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站在斯莱特林的雕像前面，双眼瞪着对方的嘴巴，半天没有动作背对着他用镜子查看情况的斯内普在心中默数着时间，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波特，你是来和斯莱特林的雕像对视的吗？”

“呃，”哈利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我想不起来打开这个雕像通道的咒语了。”

斯内普跟着无语，挣扎了一下回身怒视哈利，“这么重要的东西，你竟然能忘记。”

“我就在二十多年前听过一次而已。而且当时还要紧张金妮的生死……”哈利辩解，恍然有种又回到了以前战争时期的时候，斯内普在每次作战之前和之后都会骂他把多么多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然而，斯内普明显的思维明显没有跟他在同一个节拍之上。他嘲讽的开口：“当然了，如果是金妮韦斯莱小姐在场的话，自然是另当别论。美丽的、聪明的韦斯莱小姐，向来能够吸引‘救世主’的注意力。”

“那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好不好？”哈利苦笑，也不管地面是不是脏兮兮的就直接坐了上去，“我记得当时汤姆里德尔就是站在这个位置，我就在你站的那个位置，金妮就躺在地上。他好像是说，霍格沃茨……四巨头中最什么的一个”

斯内普的唇角抽动了一下，干巴巴的开口：“伟大。”

“什么？”哈利愣了一下，然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斯莱特林本人还真的是自恋啊！”说着，他不管斯内普难看的脸色回头重新面对那个雕像，嘶嘶的开口：{对我说话吧，斯莱特林——霍格沃关四巨头中最伟大的一个。}

斯莱特林雕像的嘴巴在轰鸣声中张开，哈利看向站在身边的斯内普，低声道：“你确定你要在一旁看着，虽然通过镜子看向和蛇怪对视不会直接被杀死，可是……”

“如果我没有记错，真正需要直接面对蛇怪的人是你，波特。”斯内普哼了一声，“如果你能够确保你的计划是完善的，那么我们根本不用考虑蛇怪瞪视所带来的危险。”他说着，甚至收起了哈利之前准备好的镜子。

哈利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是那巨大的管道中滑动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了。他只能回头面对漆黑的管道：{我需要你闭上眼睛，这里有我的伙伴会被你的眼神伤害。}

滑动的声音停顿了下来，哈利紧张的抓住了自己的魔杖，下意识的想要抓住斯内普往后退。然而，这个时候，管道里面传来了低沉的声音。

{如你所愿，斯莱特林的继承人。}那声音低沉而嘶哑，不过哈利听了却松了一口气。一旁观察仔细的斯内普见状挑起了眉头，“你们刚刚说了什么？”

“它同意闭上眼睛不伤害我们。”哈利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又补充，“刚刚还说，不会伤害我的朋友。”

“朋友？”斯内普挑眉，“我以为我们不过是搭档。”

“好吧，搭档就搭档。”哈利耸肩，在得到了蛇怪的承诺之后，他明显放松了不少，“其实你也可以说是师生的，斯内普先生。”

“哼！”斯内普冷哼，然后才提醒哈利，“它要出来了，你确定它真的会闭上眼睛？”

“根据我对蛇怪的了解，它应该会遵从使用蛇佬腔的人的命令。”哈利有些不确定的说，“不如，你还是扭过身，小心点为好？”

“不用了，它的眼睛是闭着的。”斯内普说，然后冲着蛇怪的方向对着哈利扬了下眉毛，“这就是蛇怪吗？”

“我也是第一次仔细看呢！”哈利跟着感叹，只觉得自己的右胳膊微微有种疼痛的感觉。他下意识的伸手揉了下曾经被咬伤的地方，然后才谨慎的靠前，{我可以靠近你吗？}

{当然可以，你是斯莱特林又一个继承人吗？}蛇怪微微仰起头，让守在后面的斯内普下意识的举起了魔杖，眯眼注视着它。

{嗯，可以这么说。}哈利想了一下，{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另外一个继承人来找你？}

{有，不过你的朋友，似乎对我有敌意。}蛇怪的脑袋转向了斯内普的方向，{他是你的敌人吗？不然为什么要对我有敌意？}

{呃，}哈利回头看了斯内普一眼，对他使了个眼色，{他是我的朋友，所以他担心我的安危，害怕你会伤害我。}

{蛇怪是永远不会伤害斯莱特林的继承人的。}蛇怪慢吞吞的说，慢慢低下了头游走到哈利的脚下，{所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上一个继承人来的时候，曾经把我放了出去，你也可以放我出去吗？}

斯内普忍着那种别扭的感觉，听哈利和蛇怪交流，直到哈利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怎么了？”

哈利扭头看着斯内普解释，“它说，想要我带它出去走走。可是，上一次它出去，已经杀死了桃金娘……”

如果他真的把蛇怪放出去的话……

哈利想到了二年级的时候，霍格沃茨那种恐慌的气氛。就连伏地魔复活的消息都没有让学生们那么紧张。更何况，蛇怪利用眼神杀人的方式实在是太诡异了，而这么大的一条蛇，也是没有办法掩饰的。

“我记得，”斯内普假笑着提醒哈利，“我们所需要的，只是蛇怪的毒液吧？如果它不配合……”

蛇怪猛然弹起了身体，高高的昂起脑袋，{你想杀了我！卑鄙的巫师怎么能是斯莱特林继承人的朋友？为了避免斯莱特林的继承人遭到朋友的背叛……}

{他不会背叛我的！}

哈利立刻挡在了斯内普的前面，对面蛇怪：{不许伤害他，我……我命令你！}

蛇怪的脑袋微微摇摆着，{可是这个巫师确实有敌意……}

{相信我，他可能会不喜欢你，但是绝对不会伤害你，只要我在。}哈利无奈的保证，看着蛇怪再次趴在地面，这才回头跟斯内普解释之前的情况，“所以，不要再对它有任何的敌意。无论如何，在这样的情况下，它还是会听我的。”

斯内普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着哈利，好一会儿才缓慢的点了下头。哈利来不及去猜想他沉默的表情和注视意味着什么，只是转过头去跟蛇怪商量去外面散步的事情。

一人一蛇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斯内普看到哈利露出了吃惊的神色，然后很快又惊喜起来。他惊讶的挑眉，看着眼前巨大的蛇怪慢慢缩小身躯，最后变得跟普通成年的蛇大小差不多才停了下来。

“真的是太好了！”哈利扭头看向了斯内普，“这样的话，我们就能带它出去了吧？嗯只要给它配一个眼罩，这样就不会伤害到学生了。”

“那么，毒液呢？”斯内普没有哈利那天生的格兰芬多式的乐观，“万一它咬了学生，怎么办？”

“阿莫斯答应我不会咬人的。是绝对不会，没有任何例外的情况。”

“阿莫斯？”斯内普嘲讽了一下，然后才接着道：“相信一条蛇，波特。”他假笑，“你不觉得你太容易给予他人信任了吗？甚至是一条蛇。”

哈利张了张嘴巴，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斯内普就又开口。

“刚刚为什么要站在我的前面？”

“呃，那是因为……因为……”哈利根本就没有想到斯内普会突然问这个问题，顿时结巴了，“因为阿莫斯当时意识到了你想要杀他，所以我……我……”

“保护我？”斯内普挑眉，神色莫测的看着尴尬的哈利，“是不是？”

“是……”哈利在心里试图否认过，可是最后还是只能无力的承认。斯内普是因为他才来到密室的，这样的事情他明明一个人就可以完成，可是还是强行拉着斯内普过来了。因为，这里，他所熟悉的、同时也真正熟悉他的人，只有斯内普。

“那么，身为被保护者，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因为你……”

{你们两个如果要打情骂俏，请不要当着我这个孤单了一千多年的蛇……}一旁被无视了许久的蛇怪终于忍不住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开口了。{我们能不能先离开这里，说实话，就算是我在这里生活了一千多年，也不觉得这里面的空气有多好。外面的空气是多么的新鲜，多么的迷人……}

{好的！}哈利立刻回答，并且在心中感激及时插话的蛇怪。

他该怎么对斯内普说，他永远都忘不了在那次关键的战争中，斯内普为了保护他不惜暴露身份，挡在他前面击回食死徒致命咒语的场景？

那个挺拔的、消瘦的、孤独的，而且带着决绝的背影，曾经无数次在他脑海中回荡，甚至还在梦中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