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岸文学PK大赛”

第五十四章

人一激动起来就变得愚蠢，像空谷这样一个智慧不多的凡俗之胎，更是逃不脱这个不成规律的规律。[手打吧普希金没有听到那句话，空谷却听到了相似的话。那个孩子对空谷说：你不能走开！

那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穿着又长又大的破布衫，只有垃圾堆里才能见到那样的布衫了；他的脸上沾满了灰尘，眼珠就在那灰尘里转动；他的乱糟糟的长头发，可以辫成长辫子；单从那一头长发，你可能还认为他是一个女孩，但从他对着墙壁撒尿的样子，你马上就弄清了他原来是一个男孩。

这是一个小乞丐。

小乞丐张开两条腿，挡在空谷的面前。

空谷习惯地去掏腰包，掏出一张钱来，递给孩子。孩子接过钱，还是那个姿势立在道上。

空谷醉眼朦胧，心里想，这里的人怎么了，连小孩子都学会了给人胯下之辱的招数？正想好言劝那孩子让开道，不想那孩子却说道：你受骗了！

原来那个孩子是来告诉空谷，他去的那个屋里，那个女人的病根本就和空谷没有关系，也不是她装的那么严重，是她的男人教唆她装病骗钱。孩子说：“不信，你现在去看，那个女人在屋里，活蹦乱跳的，像条兔子！”

小孩特别憎恨那个凶狠的男人。有一次，这两个男女在家里吵架，小孩从那里经过，想看一下稀奇，从门缝里往里瞧，被那个男人发现了，冲出门来就给了小孩几巴掌，边打边骂：“狗东西，来侦探呀？踩点是不是？这屋里的贵重物品没有被偷还好说，被偷了就在你的身上！”

小孩是个捣蛋鬼，受了气，不吭声，跑开了，心里却在打主意。他跑到那间屋后。那里有一个茅厕，隔着土墙，就是那个男人住的卧室。

那个男人住的是出租房。房屋年久失修，已很破烂。

小孩用小刀在墙壁上钻了一个拳头大的洞，从那个洞里可以把屋里看得清清楚楚，

屋里却看不见外面。小孩把一些奇臭不堪的东西从洞里塞进屋里，他用这个缺德的方法来惩罚那个可恨的男人。

小孩干这些缺德的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觉得好玩，在好玩中又得到了满足；从那个洞里，看到那两个男女吵架，他的心里更满足。小孩成天没有事干，找到了这个消遣的方式，便乐此不疲。

小孩从那个洞里，探知了这两个男女的许多秘密，他不仅见到他们经常吵架，也常见到那个男人教唆女人骗人的方法。

刚才，小孩就是在那个洞里，把屋里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当空谷离开了那个屋子以后，他马上就追了过来，在小巷的尽头追上了空谷。

小孩带着空谷，绕到屋子背后，钻进了茅厕。照着小孩的指点，空谷蹲下身，眼睛对着那个洞孔往里看。

空谷不看还罢，看到了屋里的情景，心里的火一下子就蹦出了胸膛。他怎么也想不到世间竟然有如此手段卑劣的人。

床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女人早已没有了踪影，只有那个男人在床下狭窄的空间里来回地走动，口里骂骂咧咧着：“这个傻瓜，非得让他再上一次当！”

在外间屋里的女人听到这句话，接过话茬说：“我不干了！我肚子里的孩子遭罪，与他没有关系！我不愿再冤枉他了！”

男人训斥道：“咱这个家底，哪有钱给你治病？不从他身上榨点钱出来，你就只有等死吧！”

女人抽泣起来，说道：“死也得死个痛快！闷在被子里演戏给人看，比死了一回还难受！”

男人狠狠地说：“什么叫难受?没有钱治病，那才叫难受！”

女人说道：“大男人没有钱给女人治病，恐怕找不出第二个来！”

男人冲到外间屋，把女人拉了进来，甩在床上，吼道：“你这个臭婆娘说什么?你嫌我没有本事？”

女人哭哭啼啼地说：“你打死我吧！死了一了百了，眼不见心不烦；跟着你成天干骗人的勾当，真不是人干得出来的事！”

男人狞笑着说：“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你真的是不想干了？”

女人说：“就是死，我也想把话给你说明白！跟着你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成天都在提心吊胆中过日子，得不到一点安宁。不是你狠心，我肚子里的孩子会遭罪吗？那个姑娘，不是你想得到她的财产，把她骗出来，他会死得那么快吗？……真是报应啊！我怕遭更大的报应，我不干了，你也不要干了！找个正事来做，哪有养不活人的！你看周围的那些人，堂堂正正地做人，过得多光鲜，哪像我们，总干缺德事，践踏了别人，也践踏了自己。这种人模狗样的生活，哪里是人过的生活！我真是受够了，不愿再活受罪！”

男人已经失去了理智，红着眼，恶狠狠地说：“好，那我就成全你！”他要动手了！………（待续五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