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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烟》第二百三十六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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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娘!”门开了,关凤笑盈盈地端着一盆水进来,“儿方才看见房里的窗户开着,想是婶娘已起床,特打来水给婶娘洗漱!”

我忙收回远游天外的神思,接过水盆洗漱完毕,发现关凤还中规中矩地站在那里,便笑道:“凤儿,在婶娘面前不必拘束。#百度搜(手打吧)阅读本书最新手打章节#许久不见了,来,坐下让婶娘好好看看我这侄儿媳妇。”

关凤脸微微一红,在我面前跪坐下来。拉着关凤的手,从上到下把她打量了一番,当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我不由笑着一叹:“凤儿,看来我赵家后继有人,我都要做祖母了!”

关凤娇羞地拽了拽我的胳膊,低头道:“莫要取笑孩儿,婶娘这般年轻,说是做了祖母怕是没人肯信呢!”

“你这丫头就是嘴巧”,我用手轻轻点了点她的前额笑道。

关凤也轻轻地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小声道:“这是男是女还未知晓,儿倒希望生个男孩,也好延续香火!”

“男孩也好女孩也罢,说到底都是赵家的骨肉,你只管养好身子便是了”,我拍拍关凤的手道,忽又想起一事,“荻儿自小无父无母,于穆家长大。而今你叔父在堂,荻儿都不曾认祖归宗,将来这孩子也要跟了穆家的姓氏。”

说到这里,一向思想开化的自己却突然在姓氏这个问题上纠结起来,难道真是因为在三世纪呆得时间太长被同化了,还是因为心里实在割舍不下那人,爱屋及乌了?

“婶娘,婶娘!”在关凤的连声呼唤中我才将神思拉回了现实,她红润的面容上泛着淡淡的微笑,“叔父可好?弟弟妹妹可好?”

提及赵云与两个孩子,我心头只觉一痛,为了不让关凤看出什么端倪,只得掩饰自己真实情绪,勉强笑道:“湲儿与广儿我已有快一年不见了,不过,前些日子倒见过你叔父一面,他还是老样子。听说两个孩子也长高了不少。哦,对了,缘何不见荻儿?”

“婶娘是知晓的,孟秋他常在营中供职,这不,自上次走后还未见他人影呢!”

见关凤语气中隐隐带着若有若无的忧伤,我也不禁叹道:“嫁给了他们这些当兵的,外人看着风光,个中苦楚也只有身在其中才体会得到!不过,凤儿也莫要埋怨于他,有志向的男儿总归是要建功立业的,要顾及一边必然也要舍弃许多!”

关凤轻轻点头,我也笑了笑,忽觉胸口一翻,一阵呕逆直涌上来。

“婶娘怎么了?”关凤见我捂着心口,忙站起来小心问道。

我摆了摆手,“不妨事,可能是昨晚酒吃多了,现今这酒劲还未全褪去呢!”

“婶娘气色有些不佳,不如请郎中来看看,身子要紧呢!”

“常年奔波在外之人,哪有那么娇气?或许是因这一路上太过劳乏,歇息几日也就没事了。”

关凤却执意道:“儿晓得婶娘是伯父之股肱,终日劳累,这身子却不十分强健,因此大意不得。”

我不以为然地一笑,“我这身体我自己知晓,没什么的。再说还要请郎中,多麻烦!”

“不麻烦,儿近些时日晚上睡得不踏实,今日一早便着人去请郎中了,呆会也给婶娘号号脉,开副药剂调理调理!”

看关凤出于真心地关心我,我也就没好意思拒绝。然而,郎中的话,却让我半晌没回过神来,直到关凤送走了郎中的时候,我依旧还不敢相信刚才的诊断,“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思绪不由又翻到在汉中驿馆的那天晚上,对爱人多日不见的渴望,让我和丈夫都有些情不自禁,一夜的颠鸾倒凤,只说是相思的缠绵,谁承想……

我用手掐了掐太阳穴,这个消息实在太意外太突然,脑子里乱哄哄的。直到看见笑盈盈转回来的关凤,我才收了收神思。

“婶娘……”

我一摆手堵住了她的话,只顾兀自道:“这如何可能,会不会误诊?”

关凤似乎被吓了一跳,“这王老先生是江陵有名的医者,不该呀!”

我两眼出神地望着关凤,心下盘算着,一向准时的“大姨妈”这个月却如期未至,当时并未在意,以为是受心情和水土的影响,现在在这个关键当口却被告知已有了身孕,真是太出乎意料了。

“不行”,我站起身,虽然知道被误诊的可能性极小,不过心里还是存着一丝丝的侥幸,“去驿馆,把墨贤先生给我请来。”

关凤虽不解可还是照我的吩咐去做。

当看到墨贤把脉时的那丝惊讶,心中原本的那点希冀瞬间破灭了,只觉得不胜其烦。我甚至带着质问的语气道:“先生不是说过我今后再不能生养么,为何还会如此?”

“这……”,墨贤面带为难地看着我,“夫人当日身子极其虚弱,阴阳不合,而今,而今……”

“先生不必多说了”,见墨贤有几分尴尬,我叹了口气,自嘲地一笑,示意他不要再解释什么,这种事情毕竟是别人所左右不了的,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太不小心。

“凤儿,这里没事了,你先下去吧!哦,对了,此事莫要对任何人讲起。”

“孩儿晓得了!”关凤虽然满目的疑问,可还是诺诺地答应了。

目光随着关凤的身影而动,我忽觉得非常滑稽可笑,身为长辈居然要和自己的侄媳妇一起生孩子,虽然在这个年代这种事情算不得什么,可对于21世纪土生土长的我来说总有些讽刺意味。我长叹一声,说不出自己的心情有多复杂。大战在即,千斤重担挑在肩上,有多少事情需要亲历亲为,而这个孩子却不早不晚地来了,来得这么突然,这么毫无征兆,让我措手不及。

不行,我不能因私费公,主公大业的成败在此一举,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横生枝节;忽又想起研究所的那天晚上,想起徐氏爱意浓浓的情书,想起自己的信物被人丢弃,想起赵云怀揣情妇的绢帕,想起他对我的不信任……不自觉地举起手触及额角那条细细的疤痕,心,蓦地被狠狠地拧了一下。

“墨先生”,打定了主意,我回身冲着墨贤道,“请先生为我开剂药方!”

“药方?夫人是要……”墨贤错愕地看着我。

“就是要堕……”话到嘴边却嘎然而止,像被人死死钳住了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

难道多年的夫妻情就这么割舍了吗?蓦然间,我的思维凝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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