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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煌》第七章 游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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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恪羽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也并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好人经常要去做的所谓好事,他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譬如现在,逼着一个尚且不足五岁的孩子手握美工刀在被钉在墙上的男人的背上来回刻画着,陈恪羽却没有感到丝毫的愧疚或者不安,反而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变态快感。

这是陈恪羽的第五堂课。

就在昨天,陈恪羽吩咐刘基将两个余息尚存的可怜流氓伤痕累累的前胸转了过去,露出没有一点划痕伤疤的背部,而后重新钉在墙壁上。按照他的说法,前两天只是让陈煊阳先熟悉掌握一下手里头的工具,把男人的背部露出来以后,才是真正开始传授人皮画艺术的时候。

陈煊阳此刻正用美工刀在男人的背上仔细雕琢着什么,他古井无波的模样比之第一天简直可算得上是云泥之别。手里的小刻刀也稳当许多,不多会儿,便已在男人的后腰处刻了一朵祥云出来,而后拿出了一瓶标注着烧碱溶液的玻璃杯沿着划出的肉*缝倒了进去。正无力呻吟着的男人猛的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痛苦的吼叫,似乎一瞬间**上的疼痛已到达他能忍受的极限,不禁用前额狠狠的撞着墙壁,不消片刻便疼晕了过去。

陈煊阳定平着一张脸毫无反应,只是沉默着将溶液一点一点倒进那些交错纵横的伤痕里,过了一小会儿,一股烧焦的肉香味道便自那些伤痕处传了出来,不断流淌的鲜血也因为高温而止住了流势。陈煊阳将玻璃瓶放下,拿起了一个圆规。这圆规与一般圆规大致相同,只不过是把装铅笔的一头换成了锋利的刀片。陈煊阳用眼睛量了量后腰处祥云的大小位置,而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圆规按在祥云的上边,用刀片在男人背上画出了一个完美的园。而后,将圆规放下,又拿起一个小玻璃瓶。玻璃瓶里面装着高浓度的酒精,酒精里面泡着一团细细的棉线。陈煊阳将棉线用镊子夹出来,沿着祥云的划痕纹路一点一点的塞了进去,棉线塞满祥云后刚好留出了三寸来长的引线。做完这一切,陈煊阳转过身子,看着一脸笑意的陈恪羽,沙哑着嗓子说,“少爷,完成了。”

平静的动作,平静的表情,平静的语气。

陈恪羽点了点头,笑道,“不错,比我想象的还要快一些。收尾之后今天的作业就算是完满的完成了,煊阳,你已经快出师了。哈哈哈。”陈恪羽极其罕见的大笑几声,背着手踱出了这间阴暗的房子。

陈煊阳听着‘咚’的关门声响起,脚下一软竟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那一副强自作出的平静表情也不攻自破,半响,抬眼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终于咬着牙再次站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将留在外面的引线点燃,瞬间,酒精燃烧起来,冒出淡蓝色的美丽火焰,煊阳神情恍惚的看着淡蓝色的祥云在男人的后腰处升起,神经质似的笑了笑,拉住那用圆规划出的园的边缘,闷哼一声,一把将那块皮生生扯了下来,而后愣愣的站在了男人身前,就那么怔怔的看着。

这便是少爷所说的‘红日蓝云’吗?呵呵,呵呵,还真的很漂亮呢。

陈恪羽晃晃悠悠的来到客厅,只有李珺和紫月两个在看电视,走过去一屁股坐在紫月身旁,拿起紫月的小手便把玩起来。紫月突然遭到袭击,张口便要叫出声,回头看见是陈恪羽才放松下来,但清秀白皙的脸蛋儿却腾地一下红了个通透。使劲抽了抽手,无奈陈恪羽抓的太紧,没能成功脱身。只好瞪了眼一脸得意的陈恪羽,用手反握住他微凉的手掌,用力捏了一下,偷偷瞟了一眼李珺,见她并没有注意到此时的状况,总算是悄悄松了口气,于是干脆就将小手放在了陈恪羽手上,似是抛弃了自己的右手一般,不管不顾,任由陈恪羽施为。

陈恪羽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紫月的小手,转脸对李珺说道,“妈妈,今年是不是还要给我弄什么生日宴会呀?”

李珺闻言一怔,回道,“是啊,就在下个月二十四号呀,怎么了?突然问起这个。”

陈恪羽扶着脑门叹息,“也没什么啦,就是不想搞那种无聊的东西。老妈,我想出去玩玩,可以吗?”

“出去玩?”李珺微微皱起了柳眉,“去哪儿玩?”

“不知道。总之能出去就好,家里面也太闷了。”陈恪羽一副不堪忍受的表情。

李珺宠溺的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道,“妈妈也知道你整天待在家里闷得很,出去玩一玩也好。但是爷爷已经定下来了,请帖也都印好了。而且,恪羽现在还太小,出门会有危险的,等你长大后想去哪儿妈妈都不会反对的,好吗?”

陈恪羽一张小脸立时跨了下来,撅着嘴抱怨,“可是,生日宴会实在太无聊了,那些人我都不认识,也不想对着他们说话...”

李珺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妈妈也没办法呀。你爷爷和你爸爸都一个样的倔脾气,又好面子。羽儿,你就先忍一忍嘛,等长大后就好了。”

陈恪羽撇了撇嘴,仰面躺在了紫月的大腿上,道,“老妈你就别忽悠我了。我才刚要过四岁生日,等长大那还得要多久。”

李珺苦笑,儿子太聪明也有不方便的地方,不好骗了。

陈恪羽把脑袋歪在紫月腿上,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咕哝着什么,突然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吓了紫月一跳。扭头看过去,只见陈恪羽一脸兴奋期待的对李珺说,“老妈,既然生日宴会一定要办,那在宴会之前出去玩玩应该可以吧?”

李珺奇怪的望着陈恪羽,问道,“怎么突然这么想出去玩?”

陈恪羽闻言立马大倒苦水,说的自己如同被囚禁起来的小鸟一般无辜可怜,就差捶胸顿足声泪俱下了。一旁的紫月听着听着竟然都对怀里的小少爷有了些许同情,虽然生在富贵之家,但被囚禁起来却是非常不幸的。

李珺翻着白眼骂道,“你个没良心的臭小子,怎么说的我和你爸好像穷凶恶极的人贩子一样。”

“嘿嘿,哪有。我真的是很闷呀,整天都呆在家里,没有一点新鲜感。”陈恪羽恬着脸笑道。

李珺剜了眼一副可怜兮兮样儿的陈恪羽,张口便要答应,话到嘴边却是一怔,思索片刻,皱着眉头歉然看向陈恪羽,“羽儿,这几天爸爸很忙,抽不开时间,妈妈还要给你张罗生日宴会,没人陪你呀。要不,过完年让爸爸请长假,咱们再一块儿出去玩,好不好?”

陈恪羽闻言脑袋耷拉了下去,一脸沮丧,“哦,这样啊...”

看着儿子失落的模样,李珺恨不得改口答应儿子的请求。毕竟陈恪羽很少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没有要求过什么,这好不容易要求一次,自己却一再拒绝,岂不是伤了儿子的心。正思考着送一个什么生日礼物来弥补儿子,陈恪羽稚嫩却清冽的嗓音又传进耳朵里,“妈妈,哥哥不是快要放寒假了吗?要不然我和哥哥一起去南京江爷爷家吧,那里离咱们家也不远,我去玩两天就回来,行吗?”

李珺暗暗叹了口气。她是不想和老二家有过多的瓜葛,但陈恪羽已经一再降低自己的要求,若她还是不答应的话,她还真怕儿子对她失去信心呢。况且只是去玩两天,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想到这儿,李珺打定主意,伸手敲了陈恪羽的脑门儿一下,笑道,“行,妈妈答应你。”

“耶!谢谢老妈,哈哈。”陈恪羽闻言高兴得一蹦三尺高,笑着笑着突然就直起身子搂着紫月亲了一口,跟着陈恪羽傻笑的紫月兀地愣在那里,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虽说学《道德经》的时候便已经被陈恪羽亲过无数次,但眼下李珺还在一旁坐着呀,紫月越想越是害羞,如鸵鸟一般把脑袋低垂下去,喏喏的说不出话来。

李珺看在眼里,暗笑一声,说,“恪羽,把紫月也带过去吧。你把人家拐到你们陈家来,还没领人家出过门呢。”紫月闻言,脸上如同飘了一片火烧云一样红彤彤的,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分外惹人怜爱。

陈恪羽却是大摇其头,道,“不行不行,哥哥在咱们家就对小月不冷不热的,到了他们家指不定得变成什么样儿呢,我可不想让小月受委屈。”

李珺没好气的看了儿子一眼,戏谑道,“哎呦,这还没过门呢,就这么护着了,真等过了门儿,恐怕连老妈都得忘喽。”

陈恪羽闻言挠着后脑勺嘿嘿道,“不会的不会的,我的孝心天地可鉴。”

李珺‘扑哧’一笑,嗔道,“贫嘴的小子,紫月可要小心些,别让这小子的花言巧语骗了你。”

紫月微不可闻的应了一声,偷偷看了看正作表决心状的陈恪羽,只觉得有一股暖流自左边胸口缓缓升起,片刻就流遍全身。

独自一人带着不懂人事的弟弟在这人吃人的社会上奔波了这些年,她幼小稚嫩的心灵早已伤痕累累。现在,陈恪羽正用自己的温醇柔软滋润着她,让她有了被保护的幸福感觉,这种感觉直让她想要大哭一场,但却又被一种充实的喜悦阻塞住了泪腺,哭不出来,只想偷偷的低声的笑出来。于是,她笑了,笑的宁静安心。

微微低下头,看着再次躺在了自己腿上的陈恪羽,把身子向下挪了挪,让陈恪羽能躺的更舒服些,又红着脸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下一刻,熟悉的略带冰凉的温暖感觉便包裹了她的小手。

紫月满足的闭上眼睛,她相信,在这一刻,她肯定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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