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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旧事》第五章 先制人偷天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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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盘古殒落,陈年心里早有准备,甚至先前看到盘古斧所化三大先天至宝演化天地,威力无穷,实在有些眼热,还琢磨着反正今后他也用不上了,如何向其讨要一件,可先天至宝乾坤鼎已经是盘古慷慨所赠,再开口怕惹人嫌恶,是以踌躇未决。然而事发突然,盘古真的在面前轰然倒地的一瞬间,陈年忽的悲从中来,鼻腔一阵发酸,略一提息,把原欲滚出的两滴眼泪生生止住,怔怔发呆,立在一旁,连三大先天至宝飞遁离去也没注意。

陈年这番却不是做作——没人在演给谁看,实乃真情所动。且不说盘古待他有恩在先,今时今日他的神通修为,可以说至少两成是拜盘古所赐,依照陈年为人,神话传说毕竟遥远,前世之中若是有人把这尊大神说得如何无私伟大,他只会一笑置之,而今见识了活生生的盘古,的确为其大智慧、真性情折倒,只可惜造物弄人,刚刚结交便已无缘再续。

盘古混沌中证得大道,这尊先天大神并非毫不畏死,只是想来这世上比死更可怕的还是有些东西的,就比如那无尽的孤寂。陈年感慨难过,不只是因为有恩难报,更为的是想到此等英雄人物一生孤独,寻一谈心之人竟不可得,开天辟地大功德又怎样,还不是换不回活命之机,油尽灯枯之下就连真灵消散前一句遗言也无法交代,游历洪荒盛景更成泡影一滩,“徒呼奈何”!“徒呼奈何”!————陈年恍恍惚惚间方佛依旧听到苍穹之间充斥着那粗旷又孤寂的巨声。

正在此时,天地之间一番异象让陈年回过神来,但见天际慢慢垂下无数玄黄之气,地上也一样逐渐漫起玄黄之气与之相迎,他当然知道这天地玄黄气为盘古开天辟地的无量功德演化而来,不过一个时辰功夫,两股玄黄之气相遇相融,不断缩小,直至在半空中聚成一物,却是后天第一功德至宝————天地玄黄玲珑宝塔。这玄黄塔为开天成就,要知为开天时鸿蒙判来第一大功德,因此此塔不仅万法不沾,诸邪难侵,炼化之后与人对敌,不离头顶,先就不败,镇压气运又有神效。此时不取,更待何时?陈年飞上前去,拿在手中顿时黄光大作,玄黄塔挣扎起来,连忙现出本命青莲,置于其中收了,心道:这塔本身与我并无机缘,要是不拿的话三清之中太清道德天尊太上老君第一个出世,肯定被他得去。《封神榜》里他和元始天尊连同源而出的小师弟通天都要算计,截教门生杀了个一干二净,真真脸厚心黑,不管演义里是真是假,单从自己考虑,此塔就断不能让他得了。待我成就混元,此塔照样能够炼化,只不过多花些时日罢了。

再看盘古真灵消散之处,元神破裂遁出,翻滚不停,陈年知道,三清就是从中所出的。再仔细一瞧,其中竟还携裹着三道鸿蒙紫气!盘古一人独得三道,难怪有开天威能。陈年心念一动,盘古已逝,如若灭其残魂那就是自己忘恩负义,不过日后三清那般强势,指不定哪日会与我争执,适度削弱一下倒也不违良心。想罢就开始动手,要知陈年行事顾忌极少,谋算又周密,是以前世在而立之年就有了不俗成就,只见他眉心射出一束紫气,照在其中一道鸿蒙紫气之上,后者遇到了同源之物也不排斥,不过须臾功夫就随着神念足足吸掉了四成左右,其它两道亦是如法炮制,略过不提。三清有开天功德在身,成圣是天道所趋,少了鸿蒙紫气所悟不过神通有损罢了,自己也不过涨了些神通,再者只要他们不过分我念着盘古断不会与他们为难。功成之后陈年想到此处,更加没了心理负担。

三清固然没有出世,十二祖巫也还在盘古遗体中孕育。对于盘古精血,深受其益的陈年说不动心那是骗人的,想想区区三十六滴就让自己修炼出来的肉身上了一个档次,与眼前犹有余温的巨体相较,占的比例怕连半成都不到。不过前世记忆对他影响实在太深,有些伦理道德早就打下了深深的烙印,换作仇人甚至路人的话,陈年此时肯定已经在行分尸之举,但对于盘古,那一点想法刚冒出来就被自己否决了。

最后看了一眼那开始慢慢变冷的盘古,陈年转身毅然离去。留在此地等三清等出来打个照面,实属不智,就像前生喜欢留底牌一样,他现在开始就要让神秘未知笼罩自己,不让别人看透就是最好的底牌。

洪荒既生,大小杀劫也应运而起,虽然成圣在望,但凡事先下手为强,多做准备才是王道。陈年深知圣人相争法宝的重要性,方才走神间三大先天至宝与自己失之交臂,盘古幡和太极图也不知飞遁到了哪里去,现在想起不禁有些懊恼,现在他得了天地玄黄玲珑塔,本来还有混沌青莲与乾坤鼎,自保已是无虞,就还缺一件大威力的先天至宝,盘古幡就是最好的选择。不过好在混沌钟毕竟有迹可循,与其等日后巫妖大战,东皇太一身殒之后再出手与群圣争夺,且不管能否夺到,结下无数因果就非自己所喜,还不如现在就去太一出生之地太阳星上,将那混沌钟取了,结下因果日后也不过太一一人而已,牵扯也没那般庞大。

哪知赶至太阳星上,寻个翻天也没找到,陈年大惑不解,难道混沌钟速度太慢,还在途中?摇头将这可笑推断否定掉,先天至宝哪个没有穿天越地之能,在圣人手中驱使起来,速度是不下于圣人,再说自己还未成圣,没有后发先至的道理。难道世上天数使然,先天至宝自有定数?那青莲之中禁制着的天地玄黄玲珑塔怎么算?思来想去,不由一阵焦躁。

半晌之后陈年定下心来细细算计,而今混沌所出的生灵仅余自己一人,鸿钧原是西昆仑一先天神祗,不知有没有出世?不过即便出世也最多刚拿到造化玉碟残片而已,神通定然比不上我,三清祖巫都还在孕育中,千年之内道行就是分毫没有长进,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还不如趁着先知先觉,边等边寻这混沌钟。

陈年这一算计不打紧,混沌钟没有找到,倒是整整千年,搜遍洪荒,只差掘地三尺,还真有不少有缘法宝换了主人,好在他眼光极高,等闲宝物哪怕先天灵宝,也不屑取之,至于得了的那些好宝贝书中都有记载,如混元金斗、金蛟剪、二十四颗定海珠、落宝金钱,在《封神榜》里算是教主级宝物之外的一流宝物了,最受安慰的,莫过于找全了五方灵旗,除了青莲宝色旗原本就已在手,其余四旗玉虚杏黄旗、离地焰光旗、素色云界旗、玄葵血刹旗都分别在五行集聚之处寻得。

却说这一日陈年在太阳星上正准备起身欲行,不再理会那混沌钟,只想找一仙山就此闭关,证得混元再出世,忽闻“当——当——”数声悠扬的钟声,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千里寻它觅不得,弃之不理自来投。

话是这么说,可陈年知道,混沌钟来投的却不是自己,也不管太一是否将即将要出世,飞身迎向混沌钟,一把揪住,下了禁制就走。

正是:

藏天掩地无人知,

混沌宝物我欲收;

仙圣只知我宝丰,

怎晓圣人本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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