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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兽之王——京巴》第一章 残女丑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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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一个中型城市江城,南郊有一个宠物交易市场。虽然江城的城市人口不算很多,只有一百多万,但这个宠物交易市场却非常热闹,从价格昂贵的纯种狗到乡下养得土狗,从天上飞的到水里游的,什么鹦鹉、乌龟、蟒蛇、小白鼠等等等等,只要是可以当做宠物的东西,这里都能找到。甚至有个传说,某个大款想养老虎,居然也有人真的弄来一头。当然,这头老虎不是野生的,而是动物园里养出来,连兔子都害怕的废柴虎。

这一天,宠物市场来了一家人。这家人是开着辆轿车来的,显然生活条件不错。宠物市场的人很多,车开到市场外就进不去了,只能在外面找地方停下。

停好车之后,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主人首先下了车,他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穿着一身合体的西服,脸上常带着生意人特有的笑容,稍稍有点肚腩,但长的很有几分帅气,再加上中年人才有的沉稳风度,颇有几分老帅哥的架势。接着从后座下来的是一个中年美妇,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眉目如画,肌肤白皙,身材凸凹有致,穿着打扮端庄高雅,一看就知道是这家的女主人。这两人站在一起,即使年纪有些大了,但还是给人一种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感觉。只是眉宇间带有掩饰不住的憔悴,稍减他们的风采。

夫妻两人下车后,一起来到另一侧的车门旁,打开车门后,两人合力从车上抬下一辆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看到这个女孩的第一眼,任何人都会觉得眼前一亮,让人明白什么叫惊艳!大大的眼睛,弯弯的柳眉,高挺的鼻梁,红润的小嘴,油亮的披肩长发,无不让人百看不厌。这才十五六岁就如此迷人,若是再长大一点,定然是祸国殃民级的妖孽。

只是如此美丽的女孩,如今却坐在轮椅上,仔细看去,才发现这个女孩的双腿竟然齐膝而断!一个美的如同精灵的女孩儿,居然双腿俱残,这让任何人看了都觉得心痛。不少路过的人看到这一幕时,脸上都露出唏嘘遗憾的表情。反倒是这个女孩自己,只是安静的坐在轮椅上,脸上清清冷冷的,好似对身周的一切都很漠然,虽然置身喧闹的集市,却仿佛一个人独处于空寂无人的另一个空间,双眼更是没有焦点,空洞的像两口深井。

虽然女孩的腿已经断了有些日子了,可女孩的妈妈每次看到女儿这样的神情,总是忍不住双眼发红。不过这次他们夫妻是带着女儿散心来的,所以她不想让女儿看到自己哭哭啼啼的样子,于是急忙把眼泪强咽了回去,换上一副轻松的笑脸说道:“苒苒,你不是最喜欢狗吗?今天就给你买一条去,好不好?”

女孩对妈妈的话没有任何反应,依然隔离在另一个世界。女孩的爸爸心中叹息,脸上却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说道:“好了,别废话了。今天咱们可不知是给苒苒买条狗,还要好好玩一玩!这些年光忙着做生意赚钱去了,都忘了多久没休息过了,今天一定要全都补回来,走了!”

夫妻两个推着轮椅进了宠物市场,一边走一边指着路边的各种宠物议论一番,没遇到一间有门面的宠物店,也都要进去看一看。一路走来,也不知看过多少条狗,有名贵的,有漂亮的,有可爱的,但每次询问女孩意见时,都没有得到任何反应。这对夫妻也是好耐性,既然女孩不点头,他们就继续逛。他们的目的不是买狗,而是让女儿散心,只要女孩能开心起来,走多久他们都愿意。

一直走了两个多小时,夫妻两个走的腿酸脚软,在走进一家规模很大的宠物店时,决定坐下来休息一下。当然,休息的时候也不能干坐着,也点评一下哪只好看,哪只可爱。女孩见父母为了让她开心而如此辛劳,心中也不可能没有一丝触动,虽然还是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也还是勉强的点点头,或者“嗯”一声算是回应,态度依然冷淡的像块冰。可即便如此,她的父母也高兴坏了,女儿终于有反应了,于是这两口子更加来劲儿了。

这时,女孩的爸爸忽然指着角落里的一个笼子大笑起来,说道:“你们快看,那只狗好丑!真是丑的很有个性啊!”

女孩和她的妈妈一起转向那个角落,果然就见一个不大的笼子里有一条刚生下来的小狗崽。这条小狗是一只很常见的京巴犬,它的毛微微有些发黄,偏偏右后腿却又是黑色的,看上去这条腿就像是嫁接的一样。两只不大的小耳朵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还一只黑一只白。最有个性的还是它的眼睛,同样是一黑一白,但刚好和两只耳朵相反。而且,它右眼周围长黑毛,让它看上去怎么看怎么像是被人打了个乌眼儿青,再加上它萎靡不振的样子,真是又可怜又好笑。

夫妻两个有些夸张的大笑起来,虽然有点不厚道,但这也是为了逗女儿开心,可以理解。可让夫妻俩吃惊的是,女孩看着那只小狗崽,不知怎的竟然入神起来。她这一愣神,虽然把她的父母都冷落了,可却让人有一种“她从另一个世界回来了”的感觉,这让她的父母都暗暗欣喜,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免得打扰了女孩。

和他们的欣喜相反,女孩在看着小狗时,不知为什么觉得小狗的眼神中有一种深沉的悲哀。狗的眼神怎么会有这样的感情,女孩不知道,但她就是这么觉得。这种悲哀和她自己是如此的相似,让她顿生同病相怜之感。

笼子里的小狗似乎也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于是稍稍抬了抬眼皮,也像女孩看来。一人一狗的眼神一对,女孩就从小狗的眼神里看出惊艳、怜惜、悲哀、同病相怜等一连串的情绪变化。女孩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看懂狗的眼神,但她很确定自己没看错。这让女孩有了一种遇到知己的感觉,于是用梦呓般的声音说道:“我要它。”

女孩的父母陡然听到女孩说话,不禁都愣住了。女孩自残疾以来,除了刚知道自己残疾后大哭之外,就再没有说过一句话,顶多就是在嗓子眼儿里发出点声音,没想到今天竟然说出如此清晰的三个字。

“妈,我要那条狗!”这一回,女孩的声音更加清晰,也更加肯定,不再像无意识的梦呓。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女孩的母亲已经激动的语无伦次,忍不住抱着女孩眼泪横流。

女孩的爸爸也眼圈发红,但他的自制力显然要比妻子强得多,抽了抽鼻子,转身对宠物店的人说道:“那只狗多少钱,我买了。”

从这只丑丑的小狗被放在角落里就可以知道它并不受重视,没办法,谁让它长的太丑,没人愿意买它呢。可没想到突然有人愿意买它,还不在意价格,店主自然大喜,直接在原来的价格上翻了三倍。可是他的店毕竟是上了规模的,要是传出欺诈顾客的名声可不好,所以店主在偷笑的同时,也有些心虚的替这条小狗吹嘘:“先生,你女儿真是好眼光啊!这条狗虽然丑,可却是条幸运狗。本来它的爹妈一窝生了六只,没想到才生下来没几天就遇到大暴雨,一个雷下来,整个狗窝都给端了,两条大狗都死了,六条小狗也死了五个,连我们的一个饲养员都一起丢了命。唯独这条小狗,居然连根毛都没伤着,简直是奇迹!”

可惜他这番话说的多余,女孩一家人根本就没在意他说什么。这条狗的价格虽然翻了三倍,可本身的价格实在太低,翻了三倍也没多少,对于女孩一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女孩的爸爸不耐烦的掏出钱来付给他,让他赶紧办手续。现在养狗可是很麻烦的,好在这家店能够一站式服务,买狗的同时狗证什么的也都能一起办了。

丑丑的小狗送到女孩手里,女孩将它举到眼前,让它的眼睛和自己对视,试图看出点什么来。可是不论怎么看,刚才那种感觉都找不到了。这让女孩有些失望,把小狗放在大腿上,又变的默默不语了。

看着女儿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夫妻俩也都失望的叹了口气。不过好歹有过好转的瞬间,这一天就不算白受累。女孩的爸爸说道:“算了,先回家吧。苒苒的心结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开的,慢慢来,别着急。”

夫妻两人推着轮椅望停车的地方走,女孩坐在轮椅上依然像个木头人,而伏在女孩大腿上的小狗却有些不对劲儿。仔细看就会发现,小狗似乎很紧张,身体看似伏在女孩的腿上,实际上却弓着身子,努力的和女孩的腿离开一段距离。可小狗才生下来没几天,小腿还没什么力气,若是再高一点就会站不稳,从女孩的腿上滚下去,所以只能僵硬着身体不敢动弹。

谁都不知道的是,这条小狗孱弱的身体里,其实藏着一个“人”的灵魂!

宠物店主替这条狗吹嘘的话说的都是实话,这条狗确实是在雷霆下侥幸活下来的唯一生命,也确实有一个叫江枫的饲养员同时丢了性命。只是谁也不知道的是,这条狗的身体虽然毫发无损,可在雷霆之下却已经被吓死了,而江枫的灵魂却不知怎么的钻进了小狗的身体。

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变成了一条狗,这让谁都无法接受。江枫想说,可嘴里吐出的却只是稚嫩的狗叫;江枫想哭,可刚生下来的小狗连眼睛都睁不开;他又想逃,可他现在连翻个身都做不到。如此凄惨的境地,让江枫一度感到绝望,想就此一死了之,没想到几天后,才睁开眼睛没多久,就遇到了女孩苒苒。

江枫也说不清和苒苒对视的那一眼是怎么回事,可他也有和苒苒一样的感觉,觉得看懂了这个女孩的心事,而自己的心事对方也看懂了,油然升起知己的感觉。随后他被苒苒的父母买下来,接着被苒苒放在她柔嫩香软的大腿上,这可把江枫刺激的够呛。他死前可是个处男,连女朋友都没处过,现在直接趴在了女孩的大腿上,而且还是个祸国殃民级的小美人的大腿上,他怎能不身体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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