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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事》第三章 小熊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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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我睡的并不怎么安稳,于涛的呼噜声和磨牙声此起彼伏,颇有合奏交响乐的趋势,到天色微亮我才稍微眯了一会,感觉没睡多久就被于涛叫醒了。

那小子象打了鸡血一样精神,看的出来昨晚上睡的不错。

“陈哥,吃早饭去。”他拉我往屋子外走:“晚了就没馒头了。”

我们到了昨天吃晚饭的那间屋子,里面的长凳子上居然坐满了人,老邢没和他们一起挤凳子,自己找了块砖坐在旁边,我数了下,两根长凳子坐了七个我不认识的。

“陈哥坐。”于涛推我坐到三个人的那根凳子上,先在盆里抓了两个馒头,递给我一个,然后自己学老邢找了块砖头坐下。

“这位是陈广言,我们的向导。”老邢指着我,咬口馒头接着指点:“这个是张映发、齐欣、刘觉、高焕成。”

接着指向和我坐同一根凳子的:“盛国平、徐章、孟祥国。”

我多少有点尴尬的对我身边那个叫盛国平的人笑笑,这是个瘦弱的高度近视,酒瓶底一样的眼镜用一根细绳子绑在头上,大热天的,衬衫扣子却满满扣到了脖子上,一条军绿色的裤子洗的还挺干净。

刚才于涛把我推上凳子坐的时候力道太猛,狠狠的挤了他一下,盛国平刚对我绽放出半个笑脸,猛听于涛问他:“麻花,昨天几点回来的?”

盛国平的脸上就有点青青白白的不自在,于涛没发觉,还在自顾自的问:“昨天在县城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没?”

盛国平瞟了瞟老刑,发现老邢没有责怪他晚归的意思,就轻轻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没什么。”

于涛便不再问他,转向老邢问:“钉子大概什么时候到?我好去接他。”

“就最近两天吧。”老邢也不是太肯定:“回头我再联系下。”

“对了,这次牛牧也要来。”老邢说:“我昨天听领导说的。”

“真的?”于涛一下兴奋起来,嚼着馒头也能唾沫横飞:“叫他带肉干来。”

吃完饭,我向老邢请示我该做些什么,老邢想了想说:“你去村里找找,看有没有熟悉路的老乡能带我们进山。”

我答应下来,于涛说要跟我一起去,本来打算回去补眠的盛国平居然也跑过来说要一起,说要领略下蜀地的民风民情。

我走出院子,太阳刚刚升起来,很远处的房子有袅袅炊烟升起,我转向于涛:“这房子怎么离村子这么远?”

我们住的小院孤单的耸立在村子的远处,前后左右一片荒芜。

“我不知道。”于涛耸耸肩,他肢体的小动作很多,确实象只安静不下来的猴子。“我来的时候,老邢就住在这里了,我也就比你早来了几天。”

“听说是村长介绍来的。”盛国平插嘴,明显他到的比于涛更早些。

我点点头不再问,心里隐约的有些不舒服,只是这唯心主义的思想打死我也不敢说出来,我不愿意多想,转移话题问盛国平:“为什么他们叫你麻花?”

“嗨,人可是天津卫来的。”于涛拽着拙劣的京腔:“十八街顶有名的了。”

盛国平脸上又变一次颜色,“对,我们天津动物园里的猴子就知道十八街的麻花。”

“不对吧?”我皱眉,望向于涛:“就一十八街的麻花?”

于涛反应过来,很正经的看着盛国平,脸上带点说不出是询问还是关切的表情:“或者你想叫狗不理?”

盛国平嘴上不如于涛利索,手上却不慢,随手抓起路边一根树枝冲向于涛,于涛敏捷的躲开,两人一笑一闹的跑到前面去了。

我慢慢走着,看着前面那两个奔跑跳跃的身影,心中升起羡慕。他们还很年轻,尽管于涛只比我小两岁,也许是长年在野外工作的原因,他们游离于社会生活之外,在这个年月难得的保持住了一颗仍有活力的心。

什邡这个地方,来之前我大概翻阅了些资料,这个地方地理很特殊,它距离成都南面仅有五十公里直线距离,地貌却和成都有天壤之别。

这地方山区、丘陵、平原兼而有之,不过山区面积占了大半,石亭江、鸭子河、小石河、马牧河、斑鸠河,这一江四河纵横全境,自古就有“六山、一水、三分田”之说。

此地民风淳朴,建置最早见于公园前二零一年,也就是汉高祖六年,先秦时名“十方”,后有“汁方”、“什方”、“什防”、“汁邡”等称谓,据记载,此处民族五方杂处,文化形态多样。

这是我来之前许老师拿给我看的,算是为我唬住这帮外乡人增加点筹码,我并不能算个合格的向导和联络。

前面于涛和盛国平已经在敲一户农户的门了,他们明显的非川腔问话让门内鸦雀无声。

我走上前,拍拍门:“有人吗?我是勘探队的,有些事想请问下,前几天和你们村长联系过的。”

不知道是我的川腔起了作用还是村长起了作用,半响,门打开一条缝,一张黄脸伸出来:“你们问啥子?”

“我想问下,你们村有没有熟悉山里情况的人,想麻烦他给我们带个路。”我稍微退开了点距离,这显然让门里的人很满意。

“张杀猪”那张黄脸呲出口焦黑的牙:“前面第三个门左拐。”不等我再问,砰的关上了门。

什邡这个地方烟叶很好,据说因为水土的原因而与众不同,此地男男女女都抽烟,俗称叶子烟,自己卷。当年大名鼎鼎的“工”字牌卷烟以及后来专为中央首长提供的特供烟都是由这里产的。70年代初这里的烟叶实行控制,当地农民自用的烟叶是按家里有多少人抽进行分配,所以男女老少抽烟的人特多,可以多分到烟叶,抽不完的就可以偷偷的卖。烟抽多了,牙齿便焦黄焦黑。

我们依言前行左转,盛麻花扶了扶眼镜,问我:“为什么不直接找村长介绍?”

猴子在这方面明显来的比麻花精明,于涛撇嘴:“村长把我们打发到那鸟不生蛋的地方去,你以为他有多想再见到我们?”

我们这支勘探队是隶属于煤田地质局,和村上并没有什么从属关系,看在同是革命同志应互相帮助的情谊上,给我们指点住处已算是仁至义尽,再有过多要求未免就太不识趣。

请原谅我不能说出勘探队的番号,尽管那3个数字已经浸进我的血脉,此后我所有的密码都是它们的组合,再也不曾分开。

我们面前的小院明显比刚才问话的那家收拾的整洁,一从碧绿的爬山虎沿着院墙簇拥到门口,竟然显现出几分诗情画意。

我拍门,高声问:“请问张杀猪在吗?”

“在”里面有人回答,随即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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