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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广阔的天地》姐姐婚礼假难求 春插劳累鼻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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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六年四月二十八日一早,全连在室外召开了春插誓师大会,指导员李忠德作了动员报告,气氛很是紧张,并且在上午就开始了投入春插的战斗。(手机阅读本章节请登陆 wap.shouda8.com)

红日穿过彩云,田水映着太阳,盎然兴旺的秧田,绿绿的苗儿,显得是那样的清新,微风吹过,袅袅婷婷,美妙极了。

我在水中的秧田里,跟着班长戴阿扣,努力学着拔秧和扎秧。对班长的示范,我都已经学习模仿好几遍了,手法总是不得到位。特别是扎秧,我怎么也弄不好,越急手越苯,真不好意思。而人家班长,一点也不显得厌倦,仍是那样的耐心、细致,手把手地教,我很是感动。

经过多次的请教,我渐渐地终于学会了怎样拔秧和扎秧。拔秧是左手虎口朝下张开,抠住秧底部,右手反绞里拉,再洗净根上的泥,并且理好。

扎秧就比较难了,先用左手虎口向下抓住秧把,右手拿根稻草,一端让腾出的左手食指和中指夹住,把秧松松的圈上一圈,再紧一圈,然后将腾出的左手拇指和食指压住,右手马上接过另一头,从外向里一挤压,把这一头压在下面一拉紧,这样就好了,而且不会散秧。

当我扎好第一把秧时,简直有些舍不得放手,真比在学校读书做作业时,解出了一道难题,觉得还要更加痛快。

下午是插秧,起初,我插下去的秧苗,总是东倒西歪的,动作又慢又乱。看到老知青们把秧苗插得又快又齐,自己觉得有些难为情,但后来也好多了。

中途,忽然下了一场大暴雨,我们躲都躲不赢,空空的田野,也没有地方可躲。大家的衣服全淋湿了,头上、脸上尽是雨水,仍然坚持着插秧,季节可不等人。

晚上,我跟上海知青张忠良,却意外地发生了争吵,并差点打了起来。

原因是这样的,在二十四日深夜,张忠良曾带着几个新知青,在外面抓了一些麻雀回来,在我们寝室弄,烧好后叫了我起床一块吃,当时搞得很晚。副排长杨冬青就住在隔壁房间,次日向我问到这件事。当时我不知深浅,便如实跟他讲了。后来,杨副排长去批评了张,并说出是我讲的。

张忠良是个老知青,他在连里面,是个不怕天不怕地的有名人物。他这天受了批评,便找我来出气,而我又是个不吃硬的人,由于其出口不逊,便吵起来了,那场面可想而知。

奇怪的是,我们性格相同,情趣相合,后来却成了很要好的朋友。

我的寝室里,有个外号叫应家培(电影里的人物,因叫惯了外号,现在其本名却记不来了)的南昌知青,去年十二月份来的,人不怎强,但抓蛇的胆子倒蛮大。在上工时,老会去抓些小蛇来吓人。

我们经常看到他抓到蛇后,用两指头钳住蛇头后颈脖子,放到衣袖边,让它一咬到袖口,然后一拖,蛇的牙齿便脱落了。我真很佩服他,而自己有一次在秧田拔秧时,曾抓起一条软呼呼的东西,当时吓得抛出老远,原来是一条好大的蛇。大家说那是水水蛇,没有毒,不要紧的。

我们班里有一个很喜欢拉二胡的老知青,可以说是拉得特别好,以他的话说,不仅能让全连的人,甚至全团的人昏倒。他拉琴时,十分专注,拉出的鸟叫声,似乎能把鸟儿也吸引过来。我们大伙常常会围坐在一起欣赏,一边逗他取乐。

他叫许天雄,是个江西农业大学毕业的大学生,那时的年龄恐怕就已经接近40岁,单身一个。据说他父亲有历史问题,是原国民党上饶集中营的一个头目,其父亲被特释后,曾经到农场里来看望过他。

这位老知青有一个怪癖,专喜欢爬在女寝室的窗户上,明目张胆地看女知青们在房间里洗澡。他的举动人家发现后,不管怎样地呵斥,可就是不逃开,还反而会看着人家的光身子傻笑。

为此,这位老知青不知挨过多少次打,就是改不了。他个子倒是蛮高大的,可平时的劳动表现,不仅动作慢,质量又做得差。我们班长也会经常打他,大伙儿也都很歧视他。我对这人的感觉,是既可嫌,又可怜。

由于这是特别的农忙时期,五一节没有休息。我姐姐在“五一”节的婚礼,我和妹妹也没能够参加,这个时候想要请假,是不可能办到的。

“五四”青年节和“五一”劳动节一样,我们都是在极其艰苦的春插劳动中度过的。据老知青说,常年是要求不插五一禾的,但今年是低温,时间不得不往后推。

几天来,十分艰巨的春插劳动强度,完全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每天凌晨三更就要起床,中途除了吃饭,就连大便的时间也不保险,收工也晚得出奇。

每天十三、四个小时以上的劳作,风雨无阻,我腰酸背痛得难以形容,倒在哪里,就想睡在哪里,全身像散了架一样。在二班,和我一起来连队的、老红军的女儿钟红军,我们几乎天天都听见她的哭声。

经过了十余天艰苦的春插,我瘦多了,听大家这样讲时,自己还不怎样觉得,偶儿对着镜子一照,很是吃惊,连我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由于劳动强度太大,睡的时间太少,流的鼻血太多,脸色苍白得没有一点儿血色。双眼深深地凹下去了,两腮塌得只剩一层皮了,颧骨凸得老高,杂乱的小胡须也长了不少。

流鼻血,对我来说,确实是一个非常棘手的事情,在“五•一”的三次大量出血后,虽然在连卫生员罗桂花那儿,间断地在手的虎口处扎过几次针灸,仍然又流了好几次。后来隔了两天虽没有流,但在八日早上三点钟起床去拔秧时,头痛得很厉害,眼也睁不开,头重脚轻的,连路都走不稳。在这种情况下,我竟能够坚持三四个钟头以上的拔秧工作。

五月九日,进行了春插最后一天的扫尾工作,我们终于熬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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