿剪子指着自己，心里冒泡了：难道我不该动他们的兰草？这四季兰虽然开花，可我知道，这不算是太名贵的品种，所以心里也就踏实了些，万一要我赔偿，想也不会太贵，不过心里想着自己可能犯了大错，心脏扑腾得就更厉害了。

我随着那秘书战战兢兢地来到一扇门前，抬眼一看：副总经理室。我的妈呀，这副总也忒小气了吧？不就帮他剪掉两根黄叶么？

“进去吧，我们副总经理在里面等你。”女秘书还算有好。

“那个，”我咽口唾沫，“我是第一个面试？”这应该是面试开始了吧？我心里祷告着。

“进去吧，等着你呢。”女秘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是招牌微笑回答我。

看你奸诈的，我有点不悦，心急地推门而进，居然忘了敲门。

“啊？”我尖叫，里面一个女人背着我，正透过桌子与对面的男人好像在干什么不齿的勾当，可能是接吻！我面红耳赤，该死的，引诱未成年人！我赶紧用双手蒙上了双眼，“我什么都没看到，对不起，对不起。”只顾道歉，居然忘了要退出那扇门。

屋里好一阵子都静悄悄的，我满以为要受到的呵斥声没有响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松开双手，却对上四只眼睛在眼前直勾勾地瞪着我。

“我——”我顿时语塞，眼前的两人是一个年轻的帅呆男，另一个则是五十余岁的贵妇人。他们同时用一双惊异的表情瞪着我，好似在看大猩猩。

不对，这帅男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不过，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我出丑了！刚才我误解他们在做荒诞的事情，所以鬼叫了。

“进来吧。”帅男好像看够了，撤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我，我，刚才对不起。”我对着贵妇人一个大弯腰，天地良心，我真的是要道歉，绝不是虚伪。

“哦，没事没事。”贵妇人居然很自然地拉着我的手，“过来坐，过来坐。”她的眼睛一直落在我身上，眼珠子也没有转动一下。

“伯母。”老板桌后面的帅男开口了，“让她到这边来坐吧。”他指的是老板桌前的两个座位。

“哦，好的好的。”贵妇人拉着我，就像生怕我飞了一般，“我们过去坐。”

我是被她扯着坐上那椅子的，知道秘书进来为我泡来一杯茶，她才允许我撤离双手。

我的手心都出汗了，这个老女人怎么了？好像我是她闺女一般。难道我真是捡来的？这么一想，我也就开始打量她了。

但是，我刚对上她的眼，她就开始嚷：“就她了，就她了！”

老板桌后面的帅哥试着问：“伯母决定了？”

11、摸脸

那女人横看竖看我几眼后终于闪亮退场，留下我一人面对未来上司。

我不敢正眼抬头打量他，第一次面对工作心里捣鼓得厉害。帅男呢？一个人暗自思忖，刚才的那一眼已经印象深刻，好像有好印象呢，打住打住，我是来找工作的呢，怎么又想到钓金龟婿了？

可是，连自己老板都不敢正视的员工恐怕会被瞧不起把？于是我正义凌然，抬起了高高的头颅，眼睛瞄到了桌上的名字：亦凌寒。

“怎么？经过深思熟悉还是要面对我？”老板的声音并不友善，“真不错啊，挑中我们富宜集团？”

“只有这个职位适合我。”他的话外之意我不想去理解，我行我素是我的惯例。

男人绕着我看了又看，“身材一般，个子高挑，五官还行，就是脾气不太好。”

“谁说我脾气差了？”我赶紧辩解，“您又没有试用过我，怎么知道我脾气差呢？”我敢打赌，此刻我的脸蛋都红了。

“是吗？”帅男把头靠近我，“那我就要好好试——用了。”他把试用两字强调得很明显，让我一下子害臊起来，自己是不是达错意了？他吹出的暖气在我耳边煽动，撩得我心慌意乱的。

“不是那个意思。”我赶紧辩解。

“不是那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男人用手托起我的下巴，“说说，你是什么意思？”

动手动脚的男人一定是色鬼，我愤怒之极，一把打掉他的爪子，“请你放尊重点！”

“哎哟，还有自尊？”男人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走到老板椅上坐下，脸上布满诡异：“明天上午八点开始上班，我会派车接你。我会好好试——用你。”然后他就埋头于文件，再也不理我了。

什么嘛？吼他一句还乐成那样，还给我工作，看来男人就是犯贱，不打不吼不成器。然后我撇撇嘴，耀武扬威地闪出了那豪华办公室。

我在前面自鸣得意，后面的男人却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心里捣鼓：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可别怪我对你下手。

那笑容特别奸诈，奈何我后脑勺上没眼睛，没有看见，如果看见了，我肯定第二天不会再踏进这间办公室。

终于面试过关了，跨出办公室俺轻松的心情无以言表，得好好犒劳自己，于是提起电话通知几个铁杆为我庆祝，哪知道刚打通宫道茹的电话就听她在那头鬼哭：“小荷，快来救我，快来啊——”

什么状况？小茹在我的记忆里没有哭过，我飞速冲往电梯，却压根儿没注意从侧面过道走过来的人。于是，两个侧面过道往电梯的人被我撞飞出去。

我太彪悍了，一下把俩人都撞飞了！

“哎哟，痛死我了！”只听到一个娇滴滴的女人之声传来，还有一个男子闷哼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我赶着乘上来的电梯，脚步也没有停留，嘴上道歉，心里其实在想着宫道茹，显然道歉是不诚意的。

“你跟我站住！”地上的女人虽然被痛得龇牙咧嘴，嘴上的霸气一点也没有减弱，“哪里来的冒失员工？这样走路不长眼睛！”

任谁被这样撞了都要发火，我完全理解，却还是把身子闪进了电梯，“对不起，对不起，我有急事。”随着电梯的合并，我的声音被淹没了。

“冒失鬼！”、“弱智！”我听到电梯外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是嘢，我真是冒失，简直弱智，走路不长眼睛。

更让我感觉自己弱智的还在后面，宫道茹什么事也没有，只是装出那声音来吓唬我的！

我又一次被耍了，嘴巴都简直要气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