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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姬》壹 人生地疏,举目无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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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的早晨依旧是大雪纷飞。当饭店的老板娘打开店门,准备开始一天的营业的时候,突然,她惊奇的发现倒在雪地

里的“华梨”。

“闺女、闺女”

她上前去将她搂在自己的怀中不停的摇晃着,可是,依旧不见她苏醒的迹象。此时的“华梨”面色苍白,嘴唇发乌,

完全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老板娘二话不说,将虚弱无比的她抱进了屋子。

覃尧画师的画坊——金缕坊:

“喂,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早饭不好吃么?”

这个叫云巧儿的,号称艳城的金牌画姬的女子关切的询问着一直闷闷不乐的他。

他没有回答她。

此时的他,一点胃口都没有。他放下了碗筷,起身准备离开自己的房间。

“覃大人,你要去哪里?”

“我出去走走。”

“要我和你一起么?”

“不用了,通知画坊所有的人,今天不开工了,休息一天。”

覃尧刚打开“金缕坊”的后门,就看见了站在街对面的白元浩画师。

二人相互凝视了对方片刻:

“吴天赐,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白元浩喊出了他的真实姓名。

就这样,二人来到了艳城郊外的彭山一处静谧的小桥旁。

“告诉我真相。”

白元浩问道。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你不用装傻了,谁都晓得,是你动的手脚。”

“哼,完全是她自己自不量力,在画师面前作画,根本就不算什么真正地才艺。我那样做,完全是合情合理的。”

“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之所以排挤苏红玉,是因为那天在大街上的事情么?”

“什么?苏红玉?”

这三个让他刻骨铭心的字眼顿时让他莫名的头晕脑胀起来。

难道他说的苏红玉,就是“华梨”么?

红玉,我儿时的救命恩人。怪不得这几天,我的脑子里总是浮现出儿时和你相遇时的情景;怪不得

,每次看见你的时候,我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原来,那个人就是你,“华梨”,原来,“华梨”就是红玉,那

个当年将我从一群地痞流氓的毒打中就出来的小女孩。

此时,他的心境复杂无比。

紧接着,白元浩道:

“她是我这次回孟州的时候,在途中被我救了的。”

“你救了她,难道说,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同时,我哥哥白元恩也深深地爱着她,一直在不停的向她提亲。可是,顽固的她依旧是

毫无杂念的选择了和那个穷书生私奔,可是最后,他们私奔没有成功。为了逼苏红玉嫁给我哥哥,吾兄白元恩以及红玉

的家人毫不留情的将那书生投入了瀑布底下的深潭之中。她为了救他,也奋不顾身的跳入了深潭。不料,一场突如

其来的倾盆大雨将她也冲走了。于是,顺着湍急的水流,她被冲到了河的下游。当时,正在那里写生的我发现了被河水冲

上岸的她,就这样,我救了她。后来,为了不让自己被家人以及白元恩继续搜捕,她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改名为‘华

梨’。”

“难以想象。”

“怎么了?”

“我一直简单的认为,她是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对了,你是怎么知道,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在回艳城的途中,她曾告诉我,她小的时候来艳城游玩过一次。在那次游玩的途中,她救过被一群地痞流氓毒打的

美少年,她说,那个少年当时是在离画舫一条街不远的路上作画的。{手.打/吧 Shouda8.Com首发}于是我想,当初那个街头作画的美少年,应该就是你

吧。因为,谁都晓得,在你成功以前,你是靠在街头作画为生的,后来,你的才能被友雅画师发现,他将你收养,并将你

培养出来。你凭借自己的天赋和努力,终于成为了今天家喻户晓的覃尧。”

“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这些?”

“说实话,我今天也只是猜测,再找你之前,我也不晓得自己的这个猜测是否正确。还有,‘华梨’给我打过招呼,

让我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她的真实身份。要知道,我今天可是压着心中的怒火来找你的。你这家伙,还真是令人讨厌啊。你那样不公平的对待一个如此努力的女子,我生气是自然的了。毕竟,来艳城这段时间,‘华梨’是我一手栽培出来的。可是,到现在,我连她人在什么地方都不晓得。这一切,都是你搞的。”

“她消失了么?”

“我昨天晚上派人搜遍了很多地方,回来的人都说依旧没有发现‘华梨’的任何踪影。”

“怎么会这样?”

“覃尧。”

“什么?”

“如果‘华梨’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你放心吧,我会尽全力找到她的。不仅如此,我会弥补自己对她犯下的错。”

“哼,弥补?说的真好听啊,你拿什么弥补?”

“我?我会让她成为艳城的金牌画姬。”

暴风雪过后的天空显得格外的明朗。

太阳越升越高,空气越来越暖和。艳城大街上的冰雪开始一点点的融化。

在一间简陋的小房间内,明媚、温暖的阳光穿透了木质的窗户,温柔地“抚摸”着还在昏睡中的女子。

此时,她脸色已经比昨天好看多了。

她慢慢的张开了自己的双眼。

“这究竟是哪里?”

两天了,她没有吃过任何东西,此时的她感到无比的饥饿。

她开始慢慢的挣扎着,费力的坐了起来。

她认真的环视了一下这个异常小房间:

说实在的,这是一间异常简陋的房间,但是,却异常的干净与整洁。

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了最应该摆放的位置。

她起身,准备穿上鞋子下床的时候,一个年老的妇人打开了房间的门:

“姑娘,你醒来了么?”

她正是这个饭店的老板娘。

妇人的手上端着药,伴随着的,是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紧接着,老妇说道:

“这是给你熬的药,趁热喝了吧,天气凉,你这虚弱的身子经不起折腾。”

“谢谢。”

终于,她愿意开口说话了。

“真是不好意思啊,昨天晚上做生意的是我老公,他将你关在门外,也是为你好,希望你快点回去。”

“伯母,快别这么说,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怪你们呢。”

“不过,说来也真是奇怪啊,我看你的打扮,完全是个大户人家的女子,为什么?”

伯母话还没有说完,“华梨”的眼泪已经开始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

见眼前这个泪如泉涌的女子如此伤心绝望,伯母走过去,轻轻的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安慰的说道:

“别伤心,别难过,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尽管跟我说就是了,憋在心里,可是不好的啊。”

“伯母。”

“怎么?”

“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请说吧。”

“请你们,收留我吧,我真的是无路可走了”

“说实话,我们的确很愿意收留你,但是,我必须跟你讲清楚的是,我们就是一家做饭馆小生意的,收入并不高,我

们有个和你年纪相仿的儿子。我们一家三口,完全只能自己养活自己而已,所以,我们这里的生活,和你曾经生活的世界

可是天壤之别的差距啊,即使是这样,姑娘你也愿意留下来么?”

“愿意,当然愿意,伯母,让我在你们的饭馆里帮忙吧。”

“你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子,我十分的担心,你恐怕做不了我们这些乱七八糟的粗活儿,吃不下这样的苦头啊,嗨”

“没关系的,我会学习的。伯母,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因,因为,我现在已经无处可去了,这

个时侯,外面一定有很多的人在四处找我。”

“很多人?四处找你?对了,我忘记问你了,你到底是哪家的闺女?”

“我,我是一画姬。”

她吞吞吐吐的,很不情愿的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画姬,那不是很好么?你可以衣食无忧啊,干嘛来我们这种地方啊。”

“不不是的不是的,你们你们不了解,他们要我出卖色相,所以,我,我不愿意。”

“姑娘,艳城就这么大,你躲避得了一时,可躲避不料一世啊。”

“伯母,算我求求你,请您收留我吧,我真的不想回去做那样的事情,即使,即使那是腰缠万贯。”

她再一次泪流满襟。

“好了,闺女,别哭了,我一切都明白了。别伤心了,你留下来就是,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你的新家。既然你执

意要留下来,那么,刚开始的时候,你就试着做一点简单的为客人端茶送水的工作吧,这些工作比较轻松,然后,你再慢

慢的适应和熟悉这里的环境以及我们的生活模式。”

“谢谢你,伯母。谢谢。”

她跪了下来,连连道谢。

“姑娘,快快起来,别这样。”

次日的清晨,是十分忙碌的一天的开始。

“华梨”再也不能像以往在“碧云坊”那样舒舒服服的睡懒觉了。

一大清早,她就被吩咐着为客人端茶送水。

尽管在这方面,她的工作上的技能显得十分的不熟练,但是,她依旧十分卖力的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工作着。

人在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就这样,一上午的时间转眼间就过去了。

此时,身体虚弱的她已经被累的腰酸背痛了,上气不接下气。

但是,这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因为,中午的高峰期马上就要来临了。

中午,忙活了一阵子的她已经不能再继续坚持了,但是,为了生存,她依旧咬牙,坚强的挺着。

“快点啊,怎么这么慢腾腾的?”

、、、、、、

“就是啊,我都已经等了这么久了,比我后来的都吃完了走人了,我的牛肉面,什么时候才能好啊。再不给我端来,

我就走人了。”

、、、、、、

“就是啊,稍微快点好不好,我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要处理呢。”

、、、、、、

这个时侯,面馆内不少的客人已经开始不耐烦的,七嘴八舌的抱怨了起来。

“对不起啊,客官,她是新来的,有些不娴熟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包涵,你们的面,马上就给你们端来。”

老板娘微笑着安慰着这些不耐烦的客人,紧接着,她去厨房吩咐已经累得筋疲力尽的“华梨”:

“闺女,二楼上的房间内,有一客人要了五碗红烧牛肉面,这有一个大盘子,时间紧迫,你就把这五碗面条放在这个

大盘子上,一起给楼上的客人端过去。”

“是,伯母、、、、、、”

她用自己那双纤细的手,吃力的端起了那大盘子上的五碗红烧牛肉面。

由于瘦弱的她劲太小,只见那载着五碗红烧牛肉面的大盘子不停的在她那双纤细,白嫩的双手上左右的摇晃着。

“闺女,你能行么?要不,我让我儿子来。”

“没事的,伯母,我自己能行。你们还是快点照顾其他的客人吧、、、、、、对不起,让你费心了、、、、、、这里

,就交给我吧、、、、、、”

语毕,瘦弱的她便使出了自己浑身的力气,端着那大盘子上的五碗面条,来到了陈旧的木质楼梯。

楼梯的台阶十分的狭窄,而且不时的摇晃着,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她用自己的脚尖吃力的支撑着自己左右摇摆的身体。

同时,自己手上端着的大盘子上的五碗红烧牛肉面不停的抖动着。

“闺女,小心点,别摔着了。”

好心的伯母在楼下叮咛到。

“伯母,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她小心翼翼的端着面条,吃力的用脚尖踮着,一步一步的,慢慢的走上了二楼。

来到了二楼,终于,她紧张的心情暂时放松了下来。

她刚刚跨进那间客房,由于不小心踩着了门口的油,于是重重的摔倒了。

“啊、、、、、、”

房间内,只听见一声尖叫,和瓷器的破碎声。

同时,五碗香喷喷的红烧牛肉面全部倒在了地板上。

一时间,惊慌失措的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罪人。

她连忙起身,低着头,不停的向跟前的客人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是太大意了,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马上去给你重新要一碗牛肉面来、、、、、、”

她收拾完了地上的碎片,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不料,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

原来,客人是覃尧和另外的四名男子。

她沉默不语,觉得自己异常的狼狈。片刻,她开口说道:

“对不起,请稍微等一下,你们的面,马上就来。”

她转过身,准备离间的时候,不料,被他喊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

“苏红玉。”

此时的她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傻傻的站在门口,继续背对着他。

片刻,她有些迷惑的问道:

“你是、、、、、、”

“吴天赐。”

“什么?”

“十年前,你救了我,我是那个在街头为你作画的少年,你还记得吗。”

“吴天赐、、、、、、”

儿时的记忆开始慢慢的在自己的脑海中清晰起来。

她渐渐的转过身去,用那双依旧纯洁的眼眸对上了他那双依旧如春天般温暖的眼睛。

“苏红玉,果然是你。”

覃尧一时间激动万分,一步步朝她走了过去,情不自禁的用双手捧起了她那张清秀的脸。

果然,这样的表情,这样的神态,和十年前完全是一模一样的。

突然,苏红玉拍下了他的手,开始惊慌的向后退了起来。

他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将自己的手缩了回来:

“对不起、、、、、、我、、、、、、”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她的语气立刻变得强硬了起来。

“当然,是让和你跟我一起合作。”

“如果是那样的下流事情,我绝对不做。”

“如果真是你所说的那样,我也就不回来找你了。你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是不会害你的,请你相信我。”

“你想要我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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