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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的修仙生涯》第六章 宴会斗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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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琴音奇妙至极,未成曲调先有情,如云如水,如珠如玉,仿佛经过了精心设计又仿佛只是信手拈来,在呼吸间令人难以想象地表现出来,顿挫间没有丝毫前兆,使闻者的心情不由自主地随着琴音忽上忽下,轻易勾起每个人内心隐藏的情绪,无数回忆纷纷涌起。

“剑上乾坤”叶景煌、“千毒手”李君荣等人无不陷入沉醉之中。

林墨前世听过许多名家音乐演奏会,但却从未有今次这般身临其境的感觉,他闭着眼睛,手扶着身旁台子,如入无人之境。那音律仿佛暗合着他的心跳,虽有间断,但却只令人感觉绵延不休。

宋诗诗的琴艺果然已臻登峰造极之境,名副其实!

琴音倏歇,院内院外一片寂静。

连那火焰麟都是一副陶醉的模样。

过了片刻,才陆续有人反应过来,纷纷表示惊叹。

府门外更是有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爆炸开来,想是那些聚集在门外的百姓没有离去,待在外面听呢!

“哈哈哈哈,今日听小姐一曲,叶某平生足以!”

“呵呵呵,宋小姐的琴音果然只应天上有,‘天下一琴’名副其实,小女佩服,佩服佩服!但不知宋小姐可否再奏一曲?我想这里的人都不会嫌小姐的琴音太长。”

“是啊,再来一曲,宋大家,再来一曲!”

一声轻柔的声音自天空传来,只听那清新如山泉般的嗓音悠悠而道:“庄世伯,诗诗来迟一步,特以曲告罪。”

“哪里哪里,诗诗来的正好,快请进来。”

林墨抬头看上声音来源处,只见天空中一方画满符画的丝毯之上一位白衣女子素手扶琴立起,看上去年约十七八岁,一头如墨青丝水般散开,整个人随丝毯渐渐自空中飘落,身上白衣轻如薄纱,随风而摆,使其看来犹如身在烟雾之中,越发显得不似尘世中人。其容貌之秀丽、身材之婀娜、气度之飘然,林墨平生未见,内心不由自主冒出一句:天仙下凡!

宋诗诗落地之后,那琴与丝毯只是一瞬便于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见,想来她身上必然带着神奇的收纳之物,如比空间戒之类。此类物什虽然昂贵稀少,但以宋诗诗的声名地位,拥有一件,丝毫不为怪。说不定,她只需一曲便可换得呢!

此时内堂的庄世国等人皆走出堂外,前来相迎。

宋诗诗面带淡淡笑容,穿过院内众人直往庄世国等人走去。

院子里的竟有好些人不由自主地茫茫然跟在她身后往内堂走,直到被身边人拉醒才恍然惊觉自己的失态。

林墨眼瞅着宋诗诗消失在众人的拥护之中,嘴角噙着一丝意犹未尽的笑意,端着葡萄美酒饮了一口,叹道:果然绝世有佳人,一顾倾人城。

他身边的莲山派弟子听到亦喃喃附和着:“没错,真是位绝代佳人,凡夫俗子怎能配得上她。”

林墨闻言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

又过一会,林墨吃饱喝足,曲也听了,美人也见了,心觉再无旁事,是时候撤了,正准备原路潜出之时,忽听内堂传出一阵欢声笑语,随即有小厮走到门外对着院子里的众人喊道:“诸位,我家爵爷和叶掌门适才商议,今夜难得各路才子佳人聚在一起,不若一起玩个诗会助助兴,大家以为如何?”

在大院之中的都是坐于主堂之内的各派高人弟子之类,地位也都不算低,闻言自然大声叫好。

林墨一听有好玩的,又停住了脚步,心想左右无事,就再看会戏。

那小厮又喊道:“我家爵爷说了,今夜诗会参与者人人有奖,第一名更是有我家爵爷提供十两灵石赏银!”

此言一出,院子里顿时闹开,林墨亦是心中一动,这可是一笔送上门的巨款啊,十两灵石,他得画多少一品符纸还能赚来啊?他就不信这世上还能有人作诗赢得过他!他可是身怀唐朝至现代一千三百多年的诗词精华呢!

众人纷纷挤进内堂,各自找到自家长辈站在一旁,顿时把主堂大部分地方挤了个水泄不通,唯有“千毒手”李君容一处还是空空荡荡,但比起之前,她周围的空间也已缩小一圈。

林墨随着莲山派的弟子挤进主堂,环目一扫,暗暗一笑,原来宋诗诗周围正围着好多一脸正气的公子哥,连那个身为熙朝大将军的庄允权也不例外,正笑逐颜开地对她不知道说些什么讨佳人欢心的话呢。

“好了好了,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庄世国双手向下压了压,众人很快便息了声音,“诸位今日欢聚于此,筵席散后又是各奔东西……不若我们第一轮的题目便以‘离’为主,各位以为如何?”

“离别”之类的诗词,在各朝都是被人最多的拿来作诗的主题,一般肚里稍微有点墨水的人肯定都会做过一两首,只要并没有公诸于众,现在拿出来应急也行。

由此可见,庄世国这提议果然只为助兴,并不刁难人。众人自然一致赞同,于是陆续有人挤出来去外面由府里奴仆们加紧准备好的地方写诗。

一盏茶之后,便有书童拿着诗走进了内堂众人自觉让出的空处,朗声念道:

西牖罥银钩,佳人去难留。

举浊空对月,独饮一江秋!

念完又恭恭敬敬地将那诗递给庄世国:“此乃松青派‘剑上乾坤’叶掌门亲传弟子三徒弟叶知秋所作《离愁》。”

“嗯,不错不错。”

“叶掌门教徒有方啊!”

众人听那诗是松青派弟子所做皆纷纷夸赞,叶景煌一阵谦虚,心里却十分高兴,转头对站在自己身边的弟子们点了点头。

林墨旁边莲山派的一人低声问另一人:“师弟,你看那松青派的人做得如何?二师兄会否有希望?”

“尚可。”那人回道,“四师兄尽管放心,二师兄向来才华满腹,这题又不难,今次定能搓了松青派锐气的。”

那四师兄明显不懂诗的好坏,听了这话,顿时面色一松,眼眯成一线,低声笑道:“呵呵,我就知道,我也是这么觉得,大家一致叫好,不过是拍那小门派马屁罢了。”

“对对,师兄所言甚是,一群趋炎附势的低俗家伙。”

林墨听得有些好笑,差点没忍住,要说那松青派叶知秋做的诗确实不错的,就算没有叶景煌这个后盾,这诗也担得起一些夸奖。

之后小厮又陆续念了几首诗,很快便念到了莲山派弟子的诗:

醉歌唱罢欢行舟,青山绿水君莫留。

日暮残阳影已空,风雨茫茫下西楼。

“恩,不错不错。”庄世国点头赞道。

林墨暗自笑了笑。

他旁边的莲山派弟子听罢却得意万分,斜睨着对面松青派的弟子,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坐于他们身前的莲山派长老捻须微笑,似也很满意。

叶景煌微微一笑,他身后的首席弟子更是目露轻视之意,扭头对着身后另一名弟子说了几句,那弟子便转身走了出去。

不多时书童又念道一首:

风清,月圆,人瘦。

秋千荡,倩影无留,笑声依旧。

谁与同愁?池中碎萍,岸上残柳。

三杯,两盏,苦酒。

和着泪儿,醉也难休。

纵千杯烈酒,哪堪解,

百般相思万般情愁!

书童颂罢将之递给庄世国,后者又将之递给众人传阅。

“好,好词!”

“真好啊,真不错!”

“恩,笔力雄劲,意境无穷,不错!叶掌门底下才子辈出,难得难得啊!”

“哪里哪里!”

林墨亦暗暗点头,恩,这首果然不错。

连一直默不作声的宋诗诗都淡淡一笑,赞道:“确是首好词,不知是谁所作?”

众人听宋诗诗都夸赞,顿时纷纷附和。

但见松青派中走出一锦衣男子,正是叶景煌的六徒弟叶知性,其彬彬有礼地对着宋诗诗一拱手,笑道:“在下松青派弟子叶知性不才,正是拙作。”

宋诗诗对着他轻轻一笑:“叶公子不必过谦。”

莲山派众人听着连宋诗诗都夸赞松青派,顿时个个心里如扎着针般难受。

林墨乘着人群议论正欢,向外挤了出去,待走到院里,发现写诗的人都已经写完进去了。书桌之前,只留了一位等着的书童,那书童见了林墨明显一愣,出口就问:“怎么?你也是来写诗的?”

林墨一笑,点头道:“正是。”

那书童诧异地盯着看起来年龄比自己还小的林墨,心里好奇极了,这是哪派弟子?看他身上有些褴褛的穿着倒像是“浪迹剑客”沈一笑的门人,但听闻沈一笑向来对这种附庸文雅的诗词不屑一顾,认为是浪费时间的事情,一心只追寻修真之道,怎地他的弟子却反而会作诗呢?难道也是为了在宋大家面前表现吗?

而此时,林墨已落笔开始写了,书童低了头朝纸上望去,这一望之下登时大吃一惊,看向林墨的眼光完全变了。

不一会,林墨便写完,想了想,在“林无名”三个字前又注上“莲山派弟子”五字。

那书童拿起诗作朝前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问了林墨一句:“林先生看起来好年轻,请问有十三了吗?”

林墨一笑:“过完年十二。”

那书童眼睛蓦地睁大:“天,才十一岁。”随即转身朝主堂走去。

主堂的书童接过来,先看了下署名是莲山派,心里一笑,暗想,今天这莲山派跟松青派还真的耗上了,他清了清嗓子,大声吟道:

千里黄云白日曛,

北风吹雁雪纷纷。

这前两句已让懂诗的行家眼睛一睁,后两句紧接而来:

莫愁前路无知己,

天下谁人不识君。

此诗一出,全堂皆惊!

书童又道:“此乃莲山派弟子林无名所作!”

莲山派弟子闻言面面相觑,又惊又喜,但这林无名到底是谁?

宋诗诗率先拊掌赞道:“好一句‘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纯内心之真,道离别心绪,深挚感人,多胸臆语,兼有气骨,于慰藉中寄希望,真是一首佳作啊,今夜这几首诗里当属此诗最佳。庄世伯,您以为呢?”

莲山派的没落和松青派的强势崛起是明显形成鲜明对比的,要站在哪一边,是完全不用考虑的。

本来诗作比拼,全凭各人喜好,历来文无第一,若是硬要说松青派的词更好,也很容易,谁知天下闻名的才女宋诗诗竟然率先开口肯定此诗地位,这倒令庄世国一时很为难,只能面上带笑道:“嗯,不错,诗诗所言甚是,是首不错的诗。”

言语里跟他刚刚夸赞松青派的激动完全不同。

宋诗诗聪慧过人,怎会不知庄世国心中所想,但她向来视权势如轻烟,又怎会在意,只是望着莲山派长老的位置赞道:“真是一首好诗,不知是哪位莲山派的才子?能否现身一见?”

莲山派长老正不知如何回应,此时正好插入一个声音:

“我看这诗根本不是莲山派弟子所作,而是抄袭的!”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议论纷纷地望向说话那人,却正是坐在首席的当前诗名最甚的“风流剑侠”徐轩霆!

莲山派从长老到弟子的脸色个个都非常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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