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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歌雄飞》第五章 夜闯将军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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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夜莺飞鸣于枝头。几度风雨,几度坎坷,蔀康终于出了复凌城。唯一让蔀康牵挂的是阿訸,她此时还身陷敌城。而江国的通缉令中,阿訸并不在其中,这也让蔀康稍稍缓和了焦急的心情。

话又说到墨宝轩的老板,他于当天正午哼着小曲儿来到品汇酒楼,来到柜台对酒店老板道:“可否有一个名叫赵三顺的人?”

“有,有,那位客官在二楼的丁字阁。”那酒店老板笑着回答道。

墨宝轩的老板听后小跑了上去,酒店老板见他上楼了便向一个店小二使了使眼色。

墨宝轩老板走到丁字阁门前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一声请后便彬彬有理地进去了,进去后问道:“阁下可是赵三顺?”

那农夫见来人并不是蔀康,又不知是何情况,便道:“是啊,你又是……”那农夫还没把话说完。

“在下来迟,先生久等了。”墨宝轩老板便高兴地行礼。

话音刚落,几十名官兵便从屏风后出来,只见那总兵提调官拔出剑搭在那墨宝轩老板肩上:“蔀康啊蔀康,我们等你很久了,现在楼上楼下都是我的人,你插翅难飞了,哈哈哈哈。”

“大人,不是他啊!”那农夫见状赶忙跑到总兵大人身边,对总兵小声说道。

那总兵的笑声戛然而止:“不是他?他是谁?”

“我只是笔墨贩子,我是替步先生送信的。”墨宝轩老板吓的先是一片茫然,然后又连忙解释,并说着掏出蔀康的信递给了那总兵。

那总兵刚要看信便听到有兵来报,只见那官兵满身鲜血从楼下跑了上来,气喘吁吁地跪在总兵的面前道:“大人,不…好了,蔀康打出北门逃走了。”

“什么!他娘的,我们中记了,中计了!”那总兵听罢一拍大腿大呼一声。

继而那总兵大人用颤抖的双手打开了信封,只见信中写道:“多谢赵兄舍身相助,此情此恩蔀康定会铭记在胸。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赵兄一定珍重。”

那总兵看完信后顿时口吐鲜血,左右护卫兵赶忙上去搀扶,只见那总兵颤危危地摇着身体指着那农夫道:

“来人啊,把…把这个赵兄拉出去碎尸万段。”

如今且说蔀康,其出城之后向北行了约有十里路,从此进入了楛国境内,蔀康走到一片枣子林后停了下来,走了大半天的路,早已口干舌燥,于是从书上摘了几个熟透的枣子,用袖子蹭了蹭刚要吃便听到有人大喊:“那里来的贼子竟敢在此偷盗。”

只见一女子从前方漫步走来,近时,见那女子柳叶弯眉,婀娜身姿,肌肤净白如雪,面庞楚楚动人。

“姑娘有理,我初到楛国,途径这里,口渴难耐才摘了几个枣子,不知是家种的,多少钱,我赔给你可否?”蔀康一见事情不妙,便赶忙解释。

那姑娘噗的一声笑了:“看你也是老实人,真好笑,好了好了,尽管吃就是了。”蔀康见她这么一说竟不好意思吃了。

那女子又是一笑,对蔀康道:“你跟我来,到我家喝碗水吧。”

“那…有劳了。”

蔀康听那姑娘那么一说,吞吞吐吐起来。

随后,蔀康走在那个女子的后面,随这姑娘走过了一崎岖小径后,看到一家房舍,房子被篱笆围着,屋子前有一对年长的夫妇在剥着花生。

“爹娘,家里来客人了。”

那姑娘来到门前对着那两位老人小声喊道。

那夫妇见闺女身后站着的蔀康后连忙打开了篱笆门:“请进,请进。”

蔀康还礼后走了进去,那姑娘凑道爹娘面前把刚才的事说了明白后便端来一碗水。蔀康接过后一引而尽,那姑娘见状又赶忙倒了一碗,笑着递给蔀康。

蔀康腼腆的接过又喝了,并道:“在下姓蔀,不知姑娘芳名?”

“靳静静。”那姑娘低头含羞回答道。

“哦,静儿姑娘,”蔀康一笑:“谢谢你,你们楛国的百姓真是好心人。”

那姑娘一听,脸蛋儿更加羞红了,笑着道:“看你一路上辛苦…就在这吃午饭吧。”

“不了,不了,不敢再叨扰了。”蔀康赶忙摆手推辞。

说完便拿起包袱向外走,静姑娘也急忙挽留:“蔀大哥,你就吃过饭再走吧,我也可以顺便帮你补补衣服,还有还有,院子后面里还有一些柴没劈,我一个姑娘家力气太小。”

蔀康被说的无言以对,无奈地点了点头。并在在静姑娘的再三要求下把外衣脱下递给了她。

蔀康拿起斧子来到院中角落认真地劈起了干柴,劈着劈着便想起来小时候父亲手把手教他如何劈柴。当时的欢声笑语缓缓地回荡在耳边。

思至此处,忽然听到几许欢笑声,抬头看了看,有几个人走了进来,带头的是一个少年:“静儿在家呢,哟,补衣服。”

蔀康见是静姑娘的熟人便又到后院继续劈柴,过了片刻后那几个人便作别离去了。

到吃饭的时间蔀康便停下手里的活儿,坐在静儿一家的饭桌旁:“真是有劳二老了,在下不胜感激。”

那静儿爹娘笑着道:“不碍事,既然是静儿的朋友,我们自应款待。来……来,吃饭吧。”

蔀康看看静儿,却见她低头不语。饭毕,蔀康再次谢过静儿一家转身欲走,可静儿看着蔀康一言不发,而其父母却挽留不已,蔀康一时不知该如何推辞。

“蔀大哥家中父亲重病告急,如若再拖延时日定有违孝道。”正在此刻,静儿突然站起来对爹娘道。

静儿爹听罢叹了口气,蹒跚地走进厨房拿了个包袱过来道:“小伙子,我……我们知道你是好人,这些枣子是我们的心意,又解渴又充饥,拿上吧。”

静儿则是双眼闪着泪光哽咽着道:“蔀大哥,你沿着篱笆门右边的小土路向右拐,一路走下去便到楛国的幽云十二州了,蔀大哥,你……你一路走好。”

“我会再回来的,大恩不言谢,你们让我感到楛国百姓的善良,果然人间自有真情在,你们一定保重,蔀康走了。”蔀康握着那包袱,满是感动地说着。

言罢,蔀康带上包袱,穿上静儿为他补好的衣服。再次作别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按照静儿的吩咐,蔀康走在那窄窄的土路上,把那装枣的包袱抱在怀里,笑着,笑着,一直微笑着走了五里路。

“静儿一家真是好人啊!要是阿訸出了复凌城也许也会到静儿家吧,对了,何不给阿訸留下一封书信在静儿家,告知我的去向。”

蔀康想到这里,又急忙转身往回走,忽然感觉怀里的包袱里有硬硬的东西。蔀康停下脚步,很不解地打开包袱,不禁一征,银子!怎么除了枣还有这么多的银子?

蔀康镇静地数了数,约有二十六两,不禁心想:“这差不多应该是倾尽所有了……不好!大事不好!”

蔀康想到这里,急忙把银子包好,揣在衣袖里,拿起包袱飞忙向回跑去,只见狂风骤起尘飞扬,蔀康轻功如飞鹰转空,身影在荡起尘沙里时隐时显,包袱里的枣子早已撒落一地。

蔀康不顾理睬,脑海里闪现在静儿家里的一切一切:劈柴,有人到访,吃饭,挽留,老伯临别告别,泪光,静儿指路,枣子。

蔀康越想越觉得有事发生了。就要到了,到了。

蔀康来到篱笆门外,看到地上纷乱的马蹄印和被践踏的篱笆护栏后急忙冲进屋里。

“来晚了,我来晚了,我来晚了。”蔀康急红了眼,看着屋里的惨状自言自语。

只见静儿一家倒在血泊中,蔀康一把扶起静儿,大喊:“静儿,静儿你醒醒。我还没有报答你的大恩大德呢。你醒醒啊!”

蔀康一边喊一边把右掌抚在静儿背上,向其注入真气,静儿渐渐地睁开眼睛断断续续哽咽道:“蔀…大哥,我们知道你是江国的犯人,适才来的人让我们拖住……拖住你,但是你……知道吗?我的三个哥哥都是在与江国的战争中死去的,我恨他们……爹娘恨他们,你要多多保……重,我们一家就要团圆了,不知另一个世界是何模样,希望不再……有战争。”

静儿慢慢闭上了眼睛,任凭蔀康如何运作真气。

蔀康抱着静儿坐在地上良久良久。片刻后,蔀康在院中拿起农具来到到枣林里,在一片枣树的环绕的地方挖了三个坟坑,并把静儿与其父母分别放在坑里。

蔀康先到静儿爹的坑前,悲伤地说道:“老人家,您劳苦一生,现在与家人躺在自家的枣林里……也算……也算是了无牵挂了。”

继而又到静儿的坑前蹲下,用手指拢了拢静儿的头发:“静儿,让我……再看你几眼吧,只怕这土一下,就……就再也不能见到你了。我的族人也是被江国兵所害,这笔雪海深仇我一定会报。静儿,另一个世界是什么模样?还有战争吗?你们一家团圆了吗?你……你在笑吗?”

盖土,削木,刻字,立碑,三叩头,继而离去。

悲痛万分的蔀康又来到了刚才的那条土路,但仿佛又换了人间一般,走着走着便看见了刚才散落的枣子。蔀康顿时心如刀割,咬着牙,跪在地上,一个一个的捡,每捡一颗便在身上蹭蹭,再吹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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