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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松本传》第一章:命苦只缘命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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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县武家村已经名实不符,上百户人家中,武姓人只占了四五户,这四五户虽是共同祖上,至此已是十几代的分支,所以彼此并不十分近面。其中有一户,弟兄两个。哥哥武大,弟弟武二。武二生下俩月,母亲去世。父亲以卖烧饼维持家计,为人忠厚。邻里可怜武二,因而武二吃得多家邻里奶计,倒是胖嘟嘟虎头虎脑十分可爱。只可怜苦命娃儿,三岁上又死了父亲。比武二大十岁的武大本来长得又瘦又矮,年仅十三岁却又不得不担负起抚育弟弟的重任。武大原本帮父亲做烧饼,现在不仅做烧饼,还得挑起父亲的烧饼担子串乡去卖。自有那心善人因知道武大身世,多买武大的烧饼,以照顾武大。可也有那贪图便宜之辈,多拿烧饼少给钱。更有那刁恶之徒,欺武大弱小,吃了烧饼不给钱,武大讨时,还受其拳脚。这武大受尽人间屈辱,却是无怨无悔,因为他爱自己的弟弟,哪怕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看见自己的可爱的弟弟,他的委屈便冰消雪化。他自己常常吃不饱,却没有一次让弟弟挨饿。武二一年年长大,长得粗壮结实。那武大却像是把身板定在了十三岁,个头一点儿不见高,骨瘦如柴,面部由于常年被太阳照晒,黑黝黝如同枯树皮。

武大二十岁时,武二虽然才十岁,却已比他哥哥高出一头,体格粗壮得足以把他哥哥装下。武二虽自幼失去父母,但因他性格直爽,颇受邻里喜爱,所以吃得百家饭,又吃得哥哥的烧饼,所以体格才得以长得如此健壮。

这一日武二正和伙伴们在松林间玩耍,忽听得不远处有哭泣之声,那哭声很大,所以伙伴们都止住游戏,寻声望去,哭声来自一棵大松树后。武二使个眼色,伙伴们蹑手蹑脚随他向那棵大松树拢去。渐渐靠近大松树,武二忽然吃了一惊,因他听出这哭声有些像哥哥。

众伙伴突然出现,也叫那正在痛哭的武大着实吃了一惊,武大见了弟弟,慌忙止住哭声,去脸上擦拭。武二定睛一看,只见哥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鼻下尚有血渍,本来哥哥相貌特殊,此时真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武二一下呆住,头脑中一片空白,忽然心内一片巨痛,痛声叫道:“哥哥!”扑向前将哥哥抱住,两行热泪已如断线的珠子,滚滚而下。武大赶忙用手给弟弟擦泪,凄声说道:“弟弟莫哭!”

武二哪里止得住,边哭边问道:“是谁把哥哥打成这样?我一定要去替哥哥讨个公道!”

武大听了武二的话,破涕为笑,拉着武二的手道:“你有此心,哥哥我就满足了!只是你年岁还小,哪里讨得回这个公道!”

武二见哥哥被打成这样还笑得出来,心内越发疼痛,哭得更加伤心。武大见状着实慌了,急乱安慰道:“不算什么,不算什么,时常有比这严重的,哥哥我都不当回事,这又算得什么!”

武二闻言,又是一惊,颤声问道:“哥哥,难道你经常被打成这样吗?”

武大自知失言,但又不知如何圆说,因他在外虽常被人欺凌,回家前却都要到河边洗涑干净,生怕被弟弟看见,哪知此时却说走了嘴。武二扑通给哥哥跪倒,痛声说道:“哥哥打我吧!”

武大哭道:“打你作甚?”

“我每天只知自己快乐玩耍,却不知哥哥多次在外受人欺凌。哥哥为我,含辛茹苦,我却不知帮护哥哥。这不应当挨打吗?”

武二说着,左右开弓,打了自己两个嘴巴。

武大慌忙捉住武二双手,紧声说道:“弟弟不要这样,父母早逝,照顾你,让你生活得快乐,这都是哥哥应该做的。”

武二还是感到内疚,跪地不起。

武大见状,深受感动,知道自己没有白疼弟弟。他突然问道:“弟弟,你看这棵松树如何?”

武二愣了愣神儿,不知哥哥何意,他举目观瞧,只见这棵松树,粗见三四个人合抱,高有十来丈,果然一棵伟岸巨松!

武大接着道:“哥哥因身材矮小,所以才受人欺凌。若像这棵巨松时,令人望而生畏,谁人还敢相欺,你若领会哥哥之心,就当保重身体,好好生长。长大了不但自身不受别人欺侮,哥哥我也有个倚靠。”

武二豁地站将起来,郎声说道:“哥哥放心,我一定保重身子,强加锻炼,长大了保护哥哥,若能做得官时,也使哥哥荣耀。”

武大大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弟弟,我再为你取个名字如何?”

武二笑道:“哥哥武大,弟弟武二,本来挺好,何必再取?”

“本来亦可,但今番哥哥要为你取的名字,却是特别响亮!”

“那哥哥说说看!”

“你再看这棵巨松!”

武二会意,问道:“哥哥是要为我起名武松吗?”

“正是”。

“确是不错!哥哥,那我以后就叫武松了!”

众伙伴齐声称赞,端的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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