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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婆婆同居的日子》第五章 梦里的白衣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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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春节将近,街上张灯结彩,年味越来越浓。婆婆也每天忙着置办年货,忙得不亦乐乎。

因为春节要放假,所以杂志社要赶两期稿子出来,熙蕾很忙,每天都熬夜到很晚。睡眠越来越差,常常做梦。她最近经常梦到,有一个白衣女人,站在她的床头,不说话,一直盯着她看。熙蕾常常从梦中惊醒,早上起来,眼圈黑黑的。

白天在单位对同事小鹿说起她做的梦,小鹿说:“你大概是最近工作太累,神经衰弱吧!买点安神的药吃吃就好了。”

下班后,熙蕾在单位门口的药店买了两盒安神补脑液。

妈妈打来电话:“熙蕾啊,最近好吗?”

“还好啊,就是比较忙,快放假了嘛!”

“和许斌家人怎么样啊,在人家家里,要勤快一点啊,可不是在妈妈身边了。”妈妈老了,总是这么唠叨。

“还好。知道了。”

“天冷了,多穿点,别为了漂亮,大冷天穿那么薄。”

若是平时,熙蕾会觉得妈妈?嗦,可是在这样一个寒风凛冽的冬日黄昏,妈妈的话,像一杯暖暖的茶,软软地蓄入熙蕾的心,瞬间,周身温暖起来。

熙蕾声音有点哽咽,说:“妈,我知道了,你也要注意身体。”

要挂电话了,妈妈才想起来说:“对了,有重要事情忘了说。你寄给爸爸妈妈的保暖内衣收到了,你爸喜欢的不得了啊。妈妈知道你惦记着我们就足够了,对婆婆也要和妈妈一视同仁哦,这一年到头了,你婆婆在家里给你做饭辛苦了,你,记得给人家买件礼物表示一下,记住没,长大了,别不懂事!”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

刚挂电话,抬头一看,许斌站在面前,暖暖地笑着,从背后拿出一包鱼子寿司,熙蕾喜欢吃的。

“你怎么过来了?”

“接你下班啊!你不是说最近睡眠不好吗,,别是得了抑郁症吧,我看你有这征兆,走,带你去看看医生!”

听着许斌的话,熙蕾的心仿佛浸了露珠的花朵,朵朵怒放。她展颜一笑:“去,你才抑郁症呢!没事,大概就是神经衰弱吧,瞧,我买了点安神补脑液,喝两盒就没事了。”

“那就回家吧!”

“别急嘛,逛逛街,我想给你妈买点东西!”

许斌一听要给他妈买东西,心里也暖暖的,问:“为什么啊?怎么想起来给她买东西了!”

“我想啊,她每天再家里给咱们做好一日三餐,打扫卫生,也很辛苦的,感谢一下她!”

杂志社对面就是一家大商场,许斌一听,开心地拉熙蕾:“走!”

2

吃晚饭的时候,许斌已经迫不及待地拿出熙蕾买给妈妈的礼物,一件纯羊毛毛衣,一套化妆品。“妈,快看,熙蕾给你买了什么?”

婆婆放下手中的碗,把毛衣捧在手里端详着,米黄的底,暗红的小花,洋气大方,柔软舒适,婆婆有些感动,但很快,又警觉地问:“熙蕾,你怎么想起来给我买衣服啊,什么意思啊?”

许斌一听,怕熙蕾不高兴,忙说:“给你买衣服,能有什么意思啊,你整天在家照顾我们辛苦了,犒劳你的。你穿着好就行了!”

熙蕾接言到:“是啊,你也太节俭了,都没有几件好衣服穿。你穿得不漂亮,爸爸了脸上也没光不是吗?”

婆婆不好意思地笑笑,看看衣服上还没有拿下来的价签,咂咂嘴,叫道:“三百八,天啊,太贵了,不行不行!我不要。”

公公瞪了她一眼,说:“孩子有心,给你买了,就穿吧!”

熙蕾也说:“穿吧,你辛苦一年了,就当犒劳自己吧!”

婆婆算是收下了,一吃完饭,又过来小心翼翼地问熙蕾:“这在哪里买的啊?”

“人民街46号鄂尔多斯专卖。”熙蕾一边洗碗,一边说。

不一会儿,又隐约听见婆婆出去对许斌小声说:“儿子,我明天把这个退了吧,妈妈整天在家里,不用穿这么好的衣服。太浪费了?”

许斌好像生气了,不耐烦提高嗓门:“随你的便!”

晚上,夜深人静,熙蕾躺在床上,撅着嘴嘟囔:“听听你妈妈说的什么话,给她买件衣服,问我什么意思,我能有什么意思,谋杀她啊?”

许斌迷迷糊糊,想睡觉,说:“哎呀,她就是一个家庭主妇,和人交往少,不会说话,你和她计较什么!”

“家庭主妇怎么了,家庭主妇也可以做得很精彩,家庭主妇就可以把别人的好心当做驴肝肺吗?家庭主妇就是邋遢土气的代名词吗!好歹还是个处长太太,也不知道收拾打扮自己,你和你爸爸也不觉的寒碜。”熙蕾连珠炮一样冲着许斌喊。

许斌一翻身,不再理她。

熙蕾躺在床上,又失眠了,她觉得自己和许斌越来越疏离了。

半夜,熙蕾又开始做梦,梦中,她又看到那个白衣女人站在她的床头,久久地凝望着她,默不作声。熙蕾被这样的梦又吓出一身冷汗,醒了。

夜,沉浸在巨大的黑暗之中,可怕的宁静,如同熙蕾混沌迷茫的生活。

3

婆婆果真是将那件毛衣拿去退了,熙蕾没见她穿过,也没听她在提起过。熙蕾想,随她去吧,反正自己的心意到了。

周末,许斌在事务所加班,公公和朋友出去打牌了。家里只剩下熙蕾和婆婆。

两个人没什么话说,百无聊赖,熙蕾在屋里看书。她不能在家开电脑上网,因为婆婆说了,电脑又费电,还对人体有辐射,不要老开着。

梅落来了电话,听上去很开心:“妞,在家吗?你们家对面是不是在这个明珠家具城啊?”

“是啊,你在哪里啊?”

“我就在家居城,买了点东西,现在没事了。你住几号楼几层啊?我去找你!”

“好啊!”熙蕾告诉了梅落几号楼几层,挂了电话,稍事打扮了一下,她不想梅落看到自己憔悴的样子。

婆婆正在客厅看电视,见熙蕾打完电话神采奕奕的样子,问:“谁啊,谁要来!”

“我朋友,梅落,婚礼上你见过的,给我做伴娘的那个女孩!”

不一时,梅落上楼来,熙蕾开了门。梅落见到客厅里的熙蕾的婆婆,很客气地问好:“阿姨好!”

婆婆“嗯”了一声,说:“坐啊!”

梅落本想进熙蕾房间好好聊聊,见人家招呼,只好坐下来。

熙蕾给梅落倒了水,问装修得怎么样了?去家居城买什么了?梅落这才注意到,熙蕾脸色蜡黄,眼神也不像以前那么清亮,混沌不堪的样子,惊叫道:“熙蕾,你怎么了,生病了吗?脸色这么难看?”

熙蕾摸摸自己的脸,疑惑不解:“没怎么了,就是没休息好!累的。”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婆婆开言了:“你累什么啊,一天什么也不用干,回家就吃现成的,家里卫生也不用你打扫,这么省心,你要喊累,那我都不用活了。”婆婆大概是为了在外人面前表现自己对熙蕾好,说得慷慨激昂的。

熙蕾反感地转过头,和梅落面面相觑。

梅落悄悄附到熙蕾耳边问:“你家卫生间在哪边,刚在外面憋尿,半天没找到厕所。”

熙蕾笑笑,带梅落去了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梅落告辞要走了。临走,又悄悄对熙蕾说:“你家太闷了!”她知道梅落的意思,自己只好苦笑一下。

将梅落送到电梯口,回到家里,婆婆正从刚才梅落去过的卫生间出来,里面传来大声的冲水声,她故意说得轻描淡写:“没事,别让外人到家里来,把地板踩得脏的,用别人家马桶,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病!”

熙蕾一听,按捺不住提高了声音:“说什么呢,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朋友偶尔来家里坐一坐,怎么了!”

婆婆一听熙蕾对自己大声,也生气了:“你喊什么?我就说了一句,你那么厉害干什么!对长辈什么态度!”

“我态度怎么了,怪不得你没有朋友啊,就你勤快,就你干净,每天把家里擦一百遍,谁还敢来啊!”

恰好许斌开门回来了,一听熙蕾这么大声地对母亲喊叫,妈妈已经气得胸口起伏着,说不出话来,许斌上前就狠狠地推了熙蕾一把,呵斥道:“你喊什么呢?我妈有心脏病呢,不能生气!”

熙蕾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委屈的泪水滂沱而下,眼前这个男人,忽然是如此陌生,这还是那个和自己同床共枕的丈夫吗?这还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吗?不问青红皂白,就对自己的妻子暴力。

熙蕾起身,冲进了卧室,扑到床上哭起来。外面还传来婆婆对儿子解释事情原委的无辜的声音:“我只是提醒一下不要带外人来家里,她就那么厉害。”婆婆也觉得委屈,还要冲进屋里和熙蕾理论:“你说说,我哪里对不起你,伺候你吃,伺候你喝,你还对我那么大火气。”许斌已经拉着婆婆出去了。

许久,许斌才到卧室来,见熙蕾还在哭,他也从母亲的诉说中大概听懂了刚才的吵架的缘由,知道是自己母亲怪僻,错怪了熙蕾,于是又趴到熙蕾身上,低声下气地道歉:“刚才是梅落来了啊!对不起啊,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发火。可是,你怎么能说妈妈没有朋友这样的话!她有洁癖,性格孤僻,不喜欢人来家里,说了几句,你别理她,和她针锋相对的,她有心脏病,气坏了怎么办!”

熙蕾抬起头来,梨花带雨,还在抽泣:“就她不能生气,我就应该逆来顺受啊,我的身体倍棒,所以随便来欺负我啊!”

许斌正准备说:“谁欺负你了?”一看熙蕾的脸,蜡黄黯淡,像一朵失去水分的花朵,没有了光彩,心疼地抚上熙蕾的脸颊,问道:“是啊,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熙蕾没好气地推开许斌的手,说:“还不是你把我气的!”这时,婆婆已经雨过天晴,过来准备和熙蕾把刚才的事情再理论一下,一看儿子在询问熙蕾是不死生病了,再一看熙蕾的脸色,婆婆脸色露出惊喜的神色,说:“熙蕾,是不是怀孕了啊?”

熙蕾见婆婆主动过来和自己说话,不好意思不理人家,于是说:“没有,不可能,这我都知道!”

婆婆还是沉浸在可能发生的喜悦当中,关切地说:“你让许斌明天和你去趟医院吧,看你这状况,真是有了吧!听话,去看看!”

熙蕾只好嘴上答应着,婆婆才出去了。

4

这晚,许斌因为自己刚才的粗鲁,对熙蕾格外温柔,晚上关了门,下跪赔礼,又给熙蕾冲牛奶,按摩捶背,滴眼药,俨然回到了热恋时候。又不停地讲笑话逗熙蕾开心,说:“一位50岁老男人心得总结,女人8岁时,你要编故事哄她睡觉。女人18岁时,你要编故事骗她和你睡觉。女人28岁时,不用编故事她就和你睡觉。女人38岁时,她会编故事骗你和她睡觉。女人48岁时,你要编故事不和她睡觉。”

熙蕾被这富有哲理的黄段子逗笑了,捶着许斌,问道:“那咱们现在处于哪个阶段啊!”

许斌嘴上像抹了蜜一样:“你是永远的18岁啊,我要编故事骗你和我睡觉啊!来,妞,睡觉!”

他的手不老实地抚上熙蕾胸前的柔软,男子身体的重量覆盖了熙蕾。许斌的吻热烈而粗鲁地落下来,点燃了熙蕾身体里沉睡的火焰,她也热情地回吻着许斌,紧紧地攀着他的肩膀,那一刻,心里忽然荡漾出无限地伤感来:男人都是用这样的方式赔罪的吗?这个男人,会永远爱我,和我躺在一张床上,像此刻这样灵肉合一吗!

于是,像她与许斌的初夜一样,**迸发的那刻,她落了泪,怅然若失的感觉,却又觉得非常畅快。

这一夜,熙蕾没有失眠,在许斌温暖的怀抱里,沉沉入睡。

后半夜,又梦到那个白衣女人,惨白的衣服,凌乱的发,看不清面容,站在熙蕾的床头,久久地凝望,不做声。梦里,熙蕾使劲睁大眼睛,忽然,白衣女人向许斌走过去,仿佛要爬上床来。熙蕾吓得尖叫叫一声,从梦中惊醒。

许斌也醒了,打开了灯,熙蕾缩到他的身后,还在尖叫:“鬼啊!有鬼啊!”

两人定睛一看,原来是许斌的妈妈。婆婆被熙蕾忽然醒过来的大叫也吓了一跳,不好意思地说:“我半夜起来上厕所,顺便过来看看,许斌有没有蹬被子,后半夜暖气不足,怕他冻感冒。熙蕾啊,你好几次都把被子拽到一边去了,这怎么行呢!”

“妈,去睡吧,大半夜不睡觉,你累不累啊!”婆婆出去了。熙蕾这才缓缓回过神来,看着婆婆的背影,乳白的睡衣,凌乱的头发,瞬间明白了,原来,这些天,她不是做梦,是半睡半醒之间,看到的婆婆来给许斌盖被子的身影。这个女人,像幽灵一样,每天晚上进来,用嫉妒的目光,静默地窥视着儿子儿媳的睡态,或拥抱,或裸露。想到这里,羞耻和气愤一下子在心里升腾起来。

许斌抚着还心有余悸的熙蕾,安慰道:“睡吧,没事!”

第二天,熙蕾就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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