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侠马上意识到失言，解释道：“其实万总只是要约你，而曹先生绝对是我们的一个意外收获。不过这样的惊喜让我们觉得，虽然中国的事情比较复杂，但TBLE应该是有很多机会的”。

我问：“曹同志到底和你们谈什么？这位老大该算是大卫的嫡系，如今泰克的公司也是他的，这个品牌在中国的影响，并不比TBLE差。要是做叛徒出卖大卫，我应该比他有资格，我都不肯起义，这个可以做好人的人，干嘛非要去做坏人呀。”

女侠咯咯的笑着说：“别说那么难听，什么叫叛徒和坏人呀，这是职场，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每个人都更愿意实现自己的价值，难道你真的没什么想法？”。

我很想告诉她，我的确是有想法的，设计院欠纹银六千两，另加五百两押金，估计回北京就得被上缴国库，很快被人扫地出门，还要靠杨长老帮忙收留，在天天，似乎被大卫重用，又似乎没什么用。似乎大家都很赏识我，但我搞不清是否作为笨蛋来欣赏的。

不过，我虽幼稚，但还不至于没谱到和女侠在这些低级想法中推心置腹。我问：“那么如果我没猜错，曹经理的想法不外乎两条，第一，摆脱大卫成立自己的公司，取天天而代之成为TBLE代理，第二，就是妄想成为张助理的同事，在TBLE办公室为美人以及万总鞍前马后，尽忠尽孝”。女侠这次没笑：“你真是天才，曹先生其实两条都和我们谈了，你觉得他适合什么？”。

我说：“这个我怎么清楚，我觉得曹同志是精英一族，可以做任何事”，心中确不免叹一声，不过比赵爷还是差一些。不过细想其实也未必，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赵爷对青田的单子其实下足了功夫，曹公公不过是个来抢夺胜利果实的，这样的结局其实是最公平不过的。

女侠说：“万总对曹先生还是有几分好感的，你也看的出，我们都是圈外人，其实很需要你们这样的行家帮忙。不过对曹先生，无论哪一条，都会与天天及大卫直接冲突，在没有确定是否与天天合作之前，万先生是不会答应任何事的。所以约你主要是两件事，第一，想通过你了解一些大卫的情况，并听听你对天天的看法，第二你是否有兴趣为TBLE工作。”

我说：“第二个问题，我没想过，所以无法回答，不过如果我为TBLE工作，你们就不觉得与大卫冲突吗？还是你们觉得我比曹经理更有价值，值得你们这样做？”

女侠说：“万总这样选择一定有他的道理，既然你没兴趣，我们先不谈这个，说说天天吧”。

“天天挺好的，没有天天，我现在暴尸街头了”。

女侠不管我的无厘头：“你觉得大卫还能维护北方公司的关系吗？赵爷说，麦和可以很容易取而代之，但北方公司是TBLE全球最大的用户，万总对此十分小心”。

我首先想到的是眼镜侠，看来我北方公司打人的事犯了，也许我真的给大卫惹了大麻烦，而大卫如此宽厚，我该以国土回报才是，不过我连住处都没了，还谈什么国土。

我说：“北方公司是由天天做进去的，大卫肯定有他的关系在，麦和当然也和北方关系密切，所以关键还是看北方是否接受TBLE的产品。您得劝劝万总，不要以为组国人民只认关系不认产品。”

女侠说，如果真这样就好，我暗叫惭愧，我是想帮天天一下得，似乎帮了倒忙。

女侠接着问：“大卫现在一边做TBLE，一边做泰克，这已经被不是秘密，你觉得现在大卫对那边更投入一些呢？”

我说：“泰克的事，我隐约知道，不过不知道细节，无从判断。不过曹经理既然有意投诚，你该比我更清楚一切。至于天天这边，其实一切如常，除了青田这样被划归TIC的用户，其他的我和杨总都在努力去做。还有，”我终究是无法对赵爷彻底服气的，总想反击一下：“象青田这样的项目，我觉得不是天天做不下来，完全是TBLE在掌控上的问题，如果我们全力施为，赵总未必就笑到最后”。

我以为女侠会有一点反应，谁知人家淡淡道：“这个我信，赵总也是这样说的。”赵总？看来不止丢了单子，我在风度上也输了。

女侠说：“看来我的赌约赢得不太值，您的回答很象政治家，似乎没有太实质的内容呀”。我说，我其实真的很认真在回答只是您第一高估了我对大卫的了解，第二高估了我的智商。女侠笑笑说，这到未必，也许我们高估了你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难道不觉得我们的谈话里充满了机会？我说，这个您对了，机会永远给做好准备的人，我这个从来也准备不好的，就有点问题了。女侠是个惯于说好话的人，她说，也许只是你还不够了解自己的能力而已。我说，希望有一天别人都了解就好。

这场看来蛮正式的谈话，就这样惨淡的收场了，女侠居然看起来不太失望，在我准备离开前的秒钟，女侠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你觉得震中集团的项目，大卫会放在哪边做？”

“什么集团？什么项目？我没听过。”

女侠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用力的盯着我的眼睛，终于确认我不是说谎，这才真的失望了，以这样的修为，居然难以掩饰自己的情绪，霜打了一般，说“哦，没什么，不知道就算了，走吧，祝你一路平安”。

现在不想走的是我，我重新坐下，并为我和女侠都到了杯茶：“我认赌服输，其实很愿意多回答你一些问题。这样，就当我们的赌约还未完成，你和我说一下这个项目，我会尽量多的了解情况，回北京之后，可以告诉你。”

我想我一定长着一张和赵总一样诚实的脸，又或许女侠真的对此事的了解很迫切，不惜疾病乱投医，她迟疑着最后把我当了自己人：“万总最忌惮大卫的，其实还不算北方公司，如你所说，只要用户接受产品，TBLE就有机会。而震中集团的在未来12月中可能的采购，也许是中国GPS史上最大的一个项目。万总刚刚登陆中国，你能想象失去这个项目对他会有怎样的影响。我们的了解，泰克在这个项目上已经占优，但最奇怪的，我和曹先生聊过，也接触过他的公司，以他们的实力，根本无法攻下此项目。”

我忍不住问道：“既然他们实力不够，你们还担心什么，这对TBLE是好消息呀”。

女侠摇头：“不然，大卫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万总很担心他另有奇招。”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湖北口音夹杂武汉英文，曾出现在天天的办公室，张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