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不对等，对于任何与毛为敌的人来说都是巨大的劣势。不仅仅是敌人，猎物也好，甚至是居于同一侧的人，都会产生劣势。

这里并不是陈述概念，而是试图阐明一个事实。即使对于普通穿越者来说，熟知剧情可以成为的依仗，更何况是对于能够深入窥视他人记忆的毛。在想法被完全摸透之后，所谓的谈判便没有了悬念，毛目前所欠缺的仅仅是足够强的语言组织能力和对各种心理现象的应对措施而已。

一个人的价值，和一个人的利用价值，其实是一回事。作为平民而言，努力提高自己的身价，把自己卖个好价钱给别的团体，几乎就是生活的全部。在不断挣扎的过程中，开辟出自己的道路，这是少数人才能做到的。

拥有希望，实在是美好的事情。

并不是出于什么特殊的目的，不过既然布利塔尼亚第九十八代皇帝查尔斯拥有一百多个子嗣，那么身处于布利塔尼亚的主要城市，偶然在大街上遇到个王子公主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克洛维斯?La?布利塔尼亚。和毛最初的目的完全没有关联的人物。

虽然在原著剧情里只是昙花一现的大龙套，但毛对他没有恶感，哪怕知道他在原剧情里曾经把cc抓去做人体试验。相反，对于现在早已习惯用Geass能力来分辨善恶的毛来说，内心纯洁的像个理想主义者的克洛维斯王子是个值得深交的人物也说不定。

野心家和梦想家，本来也不过是一线之隔罢了。

※

地点是洛杉矶郡市立美术馆。

第五皇储克洛维斯的出行记录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很少会有人来主动找他搭讪。可能是因为并没有人认为他能够在政治上有所作为的关系。

“线条之间虽然没有破绽，但是对于这样悲伤的画作而言，完美就是最大的破绽吧。”克洛维斯正在欣赏的是描绘大屠杀场面的绘画作品，不过声音却来自他的身后，带着隐形眼镜的毛。“想不到有机会遇到高高在上的皇子殿下，我们可以聊聊吗？”

克洛维斯转过头来打量了毛一眼，然后又仔细审视了眼前的画作。

“一语中的，小弟弟你也学过绘画？”

“曾经花了几个月时间学习巴度安画派的技法，但是却不可避免的画的太过抽象，所以就转而研修印象主义了。不过总的来说，动手能力还是个三脚猫呢。”

既然有共同语言，那么很容易就能将交谈继续下去。

两人随意找了俩座位坐了下来。

“我研修的是唯美主义的技法，不过写实的部分也是修业的范畴。”克洛维斯这么说道，“小弟弟是初中生？现在学生里对艺术感兴趣的人可不多呢。”

因为发育良好的关系，十岁的毛看上去像是十三四岁的样子。身高一米六的他，比起十七岁的克洛维斯只是矮了一个头而已。

“我没上过学，所掌握的知识除了自学的部分外，都是与我最亲密的人教导的。”

“‘最亲密的人’，你是说母亲吗？”

“可以算是吧。她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毛的嘴角溢出微笑，他毫不忌惮对外人说出自己的真实感情。

“真是羡慕呢。”克洛维斯把玩着手中的饮料杯，用有些寂寞的语气说道。

“您是指……”并不是故意装作不知，而是因为在探查完了克洛维斯的内心后毛就将Geass的注意力放到了自己身上。除非是目的性的言语性攻略，否则在闲聊之中开启Geass的结果，只能以双方都无话可说而告终。这是经验。

“玛丽安娜王妃遇刺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但感觉就像发生在眼前一样。对于我而言，她是最接近我对于母亲这个概念的人。”

“失言了，让你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

“不是的，与你没有关系，这是因为我至今还记得王妃的音容笑貌，昔日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一样。”

“是‘历历在目’的意思吗。”

两人只是闲聊，毛介绍了自己是中华联邦人，克洛维斯并没有多问什么。

十七岁的克洛维斯，还是个对未来充满了梦想和憧憬的少年，对于“世界上存在着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这一点，并没有深刻的认识。

“……所以我像父皇申请了担任十一区的总督。在工作之余，也可以顺便去找找鲁路修和娜娜莉的下落。”

“就算他们还活着，也不可能出现在你眼前吧。”毛无意透露剧情，只是顺着常人的想法说道。

“会很累吧。”毛感慨着。

“你说什么？”克洛维斯问。

“我是说，总督这个身份，并不适合您。”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会话到这里便中止了。双方也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君子之交淡如水，毛从来就没奢望过莫逆之交。

身具王者之力的人注定要一生孤独，更何况是他这种类型。

趋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也是人性的本能。这种生物与生俱来的本能，也是生物不断向高级进化的保证。为了自保而不敢和其他人走的太近，对Geass来说，孤独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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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不是机器，虽然他把自己定位在一个相当的高度上，但还是作为一个人而存在的。

所以偶尔也会怀念从前，特别是怀念起和cc在一起的日子。

“真正的救世主，应该是受尽磨难和蹉跎才能造就的吧。”有的时候，他自己会这么想。

六岁以前的日子，作为流民的流浪生涯，几乎已经没有了印象。对毛来说，这是已经被忘记的部分，他也懒得用Geass的能力将其回忆起来。

“克洛维斯，不知道七年后的你，会变成什么模样。”

※

※

那只是生活中的闲暇，仅仅只是在踏上布利塔尼亚这片土地后的第二天的一场邂逅。

而真正重要的工作，一点也没有耽搁。罗伊德伯爵，是个疯子科学家。注重于自己的兴趣并为之付出百分之两百的精力。但同时，对于工作以外的事物显得非常迟钝，就连领地内的事情几乎都是交由别人打理的。

这样一个人，从他脑袋里挖出来的，几乎都是实验与理论方面的内容。当然，大多数都是企划阶段的空想罢了。

毛并没有找到拉克夏塔的工作地点，很可能她已经不在美洲大陆上。但是参与第四代KMF制造的工程师数量可是非常多的。毛不是来研究天才的大脑结构与常人有何不同，他仅仅是来窃取必要的资料罢了。

任何保险设施都不如自己的大脑来的保险，时时刻刻将Geass作用于自己身上，让毛获得了过目不忘的记忆力。

这原本就不难解释，毛的Geass是读取思维，所以理所当然的能够读取到大脑正在记录的信号。因为是靠着Geass进行着记录工作，所以他的记忆行为已经不是由海马体（海马体的机能是主管人类的近期主要记忆，有点像是计算机的内存，将几周内或几个月内的记忆鲜明暂留，以便快速存取。）而是由脑海内产生Geass的皮质在进行着。

虽然对身体而言是巨大的负荷，但Geass暴走所产生的“无法中断记忆读取”也让他的大脑容量扩展到近乎无限――至少他不曾有脑袋里塞不下东西的感觉。

身为人形作弊机的后遗症也不是很严重。随身携带的巧克力也是特别制作的蕴含了极高热量的类型，基本能维持能量的正常消耗。不过若是想要更进一步加强Geass的能力，毛觉得大概要在自己身上搭载一个发电机才行，或者直接从身上拉一根电线接到电网上？他已经有了这样的打算。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虽然毛曾经频繁出现在罗伊德伯爵身边，但却没有引起他丝毫的警觉，多亏了他的神经大条。而其他研究员甚至还产生了毛和罗伊德是亲戚的错觉――谁让两人都是银发呢。

拷贝拷贝再拷贝，从一家研究所到另一家实验室，起初的时候还能基于理解的程度进行筛选，但慢慢的毛便发现从技术员美月脑中弄来的知识完全不够用。所以到后来，哪怕是无法理解的部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全部复制进脑袋。短短三天里，他就拷贝了差不多相当于布利塔尼亚百科全书（EncyclopediaBritannica）一般的繁杂资讯进去。

虽然远远还没达到他的极限，但这样的实践也足以让他开始感到疲劳了。

※

一种异能，多种玩法。这是很早以前毛就开始企划却一直没有做到的事情。

但是这几天却因为Geass的频繁使用，而偶然被他发现了。

他的Geass能够读取的是他人脑中的信息，而作为一个普通人都知道的论点：如果将人类的整个意识比喻成一座冰山的话，那么浮出水面的部分就是属于显意识的范围，约占意识的5%，换句话说，95%隐藏在冰山底下的意识就是属于潜意识的力量。这两者结合之后所得到的结果就是，曾经被他忽略的属于潜意识的那部分信息，也被纳入了Geass能力的读取范畴。（原本就能读取的，只不过是被作为垃圾信息屏蔽掉了，在前面有说。）

潜意识做了什么？从呼吸、走路，到看、听等等知觉感官，都是由潜意识所支配着的。

没有人会因为忘记使用大脑来控制呼吸而气绝身亡，但大脑的的确确对整个呼吸系统下达了命令才能维持生命系统的正常运作。

毛的第一个实验，就是将他人的眼球传达给大脑的信息共享到自己的脑海里。以此，他享有了其他人的视觉，虽然同时处理两份的视觉信息几乎让他的大脑当机，但作为一种尝试而言，这是毫无疑问的成功。

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痛觉等等一系列感觉，甚至连欢爱的快感都能共享，因为这些都不过是身体器官传给大脑的信息，和脑内的思想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直到上了返回中华联邦的班机，他都沉浸在自己的实验中并乐此不疲。

毛的能力范围是五百米，这意味着他能看到五百米内所有人看到的一切图像，能听见五百米内所有人听见的一切声音，能闻到五百米内所有人类闻到的一切味道，冲击性的感官体验，极度的咨询爆炸，犹如直接在他意识里炸开的硝酸‘甘油，差点把他变成傻瓜，但与原本的毛不同的是，他不断的锻炼着自己的承受力，哪怕再痛苦都没有放弃。

这也是因为专注于生物性，所以对于精神层面上的读取就松懈了。致使毛没有感觉到其他人心中种种恶意与邪恶之心，是他虽然感到了辛苦，却没有放弃的原因之一。

现在的他，仅仅只是超出常人承受限度的疲累而已。

虽然一切都是Geass的作用，不过作为一枚人形多波段信息接收器，毛对这种现象的发生感到了不解的同时，也有了新的想法，比如通过外力进行逆向操作的可能性，这一点仅仅作为企划被他存进了脑海。

更具可操作性的，是被他自命名为“以己度人”的使用方式。既然能够体验到他人的一切感觉，那么就可以顺着读取到得记忆进行模拟思考，甚至是预测下一步行动。其可行性，比上面那个计划要高得多。而这项种使用方式所能达到的效果，又非常接近于第一骑士俾斯麦的Geass“预知未来”。

说不定，将这种使用方式锻炼成“呼吸”“走路”那样的本能后，毛的Geass就会具有那样的特质：只要是在五百米之内的人的行动，都会被完全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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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天记》，科幻强文，已T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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